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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毒与红宝石

书籍名:《炎之蜃气楼第20卷 拥抱十字架入眠》    作者:桑原水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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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了上杉的人,说不定是我。)男人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这种想法。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直江从那件事之后就一直想事情。
高耶在床上睡着。被带回房之后,为了镇定他的念而打了镇静剂。他已经停止哭泣,静静地睡着了。
在那之后的几个小时中…望着眼前的高耶,种种往事浮上心头。
——你之所以会在这里,一定有某种意义存在。
胸中浮现了橘家的人们。
断绝音信已经整整两年了。家人们一定有说不出地担心吧。素来坚强的母亲,大概也苍老了,希望她不要为了自己的事弄坏了身体。父亲和哥哥一定也是,拼了命地在寻找自己吧。
在换生到这个肉体的二十八年中——恐怕是四百年来最痛苦的日子,始终鼓励着自己,努力支持着自己的人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但是,我再也不能回去了。)怀念的家人们,怀念的家园。那样地重视自己,温柔的人们,想到他们悲伤的模样…胸口好痛。(回不去了。)
——人的存在一定有其意义。
心中咀嚼着父亲的话,至今的一切,熊本发生的事,现在自己在做的事,一一在脑中回转。直江微笑着。
(不可能东山再起了。)一点功绩都没有的大将。越想越觉得如此。能够自私任性到这种地步的人真的很少,当这种人部下的人也实在运气太差了。就算被说成是作战失败畏罪潜逃也是没办法的事。把谦信的至高命令:「保护成田让」,还有其它的一切全抛到一边。大将居然把职务丢着不管,全天候地看守犯人,看来上杉也该完蛋了。
(差劲透了。)谦信要是看到这副样子,一定会叹息吧。(但是,要是把任务托付给我的话,迟早都会变成这样。这点你不是早该知道了吗?)
有一点是绝不会错的:害上杉在压制怨将之前就先自灭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直江嘲笑着自己。——把责任推到谦信头上,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晓得有多少人在恨我哪。)上杉要是灭亡的话,就没办法终止「闇战国」了。怨灵们的吼叫声,将会侵蚀这个小小的列岛,到时一定会造成许多牺牲者……
真的下定决心要做个大恶人了吗?
──真的决定不回去了吗?
明知道这种半调子的觉悟,到头来只会成为后悔的原料而已。
(总而言之,全是我的错。)高耶会变成这样也是。不管要花多大的力气,当时都应该立刻让他从熊本退出,早点保护他才对。甚至早在江之岛的时候就该这么做了。
这样的话,至少他就不会被鬼八毒害了。
然而,也是因为有高耶在,九州岛才免于沉入海底的命运。
一个是拯救九州岛的大英雄。另一个是只会坏事的败军之将…
──下面的人把你说得多难听啊。
直江彷佛事不关己似地笑着。那当然啦。真是离谱的指挥。这事要是别人做的话,自己大概也会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吧。结果做为压制「闇战国」的王牌的阳威坝没造成,整个计划全成了白纸。
──像你这种无能的人,只要服从我就行了。
(无能…吗…)不管有什么理由失败就是失败。没有辩解的余地。光是自己投注心力的计划不成功这点,就已经是非常大的打击了。
(果然…还是这个人…)阻挠自己的障壁,(果然是他。〉
高耶做的事是正确的,这点毫无疑问。然而明明知道,还是觉得可恨。
景虎平常刻意的威压,其实还不怎么难应付;最可怕的是在他没有自觉的时候。简直像是在无意之间,就将事情完美地解决了。
(我还是疏忽了。)在高耶来到熊本的时候,由于看到他脆弱的一面,竟然就忘了那样的景虎。那种感觉大概也只能说是忘记了吧。不,难道是轻视吗?
──在这种状态下,即使是他,大概也没办法阻止这次的计划了吧?
