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嘉陵“咚咚咚”地跑上楼梯，站在熟悉的门前迫不及待地敲门，门里没有反应。嘉陵愣了一下，又接着敲门，“敏明！开门！”
还是没有声音。
嘉陵站在门前，恍惚间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荒唐地跑回已经卖掉的房子。嘉陵干脆用拳头“咣咣”地砸起来，“开门！”
“小声点！已经很晚了，别把邻居们吵出来！”一个声音冷静地提醒。
嘉陵转头一看，敏明站在楼梯间里，月光透过楼间的窗户照在他脸上，仍然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敏明……”
敏明一步步走上来，“忘带钥匙了？”说着，他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嘉陵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敏明说的话、做的事，在那一瞬间，嘉陵几乎以为回到了从前。那天也是，自己忘了钥匙站在门口，等着敏明上完课回家……
“进来啊！”敏明在屋里说。
嘉陵跟着进门，这才发现敏明手里拎着个塑料袋子，“你出去买东西了？”
“嗯。”敏明将袋子放在桌上，拿起两个杯子，“你喝点什么？”
“呃……什么都行！”
敏明转身进了厨房，嘉陵则四处看看。家里的陈设还跟原来一样，只不过细节之处多了些敏明的色彩。电视柜上多了个传真机，餐桌上蒙了一块颜色明朗的桌布，客厅的顶灯换成了柔和的淡黄，卧室里床上纯色的床单被子也是敏明的风格……
“家里只有冰水了。”嘉陵一回头，看见敏明拿着杯子进来。接过杯子，嘉陵迟迟没有喝，干脆放在一边。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敏明。下身是闲适的运动裤子，上身是长袖体恤，衬得敏明整个人清爽俐落，额前垂下的一缕头发，平添了一份稚嫩。
“你真的29岁了？”刘嘉陵脱口而出。
敏明惊讶地看着嘉陵，接着一笑，“现在已经30岁了。”
嘉陵心中泛起淡淡的苦味，“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29岁。”
“时间过得很快，再过几个月，我又要长一岁了。”敏明说，“你不也是一样？”
嘉陵撇撇嘴，“人说35岁之前都算是青年，每年评选十大优秀青年的年龄标准就是这个。”
敏明放下手里的杯子，将嘉陵轻轻抱住，“你在担心什么？”
嘉陵回抱敏明，“怕我回来得晚，我们都不够年轻。”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卖房子？为什么出国？”敏明在嘉陵耳边问。
“为了……”嘉陵深吸一口气，抱紧怀里的人，“不为什么，只想让自己看起来不一样，让我觉得站在你的身边心安理得。”
“你不心安理得吗？”敏明问。
嘉陵摇摇头，“我没有自信。”
敏明略微抽出了身体，捧住嘉陵的脸，“你不喜欢我？”
“喜欢！”嘉陵回答得没有迟疑。
敏明皱着眉头在嘉陵脸上来回逡巡，“喜欢我……还要离开……”
“我……”
“算了。”敏明的声音好似一声叹息，“以后的事情就留到以后再说吧！”
“敏明……”嘉陵又重新拥住敏明，脸摩擦着敏明的，嘴唇也找到了嘴唇。
就着客厅昏黄的灯光，嘉陵深深地吻住敏明，身体里的火焰“腾”地燃气，积蓄了多日的激情猛然爆发让两人都觉得对方在轻轻战栗。嘉陵的手早已伸进衣服，抚摸起敏明的后背，顺着脊柱星星点点的抚弄敏明敏感的地方。敏明身体发软，不自觉地依靠着桌子，嘉陵的吻从敏明耳后顺势向下，直到前胸……
“那里……有床……”敏明喘息着提醒，嘉陵抱住敏明，一起倒在床上。
嘉陵边亲吻抚摸，边将两人的衣物退下，当他全身覆盖在敏明同样赤裸的身上时，嘉陵禁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两人全身接触，都知道对方的欲望抬头，嘉陵有意用下身来回磨蹭，敏明的喘息越来越重。
嘉陵顺路而下，一边吮吸敏明的下身，一边抬眼看着敏明涨红的脸，随着自己唇舌的动作，敏明时而皱眉、时而咬唇，愈加兴奋的表情让嘉陵有种掌握着敏明身体的成就感，他紧接着用唇舌完全包裹、摩擦，放在敏明腰间的双手也不断抚摸，感受着敏明越来越不安分的悸动。
