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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风暴

书籍名:《华山二弟子》    作者: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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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不思量,也蹙眉千度。

  拼命工作是有回报的,才半个月,劳德诺就把手头的事做得差不多,不得已闲了下来。

  东方是很体贴的人,他并不知道劳德诺和岳不群之前发生的事,但也明白两人恐怕是没希望了。因此,东方经常陪着劳德诺,也不提岳不群或者华山,只是拿一些武林轶事逗劳德诺开心。他本是惊才绝艳般的人物,口才又好,两人笔友当了一段时间,关系不错,现在就更加亲近起来。

  除了东方,另一个和劳德诺亲近的人就是曲洋。曲洋性子豪迈任意,正好对了劳德诺的脾气。他这时候还没遇到刘正风,不过劳德诺后知二十年,对他有一份天生的好感,经过这一段相处后,关系更是极好。曲洋好酒,劳德诺为了令狐冲,也研究了不少。两人在一起,不是天南地北聊天,就是大口喝酒。

  劳德诺并不嗜酒,但正是愁来,他也不能免俗地借酒消一下。开始喝得还不是很多,渐渐相思越来越烈,他也就一醉就是一晚,以求能够熟睡整晚,不要想起那人。

  这天晚上他摇摇晃晃回房间,也不点灯,直直往床上一躺,随即跳起来:“什么人?”

  床上正坐着一人,劳德诺努力睁眼看他,依然是好几个影。他心里略微警惕,不过实在是喝得太醉,跳起来又很快倒下去,也动不了多少内力。

  一只手抚上他脸颊,他听到一声轻叹:“德诺,你真的痛苦到这种程度?这件事是嵩山指使,令师应该明白。就算你离开华山,也不意味着你们之间……就没了可能,你还可以偷偷回去啊。”

  劳德诺瞪大眼睛,这样略尖的声音,他是听得熟了:“东方?”

  “恩,是我。你受伤初愈,实在不应该喝这么多酒……”东方声音响起,将神情藏在黑暗中,并不为劳德诺所见,“事情没有那么糟,不是吗?”

  “比你想的还要糟。”劳德诺翻个身,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那女人对他下春药,我做了。”

  “啊?”东方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傻住了。

  “我说我做了,我侵犯了他——好吧是迷奸,虽然不是我迷的。”劳德诺又翻个身,正好躺到东方腿上,一双眼亮晶晶的,痛苦甚至掩住了醉意,“我应该能控制的,但是我没有。我向他表白……真蠢啊,又不是女人失贞,我凭什么以为上了床就能得到他?”

  “他……拒绝了你?”东方声音有点颤抖。

  “不,他打算接受我,因为我对华山很有用。”劳德诺闭上眼,唇角勾起,嘴里隐隐感觉到了腥甜,“多么伟大的华山掌门,多么了不起的委曲求全舍生取义……”

  东方低下头,手在他肩头滑过,想把他抱在怀里。

  劳德诺推开他的手,一撑床坐起来,高声道:“他以为他有什么了不起吗?不过就是一个性格糟糕长相一般的伪君子,要不是我,总有一天他要混到千夫所指的境地!我最讨厌他,最恨他!他凭什么施舍一样说要和我在一起?他凭什么这么糟蹋我的感情?”

  他喊着,把心里难受宣泄出来。喊着喊着,忽然被一个纤细身体抱住,东方声音很温柔地在他耳边响起:“是他不好,他不懂得珍惜。德诺,忘了他吧,不要再喜欢他了,他不值得。”

  劳德诺反抱住东方,感觉他的温暖,缓缓地点头:“是啊……他不值得——”

  “德诺,你怎么了?”东方心神迷醉间忽然闻到血腥味,心下大惊,推开劳德诺,一手点燃床边劳德诺做的灯。微弱黄光下,他见到劳德诺唇边一缕鲜血,吓得他立即查看。幸好并无大碍,只是内息微乱出了点血。

  东方满脸心疼,连忙去找药。劳德诺却不放人,拉着他衣角,醉得迷迷糊糊的眼看着他,忽然泪下。

  东方手忙脚乱,抱着劳德诺躺下,哄道:“不要哭……困了吧,睡一觉就好了,不要再想了,恩?”

