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炎之蜃气楼第03卷 硝子的守歌 > 第六章 Hawk of the North

第六章 Hawk of the North

书籍名:《炎之蜃气楼第03卷 硝子的守歌》    作者:桑原水菜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差不多同时,直江结束了在山形县的任务。这段时间,他在东京和山形市两地奔波,调查一起离奇暴死的行贿犯案,最终他找到了线索,并跟着他们来到了山形市。
这起贿赂腐败案因一处度假胜地的开发而引起土地买卖和财政纠纷,几乎涉及到与之相关的从银行到政府机关的每一个人,扩大成一桩行贿丑闻。这次行贿是从一家仙台的房地产公司起头,其中的两个高级官员与此桩命案有很大关联。
直江单独行动,利用灵查和催眠介入了案件的检控,尽全力搜集信息寻找真相。最终他将目标定位在一个可能与暗战国有关联的人——直岛身上,那人既是议会要员,还是山形市执政党的一员。直岛与这次出事的房地产公司有持久关系,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为这家公司提供便利。而且,很明显地,他被牵涉到这起案子里。
直岛在现在的执政党是非常有影响力的第二把交椅。事实上,它被认为是秋季大选里最得民心的候选人之一。
但是现在腐败案一曝露——(直岛可能要经历一个多事之秋……)
凶手销毁了这起行贿腐败的证据。直江是这么看待这起离奇的命案的。
当然,制造出在自己床上死于被动物咬伤的命案是极不寻常的——事实上,几乎是不可思议。至少正常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如果用到了怨灵,情况就不同了。
如果直岛与暗战国的怨灵达成协议,让它为自己摆脱行贿案的嫌疑,这就绝不会是不可能的了。他可能是想通过某种交易,让他从竞选和议员生涯的危机中安渡难关。
有了这些设想,直江连续跟踪了直岛差不多一个多礼拜。直岛回到了他在山形市的家就再没有出过远门。直江一一排查进出那房子的所有人,并对他们使用催眠暗示来获取信息。他最终查出了直岛交易的怨灵身份,就连交易的细节都查的清清楚楚。
怨将是最上义光。交易内容是直岛将身体借给最上义光的灵体。
「我明白了,所以他们才对死者进行招魂法。」
在绫子和高耶抵达仙台的第二天,直江抽着烟,在Cefiro里和她通电话。这里是他们彼此互通情况的一种基本途径。
直岛家的房子周围被下了结界,阻拦了所有的思念波,直江只能通过秘密安装在进出那房子的人身上的窃听装置来获悉房子里发生的情况。电波将信息传送到他住的宾馆,但是直江却将车停在直岛的寓所附近并停留观察,以备应对突发情况。
「那么,建筑物连续倒塌确实与暗战国有关联。」直江脸色凝重。
「还有,这是景虎大人说的,这座城市的怨灵看上去在一个接一个的出现。」绫子补充,「我需要做一次更深入的灵查,不过那地方的气很奇怪。」
「奇怪?地气变化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变了,但它绝对不正常。这并不像普通的人和灵的聚集造成的,却像是被什么创造或是操纵了。不管怎么说,这很奇怪。」
「被操纵的气?你还没找到任何那情况和死者的招魂法的关联是吧?」
「嗯,这不重要。不管我们做什么,重要的是要找出做这些灵导的怨将并尽快调伏它,不让它继续伤及无辜。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嗯,当然。」
「那么这些就交给你了。」直江结束了这个话题。一段沉默之后,他问,「……景虎大人怎么样了?」
「景虎?我想他大概是在接受国领的特殊训练。他在学习冥想法。」
「进行的怎么样了?」
「呃……」绫子无奈的叹息,「他确实有景虎的天分,这点国领也称赞过了。不过问题似乎出在他的内里。」
直江的脸一紧,显出吃惊的神色:「自我暗示?」
