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醉笑陪君三千场 > 第111章

第111章

书籍名:《醉笑陪君三千场》    作者:墨雪鸢飞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支开沐清,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巧遇上了顾倾城。
  他还是他,一如当年的惊世出尘,只是没了傲气和张扬,多了一分愁苦还有憔悴。
  “打扰了。”他发现我,对我笑笑,温暖恍若初阳。
  “无妨。”
  “沁,终于再见到你了,真好。”倾城歪着头,笑得很孩子气。
  居然能够一眼就认出我。
  本想瞒着他的,但是看到他的苍白和虚弱,竟然开不了口去否认。
  径自走开,在那张睡榻上躺下养神。
  顾倾城看着我不说话,我闭上眼睡觉不理他,就这么过了一上午。
  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和我差不多,只不过不像我动不动就胸闷气喘。
  “不想我赶你走就把这个戴上。”摸出一张人皮面具扔给他,他默不作声地戴上,走到我身后,替我按揉肩膀。
  “你气色不好,多睡会。”
  “嗯。”
  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尤其是对着美丽的事物。对于顾倾城,她们都关心他,愿意保护他,枫影是这样,施漫飞也是这样。
  出了个冒牌货,她怕他吃亏,便直接送到了我身边,她知道这种时期,我不会赶他走,顾倾城知道我是玉沁,更不愿意走。
  他完成了当年对自己的承诺,无论我怎么对他,都会一心一意地跟在我身边。他伤一好,也能多个人保护我。
  倾城睡在外间的小榻,我让他去别的房间住,他不反对,却径自拿着被褥在小榻上铺好,便回来替我更衣。
  突然觉得很无力,他这样子,算不算阳奉阴违?
  身边没了沐清,夜晚便觉得特别寒冷,蜷缩起身体,牙关咯咯打颤。内力流转全身,竟无一丝作用。
  一阵风过后,贴上来的是一具火热的身体。
  本能地贴上去,汲取温暖。
  睁开眼,对上温情脉脉的丹凤眼,却掩不住伤痛。
  “沁,我把金莲带回来了,你会好的。”
  “现在吃没用的,你先把自己养好吧,否则一些宵小上门来找晦气,我可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我笑笑,胸口的闷痛越发厉害。
  说几句话也不行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解决。”倾城穿衣提剑上了屋顶。
  几声低不可闻的金属撞击声过后,火热的身体又贴了过来,身上仍是淡淡的清香,没有血腥气。
  金莲不愧是金莲,顾倾城的功力提升不少。
  日子过得挺平静,君霁月和南宫雨不时地回来探探风,那个冒牌货仍然在继续他的失忆事业,貌似还挺热衷。
  我见过他一次,竟然是在大街上。那个人摇着扇子,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走进茶馆喝茶,身后的晓彤和飞漠急忙跟上。而在飞漠他们身后,是一大堆傻掉的百姓。
  茶馆的小二提着茶壶,站成了雕像,而原本喧嚣的茶馆,这时候竟然比太平间还安静。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低调,就凭他这一手,我没当场劈了他算他运气,以前我喜欢安静,就算想上街透气也不会顶着原来的脸去。
  不过晓彤还在怀疑,那人应该露出了一些疑点吧。
  突然对那个人接下来的动作感兴趣,便跟倾城在角落坐下看戏,反正闲得慌。
  那人品茶,和晓彤他们说说话,又不时笑笑,还时不时地媚眼乱抛,勾得一众无辜百姓一愣一愣的。
  我恶寒,得赶快查清他的目的,不然我的形象就要被他败光了。
  “呃呵呵呵呵……玉沁果然是美人。”恶心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品味差到河外星系的七彩毒老头。
  晓彤和飞漠挡在他面前,凌冽肃杀。
  “这不是鬼手前辈么?”玉沁干笑两声,冷不防出手,将老头子打出茶馆,撞翻了两个小摊。
  老头子吐出一口血,冷笑道:“小子别得意,中了我的毒,三天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呵呵……”那人亦冷笑出声,“离魂断魄,我也算因祸得福,百毒不侵。”
  负手而立,白衣翩翩,挂着嘲讽的冷笑。
  “什么?”老头子立刻遁逃得无影无踪。
  “这招很不错。”我赞道。
  “无欢,你就不怕他得逞?”
  “怕什么,没听过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么?那个人和老头子串通演这么一出戏,无非就是想让晓彤他们相信他,可惜他太了解我了,又不了解我了,对付使毒的人,我绝对不会徒手和他对掌,而且,我跟他无冤无仇,又很懒,晓彤和飞漠都在身边,干嘛要自己出手,不然你以为我因为他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气得想杀人?”其实真的很想杀了他的,居然敢坏我形象,不知道狐狸他们有没有被他吃豆腐,他要是敢,我立刻阉了他!
  “不会。”倾城拿出披风给我披上,扶着我走出茶馆。
  我们两个长得不显眼,但是反应太突出了。
  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愣神,偏偏我们两个就是没什么反应,倾城是因为我就在他身边坐着,我么,要我对着自己的脸发呆,花痴啊我。
  “无欢,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出来溜达。”前脚刚出馆子,后脚就被南宫雨逮了个正着,流年不利。
  “房间里呆久了都会觉得闷,咳咳……”前几天的感冒还没好,也多亏了它,我不必刻意压低声音。
  “别别,你还是少说话了,省的别人说你是我害死的,我看你最该做的不是出来溜达,而是呆在房里休息。”南宫雨笑道。
  倾城一眼瞪过去,非但没止住他的笑声,反而笑得更欢了,“呐无欢,你艳福不浅嘛,什么快就有新欢了,旧爱呢?”
  “雨,什么新欢旧爱,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么?”再次庆幸自己感冒了,可以压抑的声音此时听起来竟然莫名地心酸发颤。
  “你不可以不要我,你怎么舍得不要我,雨……”扑进南宫雨怀里哭泣,眼泪自然是没有的。
  “没没没……我怕了你了……”南宫雨抱住我夜不是,推开也不是,恨不得狼狈逃窜。
  君霁月接过我,竟然将我打横抱起,使出轻功窜上房顶,飞回客栈。
  把我放到榻上,盖好薄毯,无视有些愠怒的倾城,坐下喝茶。
  “方才得罪了,水兄不要见怪。”君霁月道歉,没有歉意。
  “不见怪不见怪。”这事我自己也做过不少,“我可否知道原因?”
  替自己找麻烦的事情绝对不会做的,当时街上一行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在玉沁那边,而我的声音很小,不会惊动周围的人,否则我疯了才会用这种方法当众去恶整南宫雨那个混蛋。但是南宫那个臭小子居然嗓门这么大,招来群众注意,一定是故意的。
  南宫雨英俊多金,风流潇洒,自然是众多少女的梦中情人,我这么一手,会招来多少麻烦,偏偏君霁月这个和南宫一样受美女眷顾的大少爷居然当众抱起我飞了。
  明天的市井一定会流传出这样一个版本的八点档剧本:君少爷爱上了南宫少爷的心上人,南宫少爷为了朋友之义,抛弃了相恋多年的情人。两位青年才俊竟然同时爱上了一个人,还是男人,这会不会成为一段千古佳话呢?
  一想到这个我就发颤,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强大的,不知道谢水阁的小门经不经得起她们的践踏。
  所以,君霁月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我绝不善罢甘休,看我不拉他下水。
  “玉沁他……频频向我示好,说是对我有意,希望我能随他回京。”君霁月磨了半天,终于把话说完。
  我只能干笑,“冒昧地问一句,他的意思是做情人还是属下。”
  “情……情人。”
  耶,我看到君霁月脸红嘞。
  被这么个大美人示爱,是个男人,就算是女人也是很难拒绝的,那张脸有多大的杀伤力,我清楚得很。
  “于是你就想借我让他打消念头?”
  “嗯。”
  想法很不错,那个人想得到君霁月,借他的势力为自己办事。
  君霁月的应对方法虽然有些老套,不过很有用。
  但是前提是不牵扯到我身上。
  我这么无辜,干嘛要我死无全尸啊。
  上辈子是不是少烧了几柱香?貌似上辈子没烧过香。
  这下倒好,不管冒牌货是真对他有心还是只想利用,我都成了他注意的目标。
  真动心了,调查我警告我甚至暗杀我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搞不好还能跟晓彤打照面,他或者塔罗的某位来刺杀的话,除了亮出身份估计也没第二条路好走。
  只是想利用的话,那上面那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不管怎么发展,我都是倒霉的那个。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水兄,请你务必帮这个忙,而且你也要我拖住他,这么一来,他就不会很快走了。”
  “你真不喜欢他?玉沁长得这么祸水,还是王爷。”我促狭地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他真的很温柔,但是我却不能跟他走,我对他来说,利用价值很大不是吗?”君霁月苦笑。
  “你回去吧,我想想。”
  “告辞。”
  唉,又是这么一个演技好到不行的。
  倾城一直没有说话,守在我身边。
  我知道他心里有些吃味,君霁月抱我离开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的恐惧。
  这件事一旦答应下来,最辛苦的不会是我,而是倾城,我现在是标准的病字号,受不得刺激和伤害,夜间防范全靠他。
  想想就头痛,怎么就摊上这么一码子事情,君霁月也是个小人,演戏功夫一等一,明明是一条无比狡黠的黄鼠狼,居然还能装出那么腼腆的一面,一石二鸟玩得真顺手,居然用玉沁来对付我。只不过这一招用多了就会发现也不是那么好用,如果我告诉他我才是货真价实的玉沁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你打算帮他么?”
  “不打算,损己利人,我没那么好心,除非……嘿嘿……”
  曾经跟在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要算计人的时候惯有的笑容,即使罩了张面皮,威力还是不减的。
  所以,倾城后退的一小步我能理解。
  “客官,君公子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还说请您晚上去大观园赴宴。”
  “知道了。”倾城应声,把礼物接下没好气地关上门。
  “君霁月根本是不给你拒绝的余地。”
  “那日冒牌货就在我们身后看着,你觉得他想给我余地拒绝么?”而且之前,是我有求于他。
  “帮我找件棕色的衣服。”
  “你不是不喜欢穿棕色的么?”
  “我不能让晓彤发觉,晚上你不用去了。”
  “沁,万一……”倾城小脸泛白。
  “没有万一,君霁月会接我去,当然他也会送我回来。”我勾起他的脸,“还是你怕我斗不赢那个冒牌货,嗯?”
  “我只是担心……”倾城折磨自己太久了,久到连跟我说话都像是在接圣旨,颤颤巍巍,生怕一句说错我会生气。
  他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哪可能一句不乐意就招呼人脖子的。
  “过了大半年,你还是学不会么?泠说你知道了。”我的语气开始不善。
  “不是的,只是你现在的情况……”
  “那又怎么样,今晚不许跟去,否则给我滚!”
  “……”倾城脸色煞白,红着眼眶,只得点头。
  沐清这样担心我不会生气,反而会觉得开心,但是倾城这样,我只觉得一股子无名火在烧,真是奇怪。若说我不爱他了,那我对他的占有欲哪来的,但若是爱,怎么会老是对他语气不善,那么应该是……爱恨交织。
  无语……
  走进布置奢华的饭厅,不意外地看到了几张貌似德高望重的脸,以及几张熟悉的脸,还有不甚熟悉但是一看就知道那人是谁的脸,比如冒牌玉沁,数他最典型。
  “无欢,你来了。”君霁月笑得很温柔,拉着我的手坐到他身边,对他的父亲说道:“爹,这是无欢。”
  “伯父伯母好。”摆出最甜蜜的笑容。
  “哎,好好,你看看,多水灵的孩子,就是脸色不太好,孩子,是不是病了?”君霁月他妈挨到我身边,握着我的手亲切问候,完全把握当成了她没过门的“媳妇”。
  我难受得直掉鸡皮疙瘩。
  “没什么,陈年旧疴,治不好的。”君霁月你好得很,居然早就跟家里对好台词了。
  “那哪成,回头让温贤侄看看。”
  “不用劳烦了,都习惯了。”
  “这哪里是劳烦呢。”
  我和君夫人一来一往看得几桌子人只想掉眼珠子,虽说武林人士不拘小节,就算君霁月真想弄个男人回家他爹娘估计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似乎也太不拘小节了吧。
  “人到齐了,大家吃饭吧。”君老爷子放话,底下众人自然高声应和。
  至于我,自然成了众人私下讨论的对象,就连玉沁都时不时地盯着我猛瞧。
  但是有一道视线让我很不自在,站在门口处的晓彤,从进门开始他就盯着我,像是能把我瞪出一个窟窿。
  “无欢,累不累。”
  “不累。”我回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心里却暗暗叫苦,君大少爷你别再用那种腻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对我说话了好不好,嫌我命不够硬是不是?
  我堂堂一个王爷,暗杀组织的首脑,还是靖南将军,被女人追杀像话嘛。
  “水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本王敬你。”玉沁挂着高贵疏离的笑容走过来。
  我亦举杯站起来,“不敢当不敢当。”
  “水公子好福气啊,竟然能同时得到南宫公子和君公子的爱慕。”
  “啊,我我我……”南宫雨有开始结巴,万分惊恐地看看身边脸色铁青的父亲,想解释,又怕坏了好友的计划,一时间进退维谷。
  “在草民看来,这并非是福气。”
  “哦?愿闻其详。”
  “王爷明白的,不是吗?”扔个烫手山芋给我,现在我原模原样地还给你。若是识相,就赶紧闭嘴。
  “无欢,你脸色不好,吃点鱼吧。”君霁月把挑好鱼刺的鱼肉夹到我面前的碟子里。
  “傻孩子,你没看人家风寒还没好,怎么能吃鱼呢。”君夫人嗔怪道,把鸡肉夹到我碗里,“孩子,吃点鸡肉。”
  “伯母,不用麻烦了。”
  “娘说的是。”
  我抹汗,这母子俩,好默契!
  可怜玉沁,虽然保持着风度一直在笑,但是眼中的狠意绝对能把我碎尸万段。唉,看着自己的脸露出那样的神情,说不出什么滋味。
  应酬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酒席开了不到一半,我便觉得胸闷头晕,翩翩那堆人还不让我休息,一个劲地跟我套近乎,气得我只想掀桌子。君霁月一开始还替我挡着,但是人一多他应付起来也显得有些吃力。南宫雨则是很乖地坐在父亲身边,缩着脑袋做好儿子。
  我瞥到君霁月瞅他,然后他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苦相,摇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君霁月,今后可有得受喽。
  但是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找了个借口退席,走到廊外透气,初春的夜风微寒,混沌的头脑不但没有变得更加清醒,胸口反而更加气闷。说到底我不是专业的大夫,虽然比一些市井郎中高明些,终究也只是个业余的。那些药吃了近四个月,效果越来越差,难不成真产生抗体了?
  “是水公子么?”
  晓彤,还是追出来了。
  “请问这位是……”整整衣衫,回头。
  “我是涵王的侍卫,晓彤。”
  “大人找草民不知有何事。”俯身下拜。
  “公子哪里人氏?”
  “呵呵……”
  “这个问题很好笑?”
  “不是。”我摆摆手,“只是近几日很多人一见面都问我这个问题。”
  晓彤狐疑地看了看我,“那么公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从记事起就和贴身小厮浪迹天下,走过很多地方,却无一处是家乡。”显出一副伤痛的神情。
  “咳咳……”
  “公子身体似乎很不好?”
  “小事,睡会儿就好。”身体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君霁月担忧的眼神看得我一阵发抖。
  太好笑了,如果不知道他是在演戏,这个表情倒是很好,但是现在我看着只觉得抽风。就像某偶像明星作秀一样。
  “我有些头疼,你送我回去吧。”我小鸟依人似的依偎在他怀里。
  “嗯,好。”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上了马车,我又冷着一张脸,君霁月看着直笑,说道:“怎么对着我就一张臭脸,难不成你真喜欢那个侍卫?”
  “是又怎么样,擅自把我拉下水,你还真好意思。”瞪他一眼,“说吧,接下来是陪你逛街下棋还是弹琴论诗?”
  “慢慢来,我只要让玉沁退步就好,真跟他结下梁子恐怕不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脸色这么难看。”
  “呼……”完蛋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
  “喂,无欢,你怎么回事?”君霁月慌了,立刻吩咐车夫掉头去他家。
  “回客栈,有药……”一说完就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看见的是守在床边憔悴不堪的倾城。
  苦笑两声,出门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出事,人真的不能太自信。
  真是太丢脸了,居然就这么在君霁月那个伪君子真小人面前倒了。
  突然的犯病,要我相信这是偶然,除非换个脑袋,只是什么时候中的毒。饭桌上的位子我是随便挑的,君霁月和我有协议,我出事他没好处,就算玉沁想要毒死我,也不会派晓彤过来,那么就是马车上,但是难不成他算到我和君霁月分开坐而不是坐一起?我中毒了他没事。还是他们对付的是他,我凑巧碰上了?
  “倾城,我中的什么毒。”
  “是千丝万缕。”
  死老头,自己找上门的,别怪我。
  “咳咳……”掌心的血液鲜红,还好没事,看来百毒不侵也是有个过程的。
  一红一银两个小脑袋伸出来,伏在我的手背上,吐着红色的信子,像是在说“不带上我们俩吃亏了吧”。
  我笑笑,却吓坏了倾城,抄起剑就要把它们挑开。
  “他们是我养着的,不用怕。”
  “你养这么危险的东西?”
  “它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吧?”两条蛇得意地立起身子,看得倾城一愣一愣的。
  他发傻的样子还满可爱的。
  “倾城,你去查查鬼手老人住在哪里。”
  “对面的福来客栈。”
  “这样……那好,你把小红和小银带上,放到他房间里,从窗口塞进去就好。”
  倾城战战兢兢地接过它们,但是两条色迷迷的小蛇竟然一接触到倾城的手就溜进了他的袖子里,接着倾城脸色一变,“噌”地变红,伸手想抓住它们,动作却又不敢过大。
  “哼哼……”我冷笑,这两个鬼东西,居然敢非礼我的人,不怕我把他们炖蛇羹么?
