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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南下淘金

书籍名:《我转》    作者:王琪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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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南下淘金



在广州,淘到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



一想到远方的城市和风景,我就会想到那些如今天各一方的同学和诗友,更多的时候我会单刀直入地想回到香港的刘萍,我会把青春、梦想、生活、她和我融入在一起浮想联翩。人就是如此,原本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和事以及地方,只要你念念不忘地想到它们,它们就会和你息息相关。不过我心里也老觉得对不住妻子,觉得不应该这样去思念另外一个女人。



我越是克制自己不去想,心里就想得越凶,有时甚至魂不守舍,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毓娒好几次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都搪塞过去。



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我在原来开的咖啡馆站着,矮子推着我坐到刘萍面前,瞬间与我面对的刘萍变成了嗔怒的毓娒,小白菜在我身边猛拉了我一把……



从梦中惊醒过来我怎么也睡不着,一时间想起了咖啡馆的许多事,好长时间没见着矮子了,心中惦挂着他。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听到矮子的声音,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直到听得仔细了才肯定真的是矮子来了。



矮子在客厅逗子栋:“小琪哥,长得好像你爸哟,走,今天矮伯带你去溜达溜达。”边上是小白菜着急、央求的声音,“矮伯,你带弟弟出去玩,我也要去。”



我一个鱼跃从床上起身,从卧室冲到客厅,在矮子肩上捣了一拳,“矮子,昨晚梦着你,今天你就来了,梦真灵。”



“王总,你梦见我什么了?”矮子揉着肩膀问我。



“我梦见你……梦见你和一个女人好上了。”我打了马虎眼。



“哎呀,这可是好梦哟。我要交桃花运了。”矮子将我往卧室里推,“那你接着做,接着做,做到我办成了好事。”



我嘿嘿笑着,打量着矮子的变化,他比从前稍胖了一点。



“我今天上来是想把两个小家伙带出去玩,不然他们长大了不认我这个矮伯。”矮子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了个小银圈子戴在我儿子子栋手上,圈子上还有两个小铃铛,子栋手一摇发出一阵清脆的银铃声。



这可乐坏了小白菜,她抓住弟弟的小手摇个不停。矮子说:“妹妹你别慌,你也有份。”说着又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汽车递给小白菜。



矮子很喜欢小孩,但他要将两个孩子都带出去玩我有点不放心,我说:“这样吧,子栋还小我怕你带不住,你带小白菜出去玩玩吧!我好长时间没带她上街了。”



“那也行。”矮子乐呵呵地应承,牵着小白菜的手上街去了。



出去还不到一个小时矮子就回来了,我看他神色不对,怒气冲冲的,问他怎么了。他一声不吭地转身要走,我这才看见他后脑勺上有血印。



我一把拽住矮子,问他头上的伤。他说,没什么,只是刚才碰在了墙角上。我正待问下去,矮子跨出门跑了。



我转身问小白菜矮伯怎么了,头上怎么在流血?小白菜怯生生地告诉我,矮伯刚才在街上被人打了,好几个人拿刀指着他,把他的头往墙上撞。

再问小白菜那些人为啥打人,小白菜哭了,边哭边说:“矮伯带我去看电影,他们一个人踩了我的脚,矮伯骂他们不长眼睛,他们就推矮伯,矮伯踢了其中一个人,就打起来了。他们人多又有刀,矮伯就……就……”



听到这里我知道坏了,以矮子的脾气肯定吃不了这亏,咽不下这口气的,他急匆匆出去一定是寻人打架。



我连忙出去找矮子,到电影院门前转了好几圈也没有见到他,在外面找到天黑,到他妹妹家,他妹夫说矮子有好些天没来过了。我没有告诉他们矮子打架的事,怕他们担心。



从矮子妹妹家出来我去找赖死皮,看他那里有没有矮子的消息。赖死皮说矮子没有找他帮忙,要我不要慌,他马上派人四下去打听,一有消息马上给我打传呼。我这才注意到,玩传呼机的人多了起来,赖死皮的腰间也别上了一台摩托罗拉汉字机,我们互相留了号码。



回到家里我一夜没睡好,一大早起来就打赖死皮的传呼。还是没有矮子消息,赖死皮说会继续派人打听,他让我放心,矮子如果打架吃了亏,只要我一句话,他一定帮我们。



我坐立不安,快要吃晚饭时传呼机响了,是赖死皮呼我。我马上回过去,赖死皮说:“打听到矮子消息了,矮子昨天砍了人现被关在公安分局小间里,听说被他砍的人缝了三十几针,正躺在第二工人医院。”