  熄灯睡觉,劳德诺呼吸渐渐平顺,眼睛也闭上。东方手指在他脸上慢慢触着,感觉到他泪水停了,微微松口气。

  正当他以为劳德诺睡着了的时候,对方忽然开口,很清晰地说:“即使如此,我还是爱他。”

  东方僵住,半刻过后,他叹道:“他真幸运……”

  劳德诺没有接话,他呼吸慢而平顺,显然是真的睡着了。

  东方为他盖好被子,借着微弱光线看着他的脸。劳德诺本是意气风发的俊朗青年,此刻却瘦了许多,眉头总是皱在一起,尽是愁容。

  手指在他眼角眉间掠过,擦去他唇角血迹。东方略嫌女气的脸上现出一抹温柔笑意:“但既然他不珍惜,就不要怪我了……”

  他在劳德诺身边躺下,伸手抱住他,渐渐睡去。酒气弥漫,人已经醉了。

  第二天劳德诺醒来,很是吓了一跳。他对醉後的事情依稀有印象,想起昨晚好像对东方什麽都说了,一时间尴尬无比,恨不得立即跳起来跑下黑木崖,不要面对东方。
  不过他晚了一步,东方已经醒来,睁开眼看著他。劳德诺拽起被子埋进去:“东方,昨晚的事情,你是不是都忘了?”
  东方略一迟疑,劳德诺一个凶狠眼神扔过去,他连忙笑著点头:“没错,我都忘了,我不记得你说喜欢谁,也不记得你说迷……”
  劳德诺及时扑了过去,把人压在身下,伸手捂住他的嘴,一脸惶急:“不许说!”
  东方反抗了两下,劳德诺把他压得更紧。东方这时候练葵花宝典还没多久,这剑法是速成,内功却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因此东方完全不是练了九阳神功的劳德诺的对手,被他压倒在床,怎麽挣也挣不脱。两人在床上纠缠片刻,劳德诺看到东方满脸通红,连身上都开始泛红,才醒悟到这姿势暧昧。东方的挣扎这时候已经很微弱了,劳德诺却放开了他,尴尬摸摸头:“那个、这个,我不是故意的……”
  他清楚知道,东方现在已经练葵花宝典有日子了,生理和心态上的改变都渐渐明显。虽说东方已有心上人吧,自己对他来说也依然是“异性”,可以圈圈叉叉的那种。在这个前提下,自己在床上作出这类动作,实在有点不礼貌。
  他这边尴尬,东方却不清楚他内心活动,只以为他又想起岳不群,不由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让你为难的。”
  劳德诺苦笑:“是别人为难,我有什麽难可为。”
  两人不自在了会儿,东方道:“德诺,你我文字相交,我早把你当作最知心的朋友。你有不顺心不快乐的事情,尽管对我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劳德诺闭上眼,很轻微地笑了。
  “东方,我想去衡山,可以吗?”
  东方看著他,脸上也是笑容:“这有什麽不可以,我平时也四处走动啊。正好最近崖上没事,我同你一起去。”
  劳德诺睁开眼,深深看他:“也好。”
  
