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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

书籍名:《白烂笔记》    作者:大白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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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的眼神就别有深意地在我跟闷油瓶之间打转,看起来跟伤心可没半点关系。我不禁一阵头痛,心说大小姐,我跟人说正事正说到一半呢,好不容易酝酿出点气氛,你这电灯泡当得有没有一点觉悟啊?便道:“秀秀,你有什么事?我们晚点聊行不行?”
  秀秀又笑:“吴邪哥哥,你这样跟女孩子说话可是很不礼貌的呢。”说实话我对异性也挺有向往,但是这几年遇到的女人,却一个比一个性格更古怪更强悍,让人难以捉摸,经常让我产生一种自己是在叶公好龙的感觉。就比如眼前这一位年纪轻轻的霍家大小姐,耍起人来可是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好在这时她又道:“我也是有正事的,是奶奶要我来找你呢。”
  我这才想起来,我和闷油瓶此次进京本身就是应霍老太的要求。只是这两天变故颇多,我又被胖子那家伙一搅浑,竟在未知会霍家的前提下就自行将此事搁浅,实在是糟糕透顶。于是当下就把手从闷油瓶的手掌中抽出来,从衣橱里拿了外套对秀秀道:“太对不住了,我这就跟你走。”
  秀秀看了看闷油瓶,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小花哥哥还说你一定色令智昏,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嘛。”我一听就黑线了,心说小花这混蛋,怎么还跟未成年人传播这些没谱的东西,正想跟着秀秀出门,却被闷油瓶按住了肩膀:“我跟你一起去。”
  秀秀一听却摇头道:“奶奶只说要叫吴邪哥哥一个人……”对上了闷油瓶的视线后她明显地愣了一下,又耸耸肩:“算了,随你吧。”
  我们便照旧坐着一辆红旗往霍家大宅去。我心说闷油瓶一向不怎么待见霍老太,怎么这次主动跟着来,难不成还真给我乌鸦嘴说中,他们当年有点私情?还是说他还挺享受被人三跪九叩的大礼,想在新社会里继续重温一下?便跟秀秀刺探了一下情报,哪知她竟叹了口气道:“我只看见奶奶对着姑姑的照片说,没有时间了……然后就叫我把你带过去。别的事我也不清楚呢。”
  车在两扇十分有历史感的铁栅大门前停下,下去后便是几座四合院,霍秀秀引我们进了一个边厢,霍老太果然端着一盅茶在里面等我们。
  她那张禁婆一般的脸还是白得毫无血色,给人一种严厉而又压抑的感觉,只是她居然把头发也削短了,原本盘在脑后的一个发髻现在成了齐耳的短发,看起来倒是有点破除四旧迷信的进步感。然而一看到闷油瓶,她的神色就变了:“我只说要吴老狗的孙子一个人过来,怎么还有不相干的人?”
  我心里就奇道,这老太太几个月前明明还一副对闷油瓶霸妻夺子,十分对不住他的样子,怎么现在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秀秀就吐了吐舌头道:“奶奶,他非要跟来,我也没有办法啊。”
  霍老太太闻言也不去看闷油瓶,只冷冷地道:“东西你已经拿到了,你还想怎么样?”
  闷油瓶也不动声色:“吴邪一个人来,我不放心。”
  霍老太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话似的,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里面掺杂着一种让人说不清楚的既像是厌恶又像是无奈的情绪。我正暗自惊诧,哪知霍老太又冷笑了一声道:“你居然怕我害他?究竟谁会害他?”