就是这种心态。结果呢?他不但阻止了计划,还救了直江等人的性命不是吗?简直就像是对「直江的程度」了如指掌似的。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的目标并不是「大火轮法」。他是为了阻止鬼八族的暴动而来,并不是来打倒直江的。这种事他连想都没想过。
(然而结果是…)直江变得十分阴郁。
景虎的行动越是出于无心,就更让直江痛感到拘泥于表面上的优劣的自己,水准是多么的低落。眼前一片黑暗。
(如果要恨他,那是找错对象了。)(失败的原因出在我身上。〉
追根究底,原因就是「础体选择错误」。早该自己先把「黄金蛇头」的真相调查清楚,而不是把大友的话照单全收。想得太天真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失误被别人揭发,总不是件开心的事。更何况揭发的人正是那个「景虎」。
这种抗拒是很幼稚的。他很清楚。真的是好心没好报。
(全是无理取闹。)但是感情上却无法释怀。
这人明明看起来是这么脆弱…
他越是无心,就越显示出心胸狭窄的自己,是多么的难看。真是凄惨。
看吧。二年以来,对这种麻烦的感情,自己一点也没办法解决。什么都没变。只会讲一些伟大的话。…结果,只是暂时把它忘记了而已。
(这么怕被世人耻笑吗?)直江嘲笑着自己。(这么在意那些评价自己的人吗?)所谓的屈辱,反正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
被称为总大将,被他人期待的同时,无聊的欲望就出现了。想要更加被世人称颂,想要被捧得更高。──只能看着他背影的时候,自己的心思还比较纯正。
现在又怎么样呢?多余的欲望无法达成,不论是他人或是神明,全都瞪视着自己。
只要能比景虎更加受到世人注目,心情就会好了吗?得到了世人的评价,就能安心了吗?
被这么低水准的事牵绊。你这人实在是…
(无聊──…)看穿了自己的真面目,感到强烈的嫌恶。地位提升了,表面上的差距缩小了,不再像以前一样被逼迫,得到了马马虎虎的评价,自己就安心了。成为「中等以上」,就像得到吗啡一样晕陶陶地。
(这么想被赞赏吗?)(这么想得到世人的评价吗?〉
「当然想要啊…」直江自暴自弃地低声说,「哪会有不想被认可的人呢?」
──你真是无聊。
听到了景虎的声音。
(你跟我,明明就是一样的。)明明就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正直。只是完美地隐藏住而已。明明只是假装没有世俗的欲望,装出一副圣人的模样,欺骗大众而已。事实上本人却是惊人地爱慕虚荣。真是装得太高明了。其实只是个凡夫俗子而已。
(大家都被这个人骗了。)虽然这样想,人类并不是这么肤浅的。能看穿真相的人,本身一定也有相当的程度。就像山一样,高大的山一定也会有宽广的山麓。他就算身处这样的人中间,也能得到崇高的评价,在能分辨真伪的人的评价中,他的价值得到证实。至于连让他回头望一眼都办不到的自己…
所以塞住耳朵,凡是他被人奉承的场合一概避开。只要一看到他被大批的人们赞赏,就想把赞美他的那些人全杀掉。淤泥般堆积的嫉妒,只有夜里痛苦挣扎的自己才知道。
「不,已经弄不清楚了。」直江两手抱着头。
(到底是对他的嫉妒,还是对他的独占欲呢?〉
「也许,我是因为被外界逼迫才会嫉妒你。」
因为随时感觉到外界,才会造成痛苦。
(要是能把这个人藏起来的话…)如果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看到他,如果只有自己能看到他的「完美」,(就不会为这种无聊的事,又是憎恨又是苦闷了。〉
把他关在牢笼里。独占他,把他跟外界隔绝。要是世上只剩他们两个人,就不需要为外界造出的种种虚幻,而损耗自己的心了。
嫉妒「阿玛迪斯」的萨里耶里。为自己不是「神之子」而叹息的男人。
对萨里耶里来说,要是能让自己赞叹阿玛迪斯的声音,变成世界全部的──唯一的声音,也许他就不会杀阿玛迪斯了。
(所有的杂音全都消失掉吧。)不需要世界的声音。自己想聆听的,只有那灵魂的旋律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把我关进监狱里吧。)直江两手按着脸,一个人笑了起来。
(光是分析自己就能心安了。)这样想着,看着熟睡中的高耶。他变得这样悲惨。
(真是开玩笑。…刚刚那些话全是开玩笑。)跟你的悲叹比起来…
景虎被逼迫到什么程度了呢?一定是光想到就觉得难受,所以才会像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把自己关在心中的牢狱里面。
高耶的牢狱比直江要来得更黑暗,而且更深。想潜入他封闭的心底。然后在最深处,将抱膝瑟缩的,真正的高耶,紧紧地抱住。