「啊,不,不是那个。我想那是仰木高耶身上的问题。自从他到了仙台后莫名的心烦意乱。你说,直江,知道什么吗?关于仙台?」
「不知道……」
事实上,尽管直江很了解上杉景虎,他对仰木高耶却几乎没什么深入了解。高耶从来不谈论自己,而且拒绝别人的靠近。
(尽管我听说,他的父母几年前离婚了……)
「你知道的,直江,他的内心比表现出来的更孩子气。他会立马拒绝靠近他的人,但你不认为他内心是渴望能依靠什么人吗?」
直江的眼睛猛然睁开。
绫子继续说:「我……想知道,他不是不是会对某个人敞开心扉。」
「晴家?」
「直江。我真的认为你该在他的身边,」绫子严肃地说,「对他……对仰木高耶,虽然我们可以和他建立新的关系,但我们终究只是他刚认识的陌生人。然而,可能仰木高耶,而非上杉景虎,已经开始将直江视作对他而言重要的人呢。」
「你怎么突然……」
「他很困惑。我是指,所有说他是上杉景虎和他被卷入暗战国的突变……他不知道他究竟是谁,理所当然的,他很不安,需要有人在他身边。他的心比他看上去更脆弱,比那个叫让的孩子还脆弱,还更容易受伤。」
「晴家。」
「……」绫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她小声地说,「我已经开始在想,或许他不是景虎。」
直江眯起眼。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任何事。而且他的个性与景虎完全不同。景虎心思缜密并且谦逊有礼,可靠又睿智——他是完美的,至少对我们来说是这样的。但是这个孩子完全不一样,就像他完全是别的什么人,除了,当他疑惑的时候,他和景虎一样,有相同的眼神。」
纸浆的神情有些痛苦。
「我知道你想修复你和景虎的关系,但那肯能伤害了那个孩子。我在松本看见你们两个时,我感觉到很久之前存在于你们之间的信任感,这真的让我很高兴。我不想历史再重演了。」
「晴家。」
「请在他身边……请你在仰木高耶身边,在这个不是景虎的孩子身边,帮助他。」
直江沉默了,随后,他合上眼帘,低低地回答:「我会的……」
电话挂断。
直江颓然地靠到了椅背上,合起眼睛,绫子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我不想历史再重演。」
(我也不想看见历史重演……)他沉思着自言自语,那些话烙印在他的心里。如果他有机会让一切重来,他绝不会将历史重演,他绝不会做任何让那个人悲伤或痛苦的事——即使他必须欺骗自己。
这并不困难。他可以忍受欺骗自己的痛苦,这与他做的伤害他的事根本不能比较。
「只有你我绝对不会原谅!」
三十年前景虎对他放逐的宣言,至今仍不停地回响在他的耳边。但现在是以仰木高耶的声音说着那些,那些把他赤裸裸剥开的苛责。前些天,他好几个早上都一身冷汗的醒来。
(我大概是累了。)直江最近因为工作忙碌,睡眠很不足。他开始后悔,当时没有考虑得更多,没有长秀帮他的忙。当意识到自己是想全力投入工作来回避景虎时,直江的心情更为消沉。
「也许那个叫仰木高耶的孩子已经开始将直江信纲视为重要的人了呢。」
这也许是真的。他已经不再是「景虎」——至少现在,是仰木高耶,然而,即使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直江也不难理解晴家认为他是别的什么人的想法。
(想要补偿这个叫做仰木高耶的人的想法是错误的吗?)难道对这个不是景虎的人那样做,不是因为自己胆怯吗?难道说,他不该弥补说着永远不会原谅直江的景虎吗?
(可,这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我什么都没有了……)直江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帮助仰木高耶,他已经决定了,他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但他却又感到恐惧、不安。历史它,可能会自己重现,重来。现在这个状况下,直江真的能以他自己的意志和思想去帮助高耶吗?
