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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书籍名:《弯腰就能听见幸福》    作者:花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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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将至,小区的物业善心大发地搞起了社区装饰,即使敏明的小屋在晚上不开灯,也会被院子里五光十色不停“眨眼”彩灯照得通明。敏明的睡眠原本很轻,有轻微的响动和光亮就会被吵醒,但现在好像不会了。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很多毛病都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谢敏明已经不一样了,也许每个人都会在时间流逝中,不知不觉地变化。
  敏明躺在床上,借着外面不停变换色彩的灯光看自己的房间,多少会觉得有些不同。比如墙上那幅嘉陵喜欢的健美海报,红灯亮起时,模特就显得忠厚,绿灯亮起时,表情就显得狰狞。
  好像是哪个哲人说的,这世上有两种情况比较悲惨,一个是追求的梦想没有实现,一个是追求的梦想实现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后者比前者还要加悲惨。如果目标实现和不实现中间有个空间的话,敏明的感觉就像自己卡在了那中间。
  大亚集团非法集资的事情已经坐实,金融街项目的意外让D市加大了对同茂的牵制,资金流出现问题的谣言在业内流传,银行方面也会质疑同茂的信誉。同茂的一切都在摇摇欲坠,只等一个好的机会,在众人瞩目之下,彻底倒塌。
  在敏明眼里,同茂现在已经是一个很快要死却依然在活着的企业,而自己自由的目标已经可以看到,却还需要等待的耐心。于是,曾经以为会痛快、洒脱,会高唱凯歌的那一天,变得象块鸡肋。虽不可能放弃,但也没什么味道。日子仍旧一天天过去,一股难解的倦怠阴郁也一天天聚集、翻腾,越发难以压抑。
  敏明叹了气,闭上了眼睛。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世界竟然变得无所依傍,谢期久、刘嘉陵,还有苏青、韩季、董进……所有跟自己关联的人和事都在悄无声息地一点点的远离。爱也好,恨也好,渐渐被时间稀释,被岁月淡漠,也许到了最后,甚至会变成无法辨别的影子。也许,不是他们远离了自己,而是自己远离了他们而不自知。
  敏明看着周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住着人家的房子,看着他留下来的旧物,体味着曾经共同留下的痕迹,却没有勇气去得到那个真实的人。谢敏明……你究竟在干什么呢!
  如果自己必须抓住些什么的话,难道现在不就是时候吗?还在等什么?虽然最后的结局还未揭晓,但是既然自己已经知道盅中之物,那是不是可以……是不是可以……
  敏明猛地翻身坐起,抓起床头的手机,在电话簿里翻找……刘新……刘新……是的,嘉陵的一切都在这个人的手里,只要打一个电话,明天就能知道嘉陵在哪里、做什么,不必等到2年期满,不必等到同茂垮台,很快就又能见到那个满面笑容、行事简单的刘嘉陵!要告诉他……一定要告诉他这2年自己都做了什么,又在想些什么,告诉他自己有些后悔,当初既不应该什么不说就离开,又不应该眼睁睁地放他走……
  刘新……刘新……敏明找到了那个号码,深吸一口气,刚要拨过去,手里的电话如心电感应一般震动起来,悦耳的铃声骤然响起,敏明的心猛地一跳。
  “谢先生,我是张伟。”里面传来张伟亘古不变的愉悦声音,标准得如同服务公司的接线员。敏明愣在那里,一时间理不清自己纷乱的思绪。
  “谢先生?是您吗?”
  沉默片刻,敏明应声,“你说。”
  “谢期久先生希望能够跟您一起过春节,所以……”
  敏明打断张伟,“还是去谢家老宅?”
  “这次不是。”张伟说,“谢先生新买了间别墅,这次春节大家到别墅去过。”
  “大家?还有谁?”
