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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书籍名:《醉笑陪君三千场》    作者:墨雪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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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还是那样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是形容有些憔悴。
  “沁儿,京城将要陷入困境,你有何对策。”
  “父皇自己不是已经想好了么?”我在心里嗤笑,如果这点事他不能果断决定,那么今天坐在龙椅上的也不会是他。
  “朕知道,你一定想好了万全的计策,但是无论如何,朕都不能离开京师。”
  迂腐。
  “父皇,赵将军最快会在龙清恪围城三天后赶到,我们只要撑过三天就可。”
  “京城守备三万,除去溟儿的势力,剩下不到两万,对付二十万铁骑,就相当于送死,你和溯先走吧,等局势稳定了再回来。”
  “仗还没打,父皇就让儿臣认输么?”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意气用事?我只是有些轻狂而已。”父皇也不容易,虽然他这么做是为我好,但是我不是乖顺的猫,不会接受。
  “沁儿,你知道朕今天为何找你而不找溯儿呢?”
  “溯心软,有时候优柔寡断,要他答应不难,但是要我允诺就不容易了,所以与其到时候再传召我,还不如一开始就打通关键环节。”
  “聪明,沁,你说你不想要这个位置,那么以后好好帮助溯儿,做一代明君,开创盛世。”
  “我不会在朝廷久留。”
  “看得出来,只是这个担子太沉重,作为一个父亲,一个过来人,只是希望溯儿不要太辛苦,你不会放过溟儿,只是如果有一天,你赢了,若要杀他,就给他一个痛快,不要株连他人。”
  “只要他不再触我的禁忌,我答应,况且,我不喜欢折磨人,也不会转移仇恨。”
  “嗯,退下吧。”父皇挥挥手,我行礼退出。
  现在和父皇说话,说着说着就会没了规矩,我从小受人人平等的教育,虽然也和这里一样身居高位,但是对于身份比我高的人,下意识地不想屈从。
  父皇最近不太寻常,直觉告诉我他隐瞒了什么,但是把所有事情仔细思虑一遍后,没发现什么遗漏的,也就不再注意了。
  近几天,京城附近开始封锁,人都只进不出,随着封锁范围的缩小,也代表着龙清恪大军的临近。
  事实总是比预计残酷,变化来得那么猝不及防。一直在内陆养尊处优的士兵怎么能和边关骁勇善战的铁血男儿相提并论。
  京城被围了,围得水泄不通,我高估了京城附近军队的战斗力,也高估了京城守备军的能力。不过幸好,粮食储备足够,地道已经打通,从最靠近城墙的一处民宅一直通往位于郊外的红叶山庄附近。现在只要赵棋方能在四天内赶到京城解围,我们就安全了。
  今天是被围的第一天,而且第一波攻击已经结束,对方伤亡惨重,我研制的胶质炸弹威力实在让我很满意。不过这个没什么可喜的,先前为了方便控制京城军队,我先杀了九门提督,让梅弄影假扮他,玉溟那边很快料到我已经杀了九门提督,要不是我有虎符,现在大军估计已经进城了。
  但是军队里总有些垃圾,清除了玉溟的党羽之后,剩下的连一半都不到了。
  不足两万的人马,阻挡二十万大军,真的成了,我可就名留千古了。兵法只通了半窍,还是赵括级别而不是廉颇级别。
  后面一天,也是靠着我制作的炸弹震慑住了他们,再加上毒烟,他们不敢再发动攻击。我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的疮痍,即使对杀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但是面对这些总是觉得有点萧瑟。
  这就是战场,烽火狼烟,那些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地上几乎都是红色的,还有好几个大坑。
  其实这个炸弹不是万能的,它也有缺点,需要引爆。万一他们放火箭,就有可能点燃炸药,夷平我现在所处的城楼,而直接动用硝化甘油,危险系数实在太高,轻微的震动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所以为了不伤到自己人,投石机投掷的距离也要经过精密的计算,以此来制作引线,只不过没有手机之类的无线电,不然会省事很多,而且很漂亮。
  我们伤亡不是很多,但是溯在观看战局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暗算,被利剑穿过了右臂,幸好箭上没毒,而我及时把他推离少许,没有射中心脏。
  原本溯要回府静养,但是他执意不肯,每天和孙尚书讨论战局。
  而玉溟安分的很,在府里看看书练练武,似乎就等着登基了。不过我的炸弹给他的震撼不小,每天除了这些就是和死老头交头接耳。只是他再厉害也不可能研究出的,化学的威力很强大,凭他的古人脑袋想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晚餐的时候,倾城和子淇陪着我,但是我完全没有胃口。
  “沁,多少吃一点。”倾城好言劝着。
  “沁,你一天没吃饭了,不能自己先垮了。”子淇拿着碗作势要喂我。
  我好笑地推开,“怎么了,我又不是废了,只是吃不下,如果明天再来一两次攻击的话,可就撑不住了。”
  “怎么会,你那个东西不是很厉害么?”
  “是啊,但是也有用完的时候。”那个制作难度高,材料有限,而且,距离太近的话还有可能炸到自家人。
  “……”三个人都沉默了,倾城用一种特殊的眼光看着我,我从未见过,也看不懂,只觉得很奇怪,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现在,我无心来关心这个。
  “沁,其实以我和顾倾城的功力,想要冲进军营杀了龙清恪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就算被发现那些士兵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子淇显然没有想到龙清恪是倾城的舅舅。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只是他们也不是笨蛋,等我们弄清楚真正的龙清恪在哪里,大军已经攻入京师了。”我放下碗,“你们还是安分一点吧,我知道你们是想帮我,只是对于我来说,你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完成我交给你们的事情就好。”
  “沁,有件事,我……”倾城欲言又止。
  “好吧,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告诉我,一定完成。”子淇拍拍胸脯保证。
  “子淇,你待会儿拿着虎符到城楼那边,交给溯,然后去容王府找晓彤,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我知道了。”
  “路上小心。”
  “嗯。”
  我回过头,看看倾城,刚才他的表情让我很不安。
  “我要一直在你身边。”倾城毫不回避地盯着我的眼睛。
  “好。”我在心里苦笑,看来要把他送走,得想别的办法了。
  “等会和我一起进宫吧。”把父皇和母后接出来送到安全的地方,再把泠也送走,那就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放手一搏,挟持玉溟,就有机会拖延到赵棋方赶来。
  “嗯。”
  这个世界,背叛是迟早的事,我知道,像白千翎,当年那么虔诚地说爱我,但是却将我永远地带离了飞的世界。
  突然想到一句很好笑的话,世界太复杂,而我太单纯。
  我发现我真的是太单纯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么多时候他们的举动不合常理,但是我却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们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他们不会背叛,所以没有过问。
  对于爱人,是永远也不会怀疑的吧,我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会死在自己的床上,又有谁会提防枕边人呢?虽然他是心甘情愿的。
  世界上那么多人,只有飞永远不会背叛我,不会让我难过,真的是,很可悲,活了这么多年,居然只有他,还是只有飞。
  玉溟站在高处狞笑,挟持了母妃,泠和倾城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他们俯视着我,目光依然深情,却让我觉得怜悯。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微微眯起眼睛,和上扬的唇角勾勒出一张绝艳的脸。
  “沁,我……”倾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三哥,你答应我的,放沁离开。”泠不敢看我,向玉溟质问道。
  “泠,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天真,这次陪你一起当白痴的,居然还多了我们大亚第一才子,哈哈哈哈……”
  “玉溟,你这个小人!”泠握剑的手开始颤抖。
  “成王败寇,不管我的手段多么卑鄙,总之是我赢了。”玉溟得意地笑笑,转向我,“七弟,现在父皇已经被我软禁,你只要束手就擒,我就放了你母妃,如何?”
  “我说不呢?”
  “那么莲妃娘娘就要香消玉殒了。”挟持母妃的那人手中的剑已经划出了血。
  “沁,快走。”倾城仗剑解决身边的侍卫,冲到我身边,泠也挡在我前面。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感情。
  “对不起……”泠说得很轻,低地我差点听不见。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
  我把脸转向倾城,“顾倾城,你所说的永不背叛,就是这样?”
  “……”
  “你把我当白痴吗?那天我问你,是想要提醒你我已经看出了端倪,想你自己告诉我,而我对你的话也选择相信,没有去证实,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你和玉溟一直有联系的是吗,你刺探我的底细,不仅仅为了你的家族,更重要的是玉溟,你们之间有协议……”
  “精彩精彩……”玉溟鼓掌笑道,“七弟冰雪聪明,料得丝毫不差。”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倾城,“你想要什么,是我不能给的。”
  “我……”倾城咬着唇,别过头。
  “玉颜膏。”玉溟看好戏似的看着我。
  “为了你娘?”倾城的母亲因为多年前家里失火伤了脸,虽然他父亲不嫌弃她,但是她自己觉得再也配不上自己的丈夫,再说,有哪个女人不爱美,久而久之,心里的自卑逐渐积累,最后抑郁成疾,思想行为有时候会偏激,钻牛角尖,人也越发消瘦,常此以往,必定活不了多久,顾倾城大概知道只有治好脸上的伤母亲才能康复,才会好起来,而玉溟手中正好有千金难求的玉颜膏,于是达成了协议吧。
  “你知道?”顾倾城惊讶地看着我,但是此刻我的眼睛里只余下刺骨的冰冷。
  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即使他背叛是不得已,但是我还是无法原谅。
  “七弟,你考虑好了么?”玉溟讨厌的声音传来。
  “你答应过我,事成之后,会放我们离开。”倾城说。
  “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么个心腹大患,我怎么可能会放他离开,况且,还是个……”玉溟的视线往我身上扫了扫。
  倾城挽了个剑花,“想动他,先问过我!”
