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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上)

书籍名:《男色江湖》    作者:梧桐相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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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九子龙母莲步轻移,弱柳扶风般地随辛翌岚款款而行,我心念略转,亦跟着二人一起走入东厢精舍。
  刚进门,那黑衣男子蜷伏于地的情景便映入眼帘。
  九子龙母见状“喔哟”一声,“你当主人的怎能如此小气,客人累了连椅子也不借一张坐坐,却叫人家睡在地上。”
  辛翌岚道:“确实是鄙处的下人们疏于礼仪,不懂待客之道,以后我一定会严加管教。”
  九子龙母娇嗔道:“蓝长老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怎么没一点担当?你手下那群小兵小卒早被老妹子调理得服服帖帖,哪有空闲来欺负我家五郎孩儿。尽把责任推到下人头上,也不害臊——”
  辛翌岚面色一凝,“他们……他们全在龙母手里?”
  “没错啊。”九子龙母嫣然道,“这十年来,老妹子一直期盼着能和蓝长老再度相聚,今儿好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倘若咱俩互诉衷肠之时,那些闲杂人等在一旁呱呱噪噪,岂不扫兴,所以只好委屈他们一下。”
  辛翌岚听了这话,眼角跳动,一时沉默无语。
  九子龙母也不理会他的反应,慢摇摇地踱到那黑衣男子跟前,“五郎哎,你这个筋头可栽得不小——吓,连手臂都跌断呢,真叫人心疼。”
  早在她进屋之时,那黑衣男子便显得惶惶不安,如今听她温言相慰,更是绷紧了面皮,脸上每条刀疤都仿佛忽然加深了数分。
  他脑袋低垂,目光停留在九子龙母脚尖上,“五郎无能,愿受责罚。”
  “罚?怎样罚?”九子龙母手抚秀发,悠悠说道:“算上这次,我已经给过你三次机会,是不是?”
  五郎身子一震,敛声道:“是。”
  九子龙母道:“可你还是失败了……”
  五郎的头垂得更低,“是。”
  九子龙母道:“而且你败得很惨,不仅没有取走目标的性命,还反被对方生擒活捉。”
  五郎双唇微颤,勉强吐出一个字,“是……”
  九子龙母幽幽一叹,“为什么你总要令我失望?”
  五郎伏首及地,不敢答腔。
  九子龙母道:“既然你无话可说,我也懒得再听了。地上太凉,累了就上床去好好休息罢。”言毕长袖一拂,五郎身子飞起,砰的一声,远远摔在屋角软榻之上。
  我与导辛翌岚见她突施辣手,俱是一惊,转眼瞥去,五郎倒在榻上声息全无、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但见九子龙母面不改色,又冲辛翌岚笑吟吟的道:“老妹子这五郎孩儿忒不顶用,请蓝长老莫要见笑。”
  辛翌岚轻轻吁了口气,“‘龙潭’计价杀人,向来轻贱人命,没想到龙母对自家人也是‘一视同仁’。”
  “哟,好像蓝长老对老妹子的作法挺有意见啊。”九子龙母笑道,“天枢神域黑道称雄多年,死在你们手上的冤魂何止千百,现在怎么反倒编排起奴家的不是来啦。”
  辛翌岚道:“不知龙母派遣此人前来,真实用意用在?”
  九子龙母嗔了他一眼,“你这话问得好生奇怪。”
  “龙母真打算让他取走我的性命?”辛翌岚皱眉道,“五郎的武功虽然不弱,但与我相比,终究差了一大截,你派他来行刺,成功的机率极小。”
  “蓝长老此言差矣,杀人这种买卖,可不同吃柿子,只能拣皮软的挑,何况——”九子龙母吃吃娇笑,“老妹子听到你那些属下闲言碎语,说你练功岔气,需要静养,正好要个人来探探虚实。”
  她接着道:“这五郎孩儿最近老不争气,做事接连失手。老妹子这次之所以叫他先来拜会长老,只不过想借此恢复他的信心,可惜……”
  讲到这儿,凝眉婉叹,似乎深怨五郎辜负了她一番苦心。
  闻得九子龙母真有杀害辛翌岚的打算,我甚感焦虑,侧首向辛翌岚望去,然见他脸色平和,毫不惊惧,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愧疚。
  西栎使半生纵横江湖,神威凛然,若非为拔除我体内蜃气,而失去毕生修为,他的处境何以至此!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竭尽全力,替他化解此劫。
  辛翌岚道:“难道龙母不想亲手了结十年前那桩宿怨?”