搁下电话我朝公安局赶去,分局值班的人说是抓了矮子在里面,好说歹说也不让我见。我只有赶到分局的警察朋友杨半月家里求他帮忙。杨半月一听此事说巧了,矮子的案子正是他在办,我算是找对了人。现在见不见矮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受害者的家属今天一直守在他办公室闹,要求伤害赔偿,要求严惩凶手。



“那可怎么办呢?杨哥,你我朋友一场,这事你一定得帮个死忙,我会感谢你的。”



“这事最主要的是要安抚好受害者的家属,家属只要不到分局来闹,我这边就好办了,最多拘留他十天半月就算了。这样吧!你先在我这里吃晚饭,吃完了我陪你去医院跟受害方谈谈,大不了多赔他们点钱。”



听杨半月这么说,我心里算是有数了,忙说:“钱不成问题,我可以多赔。”



杨半月老到地说:“你别这么容易说话,人家要是狮子大开口,要多少你给多少啊?还有我在这撑着呢!少给两个钱省下来我们喝酒也好。”



“知道,知道了我的哥,这件事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为了矮子,我的语气都谄媚了。



吃完晚饭杨半月穿了身整齐的警服陪我去医院,到外科病房见被矮子砍的那人满身绷带躺在病床上,旁边围着他的家人和朋友。



杨半月介绍我是矮子朋友,说矮子是个穷光蛋,家里也穷得叮当响,找我这个朋友来,是看看能不能帮着将事情解决了,如果谈不拢也就只有由受害人自己去民事诉讼。接着他举了几起到法院打官司一分钱也拿不到的例子吓唬对方。



对方开口要五万元,说医药费也不要我们管了,五万元买断就行。被砍的人伤并不重,矮子是用菜刀砍的,并未拿刀捅,伤口较多没伤着骨头,只是血流得不少。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杨半月说:“好了,双方都不要过分,打架起因都有不对,钱也不是你们说多少就该给多少,我看两万块就行了。没有他这个朋友站出来,矮子连医药费都付不起,更不用说什么误工费、营养费。我们严办了矮子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停顿了一下,他指着我说,“这是我们这一带名气大得很的操哥,他心里不平衡,事后再要出气,冤冤相报何时了?双方过得去就行了!”



对方看看我,勉强答应赔两万了事。在杨半月的主持下我代表矮子家属和他们签了协议,矮子被公安局象征性地予以6天行政拘留。



我给杨半月包了一万元的红包,他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他说:“朋友嘛,就是互相帮助。有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全力去办。”



矮子的事就这样摆平了,本想在他从拘留所里出来时去接他,可就在他出来的前两天刘萍联系上了我。



刘萍人在广州,给我打的传呼。电话里知道我不再搞演出团了,就问我最近在忙什么?因为是在电话里,我比与她面对面时要轻松一点,话也就说得大胆。我说我最近什么事情也没有,就是成天想她。

电话里一阵子沉默,我以为她生气了,不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哪知道她一会儿说:“那你过来吧!”



我问她过去干什么,她毫不迟疑地说:“我也想你啊!想你……过来做生意。”



她给我指了条赚钱的路子,说近来北京有一种叫“101毛发再生精”的产品在广州市场很走俏,而在北京她又有进这种货的门路。



我立即跃跃欲试,一方面想见她,一方面想做成这笔生意。好多时不做生意了,手痒。商量好了我先到北京进货,办成了事情就给她去电话,她在广州等我。



第二天我立即去了北京,进货很顺利,办铁路快运也没有费什么周折。我在北京没有逗留一分钟,马不停蹄地直奔广州。



飞机到广州白云机场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刘萍在机场接我,我犹豫着要不要牵她手时,她已经落落大方地挽住我胳膊。



在这个陌生城市我俩像一对缠绵的情侣,开心轻松。我们直接去一家重庆火锅店用餐,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就打的去了中国大酒店。



她在这里预订了房,进房间我顾不上放行李就搂过她来热吻,她也迎合着我,我们吻得喘不过气来。



那晚我们睡在了一张床上,对我的猴急她温柔地给予了回应。这个让人难忘的夜晚,像一阵狂风肆虐着村庄、田野。我从头至尾的激情、思念通通泄在了这个夜晚,泄在了这个在床上柔情似水的女人身上。



天快亮时我才安静下来,可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躺在床上我点燃一支烟,心里突然想到了贤惠的妻子,此时她和两个孩子在家里睡得酣甜,也不知她今夜的梦会不会有异样。我这么做是不是很过分,很对不起她?