  闷油瓶默然不语,我听得一头雾水,又惊疑不定,便问道:“婆婆,您什么意思?东西又是什么?”霍老太却只是冲着我摇头,有些怜悯地对闷油瓶说道:“你将他瞒得很好,可他总归是要知道的。”
  闷油瓶还是一声不吭,霍老太便把我叫到了一边,又将一本资料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居然是雷八层的图稿。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努力集齐这一整套,现在竟这样轻易地送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这时她又道:“这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兴许你还能用上。”说着又轻叹了口气道:“可我倒也希望你没有这个机会用上,你要是能下得了决心,就别再趟这浑水,早早抽身保命。”
  我一阵惊奇,这霍老太把我从杭州叫来,难道就是为了给我这样一本资料?而她要是真心希望我远离这个谜团,又什么还要自相矛盾地把牵涉其中机关线索的样式雷图稿送给我?难道真如小花所说的那样,老九门为了达成任务,真的可以摒弃掉个人的好恶,做出身不由己的选择?还是说这又是另一种迂回的策略?说实话我对这个机关算尽的老人一点好感也没有,然而刚才她叹气的样子,竟然是一种我前所未见的颓丧,看起来老态毕露,像个真正夕阳将至的人,几乎令我无法以敌意的态度去揣测她。
  可是撇开这些不说,霍老太刚才分明在暗示闷油瓶才是会置我于死地的人,而他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有过见不得光的交易,那么闷油瓶他究竟瞒了我什么,又瞒了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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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危机
  这样想着,我便问霍老太:“婆婆,您到底是什么意思?”霍老太却不肯再对我多说什么,只对秀秀摆了摆手道:“送客。”
  我心里不禁窜上了一股怒火,她以为这是点少爷出台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这年头人人跟我说话都是一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凡有用的消息都只给我透露一半,就像是在玩一个巨大型的拼图游戏,而他们明明知道我很在乎真相,却都要端出这种敷衍的态度,可究竟为什么不能把他们所知的那部分事实告诉我?!
  “婆婆,您当初明明了解过楚恭王墓底的情况,却没有对我们提半句,还让小花跟在后面把我们弄下陷阱……我爷爷当年就算错到了底,您难道就真的那么恨老吴家,非要我以命抵罪不可?”
  我这话说得挺绝,一方面是陈述她暗算我们的事实,希望能唤起她的一点良知(虽然这不大可能),另一方面也是讽刺她醋劲很大,霍老太虽然这些年来一直对我奶奶耿耿于怀,说起话来的时候也夹枪带棒,但是最忌讳被人指名道姓地说出来,我也是指望能引起她的怒气,这样真相恐怕还能被激出来。
  霍老太一听这话,脸色果然就变了,可她竟也没有如我预期般的气恼,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道:“你就是这么理解的?”
  她这话一出我反倒不好回应了,只见她将手里的杯盖往茶碗上一扣,负手站了起来,身形虽不算很大竟也有种十分迫人的感觉,她看着我的眼睛咄咄逼人地道:“你跟你爷爷像得很,这股不知道个所以然就誓不罢休的劲头,简直是一模一样。”霍老太的脊背挺得很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简直让我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只听她又说道:“可是你还嫩得很,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
  我听她这样说,反而豁出去了,大声道:“您既然把话挑明了,我也不旁敲侧击,您身为霍家的当家,又是一位长辈,这么陷害后生晚辈不觉得理亏吗?难道这就是老九门的处世之道?霍家家业再大,也一样只是几个人而已,就算您自己豁出去了,难道不想着为秀秀积点德?”
  我这话虽说得掷地有声,可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跟一个土夫子讲仁义道德什么的就像是跟闷油瓶讨论哪个女明星比较漂亮一样,总归有点对牛弹琴。霍老太果然哼了一声:“好,你身上果然淌着吴老狗的血。”她沉吟着走到窗边,又回过头对我道:“我也不妨告诉你,阴兵借道只是野史作不得数,鬼玺也仅仅是一个幌子。我霍仙姑并不是草菅人命的人,只是在那个斗里,没有人以身做饵,剩下的人不可能全身而退。解家小子有任务在身,我必须先保住他。”
  我一听这话就直皱眉,当时闷油瓶割开血管,确实引走了大批的老鼠,使我们有机会从斗里脱逃,莫非这就是霍老太口中“有人以身作饵”的意思?可是最后闷油瓶还是从斗里出来了,我们这一趟并没有折损任何人,可见她的话中有水分,便反诘道:“可我们不都活着回来了?这诱饵之说并不成立。”
  霍老太也不辩驳,只冷冷道:“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秀秀,送客。”说着也不管我们,一掀帘子便往内室走去。我还有话想问,可若是硬闯女眷的卧房,就太不成体统了,更何况要从她嘴里套话也实在有点困难,只能作罢。秀秀见我一脸郁闷,就笑了笑对我道:“吴邪哥哥,你别太沮丧啦,这件事算我一份,我会帮你调查的。”
  见我点了点头,她又道:“那你难得来一趟北京,不如晚上跟我去后海坐画舫解解闷吧。”我这时哪有心思游山玩水,便对她摇了摇头道:“等我把这些破事处理完,再陪你好好地玩。”说着便往门外走去,见闷油瓶还在原地站着似乎是在沉思,便叫了一声:“小哥?”闷油瓶这才抬起他那双墨黑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这时我便听到秀秀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呀,看起来小花哥哥说的还真是没错呢。”
  我这时心里乱得很,自然也顾不到小花造出来的那些害人不浅的流言了。出了霍家大宅后,我婉谢了秀秀派司机送我们回宾馆的好意,硬是把闷油瓶拖进了附近的一条暗巷里,一把将他按在墙上问道:“你现在可以对我说实话了吗?”