  色归色,它们依旧是欺软怕硬的小蛇,下一刻,两个脑袋就从袖口探了出来,作势讨好。
  鬼手自命使毒的本事除了鬼面没人敢和他较劲,这本也不假,只不过剧毒之物,不是只有他才有,当年我所中的离魂,是他才有的剧毒,那么害死真正的玉沁他脱不了干系,新仇旧恨一起算。
  纯粹到极致的事务一般都是惹不起的,比如小红和小银。
  它们是杀人的利器,动作快如闪电,凭鬼手那种级别的功夫,想逃开它们的联手攻击,绝对不可能。
  但是长期接触毒物,对于剧毒之物本能的觉察力还是不能忽略的。但是只要有人引开他的注意力,那么成功率就是百分之百。
  施漫飞办完了我交待的事情,立刻回到了武英。不想正跟我汇报事情的时候来了个不速之客。
  老远就看见店小二一路点头哈腰,试图阻拦她的脚步,那女子美目一瞪,他便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走进凉亭,毫不客气地坐下,问道:“你就是月哥哥的心上人?”
  瞧瞧,果然有女人找上门了。
  “姑娘有何事?”
  那人瞥见坐在我身旁的施漫飞,惊道:“武林第一美人,沧浪榜首的施漫飞?”
  “南宫姑娘,有礼。”施漫飞起身,手放在腰间福了福。
  南宫看看我,又看看施漫飞,冷笑道:“这下倒好,水无欢,你这顶绿帽子戴的挺快,这么快就和施漫飞好上了,涵王说你艳福不浅,真是说对了,前有我大哥,后有月哥哥,再来个武林第一美人,这架势,你比皇帝还有福。”
  “南宫姑娘误会了,我只是仰慕水公子写得一手好字,特来拜访而已。”施漫飞答得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那字呢?怎么只有文房四宝,别说你们聊了这么久,一个字都还没写。”
  “在这里。”施漫飞拿出一幅卷轴,在她面前展开。
  正是当日我在君霁月和南宫雨来时写的一首《鹧鸪天》。
  本来我不该动笔墨,以前临摹的最多的是行书,所以那个写得最像最好,几年写下来,带上了我自己的影子,也算是成了我的字了,也使得我写其他字体的时候不免沾上一些它的影子,所以洛岚公子的笔迹我选择的是风格迥异的瘦金体,免得被发现。
  “写得也不怎么样,就算你们没什么,但是你听好,月哥哥我是绝对不会让给你的,你也少缠着月哥哥。”气急败坏,果然乱发脾气。
  “这是我们的事,南宫姑娘若是有什么不满,找的也不该是在下,应是君霁月。”难得今天身体舒爽,天气又好,出来边听施漫飞汇报边享受清新空气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偏偏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要来掺一脚。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我笑得很灿烂。
  “哼,要不是你迷惑月哥哥,他怎么会看上你?如果你有像涵王那样的姿色,说不定我还会相信。”嘲讽地看着我。
  “南宫桦!注意你的言辞!”施漫飞声音拔高,杏目圆睁。
  美人就是美人,发怒的样子都这么迷人,施漫飞的美是不容忽视的,一进屋子,整个厅堂就会明亮起来。说的俗一点,就是神仙似的人物。
  “施姑娘莫要生气,南宫姑娘性格直率,我住进这客栈的当天晚上,她还为了一个谢水阁跟我吵呢。”
  “你!”南宫桦冷眼一扫,负气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要我谨守本分,少勾引她的月哥哥。
  其实我很想讽刺她一句“君霁月若是喜欢她怎么会找我”。
  但是没有说出口,我还是蛮仁慈的,不够刻薄。
  “水公子,君公子送来很多礼物,说是为你补身子的。”
  “放我房里。”
  “好嘞。”小二兴冲冲地走了,在武英百姓眼里,君霁月是皇帝一般的人物,自从他们知道君霁月很重视我之后,便显得越发殷情,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知道我身体不好,还特地送来上等的暖被,饭菜更是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主子,本来属下不该多说,但是君霁月这个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今天可以对你肝胆相照,明天可能就会捅你一刀,心思缜密,智计多端,是个不易对付的角色,他之所以能在江湖上有这么好的评价,主要就是靠君家在四大家族中的地位和他那些众人皆知正义举措,但是暗地里那些……”
  “好了,我知道了,沐清跟我提过,他说白了就是黑白齐下,然后只把白的一面给天下人知道对吧,与狼共舞不应该很刺激么,再说这个人,现在不会对我不利,而我能让他利用的也很有限。”
  比手段君霁月永远赢不了我,因为他想做大侠,众人眼中的侠义英雄,往往重名的人,有很多顾忌,不像我,手中的势力庞大,顾忌又少。
  倾城带着小银和小红回来,顺带多了几个瓶子,不愧是毒中之王,不仅毒死了老头子,还拿来了他最珍贵的毒药,离魂,浮光掠影,还有最厉害的迷药断沉香以及最厉害的春药一刻销魂。
  前三样我很开心,但是第四样就……好色的蛇果然本性难移。
  老头子死了,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被蛇咬死的,能毒到并且毒死鬼手老头子的毒蛇,世上有多少人知道。
  “我们去君公子府上看看热闹。”
  手无缚鸡之力,君霁月还会不会相信我是这么一个人。
  他知道我中的是千丝万缕,给我看的大夫是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温家家主的独子温庭竹。
  他把不出我体内的离魂断魄,但是千丝万缕的毒是查得出的,中了这样的剧毒,我居然只是晕倒,引不起温庭竹的兴趣和君霁月的猜疑才奇怪。
  “君霁月要我在这里等,你说他会出什么招数?”
  “不会很过分。”
  “那么玉沁呢?”
  倾城复杂地看我一眼,说道,“他?倒是要防。”
  我靠着凉亭的石柱,闭上眼小憩,倾城的身手要保护我还不是问题。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拜托,要偷袭也高明一点,找些虾兵蟹将,君霁月你太看不起倾城了吧。
  只是听声音,也知道倾城打架的样子很好看,说起来,他真正和人动手的样子我也只看过一次,只是那个晚上,我在尽力忘记。
  闭着眼睛,突然想起了《洛神赋》,当年用这个去形容他,好像……也不是很适合。他不是女人,现在已经退去了少年的青涩,该说是英俊潇洒了。
  罡风袭来,闪电般出手抓住裂风而来的箭羽,在眉心前一寸处硬生生停下,突然强行用力,搅得胸口一阵翻涌,嘴角的液体热热的。
  硬压下恶心的感觉,“暗箭伤人,涵王殿下真是英明。”
  倾城搂过我的腰,让我的头靠在他肩上,“我们走。”
  我听得出他的焦虑后悔和心痛,但是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
  “阁下有这么好的本领,居然来做这些卑鄙的偷袭之事,可惜了。”抹去嘴角的血液,冷笑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要了我的命,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工于心计,除了费些精神,是最节省人力物力的手段,现在我是该夸他聪明还是愚蠢。
  “无欢!”君霁月掠到我身边,焦急道:“你怎么样?”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相信我,这次不是。”
  “你除了试探,还会做些什么?君大少爷,怎么不把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难不成你也学涵王,想让我爱上你,再慢慢套出我的秘密吗?”那箭矢力道刚劲,来势汹汹,能射出这样的箭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胸口几乎疼得麻木了,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般,但是一股子傲气支撑着我,让我不愿就这么倒下。
  “无欢,我们之间,只是交易,假戏真做,你也要有那个资本。”君霁月收起了他的表情。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所以都选择用感情,亲情友情爱情,什么都拿来利用。因为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不必对这段虚伪的感情负责,这才是最小的代价。
  “你说的对,我唯一让你感兴趣的,不过是一身的秘密。”谁都不说不代表不存在,我和他之间,除了利用什么都没有。
  “新鲜感一过,我确实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那很好,我们之间到此为止,温庭竹告诉了你多少,我安然无恙的原因,恐怕他一辈子都弄不明白。我也告诉你一句话,有些人示弱,必有所图,咳咳……咳咳……”
  “我们快些回去。”倾城撑住我,手轻抚着我的脊背帮我顺气。
  “君某受教了,单手挡住那一剑,试问君某做不到你那种程度,你的身体确实很不好,不过那一身内力,倒是很诱人。”君霁月炯炯有神,像是发现了很有趣的猎物。
  “想要就来拿,如果你不怕万劫不复的话。”把全身重量交付到倾城身上,他抱起我,飞身离开。
  有的时候,老天就是喜欢开玩笑,正当我们想离开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再次拦在了我们面前,人数又增添了不少。
  我看向君霁月,他浅浅一笑,双手抱胸,退到了凉亭一角。杀手的目标本来就是我,他们身手不凡,阴毒狠辣,这样的形势下,能置身事外自然最明智不过,我也没有理由硬把人家扯到血雨腥风中来,虽然我很想把那个混蛋拉进来。
  “放下我。”
  “可是……”
  “你抱着我,只能任他们宰割。”
  倾城把我放下,但是收依然紧紧环着我的腰。
  苦笑。
  真的已经是英雄末路了么?
  冷眼扫过那些人,轻哼嗤笑。
  “解决他们。”
  “好。”倾城抽出隐藏于腰间的软剑,率先杀入敌阵,软剑在阳光下反射着明亮的白光,亮得刺眼。如同一条白练,所过之处,引出血色妖娆的颜色。
  倾城的玄天九式名动江湖,一招一式,一开一合,一张一弛之间,仿若流云出岫,又如倦鸟归巢,极尽华丽曼妙,犹如欣赏舞蹈一般令人身心愉悦。
  只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剑法,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杀伤力最大的,才是我最喜欢的。
  倾城的剑法,一般人可能认不出来,但如果是君霁月,即使没有见过,怕是也能猜出七八分,“踏雪无痕”的身份怕是要被揭穿了。
  看来要想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蒙混过关。
  妈的,什么都不顺,如果倾城不用玄天九式……他同意我也不会允许!虽然以后会麻烦不断,但是还是人最重要。
  抽出短匕挡开直刺而来的利剑,旋身飞入不远处的竹林,身后两人紧追不舍,时不时发来暗器,而我一直躲闪,没有正面回击,直到了竹林中央才停下,他们静立在十米开外,两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直盯着我。
  这里已经很适合了,要动手就快点吧,我时间不多。
  我笑笑,将匕首指向了他们,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他们二话不说,仗剑一上一下向我袭来。
  后仰,旋身,提腰,轻巧地隐入竹林之中,他们剑上的力道经过竹子的阻挡,已经削减了很多,格挡起来不会很费力,这也是我进入竹林深处的原因。
  骤然后仰,右手一反,自下而上斜拉出一道狭长的弧线,刀身微偏,与剑身交错而过,金属与金属相接,摩擦产生出金色的火花。那人收不住剑势,斩断了我身侧好几根小碗粗的青竹才稳住身形。
  足下轻点,抓起下落的竹竿,扫向另一人的下盘。
  “咔嚓”一声脆响,青竹被斩成两截。
  身后的杀气再次凝聚,袭向后脑,本能之下以竹竿作剑与那人相抗,利剑毫不费力地穿过青竹,却在将要刺到我手掌的时候,被我使力一转,竹身碎裂成数条,紧紧缠在剑身上,而对方也为了不让自己的手被绞断,只得弃剑。
  闪电般侧身,一掌震飞另一人,同时把绞在竹身中的利剑甩向他胸口,将他当场毙命于掌下。不过须臾,身上却已经开了一个洞,鲜红的血液不住得往外淌。
  高手,高级杀手,把握时机恰到好处,厉害,这个世界第一个能在背后伤到我的对手。
  不过这样的身体状况,同时对付两个高手已是十分吃力,刚才已经感觉到了剑锋森冷的寒气和凌厉的杀气,但是却无法分出多余的精力去指使身体躲过那致命的一剑,要不是多年练就的身体本能,估计那人的剑插的就不是腹部,而是心脏。
  最近的人品一定有问题,被衰神眷顾了。
  “还要继续么?”斜靠着一杆青竹,笑问。
  “……”那人不说话,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一,二,三!
  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森冷的寒气袭面而来。
  嘴角上扬,足尖向后一点,眉心与剑尖始终保持着三寸的距离,我退,他进,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很慢,我看到自己的头发倒飘起来,在眼前划出一道道逍遥的弧线。
  直视他的眼睛,眉心舒展,眯起眼,扯出一抹媚笑,满意地看到了他眼中一瞬间的迷茫。
  然后我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只能隐约见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一直和我保持着三寸之距,其实只要他现在全力一击,我是绝对不可能躲过,但是,只要是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没有人不想活,所以,他不会贸然出手,而我此时刻意释放出的杀气将他完全包围,吸引着他所有的感官和注意力。
  眼前终于重归黑暗,最后一刻闻到的是一阵淡淡的幽香,带着红尘的馨香,女子特有的脂粉味。
  一开始不过是隐约地感觉到悄然接近的是自己人,才在那时候使用精神催眠,尽力吸引那人的注意力,为她争取偷袭的空挡,没想到这一次又赌对了,我的人品不行了,赌运还是不错的。
  武林第一美人,沧浪榜榜首,施漫飞。
  那么一直在看好戏的君霁月,你会不会选择闭嘴呢?一向自诩聪明人的你,是任我妄为,然后忘了今天的事,还是……选择在事情将要尘埃落定的时候来插一脚?
  区区几个闻声而来的看家护院的杂兵,君大少爷会放在眼里么?
  “杀人灭口,一个不留。”昏迷之前,我对施漫飞说道。
  我没想到这一睡,竟足足昏迷了十天,替我治伤的依然是温庭竹,我该说是美人的面子大,还是君霁月不计前嫌,没阻止他救我呢?
  “无欢,你怎么样,哪里痛?”倾城轻声问道,像是怕惊扰我似的。
  “顾公子放心,水公子已无大碍,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必须静养,不能操心,更不能受刺激。”
  “多谢温兄,他日若有麻烦,顾衍定当竭尽所能,刀山火海再所不辞。”倾城俯身一揖。
  “客气了,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在下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当不起如此大礼。”
  送走了温庭竹,倾城坐在床沿,看着我,眼眶又开始泛红。
  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
  我偏过头,不再理他。
  刚才听到温庭竹说顾衍,我才想起倾城的字,男子要到十八岁才能有字,他和我同龄,那一年,我将单字“飞”作为自己的字,也是在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后来,我从泠那里知道了倾城的字,顾倾城,字衍。
  衍,衍,衍悔……
  有什么意义呢,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再后来,我的书房里多了一幅字,应该是一个字,龙飞凤舞的“惜”字,从墨迹和字形上看得出,倾城写这个字的时候不是一气呵成的,可能中间隔了好几天,左边的偏旁,墨迹浓重,笔势迟缓,看得出写字的人心不在焉,而右上部分,笔势明显比偏旁稍微快一点,但是有些凌乱,似乎写的时候力不从心或者内心无法平静,而右下部分,充分凸显出了写者的功力,真正的笔走龙蛇,铁画银钩,想那时,心情该是很坚定的吧。
  君霁月依然没什么大的动静,施漫飞也说她那天和倾城屠戮在场的君府护院的时候,君霁月没有出来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表情。
  后来我又问倾城关于身份泄露的事情,他说君霁月没什么表示,只是当面和他摊了牌。
  我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倾城也许想不到,但是君霁月的意思,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当然只是对于我而言。
  我身边的一个护卫似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踏雪无痕”,武林第一美人施漫飞对我的紧张程度远远超过了普通朋友,于是对于清儿的身份,他定会好好思量一番,他找倾城摊牌,不过是为了告诉我他已经猜到我身份,正等着我自己去告诉他一切。
  《孙子兵法》上说,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君霁月把这八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人在因为焦虑而犹豫不决的时候,往往会做一些愚蠢的行为,从而给对方一个顺蔓摸瓜的契机。
  其实,如果倾城没有易容,被他知道倾城公子便是“踏雪无痕”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头疼好几天,然后让他抓住把柄也说不定。
  只是现在,所有表面的事情或者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君霁月绝对猜不到关键的点,而这些点不解除,他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
  所以现在根本没必要说明一切。
  只是直觉认为,君霁月的目的不会这么单纯,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但是我一时想不起什么其他的利益
  既然他安静了,我也乐得好好休息几天,总是想一些深奥的问题可是会变成秃子的,我可不想变成地中海发型,对白发苍苍也没什么特殊的兴趣。
  现在只要等那个冒牌货出手就好,沐清的事情,应该办好了。
  不出所料的话,晓彤该动身启程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倾城,把这个送给君公子,引起的骚动越大越好。”菱形飞镖上绑着那句诗,却不是我惯用的字体。
  这一次,会有怎样的结局呢?
  武英城风声鹤唳,三天之内,死了好几个一等一的高手,皆是被蛇咬死,和鬼手老头子不同的是,是被迷药断沉香迷晕以后才被咬死的。而引起轩然大波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杀人现场留下的大字:杀人者,涵王玉沁!
  被人这么设计,不回点礼物倒显得我小气了。
  让我看看,你有何能耐,假扮我!
  君府日日戒严,玉沁更是深居简出,期间南宫雨来找过我,盯了我半晌,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欺身上前,手掌在扫到我之前便被硬生生截下,倾城的功夫也能算在高手一列,和南宫雨对上,自然不会被欺负了去。
  “水无欢,你究竟是谁?”
  “君霁月叫你来的?两人一唱一答配合很默契嘛。”喝口茶,摇头笑道,或者还要加一个玉沁。
  “好凌厉的一双眼,霁月说的没错,今日我不该来找你。”南宫雨收回掌力,冷然道。
  “你想知道这几宗命案的主谋?”
  “明知故问。”南宫雨大袖一震,又在位子上坐下,“霁月几天前收到一张纸条,里面写了‘山雨欲来风满楼’,那天之后,武英城便陷入了恐慌,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我足不出户,怎么会有看法,而且,这事于我何干,我安分守己,又没得罪人,那人要毒也毒不到我身上,我干嘛要打听这件事。”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对于南宫雨的用意猜了个七七八八,说了这许多,不过是想让我问出玉沁的事情,顺蔓摸瓜。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鬼手老头子……”
  “他不是死了么?难不成你以为他来索命?”
