第六章
“月公子，你醒啦？”
睁眼未看到那几人在身边，司寒月皱起了眉。看出了他的不悦，孤然急忙解释道：“月公子，你昏睡了一天，司公子他们刚才一直陪着你。你这回吓坏了他们，我给他们弄了些凝神汤，让他们去休息了。不然您还未醒，他们就先倒下了。”听到这里，司寒月起身就要下床，然后他被人拦住了。抬眼，司寒月的眸光流转。
孤然露出最善意的微笑，柔声说：“他们几个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到是月公子你需要好好调理。”昨天发生的事让他彻底明白这几人根本不是凡人，可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却让他动容，也让他有勇气面对有点可怕的月公子。
“他们在哪儿？”感应到那几人在隔壁，司寒月光脚下地就要过去。
“月公子！”再次把人拦下，虽然很怕那双发红的眼，孤然还是鼓足勇气地把人按回到床上，说：“月公子，我，嗯，我想和你聊聊。”
司寒月看向孤然，似问：聊什么？
“月公子，我听司公子他们说你每次犯病的时候都是让他们陪着你的，可今日……你为何要把他们拒之门外呢？”不想再看到那几人痛不欲生的模样，孤然自告奋勇地前来当探听者。当然，他也已经知道“陪”是如何陪了。
“他们不是器皿。”不悦的司寒月口吻中带着冷凝。
“器皿？”孤然愣了，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我止痛的器皿。”似是想起什么，司寒月的眸子似要滴出血般。
啊？孤然的心震动，定了定神，他坐到了床边，凝视那双血红的眸子。似乎也想找人解惑，司寒月配合地靠坐在床头，愿意继续听下去。
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孤然想了想，开口问：“月公子，有人说他们是你止痛的器皿吗？”
“嗯。”司寒月式的回答，简单，却让隔壁偷听的几人身子一震。
“月公子，你很喜欢他们吧？”不想把他们当成止痛的器皿，所以宁愿自己疼那么久也不让他们进去，是这样吧？
“喜欢？”司寒月的眼中闪过疑惑，“不知，他们不是器皿。”仍是那一句。
不知？想到月公子曾问过他的那个问题，孤然似乎有点明白了。“月公子，你醒来后没有看到他们，嗯，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嗯。”肯定而不悦。
“那……月公子，你喜欢他们碰你吗？”和自己做比较，孤然决定帮这人弄明白一些也许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事。
“喜欢？”还是疑问，想了想道：“舒服。”
“那……”孤然咬咬唇，鼓足勇气伸手去摸司寒月的手，还未碰到，就被人躲开了，心下了然。“月公子，你只想让他们碰你吧？”就像他一样，只喜欢爹碰他。
“嗯。”没有一丝疑惑。
“月公子，那如果他们离开你，你会想他们吗？”
“我不会让他们离开。”司寒月异常肯定地回道，那种不可能出现的事他不会回答。
“如果呢？月公子，如果……”还没问完，孤然就听司寒月冷冽地说：“我不会让他们离开！”眸中刚退去的红雾比先前的还多。
“月公子，你为何会问我何为喜欢呢？”告诉自己不要怕，孤然又问。
“……我想知道。”司寒月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喃喃道：“想知道……何为喜欢。”
“月公子，你和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吧？为何会突然想知道了呢？”一想到面前的人已经不知活了多久，孤然的心中升起敬畏。
“他们不是器皿，我想知道他们说的喜欢究竟是什么。”司寒月难得开口对陌生人讲心事，最主要的是孤然的眼神他不讨厌。
“那……月公子知道了吗？”这人其实很喜欢那几个人，只是他不明白。
“不知。”司寒月的心里无端生出几分烦躁，这已是他许久未曾有过的情绪了。
孤然笑了：“月公子，其实你很喜欢他们，或者可以说，你很爱他们，爱他们甚过于你自己。”他觉得他可以像欧阳大哥一样给人看“病”了，只不过他看的是心病。司寒月闻言眼中迸射出七彩的晕光。
孤然解释道：“你瞧，他们不在你身边，你会不高兴；知道他们身子不适，你就急着要去看他们；犯病的时候怕伤到他们，不愿他们被人说成是你止痛的器皿……你宁愿自己疼也不让他们陪你；为了他们……你想知道何为喜欢；你只想让他们碰你；你又不允许他们离开你……种种看来，你不是很喜欢他们吗？只有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有这种感情啊？你想想，对我，你肯定不会有这些念头，因为你不喜欢我。”孤然越说越在心里不住的点头，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喜欢……？”司寒月眼中的光芒让隔壁偷看的几人心潮澎湃。
“是啊，月公子，你很喜欢他们呢。”孤然开心地笑了，那是解决了一道难题的喜悦。
司寒月皱紧了眉：“我喜欢父皇……”很久以前父皇教过他。隔壁有三人苦笑地闭上眼，另一人担心地看着他们。
孤然不安了：“那，那他们三个呢？你不喜欢吗？”
“孤然。”
“啊，月公子。”
突然被对方连名带姓地喊了声，孤然吓了一跳。
“我不喜欢。”司寒月的回答让孤然的心漏了一拍，更让那三人痛苦地捂上了脸。
“我不喜欢进到他们的身体里。”司寒月的这一句话让孤然有些反应不及，也让那三人惊诧地放下了手。“呃……”慢半拍才明白过来的孤然立刻面红耳赤。
“不舒服，我不喜欢。”继续补充，甚至厌恶地蹙起了眉。
“那……嗯……那月公子觉得怎样才舒服呢。”孤然的心怦怦乱跳，爹……
“和父皇一样。”司寒月想都未想地回道：“我不喜欢他们身上有血。”那血，刺目。
“啊，哦，这样……”孤然低下头，月公子他很可爱呢。原来仙人也会这么可爱。
“月公子，那，那你喜欢和他们欢好吗？唔……不是你进到他们的身体里。”轻咳两声，孤然掩饰自己的尴尬，爹……今后，今后还是你来好了。
“嗯，喜欢，舒服。”面无表情，淡漠地说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月公子，你，你很喜欢他们呢。”孤然下了结论，这么明显的事实谁都看得出来。
司寒月沉思，抬手摸上肩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孤然，口吻坚定：“喜欢。喜欢父皇，喜欢夏，喜欢霜，喜欢怀。”这个人的眼睛很干净，没有欺瞒。
门被人推开，四名神情激动的男子走了进来，泪流满面地看着床上的司寒月。孤然起身悄悄退了出去，门外，一名男子站在那里张开双臂，孤然跑了过去扑在那人的怀里。
“然，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那几个人爱上这么一个人，也真够他们受的。
“宵……你，你抱我好不好？”突然好想和爹欢爱。
“恭敬不如从命。”横抱起爱人，风啸然向啸然居飞奔而去。
屋内，激动的几人在司寒月的脸越来越冷之后仍无法克制不断涌出的泪水。挥手，屋子再次被白雾笼罩，司寒月把几个人拉到床上，不悦地开口：“我想睡了！”
帐落，有人祈求：“月，再说一次，再说一次你喜欢。”
“喜欢……”有些压抑。
“月儿，我的呢？”
“啊！唔……喜……嗯……”
“月，我也要听。”清冷的声音中是浓浓的情欲。
“嗯……喜……唔……欢……声音断断续续，无法成言。
“月，你醒来后再和我说吧。”
把那动听的声音含入口中，司怀恩第一次放任自己大胆地品尝这副令他着迷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