  日月神教势力极大,华山的动向一直源源不断送到劳德诺眼前,五岳剑派的各种动向更是不缺。
  据说,岳不群回去之後总是待在山上,甚至不常出屋。华山的生意虽然还在进行,山上那帮家夥却没一个人帮忙打理,连劳德诺布下的情报部门送去消息,都没人重视。
  劳德诺很是无语,要知道嵩山派可不是省油灯,左冷禅一定借机穷追猛打。这种时候,华山竟然还一片平静,实在是太没战略性了。
  他不能去华山帮忙,却可以在其他方面帮忙,例如找莫大交代事情真相,取得衡山支持──莫大这个人聪明得很,肯定会相信他的话。
  至於泰山,他一贯不喜欢天门道长那种自诩绝对正确的古板人士,并对扭转那种人不抱信心,因此也懒得过去。
  五岳剑派有五派,三比二已经够了。何况他还有少林武当做後盾,虽然那是两只老狐狸。
  虽然离开了华山,还是忍不住为那个人著想。劳德诺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没用。
  东方陪他一起去衡山,此外,曲洋也吵吵著没事做,硬要跟他们去。劳德诺跟他相处甚欢,当然也不会反对。三人一辆马车,向衡山赶去。
  衡山不算近,三人却也不甚急,一路游玩而去。劳德诺是这个世界的新来客,什麽看来都稀奇,若非他是三人中最著急的一个,估计就会到一处玩一处,一年半载都到不了衡山。
  只要劳德诺不喝酒不出事,无论他做什麽东方都不反对,任他四处做一些奇怪的“考察”。
  劳德诺在华山上就总陪著令狐冲偷酒喝,现在换成东方,偷酒的手段就更多,也更隐秘。即使如此,他和曲洋还是总被逮到。
  劳德诺很清楚东方是为了自己好,书里那个偏女性的东方这时候已经露出端倪,细心得很。劳德诺状态不好,他把人照顾得极为周道,甚至不给劳德诺太多时间来想念岳不群。
  不过这种事情,却不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劳德诺表面上开朗,心里著实难受,一天天消瘦下来。东方想尽方法让他开心一些,却总是不起作用。
  这天到了日月神教临近泰山的一处分坛,东方鼓动他们几个游泰山,劳德诺歪歪头:“我们一群邪门歪道,没关系吗?”
  曲洋笑一声:“有什麽关系?那群废物还能拦住我们不成?”
  东方也对他笑了下:“难道我们还敲锣打鼓昭告天下,说我们是邪教魔头不成?”
  泰山啊。劳德诺摸摸下巴,想他在现代时候也去过,不过那种满地是人处处商业化的景点,著实没什麽意思。在山顶呆了一晚,偏偏赶上阴天,连日出都没看成,郁闷得很。
  既然来了,不如就去看看。现在一身武功,爬华山都轻松,再也不用那麽费力了。
  劳德诺多少精神了一些,而且现在是在直隶道内,吃起饭来恰恰是他的口味。东方又著意张罗,他也就多吃了不少,倒肥了几分。
  东方知道他喜欢野餐,不过这时候天已经冷了,实在不适合野炊。劳德诺争取了半天,才得到允许,能在泰山顶上过夜。
  劳德诺开心准备野外过夜的装备,这分坛里的人办事很利落,很快把他要求的都准备好,还派了一帅哥协助劳德诺忙碌。等准备好东西之後,劳德诺坐椅子里擦擦汗,笑眯眯问:“这位是什麽职务怎麽称呼啊?”
  帅哥脸上略带讨好之色:“属下杨莲亭。”
  劳德诺刚喝一口茶,听他这回答,立时全喷了出来:“什麽?”
  杨莲亭微惊,他还以为这是一讨好教主和左使的机会,没想到对方反应这麽奇怪:“属下杨莲亭,目前还只是帮众……”
  杨莲亭,这家夥就是杨莲亭!
  劳德诺连忙转过头,努力掩饰眼底杀气。
  他是很想杀了这个人,不过不能打草惊蛇。
  不过杨莲亭既然在这里,那他和东方到底开没开始啊?以东方的性子,既然喜欢上谁,一定是让对方留在自己身边的。杨莲亭是日月神教的教众,东方想调他到身边真是容易极了,即使他已有爱人也是一样。
  那是不是可以假设东方还不认识他?可东方说喜欢的又是谁呢?
  劳德诺心里挣扎,他倒不是心软到不忍下手,不过东方那痴情性子,万一真的杀了他的情人,估计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
  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苦:若自己死了,不知道自己那师父会不会稍有伤心?
  他在走神,杨莲亭在一旁很是奇怪:“劳左使?”
  劳德诺猛然惊醒,忽然失笑,直接问出来:“杨莲亭,你认识教主吗?”
  杨莲亭眼中一亮:“属下不曾有幸……”
  日月神教教众甚多,这分坛东方还是初次来。他身为教主之尊,自然不是杨莲亭这种小人物能轻易见到的。
  劳德诺眼睛也一亮,摸摸下巴:“我想出去办点事,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
  杨莲亭满口子答应:“属下愿意。”
  他本是小人物,有点小野心,没有大才干也没有大胸襟。听劳德诺这麽问,他只当是对方想为他引见教主,自然欣喜。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才干能被教主看上,但能留个印象,对他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
  杨莲亭收拾东西,转过身去。劳德诺眼中掠过杀意,想著一会儿怎麽找个隐蔽地方下手。
  他不是心狠的人,不过既然和东方相交莫逆,怎麽也不能把朋友留给这等人。