  “无欢,如果你不是江湖中人,便不要卷入到江湖中来,有很多时候,身不由己,霁月他……你自己保重。”
  南宫雨默然离去,我起身,推开格子窗,外面淫雨霏霏,轻笼着青竹,如烟似雾。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写春愁,这样子的春天,确实满含愁绪,一派朦胧之景,最易暗藏杀机。
  “沁,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倾城把我搭在窗沿上的手按下,替我披上一件外衫。
  “今日南宫来此,无非就是想我知道他们在怀疑我,而他最后一句话,就是想告诉我他愿意相信我,而且他字里行间,也暗示君霁月也不愿意怀疑我,很高明,欲擒故纵,好让我继续行动一边他们抓到把柄,只是那个冒牌的,按兵不动让我有点头疼。”唉,君霁月前一条计谋眼见没什么效果,就立刻换了一个方向,脑子转得真快。可能,也许我猜错他的用意了,谁知道呢……
  春天气候潮湿,身体的疲乏也加重了些,尤其是这几日断断续续的小雨。浇灭了我出门走走的兴致。
  “南宫胆子也挺大的,竟然敢这么袭击你,他就不想想万一小红和小银窜出来咬他一口怎么办。”这几天小银小红和倾城的“交情”已经非常好了,我该说美人的吸引力一般都是很大的么?
  “他哪会怕,方才你们打斗的时候,他袍袖翻动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南宫的手上戴着银丝手套。小红小银咬不死他,一旦它们出现了,就是人赃并获,会贸然出手,他绝对不可能成为南宫家的下任家主。”解开外衫的带子,脱下来扔在榻上,我又不是老头子,就算身体有些虚弱哪用得着一吹风就加衣服。
  “那小银它们呢?”
  “睡觉。”
  “哦。”倾城大概在想蛇睡觉的样子吧。
  玉沁想要得到君霁月,借由他的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君霁月太精太难缠,也就不得不另谋他策。可能,这也是他找上我的原因,探清我的底线后,再找寻合作的契机,一同拔除君霁月这颗危险的棋子。
  另一边,晓彤被沐清引到了祁国我们待过的小城,估计也得过十来天才能回来,而飞漠,面对着病情时好时坏的冒牌玉沁,难过愤怒加怀疑,日子也不好过,我只是希望,他不会成为对方急欲铲除的对象。
  君霁月一方的武林人士麻烦也不小。一边要防着被蛇咬,却不能单单因为一句杀人留言而向皇子发难,一边又觊觎凤凰剑,企图占为己有称霸武林,真是不怕死,我明明专挑那些明显有觊觎之心的人来杀,杀鸡儆不了猴么?
  总之现在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唯一有可能出意外的便是璇玑楼,同样是做情报和暗杀生意的璇玑楼。我们能拿到的情报他们同样也能,自从那一箭之后,为了不让自己身处他们严密的监视之下,我甚至不踏出客栈,每日晒晒太阳看看雨,弹琴练字下棋,吃了睡睡了吃,最好能让他们以为我只是个空有好功夫身体却不行的懒散人,一旦不行,或者他们动了杀机,只能回塔罗重新谋划。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也是我不连着施漫飞一起隐瞒的原因,毒解了以后,身体几乎破败得不成样子,坏到我都怀疑两年以后究竟能不能够恢复。这样的境况下,想要做些什么必须要有一双眼睛和耳朵,还有一双利落的手,符合以上几点的,只有施漫飞的凌霄阁。
  “倾城,今天的那些人是哪里的。”
  “功夫最好的那个身份不明,大概是璇玑楼的,两个武功比较弱,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可能是小混混,客栈最近不太平,总是有客人丢失财物,另外两个是练家子,已经确认是君府的人。”
  “嗯,动作很快,让施漫飞盯住京城,还有把清儿叫回来。”
  “我知道了。”
  最后一粒黑子落下,胜负已定。
  倾城是一个很好的文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琴和书我能够胜了他,但是棋和画,完全没有胜算,倾城公子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沁,当年你能摆出珍珑棋局,看得出有很深的棋力,怎么现在退步了这么多。”倾城惊讶道,我已经连输三盘了,幸好每盘输得不是很惨。
  “那个就别提了,前人的智慧,我不是说过我在棋上还是小孩子一个。”
  “哦。”倾城头又低下去,八成又想到了一句话: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待会儿,随我去君府吧。”好戏是不是今晚就开场呢?
  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席间众人笑语连连,高谈阔论,举杯相敬,少了官场的浮华奢靡,多了份江湖意气和……阴谋的味道。
  我一向不喜欢酒宴,无奈被硬请了来,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挡出来透气,又遇到这个跋扈的南宫大小姐。
  “水无欢,我就说月哥哥只不过是陪你玩玩而已,你看,他现在根本不理睬你……怎么,听不惯想走?”
  “不是,只是觉得很吵。”真不想理她,心机深沉的女人不好惹,因为后果很严重。而无脑的女人更不能惹,惹了前者大不了就是食不安寝或者被千里追杀,菜一点就是见上帝,但是惹了这一种,我保证一定会见到什么是地狱,被郁闷和聒噪声吵死的。
  离开了南宫桦,没走几步就碰上了玉沁,我今天真这么不走运?
  “水公子,别来无恙?”
  “多谢王爷关心,草民无碍。”双手交叠,俯身作揖。
  “沁,这位是……”
  “子淇,我来引荐,这是水无欢水公子。”玉沁转向我,“水公子,这位是裴子淇,这是我的皇弟玉泠,这是祁国的慕王爷云焰。”
  “草民见过两位王爷,裴公子。”冒牌的,你要是敢动他们我立刻宰了你!
  “水无欢?以前没听过你。”裴子淇打量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扫。
  我抬头,对上泠和云焰疑惑的眼,笑道:“无名小卒,何足挂齿。”
  他们应该觉得能让玉沁引荐的人该是有一定的本事才对。
  这个冒牌的混蛋,那天居然想对泠图谋不轨,可恨呐,要不是我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人,估计泠就这么被吃干净了。
  喂,你那只猪蹄放在哪里!泠你倒是做点什么啊!
  “嗯……别……”
  “泠,别害羞。”
  喂喂,狐狸你也不能任他乱来,出来干点什么呀,泠的胸口可是只有我能摸的!
  云焰你倒是出手啊,吃醋也行,别眼睁睁地看着死冒牌的动我的人?
  “王爷,草民告退!”妈的,还是自食其力,你们两个我记住了!至于泠,明明不愿意,干嘛不干脆拒绝,心里对这个混蛋有疑问,就不要任他胡作非为!
  可恶!
  气死我了!
  立刻找到施漫飞,让她把人给我逮回来,继续留在那只黄鼠狼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是施漫飞一脸难色,说道:“主子,泠殿下还好说,但是慕王爷和裴公子就……”
  “明的不行就来阴的,泠可以用骗的,狐狸嘛,我不是有一幅字在你那里么?你只要让他看到他一定会跟你来。然后你再把他弄晕搬走。”那首词我只在狐狸面前说过一次,他一定有印象。
  “至于云焰……”这个比较棘手,最好是迷晕了以后直接打包送回祁国,“你直接去找他,美人相邀,他断不可能拒绝,只要小心地避开暗卫,一定能得手。”
  我气冲冲地回了客栈,倾城见我阴着一张脸,大气都不敢出,小心地坐在我身边。
  他们三个要气死我是不是,白长了一个脑袋,不会分辨么?有疑虑还是任他吃尽豆腐,死冒牌的,妈的我和你卯上了,作好准备吧!
  那只猪蹄……泠的无限娇羞……
  啊……
  冷静!冷静!
  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说不定泠的暂时妥协只是在敷衍那个混蛋,嗯,要相信他们!
  但是!
  云焰这只成了精的狐狸还有子淇这只道行明显不够的狐狸凑在一起,怎么着也比一只黄鼠狼强啊,而且泠也不能算是善良的小白兔,怎么就斗不过那死冒牌的呢?
  施漫飞的效率很高,两个时辰之内,云焰已经带着我的亲笔信躺在了回祁国的马车上。
  狐狸和泠则并肩躺在床上,昏迷。
  “无欢,他们……”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要困住他们不难,但是以后他们知道了铁定跟我翻脸,但是继续放养政策,死冒牌的再次做出不轨行为怎么办,难道真的只有告诉他们真相?狐狸演戏功夫不够火候,泠就更不用说了,让他们日夜对着假玉沁,不露出马脚才怪,到时候被人灭口就……
  怎么办呢?
  再易容跟在我身边?君霁月那只成精的和冒牌货有一拼的黄鼠狼怎么办?他还在一边盯着。
  “你觉得该怎么办?”
  “呃?”倾城看看他们,摇摇头。
  冲动是魔鬼!
  嗯,要不送到梅弄影那里?魔刀门的门主重伤不治,梅弄影身为护法,便接替了门主之位,她那里应该可以凑活一段时间。
  可是一旦被人查到,会给弄影惹来很多不必要的争端。
  “漫飞,飞鸽传书给梅弄影,就说泠和子淇要在她那里住些日子,让她看住他们,如果他们跑了,我唯她是问。”
  “我知道了。”
  “把狄墨也找去,再带两个目前比较闲的高手,随同前去。”我看看狐狸的脸,这个家伙诡计多端,一个梅弄影估计不够。
  “是。”
  给子淇和泠服下易容丹,把信放进衣袋,便塞上了马车。
  为了私心和大义,委屈他们了。但愿他们看了信,会安安分分地呆在魔刀门。
  我告诉他们魔刀门的独门圣药能够将我体内的余毒完全排干净,但是我怕别人知道我的毒还没有完全好会对自己不利,便制造了他们失踪的假象,以便掩人耳目。
  次日一早,君霁月的拜帖就来了,我很好奇他玩什么把戏,便痛快地接下。昨日刚办过酒宴,今日又要办,他想做什么?
  依旧是乏味酒桌的觥筹交错,正餐开始没多久,就出了门,在凉亭里吹冷风。刚才饭桌上南宫桦那个女人看我的眼神,那个得意啊,看得反胃,也只有她会白痴地以为君霁月喜欢她。
  “水公子可否随本王来一趟。”阴魂不散,被一堆冤案缠身,居然还是无事一身轻,后台究竟是什么。
  “草民身子不适,该回客栈吃药休息了,王爷若非重要之事,还是在这儿说吧。”笑话,跟你去我还不丢掉半条命。
  “水公子怕本王对你不利么?”他抿唇一笑,万种风情缠绵流转。
  “不敢,草民真的是身体不适。”
  “那么……还是请水公子跟本王走一趟。”玉沁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转身离开,我低下头,无奈跟上。
  刚才怎么就离开饭厅这么远了呢?近一点还可以叫救命。
  但愿倾城回来得早一点。
  被人扛着一路飞奔,最后在一座小楼前停下。
  频繁地上下起落震动,搅得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
  “王爷这么大费周章地请草民过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我压下不适,笑问道。
  玉沁在紫檀木椅上坐下,“也没什么,就是想问公子一些事情,那里不方便。”
  “洗耳恭听。”
  “近几日不断有高手被杀,本王想知道水公子意欲何为?”
  “草民……”
  “你不必否认,我的消息绝不会错。”玉沁摇摇食指。
  “王爷如何确定?”
  “我的探子见过你养的蛇,通体鲜红的毒蛇。”
  我一惊,竟然被发现了,以小红小银的敏锐,不可能会让人发觉,难不成……
  “水公子在想些什么呢?让本王猜猜,嗯……你在想你的蛇怎么会让人发现吧,我告诉你,客栈的店小二要做什么可是方便得很,这不,重重巧合之下,就发现了,你说,是不是老天不眷顾你呢?”玉沁高深莫测的笑容,让我有一种万分熟悉的感觉,这个人模仿我,竟然连我自己都觉得像,那晓彤他们不就是……
  “现在愿意说了?”
  “王爷,这件事很简单,只不过你把它想得太复杂了。”
  “哦?”
  我眉毛上挑,“我的目的只是凤凰剑。”
  “你想要天下?”
  “世人都知道,和帝君有关的是一把剑,一个人,剑,是凤凰剑,人,是麒麟才子,王爷以为草民是什么目的呢?”我负手而立,看着玉沁浅笑。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麒麟才子。”
  “没有。”
  “那你又如何知道。”
  “一位老者所言。”
  “可信?”
  “为何不可信!”
  “你很自负。”
  “我很自信。”
  “那么你愿意相助本王取得天下?”
  “不愿意。”
  “为何?”
  “麒麟才子,只认凤凰剑的主人。”
  “本王不是?”
  “敢问王爷手中可有剑?”我正视他,反问。
  “你想要自己挑选所侍奉的主人,才去抢剑。”
  “没错,求人不如求己,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虽然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但也不想成为新君上任第一把火的柴,王爷,你说是不是?”玩心机么?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公子的能力如何我还不清楚,只是……无论你是谁,不能为我用者,杀!”玉沁脸上的狠戾一闪而逝。
  我笑笑,这个人不会做事,他背后的主人也够白痴,派这么一个人来假扮我,真是看不起我,“王爷确实是良主,只不过……”
  “你要凤凰剑?”
  “是。”
  “那么待本王拿到剑,你就是我涵王府的幕僚,不过现在……”玉沁的眼睛玩味地看过来,“我也要确认一下,你这麒麟才子是否名副其实。”
  “王爷要怎么做?”
  玉沁拍拍手,他身边的随从便拉开他身旁的黑幕,“只要你挺得过去。”
  原来刚才只是在耍我,呵呵,真是阴沟里翻船。
  本以为借着那害惨我的预言,假装麒麟才子可以拖延时间逃过一劫,避免动手加重病情,他背后的主人也会有所忌惮,最多软禁我,但现在看来,冒牌的这个人早就对我动了杀心,不论我是谁,有着什么目的,都必须杀!
  现在想想,我居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杀人现场留下的字,矛头直指玉沁,他八成想从我嘴里套出点什么,比如真正的玉沁在哪里,真正的凤凰剑在哪里。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匆忙之下选了这个笨办法,仔细想想,当真是愚蠢至极,他们手上的本就不是真的凤凰剑,那么所谓的麒麟才子也不过是空中楼阁,那个预言定不会应验在他们身上,而为了杜绝以后有人和他争天下,我是非死不可。
  “王爷不如一刀杀了草民,草民自幼身子极弱,别说这些,就是普通的一顿鞭子,也能要了我的命。”看看三个大架子上的刑具,有些胆寒,这次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会不会,我这里有最好的大夫,随时为公子治伤,再说,鞭子那些俗物,怎能用在麒麟才子身上。”玉沁勾起一丝媚笑,“公子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太痛。”
  两个黑色劲装的高大男人逼近我,趁他们将要抓住我的一霎那,指尖扣紧一把薄刃,袭向端坐在前方的玉沁。
  杀了他,我就能取而代之,要得知他幕后之人易如反掌。
  现实不会如预想一般顺利,在我的刀将要割断他颈动脉的时候,他身后忽然窜出两个男人同时架住我的刀,顺势把我打飞。复又疾速贴近我的身体,提掌拍向下腹,另一人闪电般闪到我的左方,手爪抓向我的脖子。
  我与他们几乎是同时出手,两手一上一下扣住他们的手,提气向上,劈腿踢向两人腹部。在他们以手格挡之时,立刻把他们俩拉近又疾速放手,运功拍向他们胸口。高手就是高手,尤其是能隐藏自己的气息,连我都发现不了的人。空中无处借力,他们便运功至胸口,形成一道气壁,借我的掌力飞离我身边。
  一整个防守反击一气呵成,武功不甚高者,估计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突然高强度的动作,让原本孱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胸口淤塞的血液抑制不住地自嘴角流出,痛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耗尽所有的力气强撑着不倒下。
  “精彩精彩。”玉沁抚掌笑道,“我知道水公子是深藏不露的高人,那日在君府的惊艳一箭,接得可谓风华无限,这世上能徒手接住我手下第一神箭手全力一箭的,水公子是第一人。”
  “咳咳……”
  “只可惜,公子空有一身好武艺,却没有好身体,若不是温庭竹说你是只是气血虚弱,身体底子差,可能是小时落下的病根而非中毒所致,脸上也没有易容,我都怀疑你是那个人,这么凌厉狠绝的刀法,直取对手颈部,真是太像了。”玉沁看着我的眼睛,摇摇头,似笑非笑。
  “王爷……还真是狠……咳咳……竟然提前消除我这个不安定因素。”
  “谁让你自称是麒麟才子,不过本王说过要让你试试的,你知道那个东西是怎么用的么?阁下是大才子,想必一看就知道了吧。”
  我顺着玉沁手指着的方向望去,看到两块约一立方分米的冰块,泛着淡淡的蓝色,上部的中间凹陷,林立着密密麻麻的冰刺,很细很利。
  我当然知道那个东西做什么用,冰刺朝下压在膝盖上,因为温度低,血流得很慢,所以开始时不会流血,但是体温会把冰融化,而那淡淡的蓝色,是因为冰块是用食盐水冰冻而成,融化之后,带给人的便是刺骨的疼痛。
  “看来公子明白了,那你再看看旁边的冰锥和银色的细链,用它刺进你的腿骨,穿上锁链,这样你就一辈子不能走路,还要带着这链子,一旦肉长好,除非把脚砍断,否则你永远取不下这链子。”
  玉沁咯咯地笑着,嗜血的残忍。
  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绝不放任成为自己的障碍。
  若是有一天他也被这些东西伺候,不知道那时候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今天的账,我记下了!
  先前的两个黑衣劲装的男人再次逼近我,这回我已经无力再反抗,但是在完全受制于人之前,捞回点利息还是好的。
  当那冰刺刺入我的膝盖的时候,我硬是咬牙忍住,没吭一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冷笑。
  “公子真是妙人,滋味难道很销魂?”
