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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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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书籍名:《金陵新传》    作者: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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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说,蒋介石听了报告后,嘱善待陈仪,好好看护他,一切照他们的意见办理。汤再问起,蒋有无答允保全陈的生命。毛说:“当然没有问题。”从此,汤也放心了。

陈仪的一生是有抱负的,他廉洁、勤俭、不谋私利,凡是认识他的人,有口皆碑。对于国家建设和社会变革的追求,他又十分地痴心和执着。然而,在当时中国的社会环境下,不仅他的抱负不能实现,而且,一生辛劳,四处碰壁。他在晚年写下了两首七言绝句:事业平生悲剧多,循环历史究如何?

痴心爱国浑忘老,爱到痴心即是魔。

治生敢曰太无方,病在偏怜晚节香。

廿载服官无息日,一朝罢去便饥荒。

这两首诗正是他一生最好的写照。

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汤恩伯出卖了他,这是他始料不及的。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时(指1949年4月下旬),陈仪被送去台湾,幽禁基隆要塞司令部。此后,蒋介石曾表示,如果陈仪认错,写一张悔过书,就可以恢复他的自由。可是,陈仪却表示:“我有何错,我无错可认。我已年过半百,死得了,悔过书我不能写。”

国民党官员去台后,汤恩伯很是怀念陈仪,其本人不便去探望,特派陈大庆携带日用品去请安,大家以为就这样了。陈可享天年了。不料1950年6月间,因时局关系,蒋介石突然下令要审判陈仪,汤恩伯知情不妙,往求见蒋,传话者转示,蒋已去台中。汤四处求人营救,大家都摇头无能为力,拜请当年在沪共患难的谷正纲、雷震、方治及上海市长陈良等人转救缓颊。雷震说,老头子为了杀人立威;谷等认为蒋要用陈仪的头颅镇压人心;陈良认为陈牺牲定了。汤又请毛人凤求蒋遵守“诺言”饶陈一命,毛特来汤府复命说,“天威难测,我已恳求过了,没有用。”

辞出后,毛森在送毛人凤回家路上,埋怨他:“你做事没有肩胛、不负责任,当时汤讲好的,唯一的要求是要‘保全陈仪一命’,蒋既曾允诺,你应据理力争才是。”毛人凤被责怪之后,却耸耸肩说:“你忘了吗?陈仪是杀军统局福建负责人张超的仇人,我还会救他吗?”

张超,福建人,原为军统局福建负责人,抗战开始,组织游击队,只表孝忠于蒋介石和戴笠,目无地方长官。陈仪心腹省会警察局长李进德对其尤为深恶,怂恿陈仪除张。陈求治心切,费尽心力,平定了有小四川之称的福建各股民军,自不容张超再组织地方武力。陈自命公正廉明,不畏权贵,以迅雷手段秘密电蒋,请准将张超就地正法,才伏下本身日后杀身之祸。

毛森认为,依毛人凤当时的语气看来,他在受托飞溪口向蒋介石报告时,可能当做大功一件,而并未向蒋提出汤所要求“保全陈仪生命”的条件,致陈死后,使汤恩伯蒙受“卖师求荣”的骂名。

陈仪死后,蒋始召汤恩伯。蒋似余恨未消,训汤大义灭亲,还哭什么,不得立牌位祭奠。从此汤落落寡欢。汤本有十二指肠溃疡病,据医言,情绪忧郁时,将增剧病情。汤病情日增,亲友劝其去美就医,后在日本草率动手术,死于庸医之手。

第二节吴国桢黯然挂冠当年“打虎”种下祸因朝鲜战争的爆发,虽然没有给蒋介石“反攻复国”的机会,但却使他意外得到一张“人寿保险”。台湾海峡有了美国第7舰队把守,美国又承认了蒋介石,恢复了军事和经济援助,昔日“囊中羞愧”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台湾在“资本主义阵营”中的砝码又加重了分量。一些欲与国民党台湾当局断交的国家也不断交了。

1953年元月,二次大战时曾任欧洲盟军最高统帅的艾森豪威尔就任美国总统,取代了蔑视蒋介石的杜鲁门。2月2日,艾森豪威尔在致国会咨文中说明:“解除台湾中立化,不再限制中华民国武装部队对大陆的行动。”于是,蒋介石又喊出“反攻大陆”的口号。不过这只是蒋介石愚弄台湾人民的“政治神话”、“诺言公债”。蒋介石的工作重点,仍是在加强内部统治方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肃清不忠于蒋介石的官员。于是,发生了轰动中外的吴国桢事件。

吴国桢,湖北建始人。1903年10月21日出生在一个封建官僚家庭,其父吴经明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供职过清廷军务部。1913年,吴国桢到天津考入南开中学,与周恩来同窗。192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后又放洋美国,首先在艾荷华州格林奈尔学院肄业,1926年以《中国古代政治理论》论文,获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学博士学位。同年归国。在人才辈出的二三十年代,可说是佼佼者。