  九子龙母笑道:“又不是捕剿盗匪,用得着明火执仗地杀上门来么?能让对方不明不白一命呜呼,岂不省心许多。”
  辛翌岚一怔,微微苦笑,“做糊涂鬼的滋味确实难受。”
  “若不是那位小兄弟撑着,这糊涂鬼你可就做定啦。”九子龙母盈盈秋波朝我睇来,面上又显出些许痴醉之色,“硕人俣俣,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这般天姿神采,足以颠倒众生。难怪,难怪……”
  我听她连说两句“难怪”,忍不住问:“难怪什么?”
  九子龙母含笑道:“难怪五郎宁可被你活捉,也没有动用他那雷磷鬼焰的绝技,他是不忍心致你于死地啊。”
  我微微一愕,“雷磷鬼焰?”
  九子龙母道:“龙潭九子,各怀一手追魂绝技,雷磷鬼焰便是五郎的独门杀着,此焰沾身即燃,水浇沙扑均不会熄灭,直至将对方烧成枯炭,才会随风化去。”
  我知她所言非虚——依稀记得,瑶池昆陵宫所藏典籍中,便记载有这种毒火的提淬之法,只是因为原料采集太过麻烦,制作程序太过繁杂,所以也未认真读阅。
  按理说,追魂绝技属于龙潭隐密,彼此身处敌对,原不该直言相告。此女是一时忘形,还是对我等早存灭口之意?
  一念至此,我心头一跳,又听九子龙母道:“五郎心志不坚,惑于美色,导致此行失手,本应重罚,不过——瞧着小兄弟的面子,奴家可以饶了他这一遭。”
  我瞅了瞅榻上的黑衣男子,“你没取他性命?”
  九子龙母掩口娇笑:“这回没有,下回可就难说,呵呵——”
  笑声甫歇,她一双妙目突然转到辛翌岚身上,“蓝长老,咱俩是不是该清算一下旧帐啦?”
  辛翌岚道:“不知龙母准备如何清算?”
  九子龙母幽幽道:“六条人命,八万两黄金,再加上老妹子十年的损失,这笔帐蓝长老打算怎样还呢?”
  辛翌岚淡淡回答:“江湖规距,自然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了。”
  九子龙母横了他一眼,“哟,看你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认定老妹子心慈手软,不会动手似的?”
  辛翌岚神色泰然,“龙母若要动手,尽管请便。”
  九子龙母凝神瞧了他片刻,轻笑道:“那可对不住啦。”蓦地闪身近前,右手纤纤玉指,径直点向他胸口膻中要穴。
  他俩提及“旧帐”之初,我已感不妙,一直留神注意二人举动,眼见九子龙母香肩略动,即知她要出手,急忙跃步抢上,挥掌拦阻。
  我心知对方武功高出自己甚多,唯恐直接拦阻无效,所以采用的是“围魏救赵”的招数,双掌奋力击向她背心。
  九子龙母头也不回,左袖反手拂出,一股强劲的袖风登时将我震退数尺,而右手出指丝毫不缓。
  我情知辛翌岚命在俄顷,再也救援不及,刹那之间,只觉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得失声惊呼,“辛大哥!”
  便在这紧迫万分之际,九子龙母落指的方位陡变,春葱滑移,改点在他腰间“软麻穴”上,辛翌岚后退两步,瘫倒在身后一张凉椅上。
  我见对方未施杀着,惊魂稍定,方舒口气,忽然眼前粉影一晃,右腕已被九子龙母捉住。
  “小兄弟,陪奴家到外面谈谈心好么?”