  “王爷自己来试试就知道了。”身体被与我交手的两人一同制住,无法动弹。他们没有封住我的内力,一来是不怕我逃走,二来,也是因为不封住内力就能支撑更久,能让他们折磨更久,直到我受不了,说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人,只有在尝过什么叫真正的痛的时候,才会对它产生恐惧,而用它恐吓,效果才会更好。
  膝盖上一开始的刺痛过去,没过多久就是如千根针扎一般疼痛难忍,现在的身体本就极度畏寒,极冷极痛的折磨和胸口的闷痛,更让我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我在等,在等绝处逢生的一刻。
  手臂上微凉的触感,缓缓游走,很快到了手腕处。
  枉你们自称高手,这么多年的江湖路,白走了。既然知道我就是杀害那些人的人,知道毒蛇是我养的,那就不该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就按着我的手,还靠我这么近,南宫雨可比你们聪明多了。
  小银突地袭向一人的脖子,那人下意识地用手一挡,小银便咬在了他手掌上。我趁另一人分神的瞬间将萃了浮光掠影的银针刺向他的脉门,他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那人当机立断,抽出长刀把右臂齐肩砍断,才保住一条命。如果他晚一点点,那么现在也是死尸一具。
  倾城迅速闪到我身边,斩断腿上的绳索,我提气射出三把飞刀,阻住玉沁和他身后那人。
  无力地趴在倾城身上,“去……去找温庭竹。”
  黑暗袭来的感觉我还是挺喜欢的,至少,可以不再痛了,有时候内力太高也不是好事,想晕都晕不过去。
  我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脸色白到吓人是倾城。
  动了动腿,尖锐的刺痛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不要动,你要什么跟我说。”倾城按住我的肩头。
  “……”我张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只能用手指向桌上的茶壶。
  倾城一边喂我喝水,一边说道:“幸好你把小红留下来了,不然我真不知该到哪里找你。”
  “玉沁已经对我动了杀机,你联系施漫飞,我要尽快从这里抽身,凤凰剑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掌控江湖,咳咳……”
  “慢慢说,别急。”倾城满面愁容,“要走也要等你伤好些再说,你这样子,可经不起颠簸。”
  我捂住倾城的嘴,“别说话。”
  温庭竹和君霁月进来,看到我,君霁月说了句“你醒了”就各自找地方坐下喝茶。
  “进来都不需要敲门的么?”
  “这是我家。”君霁月笑得不怀好意。
  温庭竹替我把脉,看伤,对我点点头,说道:“水公子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膝盖上的伤口不好好调养,会落下病根,而且,水公子气血虚弱,以后切忌妄动内力。”
  “我记下了。”
  “无欢,你遇上谁了,这么歹毒。”君霁月凑过来,收起了调笑。
  “玉沁。”
  “他?他对付你做什么。”君霁月大为不解。
  “不知道,他说我碍着他的事了。”
  君霁月眯起眼睛,盯着我,显然不信我的话,但是我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他,抑或顺着他的思路说话。
  “你呆在君府好好养伤,只要你还在这里一天,就没人敢伤害你。”转身出门,温庭竹看看我,复又叮嘱我几句该注意的,也随之出去了。
  倾城把药端到我面前,黑糊糊的不明液体冒着白烟,散发着不明气味,好恶心的东西,那个看起来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温庭竹居然能做出这种东西,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不想喝。”喝下去会死人的。
  “无欢,药一定要喝,我准备了很多蜜饯,不会难过很久的。”倾城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喝药,着实让我有点……哆嗦。
  “你也知道喝了会难过,那个该死的温庭竹,号称什么神医,居然弄出这么恶心的药,还让不让人活了。”
  “可是……你现在脸白得跟纸似的,再不喝药,病情加重就……”
  “第一次有人敢骂温庭竹,无欢,你胆子不小,不怕他整治你么?”南宫雨“碰”地推开门。
  我摸摸额头,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喜欢敲门。
  “我说无欢呐,你得罪谁都好,千万不要得罪庭竹,他若不想你好过,你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南宫雨貌似很神秘地摇摇手指。
  “咳咳……我也不要他医。”那时候我能想到的医术好一点的,就只有这个人称神医的温庭竹,把自己交给普通大夫,还是很不放心的,弄不好几天几夜都醒不过来。
  “对了,我睡了多久?”
  “三天。”
  “哦。”还好还好,不是三个月,一想到我曾经睡了三个月,还是心有余悸。
  “你们很闲么?现在外面很乱吧。”
  “你怎么知道?”南宫雨惊道,“凤凰剑三天前失踪,江湖大乱了,你正巧是那时候受的伤,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去找君霁月求证吧,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求证?无欢好厉害,惹麻烦的本事一流,在下甘拜下风。”南宫雨笑着,如沐春风,向我走来。
  他微笑的样子很俊朗,此刻看来却让我感到丝丝凉意。倾城移到我身前,封住所有他可能出手伤到我的方位。
  “你的伤……那时候是在用刑,他们想知道什么?”
  “不关南宫公子的事,你还是不要管的好。”
  “如果我一定要管呢?”
  “那么也不要扯上我。”
  “好一张利嘴,好一个独善其身,水无欢,你的秘密,总有一天我要全部查清楚。”南宫雨说得信誓旦旦,我应承地清淡如水。
  我的身份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如果那时候你还有兴趣的话。
  “倾城,你去客栈把房间退了,把东西全部取来,顺便买一些爆竹回来。”倾城万分疑惑地应声。
  我懒得解释,他也没有多问。
  倾城变了,变得唯唯诺诺,只是一味地办好我交代的事情,越来越像我的属下了。
  药还是自己做的好吃,清凉味甘,哪像那碗药,杀人不见血。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温庭竹每次看我都有气,要是病人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不论是谁都会气个半死,要命的是病人只是因为药味道不好才不吃。
  其实说起来温庭竹没必要那么气的,他把药弄成那样不就是想整整我嘛,不过是计策失败,有什么好吹胡子瞪眼的,何况他也没胡子。
  起初我以为温庭竹喜欢君霁月才那么针对我,但是现在看看又不像,唉,想找点八卦消遣都不行,什么世道。
  “无欢,你弄这些干什么?”倾城万分郁闷地陪着我做一些极度郁闷的事情——拧爆竹。
  我也没办法,硝酸硫酸丙三醇等以及所需设备都在红叶山庄,以目前的条件来看,只能做一样,就是黑火药。
  要是在以前,作为一名恐怖分子,若是用黑火药炸弹,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
  人比人气死人,要是对方来一句“咱们以前是用TNT(三硝基甲苯,黄色炸药)的,现在转行搞C4了”,你说你好意思说嘛。
  “害人用的,当心别弄出火星。”否则我们直接升天。
  “哦。”
  技术水平太落后真不方便,连煤油和绞肉机都没有,那样我不是省事很多。
  “呼。”伸个懒腰,这活挺累的,为了跑路,还是忍忍吧。做好充分的准备,就是有万一也能从容应对,再狼狈地夹着尾巴逃跑太丢脸了。
  “无欢,沐清后天就能赶到,你准备……”
  “让他呆在凌霄阁,我自会去找他。”
  玉沁这两天表面上很是安分,呆在房里弹弹琴写写诗,装装失忆,小日子过得挺滋润,顺便解决几个刺探情报的小喽啰,但是暗地里就……
  他背后的主子目标是帝位不会有错,得凤凰剑,借预言名正言顺地登基,杀麒麟才子,再找人冒充,增加在百姓中的信服力。
  倾城说过他没有把凤凰剑的事告诉玉溟,子淇和枫影他们更是不可能会泄露,所以凤凰剑在我手上的事是那天晚上我杀出延州时才曝露的。所有的事情可以以我的坠崖为界,分割开来。前面是父皇和幕后之人还有玉溟一道对付我,虽不清楚他们有没有达成某种共识。而现在的事,他们皆以为我已死,凤凰剑下落不明,于是就造了一把假的,企图引起江湖厮杀,借机削弱江湖一众帮派的实力,隐于背后,坐收渔翁之利,扩大自己的势力。而他在朝廷,也能以清剿贼寇,安定民生的借口光明正大地打压江湖帮派,铲除异己,借机谋取兵权。
  好人坏人都一并做了,算盘打得叮当响。
  经历过血雨腥风后的武林,败落萧条,没有一二十年不可能恢复元气,要是他在期间再做些手脚,那么天下不论黑道白道,都被他控制了。
  到时候,塔罗境况堪忧。若是璇玑楼是那人所创,麻烦就更大了。其实我一直忽略了一桩事情,近年来纵观江湖武林,而排布沧浪榜的幕后之人沧浪阁主,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动机,真的只是兴趣么?
  他究竟是怎样找出那些信息的,竟能做到这么准确。
  关于我的那几个排名,就我自己来说,并不觉得他排错了,公子榜榜首,富豪榜榜首是洛岚,杀手榜榜首是死神,我自问有这个实力问鼎其三,隐藏工作有纰漏么?死神根本没在江湖上杀过人,死神的令牌,只在一年前我走出山崖的时候出现过,看来是时候让施漫飞查查这个神秘人了。这样的人,若是野心勃勃,还是早些除去的好。
  即使我分析得头头是道,无奈没有证据,而我区区一个无名小卒,谁会相信我,人心都是贪婪的,称霸天下,呼啸武林,谁不想要。不可能因为我的几句话而放弃能够得到凤凰剑的机会,更何况他们要对付的人是玉沁,不与朝廷作对是江湖人士不予成文的规定,所以不可能阻止这场暴风雨。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的命于我何干。
  那个人现在也只是开始,只要我安全回到凌霄阁,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布置好,就不信斗不过他。
  九个兄弟,除去溯,玉潇,泠,玉溟,剩下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二哥手握军权,想登上帝位也不是不可实现。五哥看似有勇无谋,但是玉家的孩子真的只有那么一点能耐?他是例外?六哥在朝廷也有影响力,九门提督虽然因为玉溟谋反一事被杀了,但是他母妃一族的势力仍然有能力兴风作浪。玉汐,他还只是个孩子,只要他不是个野心勃勃的穿越者,不到十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机,可以布出这样的棋局。
  至于最上面的那个人,想要做一个千古留名的伟大君王,想要继续坐在那张重得搬不动的龙椅上发号施令,我不在乎,那个位子我本来就不想要,但是他不能伤害我在乎的人,如果他太过分……
  受伤的狮子才可怕!
  只希望明日能顺利离开,他们要干架也别挑明天,不到必要我还真不想用这个,威力小,爆炸慢,容易被人反击。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错,膝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胸口的闷痛也没有几天前那么强烈,只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上天下地地乱窜,真动了手,还是我最吃亏。
  “无欢,你要的油炸虾球,清蒸花蟹,翡翠莴笋,荸荠藕片,蛋花汤我都替你弄来了。”倾城欢喜地端着托盘,和另外两个丫头一起把菜端了进来。
  “怎么这么久,厨房很忙?”倾城能弄全这些菜也算厉害了,虾球和莴笋这两道菜这里可没有,我只是把做法跟他说了,原本对于他能让那厨师做出来就没抱多大希望。
  “不……不是……”
  有问题,倾城他好像……在害羞?不然脸怎么那么低。
  我夹起一颗虾球放进嘴里。
  香脆酥软,油而不腻,好吃,这厨子很不错!
  “好……好不好吃?”怯怯的声音。
  我又夹起一小段莴笋,清淡爽口,咸淡适中,也很好吃。这厨子有天分。
  “好不好吃?”又是怯怯的声音。
  “不错。”我倏地抬头,看见倾城忐忑的神情,问道,“怎么不吃?”
  “我马上吃。”倾城兴奋地拿起筷子。
  瞥到他手上好几块红色的痕迹,迅速抓住他的手,“怎么回事?”
  “我……”
  “吃饭吧,别忘了抹药。”
  他那个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把脸埋得极低,我实在骂不出口。
  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了大半年,苦头吃过不少,可是他仍是名门公子,君子远庖厨之类的教育一定是从小就开始灌输,而现在,仅仅为了我一句“想吃”就亲自下厨,还弄得满手是伤。
  变了变了,一切都变了,经过了那么多事,什么都不一样了,那个风姿绰约的男子,那个自负自傲的倾城公子,已经消失了,在我孤战的那一夜之后,在他决定当我的玩具之后,在他明白一切准备寻访金莲之后,在那么多那么多之后以后,我回头再看着他,似曾相识,竟然只觉得似曾相识。
  下一次我要记住,当希望一件事不要发生的时候,千万不要在内心祈祷,就一般来说,越不希望一件事发生,它就越有可能发生。
  每次都是这样,我跟这个世界的神有仇么?老让我撞衰运,干脆我改名叫阿衰算了。
  我和倾城还没有走出君府大门,就被告知君府已经被人包围,理由是侮辱皇亲,窝藏朝廷钦犯,且君家有谋逆嫌疑。
  我很想笑,玉沁这个罪名安得真绝,谋逆,诛九族的大罪啊。我就真的那么有价值,值得他放弃君霁月。又或者,他的目标是君霁月而非我。
  除了丫鬟杂役,君府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了大厅。
  玉沁没有出现,来的只是两个衣着光鲜的武将。
  君老爷正襟危坐,不发一言,君霁月挂着笑容,和那两位武将周旋,即使眼前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依旧一派轻松的姿态,长袖善舞,侃侃而谈,若是以后有用,让他做个外交官,处在江湖之中,好比龙游浅水,可惜了。
  “君公子,不是我们不帮你,只是上头的命令,咱哥俩不好违逆,实在是爱莫能助。”一人赔笑道。
  “是啊,君公子,我们也是按规矩来。”另一人附和。
  我看看被越封越实的窗户,暗自嘲讽,君霁月自负才智过人,这会儿,竟看不出那两人只是在敷衍戏耍你么?
  窗户被封得严严实实,墨黑的颜色一看便知道被抹上了剧毒,除了大门,想从其他地方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堆人被囚禁在这里,饿上两三天,再来谈条件,不答应就再饿几天,面对死亡人心总是脆弱的,到时候害怕事情不成功么?
  南宫家也算倒霉,南宫雨南宫桦正好在这里,南宫雨是南宫家的少主,玉沁抓了他,就得到了对付南宫家最有利的筹码,也就不怕南宫老头子不服软,四大家族收服了势力最大的两个,余下的温家和上官家就好办多了,尤其温家小少爷温庭竹也在这里。
  我该算算,什么时候跑路逃走的可能性最大,机会只有一次。
  “无欢,其实你该早些走的。”南宫雨坐到我身边。
  “我也很后悔。”
  “如今这样的局面,我原先以为玉沁要的只是帝位,没想到他竟要整个武林对他俯首称臣。”南宫雨叹口气,已经饿了快两天了,他虽然没有明天得显露出疲弱之态,但是精神显然差了许多。
  “经过延州一役,玉沁在民间的声望是诸皇子中最高的,本来就是摄政王,做皇帝也是名正言顺,他有那个实力。”这话说着真别扭。
  “说真的,我很佩服玉沁的,即使对祁卫两国的战争,最后取得胜利的不是他,但是他在其中的功劳,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先是破了九龙伏虎阵的神话,身中剧毒,为了替大军撤退争取时间,抱着琴独上延州城楼,以一人之力阻挡数十万大军半日之久,在内城仅以石头摆奇阵,硬是困住自命阵法数数天下第一的林祈暄,最后为了不成为祁卫联军的筹码,杀出重围,在茫茫白雪中跳崖自尽。我没有见过他,只听过别人说涵王如何惊才绝艳,七窍玲珑,直到那天见到他,一个男人,竟然能美到那种程度,让人移不开眼。”南宫雨抬起头,微笑敛去,“可是他后来的作为,实在当不起那八个字,竟然用美色……算了,反正传说总是脱离现实的,他生在帝王家,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着面被人这么夸奖真是……不好意思……从南宫的话里边,我也能看出那个冒牌的把我的形象毁到了什么程度。
  所谓人靠衣装美靠化妆,我还得靠着这张面皮吃饭,那人要是再毁下去,我以后怎么做人。
  “哥哥,这一次真的是涵王爷做的吗?”南宫桦眼眶红红的,怯懦地问道。
  “小桦,哥知道你一直对他……很崇拜,只是,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想要的和我们差太多,你……”南宫雨将南宫桦揽入怀里。
  “哥,我只是不能相信……”南宫雨哽咽道。
  这是什么状况,南宫桦移情别恋?还是对我?那个冒牌的转移目标攻击南宫桦了?不会吧!
  我那张脸的攻击力有多大我清楚得很,万一……你个水货我要灭了你!
  “小桦,忘了他吧。”
  “哥,你说什么呢?”南宫桦不解,“我只是崇拜他而已,你知道我心里……”
  “呃?”南宫雨语塞。
  “哥,玉沁那么漂亮,站在他身边……虽然不甘心,但是配得上他的女人也只有施漫飞和霓裳公主。”南宫桦说道。
  “小桦,我……”君霁月看看南宫雨,摇摇头。
  南宫桦怔然,不解地望着南宫雨和君霁月。
  我摸摸额头,这暧昧流转呐……
  只要别扯上我就好,管你们怎么翻天呢。
  “你有办法脱身么?”君霁月突然问道。
  “有又怎么样,要杀你们的是涵王爷,我孤家寡人倒是没什么,你们这些有家室的怎么办,今后打算亡命天涯么?”
  南宫雨一怔,君霁月走到我旁边,说道:“出去以后,到京城找太子殿下,我与他有交情,他会帮我的。”
  溯?他做不了什么的,父皇和现在的冒牌货不是一个阵营的还好,如果是,溯能做什么,监国,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就像我摄政王的头衔,虚设的。你们被扣上的是叛国罪,哪个皇子官员敢帮你们,别抓不到狐狸还惹得一身骚,把自己的一切赔进去。
  我想,溯不会这么不明智吧。
  “即使替你们洗刷了冤屈又能如何,现在就算你放弃凤凰剑,麻烦迟早也会上门,玉沁的杀招绝对不止这一个,只怕你们还没有到京城就已经……咳咳……咳咳……”
  “无欢,这两天你的病情又加重了,再出不去就……”倾城话未说完,我的手腕已经落入温庭竹手里。
  “你内力深厚,没大碍,但是不能再受寒,这里没床没被,这时节气候潮湿,你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会加重病情。”
  “你紧张什么,比起几个月前,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只要吃点药就没事了。”我拍拍倾城的肩,本想让他放松心情,太紧张对我接下来要他做的事没什么帮助。不过好像适得其反。
  “你的药能不能让我看看。”
  “嗯,我忘在房里了。”这药的价值没有人比我清楚,千金难求的丹药,我的症状其实只是血虚体寒,不能剧烈打斗而已,吃些补血暖胃的药就好,便宜而且配药简单,但是我不想整天躺着休养,也为了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状况,才定时吃这个药,免得一动手就吐血,散个步都犯晕。
  “从脉象来看,这药极其珍贵,好像是……”
  “什么?”君霁月问道。
  我暗暗叫苦,神医还真不是盖的。
  “水公子,敢问你这个药哪里来的?”