烟灭了,他将额头深深地埋入掌心。
国领确实能够引导出一定程度的景虎的力,如果现在他能控制自己的力的话,就已经很好了。
(但他的自我暗示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解除了……)即使是高耶本人,也会发现那不容易,但对直江来说,最重要的是——
(我不希望他解除自我暗示。)
对,这就是他所想的。
(我是一个多么自私的家伙。)他低声咒自己,却不能抗拒自己的真是想法。
无疑,景虎强大的力对破坏暗战国是必不可少的。事实上,直江自己也不知道,以景虎全部的力量是不是真的能抵抗并遏制住暗战国。他们需要以前的景虎的力,但是景虎如果不恢复记忆的话,是无法使用全部的力的。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景虎会想起那些。」长秀的话掠过他的脑海。
「关于你,关于美奈子。」
直江是要承受住那些话的重量一样合上了眼帘。
是的,景虎会想起来,不,他必须想起来。
而直江,比任何人都更想忘记的他
北里美奈子——她是那么理解他们,那个景虎比谁都珍爱的女人。
美奈子是在对抗织田信长的战事中救下的女人,三十年前,景虎把她托付给了直江。他命令直江保护她远离战场,躲到安全的地方。那是景虎信任他的证据,即使他那么憎恨这些。
然而,他背叛了这信任。
对景虎来说,不会再有任何行为比这更可憎。
「只有你,我绝对不会原谅。」
残忍的记忆再一次袭来。
美奈子狂乱地挣扎着、挥舞着四肢。直江毫不怜惜地抱她,扯掉她的衣服,不管她哭叫着,呼唤着景虎的名字——
她一定看见了,那双充满兽性的眼睛俯视着她。
而他,是谁将他变成了野兽——
他心里真正呼喊的,是谁的名字?那个只会撕碎他的心的名字……
当那个残酷的夜晚逝去,黎明到来——
他躺在赤身裸体的美奈子身边,在令人窒息的静谧中,他的本性回归了。他对自己所做的野蛮无情的暴行感到吃惊,心中有了对美奈子无法痊愈无法遗忘的羞愧和自我痛恨,而面对他蹲在地上忏悔的姿态,美奈子只说了一句话,随后静静地转身,眼底痛苦的神情一览无余。
她如果对他做出任何狠毒的嘲弄或辱骂都不会是过分的。对她施暴、该被她称作是「强暴了我」的他,理应受到任何程度的惩罚和报应。不管他做什么,美奈子都不该信任他。她应该感到吃惊、害怕。她应该憎恨他。但是,她没有。美奈子。
他对景虎和美奈子做了卑鄙的事。这一夜,被积压了四百年的感情犯了罪,而她,理解了这些事,救赎了他。还有——
她注视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忧伤的观音,但,对这个视她为菩萨的人——
他……
却用令人憎恨的行为——换生,给了她最后的打击。
是他,逼迫了他们,强迫了那对相爱的人。
为什么非得是美奈子的唇吐出景虎的话?是谁让那个身体怀上了生命?
为什么一切要以这种方式结束?
(我真的能让一切重新开始吗?)仅仅是在失去记忆的景虎面前想着这些就令人难以忍受。
是,那些都是真的,简装悲伤的他,在内心深处其实是为景虎忘记了他的罪他的羞愧而感到高兴的。
景虎能给他重来的机会吗?给这个自私的人?
注视着街上星星点点的路灯,直江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
一辆黑色的宝马驶过,停在了直岛寓所的门口。一个穿着传统日服的中年人在几个随行的陪同下下了车。寓所里的人热情地迎接了他们。看上去,这些人像是直岛家的客人。
直江向前探身,开大了窃听接收器的音量。公寓里的人好像很兴奋很活跃的样子。
(来访者是谁?)只是快速一撇不能让他精准识别那些人的身份,但是,他感觉,那个人他在哪见过。(是政界的人吗?)
屋里开始开会,过了几分钟——
「我们正一步步顺利占领仙台。」
会议室里,两个男人正在交谈。坐在舒适的榻榻米椅子上,议员直岛——不,战国将领最上义光——对一位中年的传统衣着的人说着话。
「因为芦名军力的介入,伊达那里最近很有些混乱,照这个进度的话,我们要驱赶伊达政宗方的灵,尽快完成我们的地气结界。」
「的确。我方将士该混乱伊达的灵,将他们置于永劫的痛苦。」那位宾客傲慢地笑着,「我不会让他们轻易净化,我要抹去他们的真实存在,束缚他们的灵魂,让他们臣服于我,他们将成为我方的兵力,我们要让他们为己方扫除北方所有的威胁,这样一来,尽可能一石二鸟,而且似乎伊达还没察觉到最上和芦名的结盟。」
「此外,南部、佐竹、大崎、岩城和相马间的反伊达联盟关系也快要告终,到时候我们一网打尽,解决伊达简直易如反掌——我不想看到我们生前的联盟在这样的地方出现。」最上义光将一杯酒靠近嘴边,「芦名殿下,你还憎恨伊达吗?」
「我怎么可能忘记。」芦名盛氏愤怒地说,「我们芦名,在镰仓时代是享有多么光耀崇高的地位,全都让伊达给毁了,而且如果不是他的话,盛隆也不会被过继。芦名的毁灭全都是因为他成了领袖。我们的恶运是被伊达和佐竹下的诅咒。他们预谋着占领芦名,不然这场战争的结果不会是这样的。乱世英雄芦名盛氏的复活不会再让那些杂碎的愿望得逞的,我会让他们看看芦名真正的实力。」
「我把这交给你了,芦名殿下。你要把独眼龙伊达政宗的首级取下。」
「我没必要向你献殷勤吧?」
「这不是献殷勤,我是由衷地希望着。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帮我做。」
他们相互交换了下目光,眼神中保有谨慎的意味。
「你是不是认为我臣服于你?」芦名盛氏不满,借用的这中年的宿体面部有些扭曲。直岛瘦骨嶙峋的脸上现出一抹狡猾的微笑。
「今晚你们请随意。」
(这真是意外啊。)通过窃听器听到了完整对话的直江微微有些吃惊。(芦名和最上联手了。)
他早就听说芦名复活了,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和别人联盟了。此外,他们还一步步给伊达布下圈套。(他们是真的在计划毁灭伊达。)
另外,他还听见了一件事。(地气结界?……)
突然门打开了,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传统衣着的男人可能就是刚才说的芦名盛氏。直江在黑暗中努力试着看清楚来者。那是一个脸狭长,白发的矮小中年男子。
(那个人是……)直江突然想起来。(那不是议员平林干夫吗?)