  “你不想要玉颜膏了?”
  倾城不为所动。
  大批侍卫围过来,倾城和泠杀入中间,须臾之间,那些侍卫已经有些见了阎王。
  “玉溟,你就这点能耐?”倾城执剑,嘲讽似的看着玉溟。
  我知道他的玄天九式很厉害,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这种情况下很不明智。
  “顾倾城,你别得意,等会儿你就好好求我吧。”玉溟使了个眼色,一群黑衣人包围了倾城。
  “又来这套么?”
  倾城身影飞掠,游刃有余。泠虽然没有倾城的好身手,但毕竟自幼习武,而且请的都是名家,自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静静地站着,和玉溟对视。
  一转眼,倾城和泠已经被擒拿,嘴角都留着血迹,单膝跪在地上。
  “中毒么?玉溟,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嗤笑。
  “非也,王爷只是以防万一,顾公子名震江湖,不防不行。”老头掇着胡子。
  “那怎么不对我下毒。”
  “没有必要。”老头轻蔑地看看我。
  “你们的情报网真是很逊,手下都是垃圾。”今天就是我死了,也要拿他们陪葬,而且,垫背的有一堆人,“我既然已经开始怀疑顾倾城,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就敢孤身进宫呢?”
  “你做了什么?”老头质问道,毕竟我的炸药的威力有目共睹。
  “呵呵……”其实没有什么布置,只是这个时候打心理战可以拖延时间,晓彤很快会来接应,母妃被擒,枫影心思敏捷,必然已经走脱,所以我的人来得一定很快。
  “玉溟,放沁走!”倾城被紧紧地按住。
  “美人,我怎么可能放过呢?”玉溟似乎不在意我刚才的话,yin笑着,又看看已经被挟持,明显虚弱的泠。
  “沁,不用管我,你杀出去。”
  “滚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你以为你是谁,我再不济也不要一个中毒受伤的背叛者来救。”
  “沁,对不起……”倾城的眼睛垂下来。
  我冷笑,现在后悔有用么?顾倾城,你还真的是白痴得可以。
  “对不起?你对别人说去吧。”扬起手臂在空中一挥,倾城头偏过去,左脸高高肿起。即使如此,他仍是歉疚地看着我。
  “沁,你先走吧,你能出去的。”泠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闭嘴!再说一句我杀了你!”喝断泠的话,我气势凌厉地盯着玉溟。
  “你的那个老头很厉害,我想他早就跟顾倾城和玉泠照过面了吧,挟制顾御史全家,然后再这么跟他们说,现在京城被围,横竖是个死,但是只要他们偷到禁军令,就放我们和顾御史一家离开,是么?”
  “王爷聪明。”老头掇着胡须从玉溟身后走出来。
  “我没被说动,你又就叫玉淇去找他们,说是你不愿兄弟相残,让他们对你留点希冀。可惜啊,玉淇现在都还以为你是好人呢,殊不知你对他,也只是玩玩而已,不是么?”
  “七弟聪明,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玉淇什么的,我全都不要。”
  “能接近我母妃而不惊动暗卫的,除了我之外,只有玉泠,这其中,玉淇的作用也不小吧,玉泠再白痴也不会带着你的人去见母妃,跟他一起去的人,是玉淇派来的,他是玉泠唯一信得过的人,自然不会受到怀疑,而且,还是美其名曰要带我母妃出去的。”
  “全中,不过王爷有一件事一定猜不到。”
  “……”我一惊,“难道……”
  “这还要感谢倾城公子的消息啊。”老头笑得高深莫测,我回头看到脸色惨白的倾城,突然有些站不住。
  子淇,子淇,你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裴子淇没那么容易对付。”我定了定心神。
  “的确,裴子淇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个高手,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王爷确定他不会有事么?”
  “……”
  “涵王爷,老夫说过,有一天你会向老夫赔罪的,怎么样,束手就擒吧,你也不希望你母妃有事吧?”
  “沁儿。”
  母妃的声音温柔,即使现在生命危在旦夕,也没有颤抖,现在突然听到很意外。我抬头看向她,脸色不太好,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依然掩盖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你是娘的儿子,要好好活下去,娘这几年,该享的福,都享受到了,也够了,告诉溯儿,将来要做好皇帝,你也要记住娘那天说的话,娘在天上,看着。”身子往前一送,鲜艳的颜色就这样晕染开来,母妃的表情定格在最后微笑的瞬间,那么美。
  “呵呵……”总是爱自作主张,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这么爱自作主张,我难道那么不值得信任吗?母亲是这样,飞是这样,泠是这样,倾城是这样,连母妃也是这样,“为什么……”
  肆虐的内力如江海之水一般奔腾不息,轻软的月白长衫无风自动,震断了发带,漆黑如缎的发丝肆意飞扬。
  我张开双臂,仰天长笑,感受着疯狂。
  “沁……”
  你们都别叫我,我的世界容不下背叛者!
  “玉沁,你跑不掉的。”玉溟的话音刚落,我就被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包围,“他们是我精心蓄养的杀手,你功夫再高,也打不过他们的,而且,外面包围着三千士兵,也不可能杀出去。”
  “那要试过才知道。”手一翻,蹭亮的指刀闪过一道银色的亮光,右脚后移,重心放低,双手一上一下斜斜地横在身前,“你手下的那些人,不过是一堆废物!”
  将内力集中在脚部,瞬间移到离我最近处的两人身边,指刀一去一回,那两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成了尸体。
  “这不是废物么?”舔舔刀上的血液,冲玉溟挑衅地笑笑,强势而凌厉的杀气铺天盖地,笼罩了所有,饶是那些习惯了厮杀的人表情都有些凝重起来,玉溟和老头站在高处已经有些微的颤抖。
  那群黑衣人攻过来,招招袭击的都是要害,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两招之内毙命是最好的,给别人太多反击的间隙,就是自掘坟墓,而且出刀要快狠准,一旦身体的一处被挟制,那么接下来就是千刀万剐的结局。抬腰收腹,踢腿出刀,没有华丽的动作,没有多余的招式,一身白衣在黑色的人潮中翻涌,看起来一定很美的吧。
  很久了,很久没有这样的厮杀过,享受死亡带来的快感,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好像还是和飞在一起的时候吧……
  飞,我想你了……
  一轮攻击下来,身边横七竖八躺了很多尸体,我站在中间,白衣已经变成了腥红色,里面没有我的血,只有别人的,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呵……
  “玉沁,我小看你了,你真的是个好玩具呢……”玉溟的声音有些兴奋,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过被我此刻布满杀气,闪着嗜血光芒的眼神注视着,不发抖的确很不正常。
  “你才发现么?我是死神,死神的舞蹈就是伴随着血液和绝望气息的杀戮之舞,你们……”换掉有些钝的刀虔诚地亲吻,一瞬不瞬的看着玉溟,媚眼如丝,“要看么?”
  “不过下面的这批,我王府的十大高手也在,我就不信你能杀了他们。”玉溟抽一口气,我冷笑,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妖艳到极致,如盛开在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
  “十大高手哦……”我邪魅地笑笑,“不是草包么?”
  “上!”
  闭上眼睛,进行自我催眠,把身体交给潜意识支配,这样才能充分发挥身体的潜能,以前只有在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时才会这么做,因为这样很消耗精神力,刚才的交手,虽然我没有受伤,但是再这样下去就会有些吃力,现在再加上那些人,受伤是一定的,但愿塔罗的人早点来。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在飞,脱去了所有桎梏,往下看着自己,那个浸润在刀光和血影里的人,眼神空洞,万分真实地映出满天血光,上下翻飞,手一动,带走的就是生的希望,徒留下死的沉寂。
  那个正沉浸在鲜血和杀戮中的人,那个完全依靠本能支配的人,就是我自己。
  整个世界血雾弥漫,迷茫了我的眼,但是动作越发凌厉,亮光一闪,生命就在我之间悄悄流逝。
  等到主意识回到身体,剧痛和眩晕同时袭来,我几乎直接载倒在地上。
  浑身都痛,估计伤口不少,虽然死不了,但是不尽快止血,也能找马克思去了。
  “……”倾城和泠傻愣愣地看着我,想过来查看我的伤势,却不能靠近。
  不光他们,连玉溟和那个死老头都已经说不出话,他们引以为傲的杀手,就被我一个人解决了。
  “王爷,您到极限了吧,我们还有三千士卒,您还要打么?”老头定了定心神,说道。
  “他们?”我望了眼周围,“他们现在还敢靠近我么?”
  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即使已经到了极限,我也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否则,等不到晓彤他们赶来,我就已经歇菜了。
  杀气弥漫开来,我视线所到之处,那些人都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他们不敢动我的,他们害怕!”
  “你们谁杀了他,谁就是大将军!”