刘萍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用纤柔的手臂搂住我的脖子,头在我的胸前蹭着说,她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公,因为和他本来就没有感情。她对我的情是发自内心的,是内心深处的渴求。



我知道心思被她看出,自惭形秽地说,“我妻子她是一位好女人。”她说她知道。



“这不仅是你知道的,大学里大部分老师和同学都知道。她对爱的勇敢,对你的执着,是许多女人无法做到的,我不会影响你们的夫妻关系,但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时也该尽量快乐,彼此不给对方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就行。你回到她身边完全可以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不对你有任何的要求,不会影响你的家庭生活,一点也不会……”



这是我第一次和毓娒以外的女人发生关系,心里老觉得不对劲。可我又无法抗拒眼前这个漂亮可人的女人。



我相信,能够让我和她做爱的女人一定是我爱的,不仅仅是生理的需要。



这让我想起读大四时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我结交了学校附近操社会的操哥陈建,他经常来我们学校玩,人长得很潇洒,只要不开口看不出没读过书,谁也料想不到他小学一年级都未念完。很奇怪,社会上很多女人都喜欢陈建这样的人,他经常带着不同的女人到学校来,向我们这些性成绩零分的同学炫耀。



有一次我问他能不能介绍一个开放的女操哥给我认识,并要他一定为我保密。他满口答应,还理解地说:“诗人嘛,要体验生活。”没隔几天他就带了一位年轻女人来寝室找我,那女人浓妆艳抹,还戴着一副眼镜,神情有一种无法言状的妖气。陈建拉我到边上推荐,说这个女的名气大得很,人称“眼镜王蛇”。她听说陈建要介绍一位大学生和她耍耍,还是个诗人,十分乐意。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学校的风雪操场,我和“眼镜王蛇”坐在前面的石阶上,陈建陪着我们坐在后面的草坪上。



“眼镜王蛇”先把头靠在我的肩上,然后伸手从我腰上摸起,我心虚地把屁股朝边上挪,就这样一搂一挪地朝旁边移了10多米远。她主动用嘴来亲我,我却把脸扭开去。最后她恼羞成怒地站起来,对坐在我们身后草坪上的陈建说,“建哥算了,你朋友根本就耍不来朋友。老子不玩了,丢脸。”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走了。

陈建在后面草坪上笑得直打滚。他问我为什么心虚,我说你都知道我有女朋友,这样做就怕对不起她,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她占了我的第一次。说完我和陈建又一阵哈哈大笑。



迷迷糊糊中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已是中午。刘萍已起床穿好了衣服,她过来抱着我头吻了一下,细声细语地说:“醒了哇,待会吃过午饭我陪你去商场。”



下午她带着我去了广州很多大商场和一些高档酒店的商场。很多地方都在卖101毛发再生精,有一些地方还必须用外汇券才能购买。



想到要每家商场挨着铺货我不禁有些担忧,一是我第一次来广州,人生地不熟,人家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再者商场我又无熟人,要去一家家兜售,工作量大且难度也大。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刘萍,她想了一下笑着说:“倒也是,王总又不是小贩。等等,我自有妙法给你用。”



看她喜笑颜开的样子,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鼻尖对着她的鼻尖,嘴对着她的嘴说:“阿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道来吧!”



我们一路打情骂俏,在异乡繁华而陌生的街上旁若无人地嬉戏。有一刻我想,要不是进了那么多的货,压上了很多钱,不是来做生意而是来游玩的多好,岂不更快乐?



我还是想知道她的妙法是什么,待她道破后我吓了一身冷汗,原来她要带我去找她老公在广州的合作伙伴陈总经理。



这位陈总在当地神通广大,听说后台很硬,北京的许多高干子弟与他有私交,生意做得很大。照刘萍说,货进商场的事只要找到陈总帮忙,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她丈夫正准备和陈总在广州合开一家大型电器商场。



“这不好吧,要是你老公知道,岂不和你闹得鸡犬不宁?”我说出了我的担心。



刘萍说不怕,到时候介绍我是她的远房表哥。她笑我傻瓜,“亏你还是个诗人,怎么在这方面缺乏想象力?”