  张伟解释,“除了谢老,应该还有汤美伦小姐。”
  “替我转告谢先生,我不想去。”敏明说,“我虽然姓谢,但终究不是谢家人,过春节这种事情,我不必参加。”
  “谢先生!”张伟急忙说,“大年三十您不来也行,但谢先生已经邀请同茂集团所有高层人员在大年初二聚会,你看……”
  敏明想想,“初二我会到,回头把地址给我。”
  “是,不打扰你了。”张伟识趣地挂掉电话。
  敏明坐在床上发呆了了一会儿,又拿起电话,按下电话簿,屏幕上是刘新的电话,名字和号码一闪一闪。敏明盯着号码,半晌,叹了口气,“啪”地将手机合上。
  一时间自己竟然忘了,谢敏明和刘嘉陵之间,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和事,那么多的阻碍,那么多的无奈……而此刻,自己最需要做的,就是拥进全身力气去等待。
  嘉陵拎着一大袋东西从超市出来往家走。冬天的空气清冽,街上的行人如常。这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不知道,中国的春节就在明天。身在国外,因为时差的关系,嘉陵发现自己可以过两个春节了,一个是北京时间,一个是美国时间。学校里的中国留学生们已经互相约好,聚集在一起吃中餐、看春晚,嘉陵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去凑热闹。蒋真早早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冲嘉陵潇洒地挥手告别,到美国女友家里的别墅度假去了。家里只剩嘉陵一个人,有些寂寞,又有些美好。嘉陵打算将冰箱装满,大年三十晚上自己做点吃的,看看电视,收拾收拾房间。若还是无聊,就上网去看看GV。实在不行,就去见识一下同志酒吧,听同学闲聊的时候知道,几个街区之外就有一家。嘉陵一边想着,一边机械地往家走,直到走到大门口,才发现门前的阶梯上堆着几件行李,有一个人站在一旁。
  “去哪了?”那人笑着说。
  嘉陵看着来人,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来了?!”
  金桥仔细看看嘉陵的脸,然后哈哈大笑,“就是要看你这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呵呵!原来是这样的,我的目的达到了!”
  嘉陵依然有些发愣,“问题是你怎么会来?”
  金桥夸张地叹了口气,“完了完了,怎么只有难以置信,没有喜出望外啊!难道明天不是春节?还是我把时差算错了,昨天你已经守岁过了?”
  看着金桥,嘉陵没来由地眼睛一热,连忙低下头,强笑着说,“我当然高兴,快点进来吧!”说着上前开门,拎了一件金桥的行李便往里走,金桥笑着跟上。上了楼梯,嘉陵打开家门,金桥看看熟悉的陈设,心里甚至也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金桥不觉感叹。自己站在街上没有多久便觉得熟悉的人和事如此亲切,嘉陵虽然表现得开朗、不在乎,其实他的心情跟自己当初留学时内心无着无落的感受没什么不同。
  嘉陵先将买来的东西放进冰箱,再和金桥一起将金桥带来的东西整理一番。
  “这个是大酱!”金桥埋头从箱子里递出来。
  “带着个干什么!超市里也有卖。”嘉陵接过,转手放进冰箱。
  金桥抱怨,“你看也不看啊!那一样吗?上次你说这里的大酱不好吃,跟东北的差远了,我带的可都是东北产的大酱。”
  “哦。”嘉陵傻笑。
  “还有一袋子米,也是东北的。还有……”金桥一边翻找,一边说明。嘉陵在一旁打下手。满满一箱子,都是在美国买不到、吃不着的东西。转眼间,冰箱就已经满满当当。金桥最后拿出来一瓶五粮液,“大年三十不能无酒啊!”说着将空箱子放在一旁,拎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包衣物便进了嘉陵的房间。
  嘉陵没有跟进去,回身坐在沙发上,看着金桥摆在门口的皮鞋发呆。
  一会儿,金桥出来,直接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晚上想吃点什么?”问了几声,见嘉陵没有回答,金桥又探出头来,“怎么不说话?”
  嘉陵看看金桥,拍拍身边的沙发,金桥走过去坐下来。
  “你怎么会来?”嘉陵问的还是这一句。
  金桥笑了,笑容里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你说……要一个人过春节。我想反正我也没事,不如跟你一起过个春节,感觉应该不错。”
  嘉陵盯着金桥,没有说话。被盯了一阵,金桥笑着投降,“好了好了!是我想你了,想跟你一起过春节,怕你一个人会伤感、寂寞,所以就来了。之前我把公司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如果你同意,我就多住些日子,如果你不方便,春节过后几天我就走。这样可以了吧!”
  嘉陵垂下眼帘,沉默了良久,说,“谢谢!”
  金桥幽幽地说,“只是口头上表态啊!有点实际行动行不行?”
  “嗯?”嘉陵抬眼。
  金桥张开手臂将嘉陵抱住,耳鬓厮磨,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和耳后的气息。良久,嘉陵也将手臂环住金桥,“谢谢!”