  杨莲亭向外走,劳德诺跟在他後面,两人正要出房间,门忽然一开,东方那非常有特色的声音响起:“德诺,你收拾好了吗?该吃饭了……”
  杨莲亭险些和他撞上,东方一伸手阻住他,扫了他一眼。
  ──劳德诺呼吸几乎凝滞,心下暗叫不好。
  难道这就是宿命相逢的瞬间?这两个人就这麽一见锺情二见叉叉?难道自己还是阻挡不了命运轮盘的转动?难道东方还是会去绣房里绣花,任杨莲亭这家夥把黑木崖折腾成东方红?
  他觉得很不甘心。
  耳中听到杨莲亭声音:“劳左使想要出去一下,你是?”
  “德诺,你要出去做什麽?天都晚了。”东方根本没有回答他,径自走到劳德诺身前,抬头问他。劳德诺正在郁闷,随口回答:“转转。”
  “你还没吃晚饭。”
  “不想吃。”
  东方伸手拉他肩头,定定看他:“德诺,不要任性,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
  劳德诺把头偏过去:“你会关心?”
  心道你现在都命运相逢了,还不快去呵护你家莲弟,管我干嘛。
  东方一愕:“德诺,我当然关心你……你今天怎麽了?”
  他很清楚劳德诺不是这麽别扭的人,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才让他这麽奇怪。
  东方眼光一扫,看到房里的杨莲亭,眉毛挑起:“你是分坛的?你做了什麽,让德诺不高兴了?”
  杨莲亭一傻:“我没有啊……”
  “没有?没有他为什麽不吃饭跟你出去?”东方语气很凶,伸手一掌打过去,没有太大力,但也把杨莲亭打到地上,“说,你到底说了什麽做了什麽?”
  他狠狠瞪著杨莲亭,眼里尽是杀气。身为教主,这等低级教众是死是活,他本也不放在心上。若真的是这家夥得罪了劳德诺,杀死他都是轻的。
  “东方,算了。”劳德诺拽拽他,低声道。
  他这话说的却有点毛病,要是说“不干他事”,自然就和杨莲亭无关。但他说“算了”,显然是说问题出在杨莲亭身上,只是他不想追究了而已。
  东方眼里杀气更浓,一挥手:“你出去。”
  杨莲亭这时已知他是教主,连忙见礼。东方看也不看他一眼,皱眉高声:“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连声音都带著杀意。杨莲亭一震,连忙冲出去。他虽然完全不知道事情缘由,但在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劳德诺一眼,带些恨意。
  东方眉头微皱,不想在劳德诺面前跟他计较,等他出门,连忙拉著劳德诺坐下:“德诺,那家夥到底对你说了什麽?你别生气,那不过是个下等人。”
  劳德诺横他一眼:“人为什麽要分等?”
  东方笑著摸他头发:“德诺,不是你说不分等,就没有等了的。”
  劳德诺心下奇怪,努力想了半天,憋出一句问话:“你觉得刚刚那个人怎麽样?”
  “刚刚那个?”东方歪下头,“普通人啊。德诺你生气的话,我马上叫他们把他处置了。”
  “处置了?”劳德诺瞪大眼睛,“你不觉得他长得还不错吗?”
  东方听这句话,立时一阵紧张:“你觉得他不错?”
  劳德诺眨眨眼睛,生怕再聊下去,反而激起东方的兴趣,於是匆忙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我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提到你有喜欢的人?”
  东方更加紧张,看了他好几眼。劳德诺表情还算平静,东方觉得应该不是故意试探,缓缓点头:“是啊。”
  “是本教的吗?你说他有心上人,那你们现在还没有在一起?”问完这句,劳德诺觉得好像是废话,不由摸摸头。
  要是在一起,以东方重色轻……一切的本质,估计这时候早看不到他,跟著情人甜蜜去了。
  由於固有印象,劳德诺总觉得东方一定会看上杨莲亭的。东方那心上人他从来没见过,更觉得那人没什麽存在感,东方既然是单恋,变心的可能性应该也很大。
  所以,还是应该找个机会对杨莲亭下毒手啊。
  “是本教的。他……”东方脸上显出温柔,很是甜蜜状,“我想,我还是有机会的。”
  劳德诺愕然,心道你真的不爱杨莲亭了?
  他知道自己这只蝴蝶一定会扇出一些东西,但没想到连东方的爱人都扇成了别人。
  劳德诺心里多少放松了些,被东方拉著吃饭休息。第二天他们吃过早饭歇一会儿出发,劳德诺还是想著杨莲亭的事情,把分坛坛主找来,想跟他说说,让他把杨莲亭暂时调离这里。
  “杨莲亭?”坛主一怔,“他因为忤逆教主,已经被处死了?”
  劳德诺大惊:“处死了?”
  “是啊,是教主下的令。”坛主点头道,“昨晚交代的,属下不敢耽搁,连夜就将他处死了。左使要去看看吗?”
  劳德诺一脸痴呆。摇摇晃晃走回房间,觉得实在太神奇了。
  自己这只小蝴蝶,看起来是真的扇起一阵风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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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时间估计错误,没有在v前搞定。。
  大概还有六章,不过很烂。。大家觉得无聊滴时候就节省银子吧。。
  话说有我这种作者麽。。=口=