我只是怕惹出麻烦,除了赚钱我还想维护好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要出什么意外。



第二天刘萍带着我来到陈总的写字楼。过了几道门经两位秘书引路才进了陈总办公室。我们进去时他正站着接电话。一米八的个头,长得清瘦飘逸,和白镜泊一样,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气度不凡。



接完电话陈总满脸笑呵呵地说:“哪阵风把许太太给吹来了,快,上茶。”



我这才知道,刘萍的老公姓许,以前她没有对我说过。刘萍向陈总介绍了我,他十分热情地和我握手,递给我一支铁罐装的南洋兄弟红双喜香烟。



刘萍对陈总说明了来意,他对我们的请托满口应承,马上叫来手下把事情吩咐下去。我感到头痛的事,他一句话就安排妥当了。看着陈总潇洒干练的神情,我心中开始佩服。虽是第一次见面,我心里隐隐生出他是能够做我好朋友的那种感觉。



第二天我把所有的货全拉到了陈总办公室,他公司的人给我打了一张收条,并注明三个月结一次账。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总天天请我们吃饭、喝茶。所到之处人们对他尊重有加,看得出他不仅很有身份且很有人缘。我记住他一句话:“打理生意是需要人脉的,人脉就是取款机。”



广州一待已十日有余,我心里十分惦念儿子和女儿,想到毓娒也愈发的不安。不知道矮子是不是从看守所里出来了,就以他作为要回家的借口。刘萍是记得矮子这么一个人的,听说矮子的事也就不硬留我。第二天她跑商场为毓娒买了好几套高档时装,为小白菜买了一套日本产的图画水笔。



我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刘萍在酒店里拖到最后一刻才送我去机场,差一点误了航班。我安检时回过头,看见她在流泪,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她那么孤独、凄美,让人心疼。



飞机在云层里如薄雾湖面上的孤舟缓缓漂移,我的心空荡荡的,像从这艘无底的舟沉到冰冷的湖底,软绵绵的昏昏欲睡。

到重庆时已是傍晚时分,大街小巷华灯初上。我敲开家门,小白菜见我高兴得跳了起来,我把她抱起来,她的小手一边摸着我的脸,一边大声喊:“妈妈、妈妈,爸爸回来了!”



毓娒正坐在沙发上为子栋织衣物,她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活,从沙发上站起来温柔地看着我。从她眼神中我看到了家的温馨,看见了我是她期盼重逢的幸福。



我放下小白菜上去拥抱她,热吻她的嘴,半晌才松开。



儿子坐在童车里,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两只小手不住地舞来舞去,像是在欢迎爸爸回来,又仿佛要抓住眼前这个他看着精彩的父母亲热场景。



我从包里拿出礼物给毓娒和小白菜,心里想到这是刘萍买的,又不免有些别扭。



小白菜拿着笔笑得合不拢嘴,说:“爸爸你能像亲妈妈那样亲我吗?”



我蹲下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她说:“不,你亲妈妈都是亲的嘴,你也要亲亲我的嘴。说完她搂着我的脖子用她的小嘴贴在我的嘴上,学着毓娒的样子。



亲完后她说爸爸嘴里全是烟味,毓娒在一旁看得笑出声来。



我问毓娒有没有矮子的消息。她说矮子放出来的当天就来过我们家,她对矮子说了我去广州的事。



“唉!没事就好,他可是为了我们家小白菜才出的事。”我念叨着,心里想早点见到矮子。



过了两天矮子来了,进门慢吞吞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沓钱递给我,面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一冲动就让你帮我赔了钱。我先还你一万,剩下的隔一阵给。”



我大为光火,骂了矮子:“你发哪股神经,说什么谁欠谁的?”我把钱揣进他兜里后,声音小下来:“你吃了那么大的苦……”



矮子的手捂着口袋里的钱,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我说:“干脆这样,这几天你就不走了,在我家陪我下棋。”



矮子围棋虽下得孬可瘾子大得很,他连连点头说:“好,好,我就当个羊儿帮你磨刀,可别让肉把刀摁缺了哦。”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下下棋,抱抱儿子,逗逗女儿,偶尔看看书写点小诗,倒也逍遥自在不怎么想出门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妻子毓娒,说只有我在她眼前时,她心里才踏实,否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



我暗自想,是不是我和刘萍的事毓娒心中有感应、有察觉才这么说?有意试探了她好几次,知她全然不觉我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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