  说着手臂一抬,带着我纵身跃起,掠出门外。
  转瞬间,九子龙母带我来到院落回廊,停身驻步,冲我嫣然一笑,“好啦,咱俩就在这儿聊聊罢。”
  室外月光如水,映着她冰肌玉颜,更添了几分娇媚。
  我虽然猜不透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但目前敌强我弱,动口不动手乃是明智之举,“不知夫人想聊些什么?”
  九子龙母轻轻松开手掌,媚笑道:“如此明月,如此良霄,能和你这样一位绝世的美男子月下谈心,岂非人生一大乐事……”
  我淡淡一笑,“如此明月,如此良霄,能和夫人这样的绝色佳丽月下谈心,也是在下的荣幸。”
  “嗳哟哟,小兄弟不仅人美如玉,连说的话儿也是这般甜蜜动人。”九子龙母眼波流动,“将来还不知有多少红尘男女,会为君痴狂,为君心碎。”
  我微笑道:“夫人过誉了。”
  九子龙母螓首略偏,似羞还嗔地瞟了我一眼,“你不要老冲奴家笑好不好,你笑一笑,奴家的心就要跳上几跳。”
  我闻言心中一动,暗忖此女天生媚骨,尽管武功卓绝,但是禅心定性方面的修为却不见得高明。若是这样,自己的天狐惑心术便有可趁之机?
  然而转念一想,天枢神域的心魔大法同样具有摄魂之效,九子龙母此次寻仇而来,应该早就考虑过此节,她既然不惧心魔大法,天狐惑心术恐怕也难以奏效。眼下还是谨慎些为好。
  “其实,你的样子笑时有笑时的好看,不笑时有不笑时的好看。”九子龙母腻声道,“奴家姓宁,贱名彩依,小兄弟你呢?”
  我略一沉吟,“在下韩昱溟,昱日之昱,北溟之溟。”
  九子龙母点点头,“好雅致的名字啊。公子姓韩,蓝长老姓蓝,你俩总不会是亲戚罢?”
  “虽非至亲……但我是他……表弟。”
  “表弟?”九子龙母眼波在我身上一溜,含笑道,“那好,姑且就当你是他表弟罢——不知韩公子想不想救你表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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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入耳,我不由得心头一紧,“多谢夫人适才对蓝大哥手下留情。”
  九子龙母道:“实话跟韩公子说吧,奴家此次是来寻蓝长老晦气的。”
  我眼珠一转,柔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夫人与我大哥均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倘若双方能够尽释前嫌,化敌为友,岂不甚好。”
  九子龙母淡然笑了笑,“韩公子可知我俩如何结下仇怨?”
  见我摇头否定,她又问:“那韩公子知不知道奴家的来历?”
  我还是摇了摇头,“在下初出茅庐,与蓝大哥也只是前日相遇。”
  “这就是了……韩公子有兴趣听奴家聊聊旧事么?”
  我点头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难得韩公子有此雅量,奴家自当如实相告……”九子龙母娓娓说道,“韩公子既不清楚奴家的来历,多半以前也未听过‘龙潭’之名了。龙潭乃是武林中一个秘密组织的称号,该组织专以杀人为务,自创建之初历时三十余载,在江湖上亦算攒了些薄名……”
  “奴家不才,身任龙潭第二代首领。依龙潭规距,奴家座下共配有九大杀手,各以神龙九子为名,大郎囚牛,二郎睚眦,三郎嘲风,四郎蒲牢,五郎狻猊,六郎霸下,七郎狴犴,八郎负质,九郎螭吻。奴家‘九子龙母’之号,也是由此而来。关于这些组织中的内务之事,其余的也不便向韩公子多提……”
  “至于奴家与蓝长老之间的过节,起因并不复杂……大约十年以前,有位客主通过接头人,向龙潭提出一桩买卖,愿以四万两黄金为酬礼,要我们暗杀天枢神域的门主岳无忌。”
  我动容道:“四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价值好几十万贯,谁开得出这么
  大的手笔?”