  劳德诺这一番询问,在半刻後就传到东方耳中。他很是担心,故作无事地回到劳德诺身边:“德诺,我们该动身了吧?现在去还能多去些地方。”
  劳德诺点点头,东方在他脸上看不出生气。东方知道他不是会强行掩饰的人,想来应该是不太在意的,才算放了心。
  他们三个外加两名教众一起爬泰山。泰山派向来不限制游客游玩,劳德诺懒得惹麻烦,他们几个也就扮成普通游客。虽然已经深秋,游人还是不少的。他们一行人混在其中,多少醒目了些,不过也不算太突兀。
  这古代很少污染,秋天也是极美的。而且现在他身具武功,爬山也不费力,便更是游兴大发。东方陪在他身边,几人说说笑笑,倒也快活。
  等上到山顶已经下午,两名教众开始搭帐篷准备东西,他们三人远眺山下,只见红叶连天,云雾弥漫。劳德诺看著看著,忽然叹了口气:“泰山果然比华山要高得多。”
  东方心下一滞,勉强笑了下,伸手拍他肩头。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他低声道,“既然已远隔山岳,还念著他做什麽?”
  劳德诺一震,忽然伸手一搭东方手臂,就地跃起。他站的地方已经离山边不远,这麽一跳,整个人就像是要跳下山一般。东方心中大骇:“德诺!”伸手去拉他。
  劳德诺在空中停留一瞬,很快落下,正落到崖边,回头对东方一笑:“我不过是玩一玩,你这麽紧张做什麽?”
  话音刚落,心里马上想起,这是令狐冲做过的事情。
  而一想到令狐冲,自然就免不了想起岳不群。刚刚那一跃的潇洒并没有把想念跳没,反而更增加了相思。
  他想,他是躲不开那家夥了。
  东方一把拉过他,把人拉到怀里,声音提高了些:“你、你忽然那样,我还以为你要跳下去──”
  劳德诺拍他肩膀,笑眯眯的:“失恋又不是什麽大事,我还没那麽脆弱。”
  东方听他这麽说,眼中略微泛起些欣喜:“你能看得开,那是最好。”
  劳德诺笑了下,从他怀中挣脱,看看周围。曲洋走过来拍他後背:“轻功很不错嘛。”
  “那是,我练得最好的就是轻功。”劳德诺从来不谦虚,这也是他和曲洋投缘的地方之一,“其余都烂的很,所以每次动手都输给你。”
  “那是你不用内力强攻,否则谁胜谁负,倒也难说。”曲洋陈述事实。
  独孤九剑那麽神妙的剑法,到他手里竟然屡战屡败,还要靠内功来取胜。要是风清扬看到,非气死不可。
  他们在这里聊得高兴,一旁忽然冲过来四五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道士,面相严肃,拱手道:“几位同道来泰山,怎不通知一声,难道是怪天门待客不周?”
  劳德诺刚刚露了这一手,正好天门道长在不远处,得到通知就连忙赶过来。
  听到天门二字,劳德诺不由精神起来,上下打量他。天门年纪和岳不群相仿,身材却高大得多,肤色很红,看起来颇有关公相。
  天门的视线对著他,他也就笑了笑:“在下赵景南,只是来泰山观光,道长何必客气?”
  “有武林同道来泰山,若本派不加招待,未免太过怠慢。”天门话说得客气,可隐约间就透出“你不收我招待就是看不起人”的意思来。
  劳德诺一笑:“道家清静无为,道长何必这麽咄咄逼人?”
  天门一怔,脸变得更红,像是要滴出血来:“你──”
  “你们泰山派在泰山上不假,但朝廷也没把整座山都卖给你们吧?此处全国人皆可来得,还需要向贵派通报麽?”劳德诺斜眼看他,问道,“贵派名义上尽是黄冠弟子,原来却是坐地为王的强梁?”
  天门气得说不出话,指著劳德诺,手抖个不停。劳德诺微微摇头:“道长,您现在是泰山派掌门,这种胸襟这种气性,怎麽能带领泰山往前走?如果您门下有机灵的弟子,不妨多多提拔。”
  说完一拉东方和曲洋,三人换地方溜达去。天门脸色难看,拂袖离开。
  这家夥的结局……其实也满凄惨的。小蝴蝶摸下巴,心道要不要也扇扇翅膀,把他的命运也扇掉。
  自己真是个好人啊。劳德诺这麽陶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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