  “恕在下无可奉告,我答应过那人不泄露他的名讳。”我点点头,死肥蛇叫啥我真不知道。
  温庭竹很失望,说道:“这药,普通人吃了可延年益寿,练武之人吃上一粒,修习内功可事半功倍,即使是重伤垂危之人,吃了它便绝无性命之忧,但是看公子的脉象以及伤势恢复的情况来看,似乎又不像,它的药效比续命丹还好。”废话,我用从肥蛇那里搜刮来的药材和方子做成的药丸,药效自然更好了,跟你那个恐怖到让我崩溃的药自是不能比的。
  “这么厉害?无欢,你还说你是普通人。”南宫雨饶有兴味地打量我,君霁月则是凝重了神色,“你说的是续命丹?”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药的药效似乎比续命丹好而已。”三人皆是怀疑的眼神,我耸耸肩,不能怪我,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会遭贼的,还会被你缠着不能解脱。
  “现在不是讨论无欢病情的时候,该想想怎么出去。”倾城看出我不愿他们知道药的来历,立刻转移话题。
  “没办法,用来封窗户的木板上涂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自在飞花’,我手头没有药材,不然就算解不了也能降低毒性。”温庭竹叹气,南宫雨按住他的肩,说道:“小竹,我们还有剑,可以砍的。”
  “雨,剑可以砍木头三岁小孩都知道,但是窗户上的蜘蛛网怎么办,蛛丝极细,万一落在身上,必死无疑,你忘了我们在苦恼什么么?”君霁月给了南宫雨一个爆栗。
  “霁月,我也是不想小竹担心,你打我做什么!”南宫雨极度不满。
  我看着他们要打起来的样子,摇摇头,笑道:“别吵了,我有办法出去。”
  大厅的人本来就没几个,君氏夫妇,君霁月,南宫雨兄妹,温庭竹,还有我和倾城。
  凌晨三四点,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连续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当门被炸飞,燃起大火的时候,倾城立刻抱起我,冲进了滚滚黑烟之中。
  蜘蛛丝再难以被察觉,也只是蛋白质而已,火一烧,什么毒都没了。
  掠出君府高墙,跃上施漫飞和沐清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扬长而去。
  我懒得花精力去感觉周遭有没有人窥伺,塔罗两大高手加上一个顾倾城还发觉不了的人,现在恐怕也对付不了他。
  回到凌霄阁,施漫飞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和沐清倾城三人联手轮流看管我,按时吃饭吃药,定时把脉看诊,出个门必须由倾城或者沐清紧随左右,散个步必须由三人中至少一人陪着,看书抚琴下棋写字画画有施漫飞这个武林第一美人,大亚第一才子顾倾城,浮生偷欢第一头牌——三个“第一”轮番上阵。
  天呐,我不活了!
  这是什么事儿!我就是一被软禁的小可怜!
  不在沉默中爆发也要在沉默中爆发!
  晚上我很有兴致地把他们三个叫到了书房。
  “漫飞啊,最近凌霄阁是不是很闲呐?”
  “没有,生意好了不少,钱是越赚越多了。”施漫飞不慌不忙地喝茶。
  “那你这个阁主怎么成天晃悠没事做。”
  “哪有,我没觉得工作轻松了,主子的计划真的很棘手啊,你们觉得么?”施漫飞问我身后的沐清和倾城,两人立马点头如捣蒜。
  算你狠!
  “你们两个也很闲?”我眯起眼睛,问倾城和沐清。
  “嗯嗯……”他俩完全无视我阴狠的目光,齐声点头。
  无语……
  “主子,这个你不能怪我们。”施漫飞说。
  倾城接口道:“就是就是,沁,你以前在这方面的信誉实在是太差了。”
  沐清说:“嗯,延州的时候你一个人留下,把我们吓得魂飞魄散,最后居然跳崖自尽,这次不过是独自出门转转,就被那个冒牌货弄得重伤,我实在是怕了。”
  “怀宁那次也是,居然失踪两年,主子,晓彤大人差点把整个江湖翻过来了,你没看见晓彤大人那架势,简直是罗刹转世。”施漫飞说。
  “我要人权!”
  “对不起,主子/沁!”
  “好,很好!我现在欲火焚身,你们谁来帮我消火啊。”我斜眼瞪着他们。
  施漫飞脸“噌”地绯红,看了看倾城和沐清,一跺脚,转身走出了房间。沐清看看倾城,倾城看看沐清,两人同时转身出门。
  很好很好,终于一个人能清静一会儿了,待会儿等到他们休息了我再溜出去……逛……
  “沁,那个……我……留下来。”
  什么!
  倾城顶着个大红脸,站在我面前。
  这次我又失算?老天爷我恨你!
  施漫飞铁定会出去,而倾城和沐清绝对是两个害羞的家伙,又会互相谦让,而我的身体不好,大夫说不宜做剧烈运动,当然床上运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他们不会这么想,所以这两个人一定会出去,让我一个人慢慢“消火”。
  可是现在!
  “过来!”自己送上门的大餐不吃太对不起自己,更何况是这么个尤物。禁欲好久了。这么久没抱他,身体滋味不知道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销魂。
  一把拉下倾城,压倒在床上就是一通狂吻,在脖子上种下一片草莓。
  这种情况下,我郁闷至极而爆发的后果就是——可怜的衣服成了条状物。
  一口咬上倾城胸前的粉樱,吮吸□,轻轻拉扯另一边乳首上的水晶环,倾城发出一声既欢愉又痛苦的呻吟。
  我不会取下他的乳环,这是一个记号,我要他永远留着这个环,正如那件事一样,永远都留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消失,即使今后相濡以沫。
  一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而发生了就要想办法解决,解决了抑或解决不了,要么忘记,要么记住。
  忘记已是用不可能,那么就用身体好好记住!
  “把腿打开。”
  “嗯……唔……”倾城兀自呻吟,没什么动作。
  我不耐,手插入他两腿之间,勾住左腿用力拉开!
  倾城的身子震了震,便乖顺地动了动腰肢,把腿张得更大。粉嫩的菊花曝露在我眼前,紧闭着诱惑人采撷。
  架高他的左腿扛到肩上,俯下身恶意地噬咬他的左乳。
  “唔……”倾城的手搭上我的肩,难耐地呻吟。
  挑出一坨软膏,手指毫无预兆地捅进他的后ting,弯曲扩展,倾城吃痛,很快便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迎接我的侵犯。
  可能因为被“禁足”,这几天异常烦躁,心里总觉得有一把无名火在烧,粗鲁将双腿拉得更大,手指又增加了一根,在温热的后xue里翻搅,越来越深入,直到触到一个微硬的凸起,倾城的呻吟蓦地拔高,手指更加用力地扣住了我的肩膀。
  邪笑一声,朝着那一点持续攻击,倾城眼神开始涣散,被强烈的快感刺激着神经,使得他的叫声越发yin荡,魅惑,迷人……
  原本半抬头的分shen此时已经完全挺立,颤颤巍巍的,粉红色,很漂亮的颜色。
  我一直攻击他的后面,但是对前面的欲望之源确是碰也不碰,倾城不满地哼了声,手本能地伸向自己的欲望。
  抓过他的手扣在头顶,凑近他的耳边,笑道:“我一直在想,倾城的身子……如果只被照顾后面那个yin荡的小xue,是不是也能到达高chao……”
  倾城身子有些僵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羞愤,但很快消失,勾起一抹媚笑,双手抓起散落一边的腰带,将自己的双腿分别牢牢地绑在了两边的床柱上,又把另一条带子递给我。
  我喜欢大床,像king-size那种,所以施漫飞特意为我订做了一张床,足可并肩躺三人。倾城两腿大开,被固定住一动都不能动。
  看这架势,想必心理准备做得很充分。
  轻笑,不客气地把他的手绑在一起,固定在床栏上。
  这种屈辱的姿势,将他脆弱的部位全部展露在我面前,同时,也是这样的姿势,才能使他的身体更加亢奋。
  刚才的话不过是开个玩笑,但是见他这么乖顺的样子,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毕竟曾经是调教师,遇到这种状况,还是非常怀念熟悉的。
  手指再次光临已经湿答答的后xue,继续开拓。
  倾城一开始还矜持的别扭着,但是后来终究敌不过快感的侵袭,呻吟越来越大,最后完全抛弃了羞耻心,yin荡地迎合我的动作。鲜红的嫩肉贪婪地吸食着我的手指,扭动身子,令我的手指正好撞到他的敏感点。
  他的欲望高高挺立,吐露着乳白色的液滴,虽然我已经很尽力地安抚他的后面,但是仍然到不了高chao,这着实让我郁闷了一把。更崩溃的是,虽然我xing爱需求不是很强烈,但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么活色生香的春宫,有点挡不住了。
  记得以前调教过一个男人,小麦色的肌肤,一米八几的个子,身材非常好,长得也是一等一的俊,居然是个受,虽然我一早就猜到了,但是最后证实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他让我把他调教成一个只用后面就能高chao的男人。
  话说听到这个要求我有些无语,他想做强受还是想做这样的,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最终,那个男人还是被我调教成功了,只要被人触碰后xue,身体就会兴奋的发疯。而且他本身也有点受虐倾向,在我做最后测试的那天,他居然能被按摩棒弄得射jing,还是在鞭声阵阵的环境下。
  不知道倾城是否有这个潜质。
  “嗯……唔……沁……”倾城迷离着眼睛,颤抖着说道,“那个……让我永远属于你,好不好……唔……”
  “好啊。”我从未想过放手,即使你不愿意。
  “帮我戴上吧。”
  “什么?”在倾城的眼神示意下,我拿出倾城衣袋中的紫水晶圆环。
  “让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只想着你。”倾城迷离了双眼,满含雾气。
  心中没来由地一痛,他现在真的爱得那么卑微么?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永远属于我。
  那是阴jing环,娈宠的最后一件饰物,只要戴上了那个,就意味着自愿成为娈宠,并且永远都只属于给他戴环的那个人。
  “真的要戴?”我问道。
  当初只给他戴了两个乳环,也是想到那地方不太好戴,但是现在……也不知道这事情他怎么听来的,以为没了那最后一个环,我就随时都有可能将他抛弃。
  “嗯。”放松身体,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看着他闭眼认命的样子,一阵愤怒袭上心头,扔掉阴jing环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倾城偏过头,咬着唇,眼中有晶莹闪烁。
  “沁……我……”
  扣住他的下巴,欺上身体,“你想玩是不是!我就奉陪到底!”
  解开他手上的束缚,将他的手覆到他自己的分shen上,“握紧了!如果在我允许之前射出来,就给我滚出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倾城脸色发白,看看我,迷茫地点头。
  “那么……开始了。”我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攻击他的后xue。
  倾城虽然很受,但是光靠后面的抚慰,还是无法达到高chao,而前端又被握住,脚都不能自由行动,像是在砧板上的鱼,没有了水,徒劳地扭动身子,只能任我宰割。
  其实在他让我穿环开始,我早就没了继续游戏的兴致,只是他那样子,看了就有气,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抽出手指,把涨得发疼的欲望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身体,倾城轻哼,随即立刻用括约肌包裹,紧紧夹住。
  饶是在情事上早已身经百战,但这样绝顶的快感还是很少尝到。倾城的后xue柔软炽热,肌肉也因为主人的有意识收紧,一张一弛地蠕动。
  这个妖精,出去了半年,究竟遇到了什么人,要是换在以前,可不会这么开放。
  “嗯……啊……沁,慢……慢点……”
  放肆地在他身上律动,手指骚刮着他的乳首,倾城腿被束缚着,手有意识地紧握着欲望前端,只能不断地扭动身体来得到纾解。
  “嗯嗯……沁……”
  “……”我想我该换一种心态来看待眼前的男人,相比于现在的他,我更喜欢以前那个出尘绝艳的倾城公子。
  “顾倾城,别让我看不起你!”
  倾城似乎没听见我的话,难耐地扭动着腰肢,欲拒还迎。
  “啊……沁……让我……求你……”
  “这么快就想出来?嗯?”
  “别……难受……求你……求你……”
  “要握紧哦。”
  在倾城的身上得到了满足,心却有些失落,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还是会疼的,掰开他紧握的手,轻抚已经发紫的分shen。
  身处昏迷之中,倾城无意识地轻哼,手不由得伸过来,似是想要再次握住。
  无奈地叹口气,不着痕迹地压住他的手,开始安慰可怜的欲望。
  擦干手上的白浊,帮他盖好被子,曾经风华绝代的倾城公子,现在几乎失去了所有,那张让我惊艳的脸庞,如今已经没了昔日的光彩,双颊凹陷,近乎病态的苍白。物是人非事事休,我突然很想知道,他离开了我之后,究竟遇上了什么人,什么事。
  一个人无论怎么变,都不会失去骨子里的东西,虽然泠告诉我,倾城决定找到金莲之后,即使做我的玩物都心甘情愿,但是他也不应该变成现在的样子。
  等等,倾城今天这样做,太奇怪了,他话不多,总是一个人静静发呆,我对他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而今天主动要求……
  不可能完全出自他的本意!
  倾城的精神现在处于清醒与昏迷之间,如果用催眠……
  “清儿,清儿。”
  “主子,怎么了?”沐清闻到空气中情爱的味道,脸微微的红了。
  “倾城这几天是不是单独出去过?”
  “嗯……好像昨天他出去过,直到傍晚才回来。”
  “易容了?”
  “嗯。”
  “那么他那天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我没怎么注意,不过他确实有些不开心。”
  “这样……你去休息吧。”
  君霁月,南宫雨,我猜人一向准得很,这次又中了?
  “倾城……倾城……”我放柔声音,低声在他耳边唤道。
  倾城迷茫地睁开眼,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昨天的事情……还记得么?”我直视他的眼睛。
  “……”
  “我是沁,告诉我,嗯?我想听……”
  “昨……天……”
  “对,看着我的眼睛,发生在昨天的事情,告诉我好吗?”
  “昨天……我去八宝楼买海棠酥,碰上了君霁月,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他说他想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我自是不愿他发现你的行踪,便没有理他,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头突然觉得昏昏沉沉,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我……可是我发现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倾城没说完,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该是累极了,我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有些高,找到百会穴,然后在下面一寸的地方摸到了一个微硬的物体,托起他的头小心地取下,竟是一根极细的银针,上面泛着妖异的紫光。
  我在幻蝶公主有关医理的手札上看到的一种控制人心的方法,和摄心术很相似,将银针淬毒,刺入百会穴下一寸,令人失去意识,然后在承受者失去意识的时候对他下达某种指令,也就是控制人的潜意识,但是承受者本人不会有任何感觉,以为只是头昏了一瞬而已。命令其行动之前用曼陀罗花香迷惑承受者神智并诱发药力发作,对他下达指令,最后只要用笛曲将承受者召唤来即可让被控制者按记忆复述的形式得到想要的信息,有些类似于催眠。这是一种绝难被察觉的手段,因为在平时,受控者是绝对的正常人,而一时的微不正常,也不会太过在意。
  这种办法简单有效,风险很小,但是必须在二十四个时辰以后承受者才会完全被药物控制神经,成为不定时移动傀儡。二十四个时辰一过,若不用解药先解开药性再取银针,承受者受尽三天蚀骨之痛之后,才会死去,且这三天,神智不清,为了缓解痛楚会到处杀人。但是就算服了解药再取针,自此后身体就毁了,缠绵病榻,再动不得内力。
  君霁月这个小人!想让我沉沦欲海,借机套话么?可是他为何给倾城下达这样的指令,虽说人沉沦欲海之时比较容易套话,他也不想想我是谁,能这么容易被设计么?
  不过我庆幸当初让施漫飞喂倾城吃了金莲,可以让他不受毒药的影响,否则一旦我今天没有发觉,那后果真是难以想象。不仅仅是身份泄露,还会毁了倾城一生甚至是命。
  本来打算将君霁月这笔帐放到以后再算,但是现在貌似有人等不及了,那么,就提前吧,反正最近比较闲。
  他让我流了这么多血,还把主意打到了倾城头上,哼哼,很好,非常好!