  玉溟的话没起什么大作用,但是还是有不怕死的靠过来了。
  就算我不支,也不能死在你们手上。
  调动已经所剩无几的内力,凝神屏息,几个瞬移之后,靠过来的那些人已经见了阎王,同样的致命伤,颈动脉被划开,血液快速地往外流,将红色土地的范围又扩大了不少。
  他们只是普通人,根本躲不开专业级杀手的攻击,尤其是我这种第一招就割要害的人。
  我仍然站在中间,微笑不变,看着玉溟,“三哥,你觉得血的颜色是不是很美呢?性感,妖娆……”
  玉溟倒退了几步,笑道:“我就不信三千人杀不了你,你的极限,我很想看看在哪里。”
  “你可以试试!”瞬间变冷的语气让包围圈扩大了些许。
  僵持了很久,都没人敢动,血液迅速流失,即使点了穴,减缓了速度,但还是无法完全阻止流势。晚风吹过,我从未觉得哪天的风比今天的更加寒冷,但是我不能有表情,不能发抖,甚至,还要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和玉溟对峙,还要提起精神提防他们的暗器。已经快撑不住了,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都能杀了我。
  身处劣势,但是还是得意地笑了,“玉溟,你们再也动不了我了。”
  闭上眼,放松身体向后倒去,但在触地之前,有人抱住了我。
  “子淇,你没事……真好……”
  “沁!……”
  陷入黑暗前的一瞬,我看见了子淇眸中的泪水,还有倾城和泠的叫唤。
  很累了,好想休息,可是好像有人在叫我。
  眼前白茫茫的世界渐渐清晰,一个男孩子和另一个男孩子正在草地上玩耍,两个人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其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另一个粉嘟嘟的,煞是可爱。
  “沁哥哥,泠好喜欢沁哥哥。”小男孩抱着另一个男孩的腰。
  “嗯,沁也喜欢泠的,很喜欢。”那个男孩子回抱住他。
  是了,这是沁小时候的事情。
  “三哥,我是你弟弟!”
  “那又如何,七弟你这么漂亮,三哥怎么舍得放你走呢?”
  “三哥,你放开沁哥哥!”
  “你滚开!”
  “泠,去找太子哥哥!”
  “你这个禽兽,放开我!”
  “七弟,七弟,你就乖乖的,也少受点苦。”
  我像看电影一样看着年幼的玉溟扯开了玉沁的衣衫,拿着小刀在白皙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身边的太监捂着嘴发出尖利的笑声。
  不满十岁的孩子嫉妒心都很强,他只是想毁灭一样看似完美的东西而已,孩子的心情,即使是恶劣的,也是最真实的。
  嫉妒,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
  “啊!……”玉沁瘦小的身体挣扎扭动,却无用。鲜红的血色染湿了身下的衣衫。
  我看着,无能为力,这就是那件事吧,让玉沁性格大变的事情,帝王家的孩子,实在可怜,五岁,就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孩子一个人看着满池怒放的白莲,脸上是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忧郁,他就这样一个人,看着莲花不知疲惫,很久很久都没有动。渐渐的,孩子的脸上不再有忧郁,不再有表情,我曾经听人说过,世界上最悲伤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玉沁的回忆,不满十个春秋的岁月里,有大半都是黑色的。
  “泠,今天怎么来找我。”
  “沁哥哥,五年没见了,你还好吗?”
  “嗯,很好。”
  “沁哥哥,泠喜欢沁哥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
  “泠,你还小。”
  “不!我喜欢沁,现在我满十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沁哥哥,以前我不敢见你,是怕会给你再带来不幸,你等我,等我有了力量,我会保护你。”
  “泠,你一直都不明白。”
  “我明白,你不是喜欢玩男人吗,为什么不敢接受我?”
  “……”
  “给我时间,如果到我们十五岁的时候,我还是坚持的话,你也要正视我的感情。”
  两个半大的孩子争论着,泠趁沁不注意,吻上了沁的唇,然后迅速把他压倒在身边的石桌上啃噬起来。沁没有挣扎,任他予取予求。
  然而这一幕正巧被皇后看到,愤恨地甩了玉沁一巴掌,对太监使了个眼色,拉起玉泠就走。
  等到皇后走远,那些太监狞笑着靠近玉沁,用绣花针刺他的十指,玉沁疼得簌簌发抖,却没有办法反抗,也不能反抗,因为那是皇后,而且这件事情一旦闹大,一定是自己和母妃吃亏。而这时玉溟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猥琐地打量玉沁的容貌。
  挥开太监,命人拉起玉沁就走。玉沁自是不愿,呼喊挣扎,侍卫在他颈上一个横劈。
  茶杯落地,应碎裂声,玉沁单薄的身子笔直地倒下去。不受宠的皇子,不得宠的母妃,即使有一个太子哥哥,也不会被太多人放在眼里。
  玉沁终究没有没玉溟侵犯,中途被溯看见救下。只是这之后,这个本来就沉默的孩子变得更加乖戾。直到他中毒死去。
  眼前一片漆黑,这是玉沁的记忆,残存在身体里的记忆,这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有着很多人都没有的坚强,也比谁都脆弱。我不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继续着充满阴谋的人生,用弱小的双手保护他的母妃,只是这样的孩子,让人心疼。
  眼前突然变亮让我有些不适应,情景渐渐清晰之后,我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画面,我想念了七年的背影,此刻正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眼前。
  一样的格局,一样的摆设。
  优美的背部线条,性感的小麦色肌肤,
  我回来了么?
  飞,见到你,真好……
  飞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寂寞地看着庭前的落花,院子里的樱花一年四季都在盛开,都在飘零。
  食指和中指夹着雪茄,却没有抽,飞不抽雪茄和烟,却很喜欢雪茄的味道,不看包装盒,我也知道它的名字叫“罗密欧与朱丽叶”,这种味道我最喜欢,我喜欢点上一根“罗密欧与朱丽叶”,静静地赏樱。
  腕上的百达翡丽,冰蓝色的底面,边上的钻石映出闪亮的光芒。我最喜欢的牌子,这曾经是一对表,飞特地去定做的,全世界仅此一对。
  一起守护时间,见证光阴。
  飞深黑色的瞳仁,清晰地倒映出如落雪般飞扬的樱花,一点一点的飘飞,大片大片的伤逝。
  “岚儿,我一直没有改变这里的样子,因为我怕你迷路,怕你找不到,可是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回来,是不是你永远都不会回来……”
  突然很想摸摸飞的脸,很想抚平他眉间的哀伤和落寞。
  “飞,你别这样,我……看着难过。”
  “岚儿,岚儿,你回来了,你在哪里?”
  飞激动地站起来,一个人在屋子里乱转,寻找着我的身影。
  “你……听得到?”
  “岚儿,这次不是幻觉对不对?我好想你……你出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飞湿润了眼眶,瘫坐在原地不断地重复,“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飞无助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很难受。我此刻站在他背后,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可是却直直的穿过去。
  苦笑,现在的我,怎么可能碰得到他。
  “岚儿,你恨我的是不是,恨我没能留住你,所以一直折磨我……”
  不是,不是……我拼命摇头。
  “你来了,却不肯见我,一直让我以为是幻觉,这样,我就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你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飞?”
  “岚儿!”
  飞倏地转过身,愣愣地盯着我。
  “不是的,飞。”
  “岚儿……”飞抬起手,想为我拭干眼泪,却停在空中,迟迟不敢触碰我。
  “飞……你看得到?”
  “……”飞突然展颜一笑,发自肺腑的笑,丰神俊朗,黯淡了背后似乎充满了整个世界的樱花。
  “岚儿,欢迎回来。”飞张开双臂,却无法抱住我,我回过头,对躺在地上,正惊愕地看着我的人抱歉地笑笑,“飞,我现在,只是一个魂魄。”
  “只要回来就好。”飞恢复笑容,从地上起来,整理下衣冠,“我们回家。”
  “嗯,好。”
  飞把我带到我自己的卧室,所有的东西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中间巨大的水晶棺中,我身着纯白色的婚纱,形容昳丽,被白色的蔷薇围在中间。
  神色安详,似乎只是在沉睡。
  “睡美人么?”
  “嗯,希望我能够等到你醒来。”
  可惜我不会再醒来。
  飞的眼睛亮若星辰,清辉流泻,从他的眼睛里,我却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是可喜,还是可悲呢?
  我陪着飞在庭院里呆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飞。”
  “嗯。”
  “白千翎他……”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所以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一定要解决。
  “别和我提那个人!”飞应该恨那个人的,我知道。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飞冷哼一声,说道:“他是孤儿,当年是靠叶老头的资助才能读书,后来到了叶氏工作,成了叶氏的继承人。”
  “这些我知道。”
  “你知道么?白千翎的父亲就是我们父亲的情人,也是杀了他的凶手。”
  “什么?但是没有资料显示他是那个人的儿子。”我惊讶,如果这是真的……
  “他自己说的,后来母亲不是杀了那个人和父亲葬在一起了么?叶老头在白千翎大学毕业后就把杀死他父亲的凶手告诉了他,但是那个时候母亲已经死了,他就想杀了我们代罪。”
  疯狂,我死得太冤了。
  “但是飞,白千翎那个样子好像是悔不当初,难道这其中有隐情?”