  闷油瓶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既不慌张也不畏惧,而我扯着他的衣领,他竟然好像也完全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只是语气平淡地对我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对闷油瓶一向很没辙,可这时竟觉得心头涌起了一股怒气,便紧了紧手上动作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让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地乱撞很好玩是不是?他娘的!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闷油瓶却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吴邪,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对一个人隐藏真相,是为了保护他?”
  见了鬼的保护!我已经受够了闷油瓶这种论调,我是一个男人,没有人可以为我决定任何事,就算是出于好心。他越是这样,只能越让我生气。
  “坦白是一种尊重!男人的尊严比性命更要紧,你懂不懂?”我对他吼道:“你认为让我懵懂无知地活着就是对我好?你他娘的也太小看我了!”
  闷油瓶却摇了摇头道:“吴邪,我从来没有看轻你,可我更不想拖累你……”他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又看着我的眼睛说道:“这件事并不值得你出生入死,你应该忘记它好好地生活。”
  这时刚好有个人路过,见我跟闷油瓶这阵势估计以为我是在对他图谋不轨,连忙走过来道:“哎,你俩没事儿吧?这是干嘛呀?”我心烦意乱自然没功夫与那路人解释,便将闷油瓶的脑袋硬往怀里一扣道:“你他娘的没见过人约会啊?”
  那人见我一脸凶相也有点怵,又看闷油瓶毫不反抗地贴在我怀里,便干笑了两声道:“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两位继续啊。”说着一路小跑着就走远了。
  我重新将闷油瓶拉起来,看着他道:“小哥,你不要扯这些没用的话,你跟小花还有霍老太太之间的交易,究竟是为了什么?”
  闷油瓶像是微微吃了一惊,旋即表情又恢复了平静,眼睛里那种柔软的情绪也一扫而空,冷冷地道:“吴邪,你不肯相信我是不是?”
  我知道闷油瓶没有预料到我已经知晓了小花与他交换鬼玺的事,便松开了手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一直很相信你,我也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就算现在也是,只要你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无论是怎样的事我都不会责怪你,我还会在你的身边帮助你。你不要用这件事与我无关来搪塞我,你明明知道我已经深陷在这个局中了!或者就算是你帮我一次行不行?”
  闷油瓶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吴邪,你没有明白。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把你往这个谜团中牵引吗?你真的认为一切会那么巧合,连你也是阴谋中关键的一环?”说着他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我一动也不敢动:“吴邪,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再晚的话,也许你就会像我一样,成为这个迷局的奴隶了。”
  我被那双眼睛看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恼火,我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被人当做弱者去维护,当做不相干的人去隐瞒,闷油瓶的话或许令我感动,但更多的是耻辱。我确实并不强大,但绝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换句话说,我的身手很差,但有着不逊于任何人的决心,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在一次一次的奇险中坚持下来,而我也知道,这是我身为一个平常人最为可贵的品质之一。
  无处发泄的窒闷和怒火几乎烧红了我的眼角,我死死扣住闷油瓶按着我的双臂,也不知道是要挣开他还是紧紧地抓住他。这时闷油瓶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的事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摇了摇头,拉开了他的手:“你说我没有懂,其实你自己才没有懂。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你存在过的痕迹,而是你自己不想要。”
  我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去,一走出那条暗巷,阳光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晃得人十分眼花。我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并没有跟上来,垂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站在那儿睡着了。我呆了呆,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接原来是胖子要喊我一块儿吃晚饭。我便说没心情,胖子登时就急了,稀里哗啦跟我鬼扯了一堆,我实在懒得跟他废话,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去了餐馆。
  胖子一见到我就说:“小吴,你这两天很不对劲啊,你以前跟小哥他娘的可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现在怎么见到一个就见不到另一个了?”
  我正往嘴里夹菜,一听这话差点噎住了,便骂道:“你他娘的当我们是捆绑销售品啊?”胖子却没乐,只正色对我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霍老太婆又给你们出难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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