平林干夫是直岛所在的平林党的领袖。他是前首相,在政党里面亦是地位显赫声名望重的人。而这竟然是芦名盛氏的宿体?!
将这些都联系起来,平林和直岛相互拜访是很不正常的。但凭依在政界那么有地位的人的身体,这所有的一切……最上占用直岛的身体这不是巧合,但芦名竟凭依在平林这么有名的人身上……?
(他们究竟在策划什么?)
随着平林的黑色宝马消失在夜色中,窃听器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客人回家了吗?」
从屋里走出来一位端庄有魅力的中年女子。义光转身轻笑。
「他走的真早。我想他是不是觉得我们招待不周?」
「唔,我们表现得很……」义光斜靠在榻榻米椅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我们凭依的宿体真让人难以忍受。虽然他们只是些老蠢货,但这身体里的力量总的来说比那些不熟练力的身体要有用的多。」
烟向着陈旧的天花板冉冉上升。
「是指让这世界改变的力量?」
「从我们这个世界复活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年了。如今,那些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
「嗯,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才有今天这个成就。但看上去,这人类的世界仍然没什么变化。」
义光从烟卷里吐出一朵眼圈:「我们有金钱和影响力,人们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出卖自灵魂,或像现在这样,出卖自己的身体。」
「蠢货。」
「对,这些人是蠢货。在鼠目寸光的自私自利下,他们忘记了自己竞争与奋斗慢慢腐朽。由这些腐朽的人组成的政府也在变得腐朽。对,这就是万事的走向。」
女人专注地看着最上义光:「兄长,你真的想让这世界再次卷入混乱的战争吗?」
「我不想看见战争,我也不想被卷入战争,我不会参战,但我们现在拥有改变这世界的力量,。这就是我选择这宿体的原因。这都是了最上。」
他的妹妹义姬,也就是政宗的母亲,眯起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哥哥:「如果你不小心的话,当心传到他耳朵里。」
「他?嗯?」义光的眼里满是玩味,「就连奥羽的鬼姬都害怕他吗?」
义姬脸色一紧,注视着她的兄长:「我是害怕他,我不能不想到,他是给北方的这片土地带来麻烦的人。」
「你变胆怯了,义姬。不管怎么说,你觉得小次郎怎么样?有次仙台落入我们手里,我考虑想让他代替我接手山形市。他的条件不比政宗差。毫无疑问,他会是个很不错的指挥家。」
「这没错。」
从榻榻米屋子里传来的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们转身,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站在纸移门的另一边。
他在那听了多久他们的谈话?义姬和义光顿时警觉起来,不过那年轻人完全不在意刚才那对话似的,以纤细的嗓音开口:「请放松,最上殿下,伊达小次郎殿下是位出色的将士。我们双方会很好的理解对方。不过,最上殿下,这房间有老鼠。」
「什么?!」
年轻人带着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信步走来,他翻开壁橱上悬挂着的一幅山水画。
「啊……」
年轻人对着大吃一惊的义光微微一下:「一只硕鼠的耳朵呐,」年轻人说着,碾碎了握在手里的微型窃听器。
「老鼠在那!」
「!」窃听器突然中断,与此同时,直江去下收音器,知道有麻烦了。
(他们发现了。)他这么向着,车开始摇晃。砰!他感到车下沉了。
(什么!)车发出刺耳的吱咯声,被一股不寻常的力包围了。他的周身袭来一阵灼热的风。在那一刻——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Cefiro被卷入了火中。
「别跑,你个鵺。」发出尖锐声音的主人手托着一个燃烧的红色火球,越过栅栏飞奔而来。
Cefiro在熊熊燃烧着的深红色火焰中隆隆作响。幸好,直江及时从车中跳出,有些摇晃地右肩被压制着蹲在地上。
(这就是他们的力?)身后传来一阵巨响,他转身,看见深红色火焰中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嘴。
直江以念波分开了火焰。燃烧着的火焰中心呈现出越来越多的人脸,他们张着过大的嘴靠近直江。
(他们是火鬼!)