  “嗯,叶老头觊觎我们萧氏已经很久了,他说给白千翎的事情其实不都是真的,我们父亲确实是心甘情愿死在那个男人手上,不过那个男人并不是为了钱,因为他的妻子是父亲杀的。”飞揉揉太阳穴,“总之这个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母亲告诉那个男人并找到证据证明那件事只是一场误会后,那个人受不住打击,自杀了,但是叶老头却改了版本,导致了……”
  飞没有再说下去,我知道他又想起了那场婚礼。
  我接着说:“那个男人爱父亲的吧,所以才不能接受父亲的欺骗,又杀了父亲的事实吧。”
  “只是母亲,她是最无辜的一个,还有你?”飞的手在虚空中细细地描摹着我脸的轮廓。
  “你就依样画葫芦,把真相告诉了白千翎?”
  “当然,我要那个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哎,何必?估计飞这么跟白千翎说:你别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我要你活着,为你自己赎罪。
  白千翎就是个死心眼,飞这么一说,他铁定不会自杀,而且,我想他真的很爱我,否则婚礼上他也不会冲我吼“为什么你要是萧氏的继承人”,“我也希望这是真的”之类的话了,再说,飞一定想尽了办法折磨他,他到现在还没有自杀真是奇迹。不过飞和我这么相像,那么那个时候,他看到的是谁还真不好说。
  受不了沉默的气氛,我调笑道:“呐,飞,白千翎的味道怎么样,我看你很销魂啊。”
  飞先是呆滞三秒,恢复正常后又研究我的眼睛研究了半天,可惜什么都没发现,终于放弃,“是啊是啊,很不错,如果岚儿能帮我调教他的话,一定是个极品。”
  “啊嘞,飞的技术也不错的嘛,难道他还不能完全成为你的?”
  “他当然是我的,只不过如果岚儿再调教一下的话,会更加好的。”
  “那么我现在就帮你调教好么?”
  “好啊,我来做你助手好了,顺便偷师。”飞贼贼一笑。
  “那走吧。”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还是这样好,这样的气氛,很轻松,容易让他忘记我只是一个魂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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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走进卧室,白千翎仍然一丝不gua地躺在床上,两眼空洞,骇人的死寂。
  “jian人,爬过来!”飞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坐下,白千翎听话地从床上起来,爬到飞的脚边。
  “岚儿,第一步该把他绑起来还是先上藤条,或者鞭子?”飞刚说完,白千翎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着飞。
  “你别看了,岚儿在这里,不过你看不到。”
  “洛岚,洛岚,你在哪里,我……”白千翎的嗓音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沙哑,依旧如从前般清脆磁性。
  “你不配叫她,她也不会现身见你。”飞狠狠打碎他的希望。
  白千翎还是不甘心,四处寻找这我的身影,口中一直念叨着“对不起……”
  “飞,告诉他,他见不到我的,让他不要再找了。”我发现去那个世界旅游了一圈回来,仁慈了很多。
  “jian人,岚儿说你不要喊了,她心烦。”
  白千翎低下了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不可能原谅他,但是,前尘已矣,既然我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那些爱恨,就不必再存在下去。
  “飞,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粗口的,改了吧,我听着不习惯。”
  “好,我听岚儿的。”
  “……”飞的笑容让我想起了一种小动物:眼睛弯成月牙状的猫咪挥着爪子向主人献媚。狗这样叫狗腿,那猫这样,是不是叫猫腿?
  我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抖了几下,还是毛腿好一点。
  “那这个……翎?主人叫小奴都是这么叫的吧?”
  我点点头。看来飞是把白千翎当成小奴了。
  “翎,过来趴好,岚儿说要好好调教你。”
  白千翎没有丝毫犹豫,背对着飞趴好,把他的si处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觉得有些可悲,白千翎应该是鹰,和飞一样纵横商场,不该是这样任人玩弄的xing奴。
  “飞,算了,以后你放了他吧,或者让他在你手下做事。他是个人才,这样可惜了。”
  “岚儿,你怎么变得这么仁慈了,我记得以前别说这样,把人凌迟的时候你都没皱下眉头。”
  “也许我是变了吧,不过在这个世界,我留下的,也只有我卧室的一具身体而已,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再延续。”
  “你确定要放过他?”
  “嗯。”
  “洛岚,对不起。”
  我没有再理会白千翎,转过身,淡淡地说:“飞,我们去看看母亲吧。”
  “我听你的。”飞安静地笑笑,但是面对白千翎的时候又恢复了冰霜,“岚儿懒得调教你了,明天起你就是我的全职秘书,滚回去吧。”
  “洛岚,你别走。”
  “……”
  “我想看看你,可以么?”白千翎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我叹息,“你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不要再执着一些无谓的东西。”
  “飞,以后不要再恨他了,或者,你可以试着喜欢他,白千翎,其实是不错的人……”
  “你别说这些。”飞有些不耐,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对我发脾气,“岚儿,我们是一体的。”
  “我明白,只是即使你再怎么羞辱他,我也不会再活过来。”
  “至少,你亲自报了仇。”
  “飞,双生子的灵魂是束缚在一起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希望你这样不快乐。”
  “但是至少,你能报仇,因为他杀了你。”
  “我只是魂魄,很快就会离开,可是你还要好好地生活,娶妻,生子,飞,我只是你的一个梦,现在该醒了。”
  “你总是这么残忍,我拼命想要忘记你只是一个魂魄,可是你一直提醒我这个事实。”飞的眼角湿润,我不忍,可还是将想要伸出去的手抑制住了,那样只会让飞更加难过。
  “飞,要幸福。”
  “你走了,要去哪里呢?一个人的话,会不会寂寞……”
  飞抚上我的脸颊,眼眸澄澈而深情,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正在流泪,但是飞的手,温柔地抚摸上了我的眉眼。微风抚花,扬起一地的落樱,在他身后飞扬,铺陈开一片繁华的世界,樱花的花语是悲伤和绝望,此情此景,意外地搭调,美丽地让人想哭。
  “不知道,也许我会回去,飞,你知道吗?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成了那里的七皇子,你也知道,宫廷斗争险恶,不过我怎么会输呢?”我故作轻松地笑笑。
  “岚儿,不要做皇帝,也不要和这件事沾上关系,那样你会很危险,很累,我会心疼……”
  “嗯,谢谢你的心疼,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会在另外的世界活得很开心。”
  “你……在那里生活了多久?”
  “快七年了吧。”
  “这里的时间才过了七个月。”飞的脸上写满了惊喜,“那么,是不是我再等上十年,你就又能回来了?”
  看着飞有些孩子气的笑脸,心里一阵纠痛,如果,在那里真的死了,会下地狱吧,怎么可能再回来。
  “大概是吧。”
  “我等你。”
  “飞,下次来的时候,我要看你的孩子,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
  “嗯,好。”
  “我还要看你的妻子,我要你快乐。”
  “好。”
  飞的眼光很深情,我沦陷在他温柔的漩涡里,甘心沉迷。
  飞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在骗他,但是却还是答应了我,因为这是我最后的梦想,飞能开心地活下去。而他,也是为了让我安心地离开。
  终于走到父亲和母亲的墓前,旁边的梧桐树已经长得很高大,飞转过身,虔诚地说道:“岚儿,嫁给我吧。”
  “……”
  “在父亲和母亲面前,我们结婚。”
  “好。”
  飞转身,握着我的手,对着漫天繁星,说道:“我萧洛飞,愿意娶萧洛岚小姐为妻,爱她生生世世。”
  “我萧洛岚,愿意嫁萧洛飞先生为夫,地老天荒,此情不渝。”
  飞轻轻地触碰我的唇,幸福地微笑,“这样,你就永远是我的,天堂地狱人间,你永远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
  这场期待已久的婚礼很简单,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繁复的礼节,没有庄重的誓言,没有满堂的宾客,没有如潮的掌声,没有衷心的祝愿,更加没有俊挺的礼服美丽的婚纱以及那只代表永恒的戒指,只有两颗虔诚的心。
  只是它终究是晚了些,那时的相依相随,执手赏樱,温声软语依旧盈盈于耳,清晰得仿佛只是在昨日。而如今,已是红颜白骨,咫尺天涯了。
  “岚儿……”飞的声音突然哽咽,我看着越来越透明的手,淡然一笑。
  “不要难过,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摩挲着飞的脸颊,有些湿热,仿佛真的碰到了他,视线越来越模糊,快看不清他的面容,“真的,希望你能幸福,飞,答应我,说你一定让自己幸福,找到你想保护的东西。”
  “我答应。”飞郑重地点头,我才安心,对我的承诺,飞从来都会履行,不会食言。
  “不要忘了我,也不要忘不了我……”
  “好……”
  “岚儿,我等你……”
  飞的脸渐渐远去,我看到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梧桐树下,身后碧绿的梧桐叶布满了整个世界,飞没有哭泣,我知道他不会哭泣。飞在笑,英俊优雅,他想让我记得他最美好的样子,飞的笑,让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让繁华遗忘喧嚣,让流连包容仓皇,让阑珊凝望未央,让缱绻原谅迷惘,让十丈软尘守望一季的柔情似水,让脉脉深情承诺三生的地老天荒。
  “岚儿,岚儿,来世,萧洛飞再也不要做你的哥哥,只做你的眼睛,陪你看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日升月沉,芬芳花谢,你说好吗?”