(你要是不想回到现实,就不要回来好了。)自己抛弃了上杉,所以你也把现实跟其它的一切都抛弃吧。你要是想维持这副模样,我也没关系。要是你什么都不做,我就不会被你威胁了。不,威胁我也没关系。
那天,虽然没能进入镜子里,不表示就永远失去了理想乡。(我们应该都知道的。〉
「不回来也没关系。」直江双手包住高耶的脸颊,「你只要留在我手中就行了。」
不需要评价,也不需要力量。
「只有你能够拯救我──…」
从颈项到喉头,一路压上火热的唇。微微地留下了痕迹。就像烙印一样。渴望进入他心中的心情,就是烙铁。
但是,就算触碰他的肌肤,就算吻他的唇,高耶还是没有反应。肉体只是空壳而已。嘴唇好像吻着铠甲一样,没办法触碰到他的内脏,更没办法触碰到他的心。
直江无法忍耐地,更加用力地吸吮着他的肌肤。他不在乎留下痕迹,指甲也紧紧地扎在高耶身上。
脸上浮现笑容,很奇怪的眼泪也出来了。多么无力呀。──自己连死而复生的魔法都能够使用,(却没办法触碰你的心吗?〉
「高耶…」手指交缠着,直江把脸颊贴在高耶的左胸上。
──好温暖。
──人的身体实在热得可怕。
以前高耶曾经这样说。心跳有力地鼓动着。
(你还活着。)让他感觉自己的肌肤,自己的身体。这身体不是借来的东西。
(你的灵魂在这身体里。)直江在心脏的正上方深深地吻着。将全身注入生命的动力炉。在高耶生长的这十九年间,就算在直江不知道的时期里也一样确实跳动着的,心脏。
像要留下痕迹似地吻着。在心脏的上方。
是感觉到这股热度吗?熟睡中的身体首次震动了一下。好像心脏被电了一下似地。
(有效了…)继续更加强力地刻印着。从右胸到肩上到锁骨上,从腰骨到小腹…高耶的头动了一下。直江的脸颊在他身上摩擦,手掌心触摸着他全身的肌肤。为了把高耶从心中的牢房唤醒。
高耶又一次,大大地震动了一下。最后,手掌来到了柔软的果实上。用手握着,彷佛将他的灵魂握在手上似地。将仰木高耶这个人跟未来连系的部位…
(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将自己和未来连系起来。)直江想着。连我们生为换生者,都有某种生殖的意味存在。
(只是,你的精子已经留在很多人的身体里了…〉
精神的精子…
人的生殖不是只有肉体上而已。精神也会生殖。那是跟男或女无关的。每个人都有精子,每个人都有卵子,彼此互相授精受孕,而生出精神上的婴儿。历史就是这样造出来的。
(我的精神,一直都被你侵犯着…)把高耶额前的头发往上拢,
(一旦精子栖息下来,就会生出许多风浪波澜。)我们两人虽然无法用肉体生殖…精神的生殖一直持续着。
(我爱你…)直江温柔地爱抚着高耶的中心。高耶的唇微微地打开,从嘴角漏出了小小的呻吟声。
他感觉到了──。对这样诚实地反应的高耶,心中溢满了爱怜。强烈的爱意覆盖了所有的痛苦,感到胸口一阵揪紧,落下泪来。
「高耶…」直江的吻渐渐激烈了起来,手指更加执拗地折磨着高耶。好像在响应他似地,高耶张开了唇,眉头逐渐靠近。
像发狂的八音盒似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手中的肉块逐渐增加了质量,简直就像是呼应着直江血温的上升似地。
「已经够了。待在这里就好了。永远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这个密室的乐园里。
发出郁闷的呻吟声,高耶无意识地不时扭动或抬高腰部,手紧抓着枕头。气息炙热,像在淫梦之中一样,高耶痛苦地喘息着。
「…成为奴隶的话,就会得救了…」注入热烈的低语,直江的手指在濡湿的凹穴口描画着。
「自由的话就会受苦,成为奴隶就能得救了。」
高耶像要哭泣似地蹙紧了眉头,痉挛似地抬高了下颚。直江的眼神灼热,梦呓似地低语着。
「难受的话就出来吧。全部吐出来。」如果自己没办法告白的话。如果一定要让人强迫挖掘出来的话。「已经不行了吧。我会让你舒服的。」
高耶发出不成声的悲鸣。在紧绷的身体解放的同时,直江的手沾满了温热的液体。高耶激烈地喘息着,脱力的身体瘫在床上。
射在直江手中的精液,就像他精神上的痛苦的结晶似地。
长长的一段时间中,直江一直凝视着他。
高耶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一直到现在,才真正醒过来的样子。他空洞的视野中映出了直江的脸。忽然,
「!」直江的胸口被用力推开,高耶飞快地起身,逃到床的另一端。不断地颤抖着。他在害怕。
「…啊…啊啊啊…」
「高耶。」
一面呼唤着他一面靠近,高耶脸色僵硬,躲得更远:「不要碰我…谁都…不要碰我…」
(开口说话了。)直江睁大了眼睛。从昏睡到清醒中的两个月,这是高耶第一次说话。
但是他的样子很奇怪。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并不是直江。瞳孔因恐怖而瞪得大大地。
「你们…当我是谁…你们…你们…」
(他在说谁?)直江不解。(到底在说什么?〉