一张火脸开始攻击了,火星四溅。直江锐利地看着它放出了念波。那张脸凄惨地尖叫着碎成了好几块,但那破碎的脸马上又重新拼合起来,恢复成刚才的人脸。
(什么?!)火鬼是那些死于火中的人悲伤的团块,他们是付丧神的一种,会给人带来与火有关的灾难,鉴于它们仅仅是残留下感情的团块,他的念波应该可以把它们吹散。
(他们不是普通的火鬼!)他对着火鬼一次次地放出念波,但他们仅仅是被吹散后又重新拼合成原来的样子。这是不会停止的战斗。又用念波吹散了一个火鬼后,直江突然想到——
(对了,他们不仅仅是情感的团块!)他们是被怨念包裹的鵺——怨灵!
(那么改用调伏了!)直江集中精神,聚集力。与此同时,所有的人面对他发起攻击,就在火焰要吞没直江时,他低吼一声:BAI!
空气停滞,火鬼全都不动了。
「……(经文略)恶鬼惩治,给我力量!」他打开手掌,朝着火鬼的方向结起手形,「调伏!」
手中燃起火种,白色的光芒覆盖了一个又一个鵺。它们尖叫声伴着风声消失在净化之光里。
「!」直江从背后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量,一支隐形的箭射入他的身体,带来一阵眩晕。
「呃!」整个人的意识逐渐淡去,他倒在了柏油路上。
(谁!)他将念集中在掌心,涣散的眼神没法看清他的敌人。但他能感到惊人的气。
(来了!)有人在他面前放出了气。直江迅速地用护身波保护自己,两股力袭来,直江展开手臂,竭尽全力张住护身波。
风低啸着。
「!」护身波里摇晃着身体集中念,直江坚持着,他拼尽全力放出了攻击。
「唔啊!」
砰砰砰!!直江的脚边裂开了巨大裂缝,他没有放过敌人动摇的刹那,将所有的念集中起来。
「!」他身边的树木和栅栏被念火连根拔起,连金属都恐怖地扭曲变形,一道力壁抵住了直江的念波。
这不是普通的敌人!(这种程度的力……是谁?)
「哈!」一个新来的人出现在他背后的空地上。一条无形的链子捆住了他,越来越密集地缠在了他的身上。不能动了,好痛!
(这么说,有两个人?!)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身体,直江沉重地倒下,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道路恢复了平静。花园里的树和栅栏仍在残余的火中燃烧。
确认直江真的失去意识后,最上义光与他妹妹汇合了。
「多可怕的一个人,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就危险了。」
「兄长,这世上有谁……」
先前那个像混血儿一样的年轻人从义光和义姬的背后走上前来。他凝视了一会儿直江昏过去的样子,鼻子哼了一声,有些高兴地笑了起来:「哈,我想一只大老鼠自投罗网了,看上去,他是上杉的人。」
「上杉?!」
年轻人对着义光瞪视轻蔑地一笑:「这个人是直江信纲,是上杉的换生者之一。看来,上杉的夜叉众也来到北方了。」
「上杉……夜叉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也进入仙台了。好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们会发现这个男人的力很有用。」年轻男人绽放了一个魅惑的笑容,「我现在要离开了,不过我想送给最上殿下一份薄礼。」
「?」
「我要提供给你一个关押老鼠的密闭的房间。如果你愿意让我协助完成它的话,你的名声会比现在拥有的更光耀。」他的嘴唇有些嘲弄地抿起,「在这个密室里,老鼠什么都不能做,然后,最上殿下,你可以尽情折磨他。」
「!」
年轻人抬起有些残忍的眼睛,最上兄妹的脸紧绷着,故意忽视他们的反应,年轻人嘲笑地一哼,注视着仍在燃烧的火焰,柔滑的发在风中飘扬。
映照在森兰丸眼睛里的火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光芒。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