  好。
  我不知道飞是否听得见,但是我回答了,这也算一种承诺吧。
  我曾经问过自己,什么是幸福?
  其实幸福,就是温暖的阳光照射到脸上,瞬间就成了阴影。
  幸福始终是一种幻觉,而我一直在幻觉中起伏。
  我想到了庭院中大片大片的樱花,它们四季盛开,不断地伤逝,不断地飘零……一点一点,安静地追逐着沉默的时光,一点一滴地在生命里铺陈开沉重的轨迹。
  埋没那些哀伤的步履和失约的回忆,还有那一去不回的昨日。
  樱花只为凋零而盛开,尽管悲伤,却仍然美的让人迷惑,让人沉沦……
  就像我和他,虽然咫尺的距离,但是中间却隔了难以逾越的沧海桑田……
  飞说,我们回家。
  回家么,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宿,只是飞,对不起,今生岚儿终要负你,但愿来世,但愿来世真的如你所说一般,我们不再是兄妹,能够相互依偎着进入教堂,得到全世界的祝福。
  来生再见,飞。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子淇憔悴担忧的脸,眼睛深深凹陷下去,整个人没有了昔日的神采。
  一见着我,便立刻喊着:“沁,沁,你醒了……御医御医,快来,王爷醒了……”
  我被他夸张的声音弄得有些头疼,阻止道:“子淇,别叫了,我没事了。”
  声音低沉无力,我暗暗自嘲,这次真的受伤不轻,要好好调养,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我可不想以后得风湿啊什么的,早死太可惜了。
  “沁,你已经昏迷了八天了,我快吓死了。”
  八天?怎么这么久?可能是我不想回来吧。
  闻声赶来的枫影,晓彤还有飞漠,欣喜地看着我,但是又立刻跪下,“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玉溟呢?”
  “目前还没有抓到他。”飞漠回道。
  我就知道这些死脑筋又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不过这次,我也要好好罚他们办事不力,免得以后认为犯了错都不会处罚他们,玉溟这次这么大动静事先居然没人告诉我。而且枫影,我让她保护母妃,竟然让他们得手,不罚一下不行。
  “你们各自去塔罗刑堂领一百鞭,思过三天。”
  “是!”
  “陆文。”叫过一直侍候在一边的人,“母妃走了,你以后就出宫吧,如果不想继续为我做事,我给你安排个好地方,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如何?”
  “主子,娘娘生前就告诉奴才要好好伺候主子,现在她不在了,奴才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主子留下奴才吧。”
  说完径直跪倒在地,我无力扶他起来,“陆总管,以后你就在宫外替我办事吧,这个皇宫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今后那些产业也要劳你费心了。”
  “奴才知道。”
  允了他便叫他退下。
  这个人对母妃抱着怎样的心情我知道,所以才放心任用他,将重要的事情交予他办,不怕他生出背叛之心。
  玉溟这次跑了,依他的性格一定会再回来,看来我也要早日做好准备了,否则下次就不会那么好运了。朝廷和商场明处的势力应该会被他调查清楚,那么暗处的就必须好好保护,否则迟早让他一锅端了。
  御医把完脉,确定只要细心调养,近日不能下床,不能做力气活就会尽快痊愈之后,我就把他打发了。可是他们三个居然还跪着,难道需要我亲自动手不成?刑罚我不是交待清楚了?
  既然这样,那么……
  “飞漠。”
  “属下在。”
  “我想吃蛇羹,你亲自去做一道,味道不好不要端来给我。”
  “呃?”飞漠怔然。
  “听不懂么?”我就是要让他做这个,他估计没干过这行,让他进进厨房也好。
  “属下这就去。”
  “等等。”
  飞漠回来跪好。
  “以后见我,给我笑,至少我养伤的这些天,你要时刻笑给我看。”
  “……是。”飞漠艰难地回答。
  这绝对是我的恶趣味,让飞漠整天笑,比杀了他还难。
  “晓彤。”
  “在。”
  “我要打你。”
  “是。”
  “把鸡毛掸拿来。”
  “啊?”晓彤当机。
  “还不快去!”
  “哦。”
  “枫影。”
  “主人。”枫影手上吊着绷带,不过看她气色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刚才还是很严肃的声音,到了现在,就一样了,貌似非常地……虚弱……
  “哼哼……”我阴笑,“本王为了奖励你这些年的细心伺候,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嫁妆,你赶紧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吧,别让本王白费了心意啊。”
  “王爷,这个……”枫影笑不出来了。
  “反对无效,你赶快吧,我等着。”
  “我……”
  “你可以退下了。”
  “呃……是……”枫影,本王是为了你啊。
  我多善良。
  “沁。”狐狸见我真的没什么大碍,就开始眼珠子乱转,盘算着对策。
  可是他没做错事,所以我没打算罚他,不过时而整整他还是一件万分有趣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这时候在打什么小算盘。
  “子淇,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哦,好。”
  很快便进入梦乡,兴许是伤得真的很严重,我没有做梦,可能是不愿意去想那些疼痛吧。
  但是有些人,尤其是那些我把他们放入生命的人,要轻易放开,那是不可能的。
  泠……
  倾城……
  我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让他们进入我的生活,只是当我发现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不自在,我是个随性的人,发现了就不会扭扭捏捏,这不是我的作风。而当发现他们背叛我的时候,真的很想杀了他们,但是我还是控制住了,把杀意发泄在那些杀手身上。
  我知道他们不是故意,是不得已,是自以为是,但是知道归知道,就算是为了我,还是不能原谅,此生最恨的,便是背叛和不信任,他们,犯了我的禁忌,想要我原谅的话,不付出代价,我怎可能原谅?
  我的体质虽然不是很好,但是经过我这几年的锻炼,和那深厚的内力,还是很不错的。
  那天的打斗并没有伤到要害,基本都是些皮肉伤,身体虚弱只是因为失血过多精力透支而已,但是目前我住在宫里,什么药材都有,每天人生灵芝雪莲的补,我真担心会不会流鼻血。
  期间溯来看过我,他现在已经是监国了,大部分政务都由他处理,父皇在我昏迷的第二天就颁布了圣旨。那天我晕倒后,塔罗的杀手发起了猛烈的反击,但是玉溟趁乱逃走了,而赵棋方提前赶到,再加上溯太子的身份以及手中的兵符,让那些原本就是听了圣旨而来的士兵疑惑不解,最后还是缴械投降,解了京城之围,而赵棋方也擒获了反叛的大部分将领,唯独缺了龙清恪和他的几个心腹。朝中没有及时逃走的几个要员被溯和外公捕获,只是我比较吃惊,为什么溯手下的人对这场宫廷政变没起到什么作用,照理说虽然龙清恪的进攻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但是玉溟再厉害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这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隔岸观火。
  我和溯虽是亲兄弟,但是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眼看着我的势力坐大,他们也怕我会反噬吧。于是就来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算盘打得很好,不过应该不是溯和外公的意思,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过那些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经过这些事情,我知道我拥有的一切足以成为他人觊觎的对象,所以我要得到足够的力量来保护我所拥有的。
  在现代,我再厉害再有能力,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商界精英,但是在古代,一旦权力升华到某一个高度,就能掌控全局。
  既然我让你们那么不安,那我就再放肆一点吧。
  这次损失不是很大,塔罗的顶尖杀手虽然也受了伤,但都不怎么严重,只是可惜了母妃,她这么早,就离开了人世,我现在在想,如果母妃当时不自尽,我是不是真的会投降。
  我不知道,不过母妃太了解我,她知道我绝对不会愿意受制于人,而且,她也不愿,所以她选择了自尽来成全我,希望我逃出去。
  溯和我说了些有的没的,大概意思就是要我保重身体,好好养伤之类。我对他笑笑,仪式性地回应了几句。
  父皇也来过,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帝王,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惋惜,他在惋惜母妃,遗憾她的逝去。
  其实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至少他会觉得难过,会心疼,但是我的母亲,她依然那么孤独地守望着她无果的幸福,一个人。
  孤单地守望。
  父皇说他料到玉溟那晚会动手,只是他晚了一步。
  我说不是父皇的责任,人算不如天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是皇帝,如果不是他有意,玉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挟持了他,他也想在这场斗争中找到一个适合的继承人吧。只是我不甘心,我最讨厌做别人的棋子。
  而且,他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但是他不愿意告诉我。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如今的我,不会再像以往那么天真了,自以为能在古代活的风生水起。
  母妃出殡那天,我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仍然坚持着陪母妃走完了最后一程,即使她不是我真正的母亲,却让我得到了温情和爱,我依然感激。
  回到琼华宫,看到母妃生前精心呵护的花朵,它们不知悲伤地盛开,凋零。
  正应了一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真正是物是人非了,草木无情,有时飘零,或者这些花草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去追悼它们的主人,只是……我不懂。
  也许,只有我不懂,泠……还有倾城。
  溯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手握重权,有时候看着他的背影会没来由地觉得难过,他只是为了保护弟弟才走上帝王之路,付出的代价却是一生的自由。