  接下来的气氛中,紧张带着温馨。
  嘉陵和金桥配合着准备晚饭,一人提议两道菜,两个人吃四菜一汤足够了。等饭菜摆上饭桌,还颇有模有样。
  两人坐下来,才发现,最重要的是这里少了过年的气氛,外面没有鞭炮声,里面没有春节晚会的伴音,只有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怪异。
  “有蜡烛吗?”金桥忽然问起。
  嘉陵想想,“好像是有,蒋真那里还有个烛台。”
  “快点找出来!”
  金桥现将屋里的光源调整一番,关掉发亮的白色灯,远处厨房和门厅的小灯开着。然后接过嘉陵找出的蜡烛和烛台,将餐桌重新布置一番。两人再次落座,已是一次很有情调的烛光晚餐。房间里的一切陈设都失去的具体的形状,在烛光下忠实地变成模糊背景的一部分,绝不会影响多彩华丽的餐桌主题。
  嘉陵“扑哧”一声笑了,“你这点本事跟蒋真有一拼!他最拿手的就是用浪漫征服女人,你们可以切磋一下。”
  金桥也笑了,“女人我不喜欢,我爱的是男人。”金桥看着嘉陵说爱男人,即使明知这只是一种说法,但谈到了“爱”,嘉陵还有些紧张。
  “你知道蒋真干什么去了吗?他新交了有钱的女友,带着行李到人家别墅里度假去了!”嘉陵连忙寻找话题,“几个月前他就在为春节做准备,说不定这个女朋友也是为了春节现交的,呵呵,真是有本事!”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啊!”金桥打开五粮液,为两个人满上,“烛光晚餐配五粮液,这是真正的中西合璧。”
  “又是一年!春节快乐!”金桥举杯。
  嘉陵也举杯相碰,“春节快乐!”
  不知道该说什么,嘉陵就听着金桥说些国内新闻。什么房价高了,嘉陵房子卖亏了啊;什么东北有个县长居然派警察上北京抓记者啊;什么全球变暖,再继续下去,哈尔滨的冰雕可就成了传说啊……
  嘉陵一边插话评论,一边吃菜,两人开始还煞有介事地一次次碰杯,后来都自觉地一口口地呡酒,不用相劝。渐渐的,金桥的头上冒汗了,嘉陵的笑容也开始发傻了。两个人都有些醉意,又足够清醒,这样的状态,人与人之间少了防备和虚伪,多了些真实和随性。
  金桥晃晃酒瓶,“失误啊!酒带少了!”
  嘉陵一把将酒瓶抢过来,“就你喝得多,还好意思说!剩下的归我了!”
  金桥瞪圆了眼睛,“你少喝了?你少喝了?你这都三杯了!刚才是谁一喝一大口的?”
  “呵呵……”嘉陵笑着,“已经进肚了的不算!你没证据!”
  “剩下这些一人一半儿,清了!”
  嘉陵想想,“好吧!是让这是你带来的!”将两人的杯子并排放着,依次倒酒,直到水平,“没有多少了,一次干了吧!”
  “好!”金桥举杯。清脆的一声之后,两人仰脖将最后的酒喝掉。
  嘉陵放下杯子,“果然是名酒,就是好喝。喂,下次你多带点过来!”
  金桥看着嘉陵,笑了,“下次?你希望我再来?”
  嘉陵斜睨着金桥,“你为什么不来?”
  金桥接着问,“我过来陪你,你高兴吗?”
  “当然……”嘉陵说,“我当然高兴。”
  金桥笑了,伸手握住嘉陵的手,“我也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有的时候……”金桥做了个怪脸,“要想着你才能射出来。”
  嘉陵哈哈大笑,“我不信!”
  “不信?”金桥埋怨地看着嘉陵,拉着站起身来,“走!”
  “干什么?”
  金桥拉着嘉陵进了卧室,“我们上床!”
  嘉陵看看金桥,一屁股坐在床上,呵呵笑起来,“你现在就射,我掐着表,看用几分钟!”
  “你小瞧我……”金桥笑着坐在嘉陵身边,嘴唇凑过来,亲吻着嘉陵的耳朵、脸颊,最后是嘴唇。
  “我好想你啊……刘嘉陵……”
  嘉陵感受着金桥的吻,其中的酒味跟自己唇舌间的相同,禁不住也开始辗转吮吸。
  “想要吗?”金桥挪开了嘴唇,“我是说,你想试试我吗?”
  嘉陵看着金桥,眼睛眨了又眨,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习惯在上面是吧!”金桥说,“我也是。不过我可以试试让你上,你想试试吗?”
  嘉陵看着金桥,良久,然后将他推倒在床上,又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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