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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的掌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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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劝和

书籍名:《帝师的掌心娇》    作者: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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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念晚窝在锦被中发怔。
  时间还不算太晚,  睡不下。
  香兰进来灭灯烛,瞧见她还没睡,几步走到她身前,  轻声唤:“公主?”
  好半晌江念晚才回过神,  侧过头看她,目光里有些木然。
  香兰有些心疼,  哄着她把药喝了,指了指窗外。
  “外面好像落雪了呢。今年初雪来得这样早,  是祥瑞之兆,想必公主的病也能早日好起来了。”
  江念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瞧见簌落的雪打在窗上,  忽然就愣了一愣。
  嗓子还哑着,她问:“他走了没有?”
  香兰顿了顿,终于敢轻声开口来劝:“公主可是与帝师吵闹了么?奴婢倒觉得什么事也不至于这样呢。公主可要千万放宽心些,  还在病中,  要好好休养才是啊。”
  方才她只当二人要说体己话,  远远退开了些,  却瞧见两个人似乎争执上了。
  本想着也会和以往一样不出些时候就好了,现下却觉得像是闹大了些。
  “让人瞧瞧,  他走没走。”江念晚声音有些干涩。
  香兰沉默了片刻,  摇了摇头。
  “外面来人说,  帝师一直在亭内站着,  没走。”
  闷声坐了半晌,  江念晚霍然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他疯了不成,  都几个时辰了,  外面这么冷,  他就在我长云殿外一直站到死吗?”
  抓了大氅往身上一披,她转身就想往外走,香兰急急上前帮她围好:“就这么出去怎么使得,奴婢帮您换衣服。”
  被人一拦,却冷静下来些许。
  她微怔着站在原地,解了身上的大氅。
  “算了,我也该睡了,”江念晚回了榻上,垂头低声,“不管了。”
  香兰微弯身,瞧着她眼眶发红,柔声劝着:“公主真舍得?”
  江念晚抱着膝,轻声道:“他爱站着就站着,和我没有关系。”
  香兰瞧了她片刻,点了头,熄了灯烛,温声道:“那奴婢在榻下陪着公主。”
  殿内很轻,江念晚侧身躺着,似乎能听见窗外落雪的声音。
  静着躺了许久,心底忽然生出烦躁,江念晚翻身起来:“再熄一盏灯吧。”
  “是。”
  盯着榻顶瞧了好久,眼睛闭了又睁,就是安睡不下。
  “拿盏安神茶给我。”
  “是。”
  只是一盏安神茶饮下,照旧折腾了半宿。
  就连香兰都睡下了,她还是半分困意都没有。
  外间天色被雪色映得微白,江念晚动作很轻地下了榻,站在距窗不远不近的位置瞧。
  却还是被人发觉了,香兰在身后为她披上衣,轻声问:“公主怎么还不睡?”
  “天是不是快亮了?”
  “瞧着有寅时多了,再过几刻就要开朝了。”香兰应。
  江念晚默了会儿,而后低声道:“屋子里太闷,我睡不下,想出去走走。”
  香兰立刻会意,无声随在她身后。
  皇城刚落了雪,晨间的风带着彻夜的冷意扫在脸上。在院内稍留了片刻,到底还是有意无意地朝亭侧走去。
  亭中无人。
  “这么冷,他自该知道走的,怎么可能在这留一夜,”江念晚垂眸轻笑了下,低声自言自语道,“是我想多了。”
  她拢了下衣领,说不上心口是失望多还是庆幸多。
  手心被寒意侵袭得越发酸麻,凉气慢腾腾地攀上四肢,她收紧了手些,折身往回。
  *
  沈府之中。
  沈野皱眉跪道:“父亲,您平日以来最欣赏陆悬辞,您定知道他绝不会做那样的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攀咬!”
  “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可现下这情形,谁又敢去为他求情?”
  “为何不能?他不就是被徐坤谏了些莫须有的事情,哪里就值得归押诏狱审问?”
  “贪银一案牵涉甚广,徐坤又拿足了证据,他现下就是条疯狗,就盯着陆悬辞的命脉去咬!这案子刑部自不敢接,循律归给诏狱罢了!”
  沈野面上现了些错愕:“陛下竟不管?”
  从前朝野中也不是没有嫉贤妒能之人,只是流言蜚语一旦送到陛下那便都被压下了,朝野才知陛下对陆悬辞究竟有多看重。
  可今天他竟一回朝就被诏狱收押……
  “是他放肆了。他昨夜回朝未禀朝内,而是只身私自回宫,前朝寻人都寻疯了,山一样的折子堆到御书房去,今日却还是侍卫在宫中寻见的他,陛下为此生了大气,朝上直言了句‘按规矩办’,谁敢现在去触霉头?”沈老将军也是将眉头深深一皱,怒其不争道。
  沈野愣了下,不可置信道:“他?未禀而私自回宫?”