  溯还是不适合做皇帝,因为他不喜欢,他太仁慈,但是他会是个好皇帝,因为他想。
  其实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想着想着,原来不是自己的梦想,也会变成自己的梦想。
  而在我看来,梦想什么的都只是一个人的事,我不会为了谁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因为值得我这么做的人,他不会希望我放弃。
  溯和我说对不起,我没有回应,只是笑得很淡然,他是我唯一信任的亲人了,外公对我很平淡,虽然知道他对我好,疼我爱我,但我总是觉得他在刻意疏远我,或许,这就是帝王家的亲情,总是这么的吝啬,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想靠近却又不敢过度亲近。
  至于父皇,他只会利用我而已,无论他以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只是想利用我而已,甚至于他说要把皇位传给我也是别有用心。他要的是一个君王而不是一把没有鞘的利器,我太危险,无法驾驭。如果那天我的回答稍有犹豫,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虽然我不认为他真能杀了我。
  也许曾经有那么一瞬他真的怜惜过我,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为了江山,我又算什么?走过帝王之路的人总是很擅于伪装和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感情,如果我不是来自另外的世界,也会被他骗了吧。
  我又想起了玉沁,那个过于早熟的孩子,生于帝王之家对他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我想是幸运的吧,若是无权无势,凭他的容貌想必早已沦落成万人骑千人压的境地了吧。
  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其实从某一层面上来讲,我和他很相似,只是比他幸福得多。
  我会善待泠,不仅仅是占用这个身体的代价,也是因为心疼玉沁。
  只是现在,我还放不下,也许等到他真的明白的那天,我还是会拥他入怀的吧?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何他们总是不相信我,真的是关心则乱么?难道他们就不能信任我一次,依靠我一次么?虽然我说过我不养废物,但是偶尔,让我感觉我是被需要的人,而不是工具或者瓷娃娃,让我知道我是被爱着的,而不仅仅因为是七皇子玉沁。
  生活需要激情。
  溯说那些人他会注意的。我嘴角勾起些微的弧度,以后他的江山还要靠这些人来守,至少在他坐稳龙椅前是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的,而那些人比狐狸还狡猾定是明白这点才敢这么干。但是我可以,报复他们的办法有的是。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心思,不过我想他是明白的。
  平乱后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封我为摄政王,殿前免跪。我本不想接受,这个身份是个枷锁,而看到父皇别有意味的眼,虽知这是个烫手山芋但也不好违逆,拆他的台,从而惹出更大的麻烦,而且他也清楚我不喜欢朝廷,他给我这个身份,大概是为了以后帮助溯扫清道路的时候,没人敢动我吧。我想他也明白我不愿受人摆布,没有鞘的利器,他有自信能够驾驭么?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只认飞!如果哪天发现我有异动,他一定会使出非常手段捏碎我的脊梁,让我再也站不起来。虎毒不食子,永远不适用于帝王家。
  第二道便是太子大婚,溯虽然已经二十三岁了,但是太子妃的位置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一直空着,他是个很自律的人,府里的侍妾也不多,风流韵事更是少。
  太子妃是王太师的女儿娉婷,名满京师的美人。站在太子一边的自然欣喜,反对太子的也没办法阻止,而我听了也只是讽刺地笑笑,这个女人我不了解,但是他爹可是名副其实的三皇子派,别人以为他是中立的,但是塔罗的情报怎么会错,这次之所以没有被拿下,一方面是因为他手中的权利很大,其中包括一部分兵权,再者他是只老狐狸,居然做了两手准备,玉溟跑了之后他立刻把干系脱得一干二净,还列出种种事迹证明他是多么忠于皇帝陛下,再加上之前他也没正面表态是支持玉溟还是溯,所以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弄不好还会安个冤杀忠臣的罪名,这样以后谁还敢效忠朝廷。
  至于娉婷,但愿她没受到她老子的“谆谆教诲”,不然……纵使不愿意对女人出手,我也不会手软。有道是最毒妇人心,以前在商场有一句警句,得罪谁都别得罪女人。要知道能在高手辈出的无烟战场争得一席之地的女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得罪了她们往往比得罪一个男人更可怕。
  她要真是那样一个女人的话,今后的日子,溯不会轻松了,我也不会好过。
  而这个女人和溯只是相互利用也就罢了,如果暗地里做些手脚的话,超级头痛啊。
  大乱过后必有封赏,基本都没什么异议,只是对于叛将的处置,颇有些为难。原本谋逆是大罪,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可是他们也不是核心人物,若是没了他们,南疆谁去守,祁国最近不太安分,而与大亚和祁国同时接壤的卫国自从新皇登基后颁布了很多富国强兵的法令,新皇励精图治,野心勃勃,看起来大有挥师大亚的意图。而大亚的军事虽高于卫国和祁国,但这次内乱伤了元气,只是我很奇怪为何他们没有趁机入侵,按理说这是一个绝佳的偷袭机会,怎么说也能捞到点什么,难不成……
  我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心里猛地打了个寒战,但愿不是如我所想,否则,大亚危矣……
  边疆的士兵是龙清恪一手带出来的铁军,军人生性刚烈,要他们完全相信龙清恪谋逆很难,而且想要轻易收服那些军队是痴人说梦。万一这时候有战事,群龙无首的南疆防线估计很快会被打破,如果把赵棋方调过去,这样北疆又会出事,北疆都是游牧民族,一向战事很多,没了赵棋方,肯定不行,他手下的将领一定谁都不服谁,到时候窝里反,而南疆的那些人也不会像对龙清恪那样把赵棋方当回事,哎,这事情很头大。
  “众卿家有何良策?”父皇问道。
  其实他问了也是白问,答案无非两种,杀,不杀。理由都有一堆,还真是难啊。
  但是以我的性格,一定会杀了他们,所谓人心难测,这么大的后患,留着可睡不安稳。要说人才,难道整个大亚就找不到良将了么?笑话!
  “父皇,儿臣以为还是杀。”我适时站出来,他有心宰人也要我扮黑脸。
  “朕知道皇儿的意思,只是这南疆该派谁去守?”
  “龙清恪大逆不道,作为下属在发觉事有不对之后不但没有即使劝阻,还助纣为虐,实在是罪有应得,至于守将人选,姬将军曾经叱咤南疆,派他去是最佳的。”所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人家赵云年近七旬还上阵杀敌呢。
  “皇儿,姬将军年近六旬,上阵似乎……”父皇有些为难,毕竟再让老将出征,会让别国以为我大亚无人。
  “皇上,老臣愿为国家重新披上战甲。”姬将军出列,声音雄厚有力,看得出身体很好。
  “将军的忠心朕知晓,只是又要劳烦将军了。”
  “能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是老臣的荣幸,何来劳烦之说。”姬将军看看我,略有些沧桑的眼睛带了些许感激。
  正因为刚刚不经意间看到他壮志未酬的眼神,又想到他的两个儿子又是南疆的将军,龙清恪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如果趁这次机会和这位曾经威震朝野,如今在军队中仍然余威尚存的大将攀好关系,那么以后万一在军事方面有所动作会方便不少。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出面提出来,自找麻烦。
  南疆有他在,别说镇住有些蠢蠢欲动的兵士和祁国、卫国,就算龙清恪想回到南疆再刮点风下点雨也不会轻易得逞。
  一生戎马,马革裹尸,也许正是军人最终的归宿吧,也是他们一生的写照。我突然很想离开这纷扰的京城很铺天盖地的阴谋算计,去边疆看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一般的壮丽景色,去江南看看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温婉缠绵。
  “朕封姬将军为镇南大元帅,十日后出兵驻守南疆。”
  “谢主隆恩。”
  抬头看到溯担忧的眼神,我就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
  虽然他们不是故意的,毕竟是害我差点丧命的元凶之一,谋害皇子皇妃的罪名足够杀他们一百次了。溯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所以想交给我发落。
  我苦笑,交给我么?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依皇弟的意思,这两人应该怎么处置?”溯询问我。
  他们犯的毕竟是和谋逆大罪有些沾边的,有心放过他们也不行,这么多的眼睛看着。重了,虽然我心里不痛快,但是真要杀了他们还是……
  我看看父皇,他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玉泠和顾倾城虽犯了重罪,但是毕竟是受人蒙蔽,情有可原,就罚玉泠终生不得出容王府,罚顾倾城终身不得出御史府吧。”
  “嗯,就这么办吧。”
  我听到顾御史呼出一口气,感激地看着我。
  谢什么呢?这是终身监禁,只是他们可能不会安分。
  不过,如果他们真想再回到我身边,就要看他们自己了,到底有多大的决心去违抗圣旨。
  回到王府,枫影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回去的时候看到了狐狸,心血来潮,就拉上他一块洗了,反正浴池够大。
  当然,这过程自然是暧昧而淫mi的。狐狸顾及我的身体,不敢大幅度地挣扎,便心一横,任我为所欲为。看着他强忍的表情,绯红的脸,紧抿的唇,煞是可爱,先前的阴霾渐渐淡去,怜惜地抚上他的身体。
  我发现子淇的眉眼越发俊挺,有风流的味道,一点一点地描绘着他的轮廓,心里还是很幸福的,至少他还是相信我的,至少子淇,他一直站在我身边。
  这是我最温柔的一次,以前zuo爱的时候偶尔会戏弄他,欺负他,但是这次,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深深的情yu和疯狂,我知道我出乎寻常的温柔让他有些忐忑,只是,他贪婪,他贪恋这一刻的温柔和痴恋,也始终没有问出口,那个他早已猜到答案的问题。