“啊！嗯……嗯……哦啊……嗯……”敏明因前端的快感禁不住扭动身体，不耐烦地一次次试图顶撞嘉陵的喉咙，寻找更大的快乐……嘉陵反复舔舐后的一个响亮的吮吸，让敏明禁不住“啊！”地尖叫出声。
“我要进去！”嘉陵微红的眼睛看着敏明。
敏明喘息着点头，说，“去把我买的东西拿来。”
眼前就是敏明诱人的身体，嘉陵迟疑着不想离开。
“快去！”
在敏明的催促声下，嘉陵迅速地跑出去，又回来。
“你怎么会买这些东西？”嘉陵惊讶地拿着润滑油和安全套回来。
“因为……我料事如神……”敏明眯着眼睛说。
嘉陵一笑，“那我可不客气了！”他吻住敏明的嘴唇，沾满了润滑油的手指坚决地挤进紧滞温暖的地方，敏明的喘息呻吟则被嘉陵一一吞下，等不及耐心地扩展，嘉陵挺身侵入。
“嗯……嗯啊！”敏明猛地扭动身体，嘉陵则死死抱住敏明的腰，坚持着自己的进程，一点一点地完全进入，反复摩挲，敏明仰着头大口喘息，嘉陵借势吮吸着敏明敏感的喉结，直到敏明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敏明伸手抚摸嘉陵的腰线，示意他可以了。嘉陵响亮地亲吻了一下敏明的嘴唇，便律动起来。先是浅浅地进出，再一点点深入，最后则大力地贯穿……
“啊！嗯……啊……”敏明不耐地晃动着头，“嗯……”
嘉陵快乐地看着敏明薰红的脸，那难以忍受快感的表情，还有那冲口而出的粘腻呻吟，下身的欲火更加炙热。一次次深入完整的抽插，引来的不仅是敏明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还有嘉陵那更加血脉贲张的热情。
嘉陵抱起敏明的腰向上折去，两人的连接便更加契合。嘉陵略略一动，敏明就叫了。
不知不觉，嘉陵已经泪流满面，“我好恨你！你怎么会是那么耀眼的人……你要我怎么办……嗯？就是那么像傻子一样等你？”
“嘉陵……啊……”敏明试图去抹嘉陵脸上的眼泪，却被嘉陵一个冲撞引开了心神。
“不！敏明……我爱你……我好爱你……”嘉陵喃喃地说，“我要跟你在一起……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一下一下深入的冲刺和搅动，敏明的视线渐渐模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身体内的那一点，渴望被碰触，又难以承受碰触后强烈的刺激，在怒浪滔天的海上跌宕起伏，终于在顶峰迎来无边的寂静……
一缕阳光执着地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射进来，照在敏明脸上。敏明先是动了动睫毛，睁开了眼睛，又马上用手盖住。等适应了光线，敏明四处看看，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了嘉陵。
敏明动了动身体，在最初的钝痛之后，他坐起身来，披上件睡衣走了出去，餐桌上放着锅白粥，旁边还有张纸条。显然，嘉陵已经走了。
“这次轮到我先走。
我一定要先走，不然你醒了，我就舍不得走了。
最初出国的努力是因为你，现在我才知道，我的努力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你。因为想变得和你一样，所以想改变以前的自己，现在，我也更想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拿走了你的一张名片，真是张好名片，上面写着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阶层，就当是留给我的纪念和鼓励吧！
会给你发邮件的，也许会。
你的东西，原本打算放在朋友那里，怕保管不好，你又将房子买了下来，干脆寄给你。
至于我的东西，就留在这里吧！反正我会回来。
保重！
刘嘉陵
P.S.别忘了我们两年的约定。”
敏明就着中午的阳光，吃了满满一碗白粥，他细嚼慢咽，看起来很惬意。敏明边吃边看着嘉陵留下的字条，不觉苦笑。
这一刻他发现，也许自己从没有离开过，但是刘嘉陵是真的要离开了。这世界在变，人也在变，没有什么事情会严格按照计划进行的，嘉陵就连自己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确定以后的事情呢？
敏明的轻率，在于没有料到这段感情对他会如此重要；嘉陵的选择，在于高估了这段感情对他的意义。于是，谁也不会知道明天将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