  “漫飞,你立刻用我的名义秘密通知塔罗二十个人以及权杖,圣杯,宝剑,五芒星四位管事四个月后到京城你的别馆,通知陆文,让他放出风去说半月后洛岚公子将在怀宁正式会见手下各大商行的掌柜,记住,召人的一事瞒着晓彤,还有,梅弄影那儿也叮嘱一下,看住子淇,他估计快忍不住了,若是必要,关起来也行,至少在这三个月之内,不能让他和泠出现,随后启程去京师,晓彤和飞漠现在对那个假玉沁应该仍处在半信半疑阶段,你告诉他们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让他们提防冒牌货。”
  “是。不过主子,这几月您……”
  “我让你在怀宁置办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您随时可以搬过去。”
  “给我在准备一个刑室,记住,除了一般拷问用的东西,那些S(*)M……呃……就是专门对付不听话小倌还有满足一些特殊爱好的客人的东西以及烈性春药,这些都要多准备,如果不知道怎么办,可以去青楼请教老鸨。”
  “?!”施漫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清楚了就快点准备,半个月内要完成。”
  “属下明白了。”
  君霁月,我知道一般的东西奈何不了你,而那些东西也实在入不了我的眼,血肉横飞我不是很喜欢,所以我不准备用那些刑具。不过,纯调教可是有将近十年没有做过了,这办法在你们看来虽然无耻,但是不可否认,很有效。
  这场游戏,若是你能陪我玩到底,我会很开心的。
  你那么想引起玉沁的关注,我让你如愿以偿。
  之前所做的布置已经开始发挥效用,我也该动身前往京师,一切始于哪里,便在哪里结束吧。
  林祈暄和阿南离开卫国以后,一直漂泊,在各国辗转,不久前到了大亚国都,不知意欲何为,我记得他可是恨透了那个地方。早前卫帝轻易地放走了林祈暄就让我很怀疑,这么一个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必得斩草除根,换了我,绝对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可能,新的戏又开场了吧,他们用怎样的面具掩去了眉目,我……有点期待。
  只是他的胆子倒是很大,不怕二哥把他分尸。
  玉溟行踪不定,但是目前好像是在祁国,和祁帝不知要密谋什么。
  这几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最崩溃的还是君霁月一伙,现在他又是人人称羡的君公子,据施漫飞的情报显示,说那天君霁月逃了以后又折回去找玉沁,并达成了某种协议。次日玉沁就昭告天下,几天前君家谋逆一事是受了有心人的诬陷,那诬陷之人,自然是一名叫水无欢的年轻男子,我和倾城沐清的画像在全城张贴,重金悬赏捉拿,大有掘地三尺也要把我揪出来的架势,施漫飞这儿自然也热闹得很,买消息探消息的人络绎不绝。
  君霁月知晓我和施漫飞的关系,只是不是从属而是朋友罢了,为了找我必是紧迫盯人,只是他没有告知假玉沁这点,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很可能他自己想要谋划些什么。
  还有一点我很不明白,玉沁这么急的想问出我的底细,那囚禁的几天怎么不传我问话呢?难不成君霁月对他说了什么?可是君霁月知道有限,即使说了施漫飞是高手,和我关系匪浅,但那些不足以引起他主子的兴趣。
  不过现在问题几乎没有,那不是我自己的脸,很容易就能逃过“法律”制裁,顶多再换一张皮子,想抓我,就凭这个?也太小看我了。
  次日一早,我便和沐清倾城上路,战略阵地移向京城,在凌霄阁休养了一个多月,身体状况很不错,可能也是一年之期已过一半的关系,到了冬季,服下金莲,那时候也是结束所有纠葛的时候,我的父皇,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清儿,京城新开的那家和醉生梦死浮生偷欢叫阵的青楼春风一度,幕后主子是谁?”一口吞下沐清送过来的提子。
  “不知道,施姑娘说她还在查,据说是一位皇子。”
  “这样……”那里似乎还做一些逼良为娼的勾当,或许这是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切口。
  我本来的脸……
  这张脸想不到还有这么大的用处……哎呀,我终于发现男人长成这样还有这么大的经济效益。
  “沁,你笑得好可怕……”倾城说。
  “过来过来,我和你们说说计划。”沐清和倾城把脑袋凑过来。
  “你们这般……再那样那样……”
  “不行!”
  眨眨眼,不明白,这么好的计策。
  “沁,你也有点自觉好不好。”倾城受不了的翻白眼。
  “沁,你怎么能……陪客人……”沐清小声反驳。
  “这个办法最便捷,不好么?”
  “沁,还是我去吧,毕竟我在楼里呆过。”沐清说。
  “笨,这件事只能我去。”
  他们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是这也没怎么,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是么?再说我可能真的卖身嘛?
  笑话!
  我的计划是故意被“春风一度”的人掳走,成为那里的小倌,自然是不卖身的,不然我亏大了。
  我用的是本来的脸,一定能引起不少人的青睐和注目。
  不但是溯他们,父皇,朝廷大员,以及背后那人为了探知我的底细,一定会让心腹或者直接自己来证实,这么一来,那些一直躲在暗处的人就不得不采取点行动,我就能化被动为主动,顺利的站在明处牵引众人的思路,让他们跳进我设下的陷阱。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有什么好反驳的。
  “那你的安全怎么办?”
  “放心,没人会动我的。”自保我还是会的。
  “你怎么知道?”两人齐声问道,显然我的安全问题他们对我的信誓旦旦持绝对不信的态度。
  “我是谁,是玉沁!除非他们查清了我的真实身份或者事情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们不会对我下杀手。”无论是哪一方,对于自己未知的人和事,总是许惴惴不安的。我以前给人的印象可不单单是有才华而已,阴谋诡计也是一流,谁这么蠢自己往可能是枪口的地方撞。
  欢场的戏,最容易演,红尘梦里人,有一千张脸,对于我来说,这不是最好的伪装吗?真真假假,我负责表演,别人来猜。
  “可是……”倾城还是很担心。
  “你做回倾城公子,回到顾府去,玉沁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嗯。”倾城应道。他比谁都清楚,我做的决定,绝不会更改。比起之前的几次,他也知道这次的危险系数小很多。
  “主子,施姑娘刚送来消息,裴公子和八殿下躲开狄墨的防卫,逃跑了。”
  “呃?”狐狸和泠跑了?意料之中,可是我明明已经让施漫飞传消息去了,难道晚了?而且之前在给他们的信里明明说要他们在魔刀门呆着,等待我的下个指示,怎么……
  “沁,泠和子淇,他们也是玲珑剔透的人,我想,他们知道。”
  “是么?”欲盖弥彰,若是没有那封信,就能顺利地困住他们了吧,接下来呢,泠回京,子淇逗留江湖么?或者一道回京师。不管那个都很头疼啊。
  “倾城,我还有半年时间吧。”
  “嗯。”
  “我们去怀宁躲三个月吧,最近不会有大事发生。”也让暗子们有足够的时间布置,那样一旦事情脱离掌控,也不至于会输。
  “好。”我看看倾城和沐清,笑笑。
  混迹于风月场,没有好的精力可不行,况且还有这么多人惦记我。
  怀宁是一个好地方,再次来到落日崖的时候,正是日落时分,夕阳红遍,层林尽染,千山暮景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我终于知道幻蝶公主选择在这里埋葬了旷世名剑凤凰,也只有如此胜景,才配得上凤凰涅槃的绝美。
  江山陪着名剑一同等候新主人的到来,多么诗情画意。
  我摸摸手中的凤凰,金黄色的剑柄,血红剔透的玉石,透明的剑身,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叹口气,将它裹好收入囊中,这东西莫要招摇,如今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突然想到幻蝶公主的手札上的一句话:莫要辜负凤凰的美意,望君能在异乡,得到想要的幸福。
  她所说的凤凰的美意,大概就是要我不要肆意妄为吧。
  其实她多虑了,我虽是杀人者,但是并非嗜杀者。
  “无欢,要找你可真不容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摇摇头,转身笑道:“君公子好兴致,陪在下一同欣赏这夕阳美景么?”
  “当然不是,此次专程前来,只为了和你做笔交易。”
  “愿闻其详。”我嘴角上钩,不着痕迹地将兴奋掩饰,洛岚公子有足够大的诱惑力把君霁月一干人等引来。
  不禁摇摇头,虽然是我放出的消息,但是从来没想过要出现在世人面前,时机未到。剩下的烂摊子,要麻烦陆文了。
  “玉沁说你是麒麟才子,可是真的?”君霁月开门见山,不再和我周旋。
  “……”我转过身,不承认,亦不否认。
  “无欢,随我进京,一同为皇上办事,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父皇?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君公子才思敏捷,怎么屈尊做朝廷的鹰犬。”
  “不然你以为呢?其实有时候,走钢丝还是很刺激的,至少现在,皇上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因为我对他的江山没有威胁。”
  “也对。”我顿顿,“君公子知道搜魂针么?”
  “你发现了?难怪他没有来。”君霁月看看倾城,看不出心绪。
  他看出来了么?易容了的倾城。
  “所谓礼尚往来,君公子该不会以为我小气吧?”
  “……”我看到君霁月明显戒备的神情和动作,不由得失笑,“君公子也是谨慎之人,怎么只带了一个人来,还是个公子哥儿?”
  南宫雨从一旁的树丛中飞掠而出,在君霁月身边站定,“无欢,月有把握赢,现在只是一时的妥协,你难道真不愿帮我们么?”
  “帮?你问问他做过什么,这是找盟友商量的态度么?我看他只是想利用我,最后再把我送出去当替罪羊。南宫,你真是天真,你以为持怀柔政策,我就会犹豫么?”
  君霁月和南宫雨呼吸明显一窒,我继续说道:“真想找我共事,也要我办完事情以后。”
  “什么?”
  “君公子不是很聪明么?不猜猜?”
  君霁月抿了抿唇,不语。
  “君公子,让我玩几天怎么样?”
  “呃?”等到他回过神,我和倾城沐清已经把他们围了起来,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包围圈。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君霁月刚才的表情算认真的话,那么现在该叫做凝重了。他清楚地认识到,凭他和南宫雨两个,想要对付我们三个再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束手就擒的话,不会要你们的命的,我保证!”小银和小红匍匐在我的肩头,吐着信子,虎视眈眈。
  “是你杀了那些人?”南宫雨惊道。
  “君霁月没告诉你?他早就知道了。”我逼近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因为他们身后不仅仅有倾城和沐清,还有两条人一般粗细的巨蟒,半挂在树上,身子弯成U型,攻击的状态。自然,我身后也有,既然放出消息引他来,早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不然我干嘛选山上,锻炼身体么?
  三条大蛇在一旁扭动着肥硕的身躯,看似迟缓,但是论攻击,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绝对是一流,毕竟是蛇类嘛。
  我敢保证他们一旦妄动,先发难的不是倾城和沐清,而是这三条巨蟒。
  小银和小红其实还是很有用的,它们虽然身体娇小,但是绝对不是易于的主,相反的,因其毒性霸道,为蛇中或者天下第一,自然也成了蛇类乃至动物界的主宰。
  我从不怀疑君霁月的智商,就象我不怀疑我自己一般。所以对于被玄铁细链锁在X刑架上的他没有半丝奇怪。
  “无欢,你抓我,想知道什么呢?”君霁月笑问。
  “哦,这个啊,待会再说,等我把我们之间的账算完再说吧,希望那时候你不会骗我。”
  “无欢想要怎么算?我记得我没怎么得罪你。”君霁月故作不知。
  “大家都是聪明人,又何必卖关子,真的要我说么?”
  “无欢说来听听。”
  “你说玉沁拿你当情人,你不愿意,就找我做挡箭牌,男人都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越难征服就越有兴趣,你也是男人,怎么会不清楚,这一招叫欲擒故纵。”
  “继续。”君霁月舔舔嘴唇。
  “我接二连三地受到玉沁的‘照顾’,但是你却没有事情,说是争风吃醋,玉沁是什么人,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唯一的解释是你和玉沁之间有协议,所以他才不会动你,而你们都很想知道我的底细,尤其是知道了是我杀了那些人以及功力深厚之后,所以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再时不时地让南宫雨来搅搅场子,混淆视听,可是最后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玉沁火了,你也忍不住了,就设计了君家谋逆的事情,企图困住我,静观其变对么?”
  “聪明,不过你怎么看出端倪的,我自信做得很好。”
  “这很简单,你有见过囚禁江湖中人却不禁制他们的武功而是用毒物,你们不过是想看看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怎么做,你们认为有人会来救我,这样你们就能拉出我身后的势力。不能为我所用,必先除之而后快,你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能活到现在,除了盟友,还有第二种解释么?现在又找我商量事情,不是想请我入瓮,就是你在给自己找第二条路,我已经说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所以你就不用费心了。”
  “厉害厉害,麒麟才子,真不该小看你,难怪连‘踏雪无痕’都愿做你的入幕之宾,那叫做‘清儿’的,想必也是不简单的人,啧啧,那窝土匪死得真不冤枉,能被这么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杀掉,也算是一种荣幸,那暗器的使用手法像极了塔罗的隐者,不知道这其中……”君霁月笑得神秘莫测,虽然被绑着,但丝毫不减他的气度,“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我说过要玩你几天的。”我挑眉一笑,“至于隐者,君公子,你不觉得隐者真的找上门,你会很头疼?”
  已经叮嘱过清儿别泄露身份,所以君霁月是在套我的话,这手法用得高明,若不是我及时止住了话头,真会被他套了去。
  我一有犹豫,就是承认沐清是隐者。
  “哦……怎么玩?”君霁月瞄一眼墙边的刑具,笑道:“无欢喜欢那些?”
  “喜欢谈不上,有点兴趣倒是真的,不过,可不止这些。”
  “还有?”
  “当然,我想你看到了,会很开心的,开心到笑不出来为止。”
  我拉开帘子,让君霁月彻底地变了脸色。施漫飞的办事能力真不错,不仅一些常用的调教用具齐全,而且我特意要的几样都没少。
  “君公子觉得如何,满意否?”
  “呵呵,无欢,看不出你有这嗜好。”君霁月勉强地笑笑。
  “说到床上功夫,我自是极好的,只可惜……”我瞥一眼君霁月,接道,“我目前对上你没兴趣,这以后嘛……就不一定了。”
  “看来我还得为这话感到荣幸?”
  “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认知。”我笑道,“今日便开始吧,若你能熬过两天,不求我上你,我便把关于我的所有告诉你,如何?”
  君霁月不答,想是正进行强烈的思想斗争,不过就我看来,他应该不会答应,还会算计我,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男人看重的,不过是可笑的尊严,在利益生命面前微不足道的东西。如今他清楚我不会杀他,所以他在挣扎,用两天的屈辱,换得一直想要的资料。
  只是他也在担忧,我这样的人,说出的话自是不会反悔,但是这话,也是有了八分把握才敢说的。
  如果受不住……那真的是面子里子全没了。
  “君公子,我想你在算计之前,该认清一件事。”
  “什么?”
  “你被绑着,封了武功,而我,可以任意处置你。”
  “我们换一种交易方式如何?”君霁月恢复招牌笑容。
  “不必了,我没兴趣,当然,拖延时间这种事,你还是不做的好,我保证,接应你的人,一辈子也找不到这里。”
  “这里是哪里?”
  “你不必知道。”落日崖底,应该是水潭底下的另一片天空,这里藏一个人,就算没人看管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
  “咱们开始吧,时间宝贵。”我解下他的腰带,挑起衣带轻轻一拉,锦袍散开,露出纯白的丝质中衣。低吟浅笑,指尖轻晃,宽衣解带是一件很有艺术感的事情,尤其是在如今的情境下。
  自命风流的人,通常会装作享受的样子,好比现在的君霁月,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微颤的肌肉反映了他的内心世界。
  这种时候还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抚上浅红色的乳首,笑道:“这身体真漂亮,没人碰过吧。”
  “怎么会,你知道爱慕我的女人可是车载斗量。”
  “你上过几个?”
  似乎差异我会问得这么直白,他微顿,回道:“记不清了,总之不少。”
  “滋味如何?”
  “温香软玉,很不错,无欢没尝过?也难怪,你不好这口。”君霁月现在还想着占口头便宜,不明智。
  “女人么,自是没有尝过味道,不过,你的味道可是很快就能尝到了哦。”说话间手滑到他的下身,隔着底裤玩弄他的fen身,“不管你前面有过多少次,这后面……可还是处子。”
  “嗯……”死命地咬着唇不让呻吟泻出,命根子被人抓在手里把玩,若不好好周旋,可不是失节这么简单了。
  虽然主人拼命压制,但是处于身体本能,欲望还是悲哀地抬了头。
  “它可比你诚实多了,不会说那么多谎话,有那么多虚情假意。”恶意地一捏,成功地引出了君霁月的惊呼,“既然他尝了这么多,也该付出点什么作为代价不是?有来有往才公平,对么?”
  “呵呵,我有选择权么?”君霁月惨笑。
  “别和我打哈哈,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这么快就妥协,是被吓傻了么?你听着,如果你在游戏途中和我玩阴的或是自杀的话,不仅南宫雨和温庭竹要遭殃,我会阉了你在把你的后面塞满东西挂到武英城城门,你最好信我的话。”
  “我信,为何那么恨我?我虽然利用了你,但是也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君霁月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皱缩,消失的很快,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这两个人对他来说,该是很重要才对。
  “温庭竹只是为我治伤么?他用的什么药你不清楚?他的针法不是你叫他在我身上使的?踏雪无痕头上的银针,下手的是你,你想让他死,我可有说错?”
  “你……”
  “想知道他为何无事?区区搜魂针,还难不倒我。你知我百毒不侵,就想到用药物,阿芙蓉配合温庭竹的针灸以侵蚀我的神智,不过这已经不太可能实现,这一点你在知道我吃的药的时候就有所觉悟,所以才找了‘踏雪无痕’,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是吧。”阿芙蓉,还有一个更加好听的名字,它充满了诱惑和罪恶——罂粟。
  时隔近十年,但是毕竟曾经是萧氏黑道的掌权人,军火毒品几乎每天都接触,对于罂粟自是十分了解。倾城拿着的那晚黑糊糊的药,我一闻味道就知道里面加了什么,虽然被那浓重恶心的药味掩盖了大半,仔细闻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要瞒过你真不容易,无欢,你真的是无欢?这张平凡的面皮下,究竟有着怎样的惊世之颜,麒麟才子该是个美人。”
  “你怎么会下那样的指示,这个我猜不出来。”
  “呵呵,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君霁月摇摇头,说道:“我想其中之一你猜到了,深陷情yu之中,总是比较容易问出一些事情,这第二嘛,再爱一个人,若是那人在自己身上放了如此屈辱的东西,作为男人,就算不是大发雷霆,心里没点疙瘩可能么?没了‘踏雪无痕’,你的力量要减弱不小。”
  这样,若我说他身上已经有了情趣用具,还是在他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戴上的,就不会有这么乌龙的指令了。
  “我们说远了,这么看君公子也好这口,那么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再谈比较好。”再不理会他,只专心地挑逗手心的物件,直到它昂首挺胸,骄傲地挺立在空气中。
  君霁月的脸上潮红一片,身子颤抖着,嘴唇却泛着白色。
  要让你叫出来,我方法多得是。
  微笑着将勃发的欲望用棉线扎紧,撕裂他的衣物,解开他手上的锁链把手反绑在背后,再和房梁上垂下的链子接上,让他无法完全蹲下,在脚踝处用分腿器固定,分腿器两端的锁扣和地上的环扣接好,让他的脚无法合拢或离开地面。
  大功告成,对付倔强的人,这样的姿势最合适。
  “再咬下去嘴唇就破了。”
  “……”君霁月瞥我一眼,闭上了眼睛。
  “不愿看么?听话,睁开眼睛,不然我会去找观众来增加乐趣的。”故意放低声线,在他耳边说道。
  “你……”君霁月露出一丝羞耻,愤恨地盯着我。
  “有些人示弱,必有所图,我很久以前就和你说过,君公子怎么到了今天才体会到,枉我对你寄予这么大的期望。”我摇头叹息。
  “你觉得这么做很有意思么?有种一刀杀了我,一旦有机会,我会十倍奉还给你!”