  子淇,这辈子,我定不辜负于你。
  我是史上最闲的摄政王,自从坐上了这个位置,一个月来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本来让我坐着数钱我还有点兴趣,再说那也比较合我胃口,但是看那些奏折,还是算了吧,我会疯的。那洋洋洒洒几千字,全是繁体和古文,虽然我看得懂,但是我宁可他写的是英文。而且那文章写得真是好得没话说,平均一百字只有一个子提到了关键内容,其余的全是废话,阿谀吹捧什么都有,强悍到让人崩溃。终于忍无可忍,把那些废纸全丢进了火盆。看来以后为了给溯减轻负担,还得搞个文化大革命。
  而裴狐狸,基本上都精神萎靡,脑袋上的鸡毛已经很久没有展现那鲜艳到让我抽搐的骄傲姿态,因为他发现反攻是越来越没希望了,每天被我压在床上好好疼爱,第二天一醒来便发誓一定要反攻,但是晚上照旧,一点进展也没有。不过他还是把压倒我作为人生的一大目标,我十分佩服他永远都打不死的蟑螂精神,实在是勇气可嘉。
  夜凉如水,看着子淇有些疲惫的眼心里泛起丝丝内疚,明明是自己心里不快,却发泄到了子淇身上,而他也默默承受,居然不吐露一丝一毫的心情。也许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吧,和我很像,一旦认定了就不再回头。
  披着单薄的中衣,坐到窗下,曲着腿搁在案几上,另一条腿自然地耷拉着,背倚着窗沿,手闲散地搁在腿上,微微眯着眼睛,歪着头看窗外分外宁静的世界。时近中秋,园中的树叶开始泛黄,凋零,虽然悲凉,却很诗意。
  月色清冷,这月亮,是否也照耀着飞,他现在,是不是也正以和我相同的姿势望着即将圆满的月亮。
  缘为冰,我将冰拥在怀中;冰化了,我才发现缘没了。
  缘来缘散缘如水,刻骨的深爱终究抵不过宿命的捉弄。
  “呵呵……”自嘲地笑笑,早就告诉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可是我还是放不下,优柔寡断,我做人还真是失败。
  二十五年,我用二十五年最美好的光阴为飞建造了一个“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你,我也会在你身边”的世界。
  白千翎绝望哀伤的脸,歇斯底里的质问,却一丝也没有减缓冰冷的子弹呼啸而过的速度。
  飞说着,我们回家。
  明明是无限温柔的语气,听着却让人想哭。
  曲终了,人散了,前尘过往,一梦如烟,雾散了,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眼泪,只剩下寂寞,只剩下回忆。
  曾经决定只爱自己,可是红尘终究是红尘,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好,人活着,就一定会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值得自己不惜用生命去守护。
  我想要,成为一个能让人安心依靠的强者,一个停泊的边岸,一个避风的港湾。
  “如烟秋色凋繁华,千丈红尘葬百花。垂眸浅笑芳菲尽,醉问何处是酒家。”时间带不走的,只有心头的伤痕,即使淡到看不见了,但它还是在那里,一直都在。
  曾听人说,梦是提醒人伤口的所在,是一种很重要的代言工具。因为心里即使受了伤也不会流血,所以伤在什么地方,什么程度可能连本人都不清楚。
  梦是为了让人觉得庆幸才做的。
  如果做了一个噩梦,那么醒来的时候就会觉得……“幸好只是一个梦”,如果做了很甜美的梦,醒来的时候就会觉得愉悦,“做了一个甜美的梦,真好”。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似乎对于我并不适用。唯一的一次,便是与飞的重逢,即使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你来干什么?”只听脚步声,我就知道是谁。
  “沁……”倾城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我没有回头看他。
  “枫影让你进来的么?她越来越大胆了!”没有枫影的允许,即使是顾倾城绝顶的轻功,也无法悄无声息地进来。
  “对不起……”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句话,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否则,明天等着你的就是满门抄斩。”
  “我……”倾城走过来,脸靠在我的腿上,“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原谅?”我嗤笑,“顾倾城,你做什么能让我原谅呢?”
  “……”沉默一会儿,他拔下发簪,如瀑的青丝泻了一背,惨笑着说道,“你愿意要我么?现在我能给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我回过头,月色下的他穿着一件浅绿色的长袍,仅在腰间以一根锦缎缚住,打扮很简单随便,却是像极了青楼小倌的装束,长发松散地贴在背后,哀伤地看着我。
  “啪”,我反手一个耳光扫过去,倾城站立不稳仰倒在地上。
  “顾倾城,你难道就想到这个么?你以为你是谁,我堂堂摄政王,难道就找不到美人来暖床么?”
  “我……”
  “别以为老是用这招就可以得到我的原谅,还是你就真的那么贱,求着我上你么?给我滚!”
  “沁,对不起,对不起……”
  倾城冲过来紧紧抱住我,脸贴着我的胸口,不断地呢喃着对不起。
  难道只用嘴说说就能原谅了么?我心里冷笑一声。
  推开他朝门外走去,他还是不明白,我何必跟他在这里浪费力气。
  “什么都可以的,沁,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能做的!”
  “是么?什么……都可以?”我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暧昧地勾住他的领口用力一扯,衣衫被轻易撕裂开来,露出细腻的肌肤,只是有些病态的苍白。
  倾城一个激灵,却没阻止我的动作。虽然枫影已经封住了他的内力,但是现在我并没有用多少力气,他想推开我轻而易举。
  把他压在桌上,手举起按在头顶,桌沿抵着他的腰部,脚伸进他双腿之间用力撑开,调笑道:“想成为我的玩具么?十岁之后,我可就再也没有玩死过人了,真的很怀念啊……”
  “……”
  “不知道我们大亚第一才子能够支持几天呢?三天?五天?”
  “……”
  “不怕我玩死你么?”
  “那就玩死我吧!”倾城闭上眼,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样。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恶心,打开腿让人上,就像娼妓一样……”舔舐着他的颈动脉,只要咬下去,就可以结束他的生命,不知道顾倾城的血是什么味道呢?恶意地捏了捏他的红缨,感到他的颤抖,毫不怜惜地抓起他的头发拖进内室早就准备好的澡桶边,狠狠地将他的头按进水里。
  热水氤氲的雾气迷蒙了我的眼,倾城的剧烈地挣扎,无规则乱划的手扑腾起一片又一片的水花,室内一片狼藉。
  拉出水面,无情地扔在地上,“清醒了没有,清醒了就给我滚出去!”
  “咳咳……”倾城捂着嘴坐在地上,使得原本就绯红的面颊此时显得更加红润,掩盖了先前病态的苍白。
  “没听清么?”
  “我……”
  “滚!”
  “难道连只做一个玩具都不行么,沁……”倾城的声线哀戚,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不会这么对他吧,一定会抱紧他,温声软语,无限柔情。
  “是么?只是玩具?”顾倾城啊顾倾城,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是……”
  用脚挑开腰上的带子,捏住一片布往后一拉,整件衣服便被我扯下来。
  倾城的身体在月光下泛起诱人的色泽,已近深秋的气候有些寒冷,他轻微地颤抖,之后便一动不动地跪在我的脚边。
  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S|M,似乎很久没有亲自做过了呢。以调教师的眼光,顾倾城绝对是一个极品零号。
  轻佻地抬起他的下颚,对上他绝望的眼睛,“只是这样么?你真的想做我的性伴侣?哦不,应该是男宠!”
  “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倾城的声音很轻,很柔和。
  但是我不喜欢,我要的不是这个,他不懂,那么我也不会那么好心地告诉他。
  说我强人所难也好,不近人情也罢,如果做错了事还要我告诉他们怎么改正,那么他们就真的是废物!
  虽然猜测人心不容易,但是我的脾性他们到现在还不了解的话,我就逼着他们去了解!
  最厌恶自以为是的人!
  我抓起他的头发把他拖进了小屋,倾城只是稍微皱了皱眉,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像是脱线的木偶一般。
  其实是心痛的,其实是想要抱紧他的,但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心里明白,他们会这么做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我,为了我能够逃出去,可即使如此,我也……
  倾城不明白,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而已,不是承诺,我只是要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眼神,来向我证明他愿意相信我,追随我,永不背叛。
  那么我会再次回头,依然是当初的模样,虽然中间会有不可磨灭的伤痕。
  但是他没有,现在他的眼睛里,只有后悔和难过。
  既然他现在认为用身体能留住我,能赎罪,那就让他自己琢磨吧。要我主动,是不可能的。
  我再删,真是的,这几天怎么了,人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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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我很悲剧!
  抱着倾城走到浴池,清理干净后放到卧室的床上,他没有受伤,不过是太累了。
  记得飞说过我其实是很心软的人,一旦认定了,不论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下不了狠手去报复,或是真真正正地去恨。当时我不信,飞就拢了拢我的头发,笑道:“你永远不会真正恨你曾爱过的人。”
  现在看来,飞说得很对,即使不愿承认,但是这仍然是事实。只是对于我这样的人,将来可能会因为这个丧命吧……
  “枫影。”
  “王爷。”
  “准备点粥吧。”
  “是。”
  “你跟了我这么久,居然擅自做主放他进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清楚,下去吧。”
  “属下知错。”
  刚出卧室就看到狐狸不怀好意的脸,痞子似的说道:“春风满面,王爷昨天遇上好事了吧?”