  “这个问题,就请韩公子恕奴家不能作答啦——替客主的保密,乃是龙潭的行规。何况……”九子龙母歉然一笑,“买卖双方一般都是暗箱操作,倘若客主不想透露身份,我们也不会去刨根究底。”
  我“哦”了一声,又听她继续说道:“天枢神域雄霸武林,高手如云,要暗杀魔门门主绝非易事,但那位客主开出的酬金极为优厚,奴家衡量再三,终究还是接下了这笔生意……”
  “按那位客主要求,交货时限为三个月,这就表示,龙潭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取走岳无忌的性命。奴家深知完成这个任务的难度,所以将三郎、四郎和七郎一起派出,并预先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让三人分工协作、相互配合,务必保证行动成功……”
  “并非奴家夸口,龙潭九子个个智勇双全、身怀绝技。放眼天下,尽管武功比他们高强的人不占少数,但能躲过他们暗杀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起初,奴家对三人此行颇具信心,然而事实证明,奴家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我轻声问道:“行动没有成功?”
  “可以这么说……”九子龙母的语音不觉略显黯然,“三郎、四郎在行动中双双毕命,只有七郎负伤逃了回来,不过……他不是凭自己的能耐逃回来的,而是天枢神域为查清刺客的底细,有意放他回来的。”
  “七郎一回龙潭据点,尾随其后的蓝长老,就带领秘杀组人员跟着冲了进来。当时据点内除了奴家以外,还有五郎、八郎和九郎,他们先后都死在了秘杀组的围剿之下……”
  “这七郎孩儿,平时人最机灵,偏偏在关键时刻犯下这样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奴家急怒之下,一剑刺死了他……”
  我心中一懔,但见九子龙母面上忽然闪过一丝凄苦之色,“直到后来,奴家才知道,七郎是中了天枢神域的心魔大法,思维混乱,举止失常……由于他濒临死亡,施加在他身上的术法自然解除,所以七郎断气之前神志恢复正常,并告诉了奴家一条重要消息……”
  “他们三人此次行动,虽然未能当场干掉魔门门主,但也不是完全无功——在暗杀过程中,四郎临死一击,用自己的追魂绝技‘飞樱吹雪’击伤了岳无忌。对龙潭九子的本事,奴家是再清楚不过,凡被四郎‘飞樱吹雪’击中者,即为不治之伤,决计活不过半年……”
  我忍不住道:“如此说来,你们岂不是得手了?”
  九子龙母摇摇头,“那时再过两日,便是客主所定时限的期尾,三月交货的协议是无法完成了。而且,后来不知蓝长老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岳无忌又拖了近三年才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辛翌岚对我讲述他自身经历时,也曾简略提过岳无忌壮年早逝一节,如今拿它与九子龙母的言语相互应证,我已大概得知其中的前因后果。
  九子龙母接着道:“总言之,龙潭的那次行动以惨败而告终,龙潭九子痛失六子,但魔门方面也没有讨到多少便宜——门主蒙难不算,参加围剿的秘杀组人员亦是死伤甚众……”
  “之后,奴家一人杀出重围,蓝长老只身追击,奴家与他奔行数里,又在一处断崖上展开恶斗,交手百余回合,奴家中了他一枚黑鳞神针,他中了奴家一枚龙牙梭,最后,我俩双双坠入了断崖下的滚滚急流中……”
  “待我俩被急流冲到山脚下的浅地时,俱已筋疲力尽,同时身上毒伤发作,转眼便要一齐丧命。我俩权衡利害,只得暂时罢战,取药互治,调养精神,也就是那时候,奴家与蓝长老订下了十年之约……”
  “我俩击掌盟誓,约定十年之内,双方均不得找对方寻仇滋事,如违此誓,天人共弃!并且奴家还附带答应了蓝长老一个条件:就是岳无忌身受不治之伤一事,绝不外泄!”
  话至此处,九子龙母幽幽叹了口气,“奴家与蓝长老的恩恩怨怨,尽已告之。韩公子,你说这仇该怎么个报法?”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有意改言其它,“在下好像听夫人对蓝大哥提的是八万两黄金,怎么变成四万两了?”