「我绝对…不会屈服…绝不会…污辱北条之名…」
「高耶…」
「不要过来!」
直江僵住了。高耶像小孩子一样恐惧着:「救我…哥哥…」
(他回到北条那时候了?)这是跟直江相遇前的景虎。名字还叫做三郎的时候。(为什么?〉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高耶不相信他。
「我做了什么会吓到你的事?为什么?」
高耶十分紧张,看来又要陷入失神状态。直江一想到这点就立刻抓住他的手。高耶一想逃跑,马上就用力拉住他,高耶在纠缠之中掉下了床,但还是沿着床,紧紧贴在墙壁上:「住…住手…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
「高耶。」
「放了…我吧。不是我…也没关系吧…」
「对我来说非要你不可!」
高耶把身体缩在房间的小角落里。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也不会再逼你。我什么都不做,相信我。」
「救命…」
「好…好。我什么都不会做,不要怕。我只是走到你旁边而已。」
「不要…」
「我想到你身边。你只要待在那里就好了!」
高耶忍不住放出了念。锐利的火花在眼前散开,同时脸颊上感觉到灼热的烧痛。伸手一摸,流血了,看来是被念划破的。
回头一看,高耶的四周响着「啪哩啪哩」的声音,静电舞动着。但是直江毫不畏惧,走近了高耶。
「!」这时念在屋里四处飞舞,但是马上就消失了。想逃跑的高耶被制服,倒在床上。高耶撞到了头,却连感觉痛的时间都没有。直江压在混乱挣扎的高耶身上。
「你再叫也是不会有人来的,就算来了也没办法帮你的!」
「来人──救我啊!」
「我来帮你忘了这种绝望吧。」
「啊啊…!」
贪婪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嘴唇贴了上去。高耶一颤,身体僵硬了。当柔软濡湿的东西在身上游走的时候,高耶感觉到意识飘远了。呆呆地望着天井。
「义父大人…」
直江全身一震,停止了动作。
高耶的视线在屋内漂流着,用沙哑地声音喃喃说着:「义父大人──…」
直江就近看着高耶。高耶的眼睛并不是看着屋内的东西,而是对着越过天井,遥不可及的高处。
「救…我…」
「……」
「…为什么…」
「景虎大人。为什么…我…不行吗…」直江的脸色变了。高耶注视着一点。
「四百年…四百年也不能证明吗…我…这么…靠不住吗…」
「高耶…」
「我的…四百年…」
「够了。」直江摇着头,「够了,高耶。」
「我的…四百…」
「够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忍不住叫了出来,「谦信公不会回答你的!他再也不会回答你了!所以你看着我吧!看着在这里的我!」
自己并没有映在他眼里。
「看着我。什么都不要想,看着我就好。只看着我!」
高耶流出了眼泪,好像还想再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直江再也忍耐不住,用自己的唇强迫堵住了高耶的唇。
「嗯…」不让他开口,好像连鬼八的毒都要一起吞下去。毒就要用毒克制。他的心里装着更厉害的毒。
「不会痛苦的。所以你追求我吧,只追求我就好。」
高耶为了呼吸,拚命地逃避他的唇,但是直江执意追着他。没办法说话,也不能思考。好像被饥饿的兽吞食,高耶激烈地挣扎着。什么也没办法想。
「追求我吧。我一直在渴求你…只渴求你一人。」
高耶口中发出的声音变成了高亢的悲鸣声。剥掉他的衣服,露出裸体。用牙齿咬着,彷佛要啃到骨头。直江贪求着,忘我地抱住高耶的腰。
「啊!」脑中一片混乱,思考逐渐远去。原本挣扎的手失去了力气,落在床上。在直江的动作之中,高耶的下颚往后仰起。
就像在热带丛林里被肉食兽吞噬的猎物。
在被严重的热病侵蚀的意识之中,高耶喃喃地说:「…谁…」
「……」
「是谁…在抱我…」
直江缓缓地抬起头来:「──是从死之国回来的男人。」
「……」
「因为太爱你,杀了狱卒逃回来。」
高耶的眼瞳缓缓地动了一下:「死之国……」
直江默默地凝视着他。
高耶闭上眼睛,不久又缓缓地张开眼帘。
(这个味道…)终于注意到了,这怀念的气味。气味唤回了记忆。让他安心,却也让他焦虑的气味。微微的汗味,却像是让高耶镇定的麝香。
那是拥有叫做橘义明的肉体,唯一的一个人──
「……」高耶张开了嘴唇。终于叫出了那个名字。
眼中充满了爱怜,直江点头。然后像包围似地抱住了他。
(一样的……)高耶的身体确认了。那跟在火焰中抱住自己的,是同一双手臂。
感觉到他脸颊上的热泪。
在房间里,两人无声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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