  “不错。”狐狸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在我无聊的时候自己送上门来。
  “美人如花,主动投怀送抱,真是羡煞旁人啊。”狐狸一脸促狭。
  我笑道:“子淇又想出墙?”
  “你别笑得那么奸。”狐狸跳开三步,全身戒备。
  “子淇想要么?”我靠近。
  “不想!一点都不想!”狐狸后退,“你管好里面那个就好。”
  “倾城?”
  “你还喜欢他,既然他都送上门了,你就不要再别扭了,稍加惩戒就原谅他吧。”
  “子淇怎么替他说话,你不是和他不对盘么?”
  “我是看他不顺眼,但是啊,觉得他也蛮可怜的,而且……”狐狸扁扁嘴,“虽然上次是很过分差点害死我,这次他也……”
  “有进步,居然能猜到倾城这么做的理由。”
  “废话,我又不是笨蛋,不过话说回来,这主意也太笨了,他不是第一才子么?吹的?”
  “哼哼……他以为自己送上门求我折磨他我就会好过点,想必他还天真地认为这样就能够赎罪了。”
  “赎罪?他不是来求你原谅的么?”
  “子淇啊,看来你还是不懂嘛。”我摇摇手指,“你以为顾倾城是谁,再怎么样他也有自己的骄傲,若只是为了那件事他断不可能自甘下jian,跑来做我的玩物。”
  “哪件事?”
  “你也知道我的伤其实没什么事,绝对不像那天看起来那么严重,只不过溯让御医隐瞒了我的病情,对外宣称我因为那天的打斗伤了心肺,而以前那次中毒的余毒又没彻底清除,所以伤势严重,痊愈之后也不能时常动武,平时更不能做些过于劳累的事情。溯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我,让玉溟他们放松戒备,不会三天两头来暗杀。而顾倾城听说了之后想必万分自责内疚,又想到母妃终究是因他而死,便想做些什么来弥补他所犯下的过错,他觉得这次我必定恨他入骨,于是就天真地认为自己被我折磨或者死在我手上就能偿还一切罪孽,而到最后我也一定会原谅他的,不可否认,这个方法确实可以减轻心理罪恶感,但是实在是笨得可以,也只有他这个脑子经常发热的人才想得出来,比起当年落日崖上的纵身一跃,真是云泥之别。”
  “落日崖?什么意思?”狐狸迷惘,不过,这个我也是在那天晚上才突然想通的。
  “当年落日崖上,他大概和玉溟商量好了用这个办法取得我的信任,也早就知道崖下是水潭,跳下来后只要运功并调整好入水姿势便不会有问题,而在崖底早已有人等候。只是他没想到我的武功会这么好,更想不到竟会和你一起跳下来。”
  “不会吧,这么说……当时他是想要博取你的信任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可是你怎么发现的,那一年你并没有做什么。”
  “他的身体,当时我救他的时候,他只是晕了,轻微溺水,但是浑身没有一处没有从高处落水可能会产生的红印,而他自己也没有说哪里痛,我当时以为是他武功好所以没有大碍,但是那天他的背叛让我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才意识到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下面是水的话,绝对不可能视事先就调整好身体的姿势,一般人那时候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哪有时间来考虑这个,更何况那种情况下,他居然只是轻度溺水,实在厉害。”我要做到这样的程度都不太可能,毕竟正在接近死亡,再坚强的人心里都会有些恐惧吧,只不过那时候本能地把身体调整成垂直状态。
  “看来我以前是小看他了,大美人果然不负才子之名啊……”狐狸的口气我听着怎么觉得像期待什么。
  “不过他没想到我们也会跟着跳下来,而旁边的那些人看到不止一人掉下来也没敢即刻下水救人,于是咱们就运气非常之好地漂到了那个地方。说到底这只是一个游戏,而顾倾城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便输了。”
  “怎么说?”
  “感情是一场赌博,谁先丢了心,谁就输掉了全部,他既已动了心,失了心,那么最终的赢家只会是我。”
  “你也沦陷了不是么?”
  “呵呵,子淇说得不对哦,现在,是我在主导他的感情。”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养着?还是送回去?”
  “我自有分寸。”
  “哦。”狐狸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话说回来,你这两天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今天……”
  “不要!”严词拒绝,以前无数次惨痛的经历立刻拉响了警报。
  “不要拒绝我。”我开始使出怀柔政策,哀怨地看着狐狸。
  “你不要过来,更不要这么看着我!”后退两步站定。
  浪费我感情,我这么精湛的表演,狐狸竟然不好好学习,就他那假到死的演技,出来卖弄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子淇,这两天你去盯一个人。”知道狐狸这两天快发霉了,就给他点事情做,毕竟不能让他干吃不做嘛,人才就是用来压榨的。
  “谁?”
  “目前住在福生客栈的凌云,他是以前玉溟身边的人。”
  “男宠?”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不是,是门客。”
  “我知道了,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眼珠子又开始乱转了。
  “把你那些花花肠子收起来,要是下次再让我抓到小辫子,看我怎么治你。”
  狐狸一抖,逃似的离开了。
  哼哼,我怎么感觉狐狸这次又会倒霉呢?难道真的是我的恶趣味又上来了?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形势,虽然大体上是我占优势,但目前棘手之处就在于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背后冷箭实在是不好防备。
  而且,我一直很疑惑玉溟他们究竟想知道什么,想从我身上取得什么好处。他们可能隐约知道点我的势力,但是绝对不会是全部,尤其是塔罗,组织里知道我身份的也只有那二十人而已,商业方面就更不可能,一般都是枫影晓彤还有陆文在打理,我顶多是挂了个“洛岚公子”的头衔,而枫影他们出去做事又易过容,以他们的谨慎程度也不太可能被发现了而不自知。
  如果真的晦气到家让他们已经了解透彻了,满盘皆输到不至于,但做事就会缚手缚脚。不过这个他们知道了也只是会对我多加提防,最原始的目的不可能会是这个,可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费尽心力。
  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觊觎的?貌似没有。
  一切应该是从夜宴开始,那些人盯上了我,会是什么呢?那时候风头是出过头了,也不至于这么被看重吧。
  还是以后再说吧,事情总会有答案的,更何况我是当事人。再想下去估计我会变成苏格拉底,那一定很痛苦。
  令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多年前玉溟嗜血邪魅的脸,而在多年后,他看我的眼神中那一丝掩盖不去的兴味和诡异,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恶狼盯上的小白兔。还有云焰,那天晚上大胆的引诱以及一路上有意无意的放浪,都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该有的品行,在怀宁那句尚未说完的话,他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卫国和祁国在这个时候像是约好了似的,工于军事,征集兵粮,难道真的只是想趁我国内乱想借机捞一笔?
  我没这么乐观。
  回到房里,品着上等贡茶等倾城醒来,他内力被封了但是修为还在,身体底子好,昨天的那点程度,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应该就快醒了。
  “嗯……”果然。
  “醒了?”
  “……沁?”倾城发现我在他身边,眼睛里闪过惊喜。
  “昨天玩得开心?”放下茶杯,调笑地看着他。
  “……”倾城咬着唇不说话,他虽不是皇亲国戚,但是也是家里的独子,从小养尊处优,几曾受过这等待遇。
  “既然你想做我的玩物,那么那样的事情随时会发生,怎么?反悔了?”
  “……沁,这样你……会原谅我么?”倾城期待地看着我。
  “也许。”
  “我会等,我会弥补,沁……”
  “好了。”我打断他的话,“以后你只要取悦我就好。”
  “……”眼里闪过凄悲的颜色,我视而不见。
  面无表情地把一个中型玉势扔到床上,“自己戴上它,晚上我会亲自取下来。”
  “……”倾城看着碧绿的物体,迟迟不肯动手。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么?”逼近他的耳边,“或者你希望我亲自动手?不过那样的话……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哦……”
  几不可见的颤抖,掀开被子,昨晚清理完后,我并没有替他穿衣服,现在被单下仍是一丝不gua的身体。
  胸前紫色的乳环闪烁着神秘的色彩,跪趴在床上,手伸到后面微微有些红肿的穴口轻轻扩张,然后拿起玉势一点一点推入,中间夹杂着倾城压抑的呻吟,意识到自己淫靡魅惑的声音,便紧紧咬住了下唇。直到整根没入,才艰难地直起身子,将衣服穿好洗漱完毕后在我旁边坐下。
  走路的样子有些怪异,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痕迹,不愧是伪装的高手。
  我在一旁看着,不催他,而他也努力适应体内的硬物。
  “用完早膳后你自便吧,不该去的地方最好别去。”我刚要离开,却被他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了。
  “沁,这么早,你要去哪里,可不可以陪我说说话,其实我……”
  “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看来我还该请人教教你什么叫主仆,现在你是待罪之身,就算我杀了你,你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知道了……”忽略他眼中的绝望,我径自走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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