  “徐坤不断向朝中施压,他置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不顾,行踪谁人都没告诉,也不知他这一夜在宫中做了什么!”沈老将军有些怒其不争,“你老爹若现在给他求情,怕也是要被那些疯狗一起给咬了——”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沈老将军回头看向他:“陛下前些时日不是将九公主赐婚与帝师了吗?我素来听闻你与他二人皆要好,不如去问问情况,这个时候,若是公主私下里去求情,说不定能让陛下消消气。”
  沈野恍然,连连点头应了下来:“是。”
  他没敢耽搁,到宫里递了帖子,特约江念珠来见。
  “你说什么?九公主从昨日就一直在寝宫待着,没出去过?”听了江念珠的话,却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照九公主那性子,若是得知了此事定然会不管不顾的,更何况陆执昨日夜里回宫,连朝中都未去回禀,定然是为了先去见她。
  “听她宫里人的话,倒像是两人吵了一架,”江念珠压低些声音,道,“我听说帝师在外等了她一夜,临到早晨才被人带去诏狱。不过我倒觉得,她实在不像是随意耍闹的性情,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野怔了片刻,脑中不知为何就浮现起很久之前陆执酒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九公主最近和何人有接触,你知道吗?”
  “她近日病着,”江念珠思索了会儿,道,“除了我,大概就是长宁郡主,岑宁总去寻她,我倒不知道她二人关系何时有这般好了。”
  “长宁郡主?”沈野眯了下眼,手收了收。
  她近日倒是常去刑部啊,刑部那地方,现下都是些不怀好意的人。萧润的死也十分离奇,也不知和她有没有关系。
  心里有了些摸索,沈野道:“可能寻个机会约九公主出来?”
  “她明日过生辰,我约她的话,应该也能成行,不过她还病着……”
  “那也要请。大帝师在朝中的地位说到底还是得益于陛下的信重,如今真收归到诏狱,那些人瞧着上面没示下态度,还不知会给他怎样的罪受。诏狱司的司使长一年前换了人,那人和徐坤乃是同科出身,私交甚厚,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可这毕竟是前朝的事,她又能有什么用?”
  “那就要看,”声音微顿,沈野缓声道,“九公主肯不肯了。”
  *
  香云楼中。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被外间的冷风吹得发白的唇色还没缓和过来,江念晚咳了两声,勉强将茶水送进喉中咽了。
  “我这不是惦记着你爱吃它家的菜式吗,这才拉你出来的,谁知今日这么冷呀……”江念珠有些心虚,于心底骂了沈野一万遍。
  刚下过雪的京城实在是冷得刺骨,披着大氅也要被那风吹得手脚冰冷,两个公主各自抱上手炉,好容易身上才回暖一点。
  刚上了些小点,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江念晚抬眸望去,瞧见是沈野推门进来,愣了一愣。
  不由看向江念珠。
  江念珠抱着茶盏有些局促道:“他、他也想帮你一起提前庆贺生辰……”
  “……”瞧见沈野这神色,江念晚大抵明白些他是为谁来的了,垂下眼不语。
  “九公主。”沈野见了礼。
  “沈小将军,坐吧。”
  “就不坐了,臣是有话要说。特邀公主出来,实在是无礼之举,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的话被匆匆打断,江念晚道:“若是有关他的,就不要再说了。”
  沈野瞧见她的神色,有些错愕问:“公主连过往情分都不顾了吗?”
  “公主,”他眉头微皱,揖拜后又道,“现下也只有公主能去说一两句话了,他处境危险……”
  江念晚抬眸:“处境危险?什么意思?”
  “公主不知他被诏狱收押了吗?”沈野有些不解,“就是今晨的事情。”
  “我……”江念晚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尖掐住掌心。
  昨夜一夜未眠,今日昏沉没出宫,竟不知有了这样的事。
  唇瓣咬了片刻,她视线垂着不动,像在克制着情绪。
  半晌,思绪才又被被理智重拉回来,手终于缓缓松开。
  “他的事,我又有什么能管的……沈小将军有所不知,我与已同帝师说过要解除我二人的婚约,从今往后,他的事都和我无关了。”
  “解除婚约?”就连江念珠都震惊了,眼睛都不眨地望着她。
  瞧见她面上这份薄冷,沈野揣度出些许,凝了她片刻,问:“公主可是为了两年前的事情,在与他置气?”
  江念晚微怔,而后笑笑:“原来沈小将军也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念珠,你也知晓吗?”
  “我?我不知道啊,什么事?”江念珠云里雾里。
  沈野凝了江念晚半晌,忽而嗤笑一声,抱手坐下了。
  “他从前不敢告诉公主,我只当是他想得太多。如今才觉得他是对的,真到了这一刻,公主果真能抛开所有情义,洒脱得很。”
  “你说什么呢!”江念珠急得去打他。
  他话中带刺,江念晚脸色微白,披了大氅想离开。
  “是小将军和帝师误会了,我就是这样忘情忘义的一个人,”走了几步又乍然停下,回过身去看他,语气到底还是藏不住哽咽,“那陆执做下这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吗?”
  他既想要复仇,为何还要与她牵扯上?他是想让她忘掉他做过的所有恶?
  那可是她的血亲。
  她外祖明明那样正直良善,从未做过任何坏事。
  沈野听了这话冷笑了声,舌尖划过腮,沉默了片刻。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他是为了谁啊!”
  “他要不是为了你,他他娘的至于吗?你当谁都愿豁出这赔上命的风险去做这些事啊!”
  江念晚身子一僵,步伐顿住。
  回过身极复杂地看他一眼。
  “为了我?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