  豹子终于露出爪子了?
  “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激将法别用在我身上,信不信我能让你变成xing奴,就是没男人上你就浑身不爽的贱货。”
  “哼!”
  “不信?我劝你最好相信,勾起我的好胜心,吃苦的只是你而已。”勾起他的下巴,把手中的药丸递到他唇边,“吃了它。”
  君霁月没有反抗,直接吞了下去。
  我暗笑,“这不是chun药。”
  “……”
  “是让你的感觉更加敏锐的药物,而且,它能让你想晕都晕不过去。”
  “不外如是。”
  “那么,我拭目以待。”有时候,能晕倒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跳出棋局,以一个tiao教师的身份看待君霁月,晕倒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
  拿起戒尺,拍拍他挺翘的tun部,“别盯着鞭子看,那个待会再用,还是说,你很期待鞭子?”
  “禽兽!”脸色很不好看,以他的阅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心里明白得很。
  “多谢夸奖!不过……”
  “啪”
  猝不及防地打在他的tun部,一条粉色的宽印出现在白皙的肌肤上,看着煞是美丽。
  “你现在该叫我主人。”
  “做梦!”
  “啪”“啪”“啪”“啪”“啪”……没过多久,白皙的臀上已是嫩红一片。
  君霁月咬牙忍着,愣是不吭一声。
  虽然被封了内力,但还是男人,这点痛都忍不住,他这些年也白混了。
  “该发泄的时候别忍着,我可不会留情,当然也不会因此看不起你。”痛就叫,就算在死敌面前又如何。
  飞说,身边站着的,是深爱的人,有多痛,有多爱,便要大声叫出来,这样才会舒心,一直憋着会难受,看着的人会更痛苦。而当身边站着的是死敌,而他正在羞辱你,那么就更应该叫出来,一来可以减轻痛苦,二来,叫得越惨,那人结束得越快,宁折不弯的性子,很容易激起人的施虐欲。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得住痛苦,并不代表伟大,也不代表坚强,顶多只是显示了一种倔强,一股子硬气,可是这个能自救?还是能当饭吃?君霁月看来只想通了一半,抱着无用的尊严,有用么。
  “嗯……嗯……”
  “真倔。”我走到他前面,发现刚刚还勃发的欲望竟有些萎蔫了,不由得皱眉,慢慢地tao弄起来,直到它再次充血挺立。
  立刻跳开,抓起羊皮长鞭瞄准他大腿内侧的嫩肉就是一鞭,留下一道几不可见的红色细纹。伤口很浅,却是锥心的痛。
  终于如愿的听到了君霁月的呻吟,他狠狠地等着我,冒火的眼睛怒张,恨不得吞了我。
  “有关tiao教,你有所耳闻吧。”
  “嗯……嗯……唔……”
  大腿内侧的肌肤较之他处更为敏感,更为柔嫩,若我是那种见人就上的类型或者采花贼,君霁月现在就不是哼哼的状况了。
  血晕渐渐加深,在破皮出血之前,我停止了动作,手指蘸了一点薄荷膏摩擦着伤处。
  “唔……”君霁月艰难地咬着唇抑制呻吟。
  “唉,我说过了,压抑自己没好处,你怎么就不听呢?”一直注意着他每一丝的表情变化,除了屈辱,仍没看到些许动摇,不免有些失望。
  “这么羞辱我,你有什么好处?”君霁月喝问。
  “羞辱?呵呵……哈哈……”我大笑,有些失望地看着他,“若我不用药物,也能让你……你还会觉得是我在羞辱你么?”
  “哼!”
  “我是不是在狂言,试试不就知道了?而且,你也没有资格怨恨我,你算计了我那么多次,难道我就不该讨回点利息么!”
  “该该!有种你也和我玩阴的,和我比比心计,是英雄,就该耻于这种下贱的手段!”君霁月振振有词,看那表情,完全不像是阶下囚。
  “是么?我想,你一定有机会和我玩阴谋阳谋。”
  “……”
  如此无力的状况,心高气傲如他,不知能撑到几时。
  我真想知道。
  蒙上他的眼睛,双手勾住脖子,一下一下地蹭着他的身子,自从受伤以来,我的体温就比正常人低一两度,贴上君霁月火热的身体,绝对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手指下滑,指尖有意无意地贴着脊椎,直到来到尾椎,才开始以指腹按压打转。
  一顿鞭子一碗蜜,是很好的策略,尤其是对精神极度紧张的人。
  说真的,我是很欣赏他的,不然我怎会任他算计而不及时反击,那时候打击报复并不会对全局有多大影响。以前从没想过会拿这套用在君霁月身上,这般折辱他,打击他,不是真的为了报复,只是愤怒,明说暗夺,各凭本事,赢家输家,谁都没有资格怪谁,只是他不该对倾城下手,还是如此生不如死的手段,若我真被倾城所伤,以那家伙爱走死胡同的性子,第一反应就是自裁,君霁月这一步太绝,既然这样,就别怪我!
  当手指按上紧闭的后xue时,君霁月终于慌了,使劲地摇头,颤抖着哼了一声。
  我笑笑,毫不留情地捅进干涩的菊xue。一点一点深入,寻找那个微硬的凸起。男科医生做的指检,刺激前lie腺加速she精,在调教过程中,对付倔强的小奴十分有效。
  “啊……混蛋,别……那里……”松开了一直紧咬的唇,发出了第一声惊呼,实在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他半蹲着,腿无法合拢,不断地摇头。
  “哪里?嗯……”灼热的气息喷向他的耳垂,他的身子非常敏感,不由得颤抖,说道:“你……呼……你想怎么样!啊……”
  “求我呀,叫我主人,只要你说你是我的奴隶,卑贱的性奴,我就停下。”
  “做梦!唔……”偏头避开唾沫,后xue中的手指一弯,把他从欲海顶峰拉回痛苦的地狱。
  “那么……”我拔下君霁月的青玉发簪,“我们继续。”
  簪子细长,居然是用寒玉制成,呵呵,效果会更好。
  抽出手指,握住他早已涨红的分shen,对准欲望前端的小口扎进去,寸寸深入,直到全部没入,然后解开棉线。其间君霁月一直在骂,尖叫,惨哼,呻吟……就是没有求饶。
  “有些东西,我并不想在你身上试验,但是你总是要逼我做一些我原本不太愿意的事情,若你早些讨饶,也不至于如此。”我指着一边的木马,满意地看到了君霁月惨白的脸色。
  木马的背部有一根粗大的假yang具,没有足够的润滑,被撕裂是一定的,况且,我从没想过给他做前戏。
  将他搬到木马上,“来,自己坐下去,要我做的话可不只是坐下去那么简单了。”
  君霁月双腿打颤,漆黑的双眸中雾气氤氲,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要我来么?”手搭上他的肩膀,笑问。
  “我输了,我输了,你别这样,你要知道什么,要我做什么都行。”君霁月死命摇头。
  “真的?什么都行?”终于肯放弃了?君霁月,你又低估我了。
  “……”
  “叫声主人听听。”
  “主……主人。”君霁月羞愤地低下头。
  “那么躺下,自己把腿打开,越大越好。”我还没玩够,怎么可能停止。
  扮猪吃老虎,想要伺机扭转劣势,必然得付出点什么。毫不留情地踩上他的分shen,“把这个塞进去。”
  君霁月顿了一会儿,蓦地欺上身,搂住我的腰肢,脸靠在我的肩上,呵气如兰,说不尽的魅惑:“主人给我戴上吧,既然今日逃不过,还不如找个舒服的姿势。”
  “在主人面前,该自称什么,嗯?”
  “求主人……给小奴戴上。”眼中的愤恨一闪而逝,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呵呵……”
  他没有看到,我毫不掩饰的嘲讽,不然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动作。
  “那儿不是玉枕穴,别再用力了,很痛呐。”只消一瞬,我便点了他全身八大穴,“这么肤浅的功夫谁都会吧,小奴急糊涂了?”
  “……”君霁月绝望地闭上眼,不再理会我。
  哦啦哦啦,被无视了。这是一场玩笑性质的调教,他怎么不知道感激我,要我真的认真起来,有他好果子吃。
  “这可爱的木马会陪你度过春宵的。”不理会惨叫的君霁月,把他固定好,打开一边的闸口,湍急的水流进来,带动小型动力水车,木马随即剧烈晃荡起来,一下一下地抽cha着粉红色的小xue。
  君霁月除了惨叫,再发不出第二种声音。
  “沁,你想从他那里知道什么。”沐清的手指柔软却有力,被他这么一按,酸痛感顿时消减很多。
  “当然是幕后的主子,他接触了假玉沁,可能没见过幕后主子,但是以他的聪明,一定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不从他这里套从哪里。”
  “可是你那样……”
  “他自找的,居然饿了我两天,有仇不报非君子!”我不过是用他那套对付他而已,心理战术,不过我又多加了一个身体虐待而已,他敢这么对我的人,这样还算便宜他了。
  “这个……你很介意?”
  “嘿嘿嘿嘿……小清儿,你主子我就是这么小气,所以……”抓住他的手扯向怀里,“居然敢在我面前想着别的男人,嗯?”
  “沁,我……我没……”沐清小脸通红嘟囔着。
  “清儿,你看我这几天挺可怜的,就从了我吧。”我露出色狼本性,在他身上大吃豆腐。
  “沁,别……这里……倾城……”
  “清儿还是这么羞涩啊,要不我叫倾城一起来怎么样?”
  “沁!”沐清娇嗔,头埋得更低了。
  3P不是挺有意思,貌似在这里从没玩过,等身体恢复一定要玩玩。
  “清儿,你要好好满足我哟。”
  “嗯……”
  又是春光无限,还是以天为被,沐清放浪地呻吟着,白皙的肌肤泛起丝丝潮红。
  比起以前,清儿热情了很多,这让我对自己的技术很是得意。
  看来在这儿的几个月,不会无聊了。
  不过日后被那帮小子知道当他们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办事的时候,我这个主子在这里优哉游哉,估计……江湖又会有一番新气象了。
  隔天再看到君霁月,他早已精疲力竭,脱力般地伏在木马上,只不过后xue的巨物仍在不懈地律动着,几股殷红在木马淡黄色的背上蜿蜒而下。
  君霁月迷糊地睁开眼,看到我,不屑的哼了声,闭上眼继续躺着。
  “小奴昨晚过得可好?”
  “……”
  我也不介意他的视而不见,停下旋转解开束缚,把他抱下来进旁厅清洗,半身血污实在有些刺眼。
  上完药,裹上上好的棉丝布,平放到床上,笑道:“昨日未用到媚药,小奴该没有欲求不满吧?”
  还是不看我,不过没关系,今日我是铁了心要他求我的,明日可就不玩了,不好好利用今天怎么行?
  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他嘴里,他还是如昨日一般,知道无法拒绝,很干脆的咽了下去。他觉得,我花样再多,也不过是昨天的程度而已,能熬过昨天,今天也一样挺得过去,身体已经输了,那么至少,心不能再输。
  把他呈大字型牢牢束缚在床上之后才解开他的穴道,然后端坐一旁,静待药效上来。
  “媚丝”的药效来得快来得强烈,不过一刻,君霁月已经无法抑制地扭动呻吟。
  “你居然……居然……”
  “‘媚丝’而已,君公子对自己的自制力不是挺有信心的么?”我捏捏手感极好的棉丝布,笑道。
  棉丝轻暖,吸了水后摩擦力大,绝对是折磨人的好东西,尤其是中了媚药的人。
  “唔……你……”
  “求我呀……”掀开棉丝,手抚上他灼热的硬挺上下掇弄。
  “啊……别……放开……”四肢痉挛般地颤抖着,却因为过紧的束缚只能小幅度的抖动。
  “放开?”
  “我……难受……别……”
  “别放开?”刻意加重力道,君霁月身体向上一挺复又重重落下。
  中了“媚丝”,若无解药,除了和人交合之外没有第二条路,而且只能做受方,不然会气血逆流而死。
  “求我呀。”
  “嗯……不要……啊……”
  “呵呵……”
  不怕死么?还是吃定我不会杀了他?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君霁月似是承受不住,或者神智已经模糊,媚眼如丝,扭动腰肢,摆出yin荡的姿态看着我。
  我起身坐到他腿间,解开脚上的锁链,“表现点诚意吧。”手指揉捏着充血挺立的乳首,浅笑着看他在身下浮沉。
  修长有力的双腿紧紧勾住我的腰肢,迎向他。我按住他蠢蠢欲动的腰,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低语道:“求我。”
  “唔……求求你……”
  “嗯?”
  “主人……求求主人抱小奴,小奴受不了了……唔……求求主人……”君霁月几乎是哀求着哭喊,一行浑浊的眼泪流下来。他不可以死,也不想死。
  “呵呵……”
  一记手刀劈向他的颈部,君霁月便昏了过去。
  拿出解药喂他吃下,再清理完他下身的白浊,抱他出了刑室。后xue被折腾了一夜,不管我有没有上他,他都不会知道。
  倾城推门进来,看到床上面色潮红的君霁月,有一瞬间的震动,随即黯然,默默地缩进我怀里,勾着我的脖子不说话。但我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紊乱的呼吸。
  “你在想什么?”
  “沁,不管你有多少情人,只要你能留一个位置让我站在你身边就好。”
  “你要你乖乖的,我就宠你。”揽过他的腰,使他更加贴近我的胸膛。
  “我会很乖的。”
  “君霁月,目前我还提不起性趣。”
  “嗯?”
  “倾城……”我叹气,“你想多了,也没必要这么作践自己。你和他,你觉得我会选谁。我的身边美人少么?沐清,子淇,泠,云焰,哪个不俊俏,哪个比不上他,更何况,还有你这个第一才子。”
  “沁……我不会再辜负你了,你相信我。”倾城的眼睛里闪动着怯懦的光芒。
  “我相信。”
  “他……你准备怎么办?”倾城看着君霁月,问道。
  “问完了话,就丢出去。”
  “你这么对他,他会说实话?”
  “就因为我这么对他,才会说实话。”
  “无欢,他快醒了。”
  “你先出去。”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告诉你便是。”君霁月双目空洞,怔怔地望着帐顶。
  “聪明人。玉沁背后的人是谁?”
  “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你的猜测。”
  “皇帝,几位皇子。”
  “嗯,说说理由。”
  “玉沁与太子,玉潇,玉泠走得比较近,玉泠是他的情人,虽然政治才能卓越,但其终究是甘愿站在玉沁身后,所以可以排除。玉潇似乎也对玉沁有些非份之想,而且他一贯喜欢流连风月,对庙堂之事不甚上心,所以也可以排除,玉澈没有理由也没有野心,他大概也没本事指使玉沁,所以不太可能。总结下来,太子和玉澜最有可能。至于玉溟,他和玉沁绝不可能合作,玉淇曾经是玉溟的情人,所以也不太可能。或许,玉沁才是幕后黑手,没人规定幕后黑手一定要隐于幕后,反其道而行是玉沁惯用的手段。”
  很有道理,溯是不可能的,至于二哥,直觉来说,也不会是他,这样不是只剩下了父皇?他的动机难道只为了多做几天皇帝?不可能啊,他并没有大肆削弱几个皇子的权利,或者打压某个势力。至于假玉沁,更不可能,父皇和溯他们哪个是吃素的,看来君霁月对我也没什么帮助。
  “你和玉沁要抓我,该不是为了‘麒麟才子’吧。”
  “你?枉负‘麒麟’之名。”君霁月很不屑地回答。也是,被我折磨了两天,最后更是连尊严都被夺走,哭泣着求人上他。
  “你和南宫雨可以走了,当然,若你没力气,我可以让他抱你回去。”
  “不必。”君霁月起身下床,脚一沾地,整个人就往地上栽。
  我架住他的肩,“算了,你休息一天再走吧,治伤的药膏我放在你枕边,不过别乱跑,凭你现在的状况,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不用假惺惺。”君霁月推开我,扶着床沿喘气。
  “哦?这么说你想让你的贤弟知道你的状况?或者说你准备回去后让你的庭竹给你上药?”
  “你!”
  “你那点心思,温庭竹怕是一清二楚,听说温家马上就要办喜事了,怎么,准备把他拱手让人?”
  “不用你操心!”君霁月乖乖地躺回床上。
  “爱人是要追的,君公子原来是个情痴——感情白痴。”
  “你说完了没有!出去!”
  “无所谓,自己的心可是自己疼。还有,别忘了我才是主子。”
  我摇摇手出门,竟然去安慰君霁月,脑袋一定被门挤了。
  同来时一样,把君霁月和南宫雨弄晕,丢在了落日崖下附近的村子。
  君霁月能安静一阵了,林祈暄怎么办?头疼头疼。话说他到底来干嘛的,情场失意,然后?化悲愤为战斗力?