  九子龙母微微一笑,“龙潭行规,接下的生意若不能按期完成,双倍赔付。”
  我听得暗暗啧舌,心想八万两黄金,亏她能赔得出来,此女真可谓手握巨资!而且由此可见,她确实是个守信重诺之人。
  九子龙母道:“其实钱财还属小事,只可怜当年龙潭六子,惨遭屠戮。奴家这十年来又花了无数心血,才重新凑齐九子之数。这笔血债,总不能揭过不算罢?”
  我皱起眉头,“夫人这话未免有些强词夺理。是彼方先动杀局,怎能反怪受害方出手还击!俗话说:‘杀人者人亦杀之。’身为杀手,应该早有被杀的觉悟。夫人只顾追讨他们的血债,那他们亲手欠下的血债,又该向谁讨去?”
  九子龙母眼珠一转,笑道:“韩公子所言甚是。像我们这种刀头舔血的营生,原不该计较过多。可是……凭韩公子三言两语,就把奴家打发了,岂不嫌太过随便?”
  我度其语意,只觉她话中颇有余地,不由得眼前一亮,“那依夫人之见,又当如何?”
  九子龙母嫣然一笑,“这就要看韩公子有没有诚意了。”
  我忙问:“此话何解?”
  九子龙母瞅着我笑吟吟的道:“只要韩公子答允替奴家做三件事,奴家与蓝长老之间的旧帐,就此一笔勾销。”
  我闻言一愕,“要在下替夫人做三件事?”
  “不错。”九子龙母含笑点头。
  “关于这三件事的内容,夫人能否预先告之一二……”
  “韩公子放心,奴家要你替我做的这三件事,虽然办理起来不太容易,却不至于强人所难……直说罢,就是想请韩公子替奴家杀一个人,取一样器物,再助奴家达成一桩心愿。”
  我又是一愕,“夫人可不可以再说得明白一些,要在下杀什么人?取什么物?达成什么心愿?”
  九子龙母笑道:“这可对不住啦,事关机密,奴家不便多作透露。”
  我目光闪动,“如果在下不明详情,纵是现在贸然答允,将来却因力不遂心,未能替夫人办到,岂不是……”
  九子龙母格格一笑,截口道:“韩公子此言足显君子坦荡,关于这点,公子大可宽心,奴家自认眼光不差——办理这三件事的最佳人选,非韩公子莫属。”
  她见我尚自犹豫,又笑道:“倘若韩公子不肯,那也由得公子,奴家只好另作安排了。”
  我心中一懔,生怕她再行“报仇”之举,忙道:“好,在下答允便是。”
  九子龙母脸现喜色,展颜道:“既然韩公子肯为奴家出力,龙潭与天枢神域从此化敌为友,咱俩今后也亲如一家……”接着话锋一转,“不过……
  口说无凭,奴家还希望公子答应奴家一个小小的要求,以作保证。”
  我闻言略感不快,暗忖她当年与辛翌岚定下十年之约时,一样是口头应承,难道还有文书保人不成?此女分明是有意跟我加码。
  当下说道:“夫人请讲。”
  “并非奴家信不过韩公子金口一诺,只是兹事体大,奴家不得不小心些。”九子龙母柔声道,“奴家自配有一种药酒,名叫‘龙涎酥’,其味清洌芬醇,举世罕有,愿献与公子品尝。”
  我眼皮一抬,“毒药就毒药罢,偏生取这么风雅的名字。”
  九子龙母媚笑道:“韩公子说笑了,龙涎酥安神养心、强腰壮骨,对人体大有补益,只不过喝过一次之后,若次年重阳那日不再喝此酒,便会患上软骨之症,药石无救。”
  我冷冷一笑,“那次年喝过之后,后年也必须喝了?”
  九子龙母笑道:“正是如此。”
  我沉声道:“年复一年,何日了结?”
  九子龙母笑意不减,“奴家自有解法,韩公子不必担忧。”
  我叹了口气,“夫人之意,要等在下办完那三件事后,才会奉上解药?”
  九子龙母幽然叹息,“情非得己,望公子见谅。”
  我懒得理会她的惺惺作态,将手一伸,“既是如此,就请夫人赐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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