西方教育的熏陶,对吴的个性、脾气、为人处世和人生观颇具塑造作用。这也是导致他和蒋经国冲突的主因之一。

打从吴国桢在1927年进入官场,出任国民党政府外交部特派员兼交际科长起,他的才华即显露无遗。及至1932年,国民党湖北省主席夏斗寅免去吴的财政厅长职位,转任蒋介石的侍从室秘书,吴国桢从此即成为蒋的爱将。日后虽与蒋介石闹翻,但吴氏在晚年仍承认蒋对他有“知遇之恩”。吴国桢对蒋的感怀是有其原因的,在政坛上吴始终一帆风顺:历任国民党政府汉口市长、重庆市长、外交部政务次长、国民党中宣部长、上海市长、台湾省政府主席。

只要稍微了解国民党高层政争的人,都知道吴国桢事件的根源是吴与蒋经国的不和,而吴蒋矛盾并非源于台湾,而是始自上海。

1948年夏间,解放战争进入第二年。国民党政权不但在军事上受到严重打击,在经济上也已生命垂危。当时国统区的纸币已“失去价值尺度的机能,失去了流通手段的机能,失去了支付手段的机能,失去了贮藏手段的机能”。城市大宗买卖早用黄金美钞计算,农村普遍以粮食作价格标准,偏僻地区又已恢复银元往来,物物交换风行各处。同年7月19日,25万元的关金大钞开始问世,纸币的发行量已是战前的20万倍,物价的涨度为战前的390万倍。7月下旬,蒋介石在莫干山召集他的高级经济幕僚,频频举行会议,准备实行币改,以挽救危机。8月18日,蒋介石返回南京。

第二天,明令公布币改内容,归纳起来,不外下列四大项目:(1)自8月19日起,以金圆为本位币,十足准备发行金圆券,限期(10月20日前)收兑已发行的法币及东北流通券。

(2)限期收兑人民持有的黄金白银银币与外汇,于9月30日前(其后又将限期延至10月31日)兑换金圆券,逾期任何人不得持有,持有者严办。(3)限期登记本国人民存放外国的外汇资产,违者制裁。

(4)整理财政并加强管制经济,以稳定物价,平衡国家总预算及国际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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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不惜孤注一掷的决心,从8月20日《中央日报》的一篇社论可以看出。文章说:社会改革,就是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抑制少数人的特权。我们切盼政府以坚毅的努力,制止少数人以过去借国库发行,以为囤积来博取暴利的手段,向金圆券头上打算,要知道改革币制譬如割去发炎的盲肠,割得好则身体从此康强,割得不好则同归于尽。

蒋介石把这个割盲肠的重任交给蒋经国,任上海经济督导员。而蒋经国自己也颇具自信,咸以“认真实行”,即能“扑灭奸商污吏,肃清腐恶势力,贯彻新经济政策。”他调来了“戡建大队”,向渔管处借调一部分旧人马,在上海中央银行内,设室办公,杀气腾腾地打起“老虎”来了。

然而上海的财阀和“教父”,以及国民党的官僚集团,都不愿意和太子合作,要是蒋经国成功了,他们的利益就会受到侵害。

当时任国民党上海市市长的吴国桢,曾与蒋经国发生正面的冲突。吴除不大同意蒋太子的作法以外,市长权力被架空也使他颇为不悦。

从经济的观点出发,吴认为用高压的政治手段,无法解决经济问题。蒋经国不信邪,坚持“一路哭不如一家哭”的信念,只要施行铁腕,全面打击投机商人,争取上海市民的通力合作,通货膨胀,是可以遏止的。他是根据30年代斯大林新经济政策成功的先例。吴却亲自赴京,向蒋介石力谏,剖陈利弊。

蒋经国上任不到三个星期,上海市社会局长吴开先,公开和太子冷战,上海的官僚势力,组成联合阵线,和蒋经国对抗。

紧接着又出现一个“扬子案”,把蒋经国到上海的一个多月声威,全部输光,上海居民把蒋经国的政治口号“打老虎”,改成了“只拍苍蝇,不打老虎。”

“扬子案”的主角是孔祥熙的儿子孔令侃,由于他的“扬子公司”在上海经济管制时,犯了最大违禁事件,蒋经国下令将其逮捕。据当时印度驻华大使潘迪华回忆,当“扬子公司”被查封的当晚,南京官邸正在宴客,杯盘交错之际,上海突来一紧急电话,宋美龄接完电话之后,神色至为不安,乃先离席。翌晨(10月1日),宋美龄即自南京乘专机到上海,将孔令侃“带走”。事实证明,吴国桢这位普林斯顿训练出来的政治能手,的确比蒋经国成熟、高明。“扬子案”后,蒋经国落荒而走。但蒋经国却把这笔帐记到吴的头上,认为是吴扯了自己后腿,才有那样的结局。

水火难容1949年12月15日,尚未复“总统”职的蒋介石以台湾最高行政长官的身份,任命吴国桢为台湾省主席,对此,吴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