  他现在在怀宁,估计也是为了我,哦,应该是洛岚公子。陆文,他这关你得把好了,一个不小心,我就亏大了。
  接下来几日倒是真的很悠闲,听风赏花,饮酒论诗,人生何其惬意。陆文被我拖下水,在怀宁应酬那一波波奸商以及各路探子,狐狸和泠自从离开魔刀门就失去了消息,估计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据施漫飞说应该是在四哥的府上。梅弄影前些日子来信,其中痛斥狐狸如何阴险如何让人欲哭无泪,她是如何强忍下杀人剥皮的冲动。原因是她的私人宠物,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被拐跑了,诱拐者就是裴狐狸。
  我笑笑,回了八个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之前提出的计划,倾城沐清皆是反对,但还是无法改变我的初衷,最后只得由着我去,他们轮流在暗中保护我。
  几经颠簸,终于成功地进入了春风一度,初次登台那天引起巨大骚动,认识玉沁的直接掉下巴和眼珠子,不认识的不是呆掉就是傻掉,部分脑满肠肥的男人流口水,看得我想吐。当天玉澈正好在场,我观察到他变脸的全过程,那叫一个精彩。最后直接冲上台,抓着我的肩膀大力摇晃,说“七弟,你什么时候做小倌了,父皇知道一定会重罚你的。”他说的相当严重,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
  我摆出一个羞涩的微笑,然后他就傻掉了。
  “王爷,您认错人了,七王爷哪是无意能比的。”
  玉澈呆愣一阵,被二哥拖下了台子,嘴里却不断地嚷嚷要把我带回去。
  二哥无奈,结果就是我第一天挂牌便被澜王包了。
  几天以后,熟人一个接着一个前来拜访,实在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说到应付溯,二哥他们,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盯着我猛瞧,问些有的没的,也没有做什么事,林祈暄和君霁月也来看过我,林祈暄还好,有意无意地提一些延州的事情,和溯他们的反应差不多,只是君霁月,他估计把我和水无欢想到了一起,奈何长相相差太大,而崖底那两天的事情让他有些心慌,不敢有所异动。
  唯一的一次慌乱,便是见了父皇,他居然乔装来了青楼,知道他会调查我但是也没想到会亲自来。
  烛影摇红,他坐在我对面,眯着眼睛一直在我身上逡巡,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个男人始终站在顶点,像神明一般俯瞰着俗世苍生,已经年过不惑,却没有一丝痕迹留在脸上。恍惚间光影流转,我看到他的笑脸,似乎依旧和风华之年别无二致。
  他把我们当成手中的棋子,肆意摆弄,我却在阴差阳错之下脱离了他的掌控。也怪不得他要铲除我。
  父皇,别让我失望,若是溯有什么不测,我真的不介意坐那个位子,甩手掌柜已经做了好多年了,肯为我办事的人多着。
  高位能者居之。
  群雄逐鹿鹿死谁手尚待一招试锋芒
  万木争春春在何处但将今昔放眼量
  我笑笑,执起玉壶,为他斟酒,说道:“不知这位爷怎么称呼?”
  “洛飞。”
  “原来是洛爷,无意这厢有礼了。”有这必要么?用我之前用过的名字,哥哥的名字,用它试探。
  “无意是哪里人士?”
  “自幼孤苦,一直住在延州附近的山上,可惜因为战乱,不得不离乡背井,沦落风尘。”我垂下眼,微颤双肩。
  “这样?”他顿顿,走到窗边望着夜空,说道:“自在碧落,仙人一点碎琼玥;逍遥黄泉,弱水千顷醉玲珑。方才看到这楹联,想来无意也是豁达爽快之人,才学匪浅。”
  “洛爷谬赞了,区区不才,怎敢在爷面前卖弄。”我低眉颔首。
  “可有横批?”父皇眼中精光一闪,笑问。
  “请洛爷指教。”
  “你既然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父皇走到我面前,“这夏天将要过去,繁星满天,夜风低语,蝉声将了,这般美景,无意可愿为在下弹琴赋诗?”
  “这个自然,只是无意才疏学浅,弹琴还算过得去,只是赋诗……”我暗自松了口气,虽然那对联我是故意为之,还真没想过被他知道其中的意思该怎么对付。
  说到作诗,我有些为难,和玉沁有关的还是少做,我再怎么前卫,他再怎么落后,也是一国之君,几十年锻炼出来的识人之术到达了怎样的程度不是我能轻易窥探的。
  “那就来一曲,无意随性就好。”
  “是。”垂眉敛首,默默地走到琴案边坐下,轻抚着琴弦,淡淡的松香味萦绕指尖,微微撩拨,轻灵的响声惊起了沉淀的尘埃。
  心思辗转,便定了主意。
  一曲《菊花台》便悄然响起。
  我会的琴曲本就少得可怜,《高山流水》和《十面埋伏》自是不能再弹,而且古时的那些的名曲在现代人听来可能品味不出其中的深远意境,但是在古人听来,不知能得出怎样的结论,所以我还是选了这曲有些古风的流行歌。
  一曲毕,父皇走到我身边按住我的手,说道:“这曲……可有词?”
  我摇摇头,“这是不久前遇到的一位老者赠与无意的。”
  “那人想必有很悲伤的往事,真想见见。”
  “无意也是。”周杰伦呐,我对不起你,把你说老了。
  “无意可愿随我离开这无情之地?”
  “洛爷是想收了无意么?”
  但笑不语。
  我继续说道:“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洛爷好意无意心领了,比起在深宅大院日日消磨人生,无意宁愿呆在这无情无心之地,逍遥自在。”
  “无意无意,你当真和你的名字一般,对任何事都是无意?”父皇凝视着白玉酒杯,意味深长,“今晚陪陪我吧。”
  “是。”
  “我说的是陪床。”父皇捏住我的下巴。
  “洛爷说笑了,无意一直都是陪酒不陪睡,怕是要扫洛爷的兴了。”我略显尴尬地躲开。
  “我是认真的。”父皇邪笑,欺身上前,揽住我的腰一个旋身,我便被紧紧地压在了墙上。
  “洛爷请自重!”我咬着嘴唇,愤然道。
  “自重?呵呵呵呵……已经出来卖了,又何必在意身子是否清白呢,无意也不是女子。”说罢便开始啃咬我的脖子。
  “啊……放开我……”
  “哼哼……”
  “放开……不管无意是不是女子,洛爷请自重!”
  “无意告诉我什么叫自重,嗯!”
  嘶啦……
  衣襟应声碎裂,他紧扣着我的手腕,嘴唇开始移向锁骨。
  明明心里清醒地在冷笑,嘴上还要发出令我万分厌恶的呻吟,实在是个很大的挑战。
  不过说实在的,父皇不愧是风月老手,技术还真不错,若我是零号或者零点五的话,到不介意和他做一回。但是事实不是,虽然我现在想反压轻而易举,父皇为了试探我并没有压得很紧,可反压以后的事情……现在还是少找些麻烦的好。
  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压在了床上。
  “来人……救……唔……”
  “没人敢来的,我的随侍不会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的。”父皇冷笑。
  “你这个禽兽,放开我……”我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父皇吃痛,反手就是一巴掌,“哼哼哼……性子真烈,不过我喜欢。”
  我被打得偏过去,脸颊火辣辣地痛。妈的早知道就不多生事端了,自讨苦吃,干嘛为了演得逼真咬他呢?
  父皇摩挲着我的身体,赞道:“细皮嫩肉,果真是极品。”
  “唔……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我几乎不着寸缕,哀声乞求,眼泪不受控制地就下来了。
  我再次为自己的声泪俱下鼓掌。
  父皇愣神,我再接再厉,“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你……不是……”
  我离开他的钳制,缩成一团窝在床角抽泣,俩肩膀不停地抖啊抖,“唔……”
  端详了我好久,父皇整整衣裳,摔门而去。
  不多久老鸨便进来了。
  她看到我惊恐地缩在角落,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在床边坐下,安慰道:“无意,你看开些,做我们这行的,难免会这样的,这次幸好,那位爷没霸王硬上弓,唉……”
  “……”
  “无意,风尘中人,你就……你生得这么一副模样,又和七王爷……人家位高权重,别人觊觎却不敢染指,看开些……”
  我仍是缩着身体,双目空洞地看着褶皱不堪的被子。
  她见我没反应,伸手想安慰我,却被我故意躲开,她没再多说,只是告诉我好好休息,有事叫她,便出去了。
  等到确定窗外门外再无其他人的时候,才从床上下来舒展筋骨,哼,跟我斗!来历不明的人,以父皇的精明,会随便上才怪,我只不过了解了他的用心和性格,顺便利用一下减低他的疑虑给自己谋点福利而已。
  扯下已经不能再穿的衣服丢到地上,又找了件正准备穿的时候,一双白皙的手伸过来,拿过手上的衣服抖开,为我穿上。
  倾城一直没有抬头,本分地和衣带奋斗。
  着装结束,他竟乖乖地退到一边,沉默不语。
  我忍无可忍,终于爆发,抓住他的手一扯,倾城重心不稳,便倒在了我怀里。
  “喂,别老是摆一副死人脸给老子看,老子真的那么像被压的料么!”说完我才想到,目前我身上青紫一片,嘴唇麻麻的,想是肿了,这话相当没说服力啊。
  倾城一愣,随即展颜笑道:“沁,若是皇上的话……其实你真的很受。”
  我最近太宠他了么?可恶啊,竟然敢取笑我。
  “沁,你……”想必是看到了我不怀好意的笑容,倾城的身体有些僵硬。
  “小城城,是不是受,咱们来验证一下好不好?”
  “呃?哦。”倾城听到这个称呼打了个激灵。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我终于发现现在倾城的一大优点,继承自沐清。
  这样的话……
  手直接解开他的腰带,伸进裤子里做坏事。
  倾城的身体很快热起来,脸上也有了薄薄的红晕,我凑到他耳边:“门没锁吧?”不等他回答,一根手指已经没入他体内。
  “唔……没……”倾城低喘,手攀住我的肩。
  “那倾城要小心哦,叫得太大声的话,把别人引来看热闹就不好了。”
  “唔……”须臾间,已经有三根手指进入他体内肆虐。
  “你喜欢……就好……”
  “……”话说倾城现在的样子真是……
  脸颊潮红,上衣整齐,但是下面……裤子被褪到一半,淫靡到不行呐。
  “别……唔……”
  “求我呀,好久没听到倾城的求饶了,真怀念。”我恶意地卡住倾城濒临爆发的欲望前端。
  “啊……我……求你……”倾城压抑着声音。
  “没诚意……”我撇撇嘴。
  “沁……求求你……唔……进来……”身体不断地扭动,不安的摩擦着。
  “哪里?嗯?……”我蹭了蹭他的脖子,玩味地吹着热气。
  “那里……啊……难受……沁,放过我吧……”
  “这里?……还是这里?”我的手指在他的后xue里搅动,一直在敏感点附近打着转。
  “沁,狠狠地贯穿我!别折磨我了,好难受……”倾城难受地不断摇头。
  “如你所愿……”我亲亲他的唇。
  虽然这是别人的地盘,不能太放肆,但是凭我的功夫想知道附近有没有人很容易,他们大概以为我还在发呆吧,倾城的轻功天下第一,进来的时候不太可能让人看见,而且这里本就是妓院,吵吵嚷嚷的,谁会注意这边。
  直到第二天我仍然郁闷地呆在屋子里,谁叫门都不应,心灵遭受了巨大打击,当然要把戏演足才完美,终于在两天之后,成功晕倒,当然是我故意想让自己晕倒。
  再装下去就太辛苦了,无论什么事都是适可而止才好。
  之后又休息了好几天,我才慢慢恢复一些心情。
  至于刚接到的后天的太子府之行,无奈地摇头,想让我和那个顶替的见见么?溯真是多心了。
  那个人演戏的功底还是很不错的,若不是有很深的了解的人,很难发现我和他之间的不同。溯,可能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感觉在作怪把。
  假玉沁背后的主子,到现在居然不露一点端倪,而且他现在的举动,隐隐透着一丝古怪,让我觉得,他想造反。
  摄政王因谋反被诛杀,谁得到的好处最多?
  晓彤那里,是时候找他说说情况了,不然的话根本没办法进红叶山庄。
  当日,我身着翠绿色绸衣,坐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说到这绿衣裳,据老鸨说是彩绣坊定做的,价格不菲。
  这句话不是重点,在我看来是事实。我的店铺出产的都是有品位有档次的货。
  但是她后面那句让我想撞墙。
  她说,无意还是比较适合红色,如若没有微笑,穿着翠衣看起来太冷漠太不容易亲近,太子殿下一定不喜欢,无意,这回是妈妈失策,下次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让你飞上枝头,从此锦衣玉食的。
  我和溯已经成过亲了,实在不用她操这份心,要说飞上枝头,我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已经够辉煌了。
  一直都知道溯喜欢海棠花,而且在思菲园以及其他几个他常去的院子里都种植着各式各样的海棠,就是珍稀如七星海棠,也有好几颗。
  我端坐在溯左边,不时的为他们斟酒,再插上几句话。但是多数时候都贯彻沉默是金的原则。
  假玉沁坐在右边,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打转。他见到我也是和众人一样的反应,满脸的不可置信,只是他的惊讶明显多于其他人,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惶恐。
  玉澈好几次取笑他说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脸到底有多大魅力。
  他笑笑,喝酒。
  我则在心里为他鼓掌,这样的情境,换做是我,也是这么一个动作。
  “无意可会此曲?”溯递给我一张琴谱。
  我拿来一看,是苏轼的《水调歌头》,微一思忖,说道:“此曲无意未曾听闻,若是殿下想听,无意可以试试。”
  “好,来人,摆好琴案。”溯吩咐道。
  将手搭在琴弦上,试了试音,深呼吸,开始了演奏。
  不能太熟练,但是生疏之中又不能出现太多错误,所以我只能看一句弹一句,断断续续才能在不招人疑虑的情况下离开他们的监视。
  “无意献丑了。”起身一拜,复又坐到了原来的位子上。
  “哪里哪里,无意公子好琴艺,第一次便能做到这般境界,小王佩服。”
  “四殿下过誉了,论琴,大亚抑或全天下都没有一个人能和殿下相提并论。”
  “有的。”潇把目光移向了玉沁。
  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四哥说哪里话,怎么敢当。”
  “小沁才是谦虚呢,当年一曲《十面埋伏》可是荡气回肠啊。”玉澈说。
  “延州城门上,小沁一曲喝住十几万祁卫联军,不知今日能不能再演奏一次,也让我们饱饱耳福。”溯说道。
  “当日之事,已为陈迹,我已经不想也不愿再提起。”玉沁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望着天空。
  “小沁不愿就算了吧,即使干坐着不动,也掩不住风华。”玉淇说道。
  “久闻七王爷惊才绝艳,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拍马屁我也会,只不过这六哥,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他不是不擅长这号的么?
  “无意公子和本王长相如出一辙,这绝艳二字,小王实在不敢当。”玉沁颔首。
  我一惊,刚要跪下请罪,便听溯说道:“小沁,世上毫不相干的两人长得如此相似,也是一种缘分。”
  “小沁,你也别这么介意。”玉澜说道。
  我战战兢兢地跪倒,“王爷恕罪。”
  “无意何罪之有,快起来。”溯抬抬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假玉沁要杀我简单得很,随便找个理由就好。
  “无意公子,可否陪本王走走。”玉潇虽是询问的语气,却丝毫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径自走了开去。
  我慌忙起来,向溯他们行礼,急跟上玉潇。
  “小沁。”
  “唉,七王爷也来了么?”我装傻。
  “无意,你就是小沁。”玉潇说得很肯定。
  “四王爷您别折杀草民。”我说着又要跪倒。
  玉潇拉住我,“在武林大会上见到小沁,我以为他逢凶化吉,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可是我竟然没有感觉,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
  “……”
  “那天一见到他,我开心极了,认定他就是小沁,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在他身上,我找不到小沁的感觉,所以我离开了,独自先回京师。”玉潇握住我的手,“后来的相处,我再也没有找到以前小沁身上的感觉,我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了,可是现在,我在你身上找到了,你身上有小沁的味道,你的眼睛,和小沁的一模一样,但是外面那个,却没有这样的眼神。”
  玉潇抚摸我的眉眼,眼睛里闪烁着莹亮的光芒,“第一眼见到你,我竟然想哭,小沁,对不起……”
  一个人的气质是很奇怪的,容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甚至必要的时候,能把自己伪装成南辕北辙的另一个人。
  可是唯有气质是改不了的,它太抽象,看不见摸不着,太虚无缥缈了。
  “四王爷,无意乃是鄙贱之人,怎会是七王爷,或许七王爷受到过一些伤害使性格有些微的改变,王爷不能凭感觉就否认那是涵王殿下,这对于涵王爷来说太不公平。再说,我也不可能是七王爷,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在,也没有受过难,只是碰巧和七王爷长得像而已,无意是风尘之人,怎敢和皇子相提并论。”我说得委婉,却也把意思表达清楚。
  从小到大都是身在高位,就连穿越过来后也是尊贵的皇子殿下,这低声下气地说话还真是不习惯。
  “你不愿承认也就罢了,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不然,那人假冒七弟,居心叵测,不知会翻出什么样的风浪来。”玉潇放开我的手,离开了园子。
  我舒了口气,潇的感觉真敏锐,想必溯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才利用这次机会合计着试探我。
  我坐在湖边的青石上,看着湖中的倒影。
  湖中人明眸皓齿,虽不甚清晰,却仍是一副倾城惊艳的好颜色。尤其是在老鸨的刻意打扮下,我若娇滴滴地嗲几声,没人会怀疑我是一女人,还是一类似人妖的女人。
  恶寒!
  右边墙上的老兄,趴了半天累不累啊。
  后边假山后的兄弟,你们真是太敬业了。
  他们不会是溯的人,既然潇来试探我了,他就没有必要增加暗卫来偷听。
  假玉沁还真费心机,劳师动众,这么积极有多少工资啊。
  父皇亲自试探了还不能证实我不是玉沁么?
  要淡化你的疑虑很简单,我只要现在做一件事就好。
  伸出手,摆出一个天真的微笑,向着湖中的鲤鱼。
  鱼儿鱼儿,给点面子,游过来,快过来。
  “扑通”
  “啊。”我很卖力地尖叫一声,落水的刹那巧妙地避开湖中尖锐的石头,同时脚尖使力在石壁一蹬,身体自然而来地滑向了湖水深处。
  “救……救命……”
  当我终于被捞起来的时候,蓬头垢面,湿淋淋的一个水人。
  脸色发白,身体不住地颤抖。
  溯命人帮我沐浴更衣,又请了大夫,这天太子府内院乱成一团,甚至惊动了太子妃王娉婷。
  她如今是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只不过没有爱情的滋润,不然京城第一美人绝对是名副其实。
  回到楼里,老鸨见我衣裳换了,立马凑上来,乐得跟个什么似的。
  “哎哟无意,妈妈就知道你是要飞黄腾达的,没想到这么快,以后就不用在再风月场里讨生活了。”
  懒得理她,只象征性地打了声招呼,这种事情越抹越黑。
  “妈妈,我累了。”
  “好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唉,怎么办呢,该找上门来的都来了,那个家伙怎么就是不出现呢,他不来我就还得在这里呆着。
  “清儿,你怎么来了?有事?”
  “主子,红叶山庄昨晚遭人袭击,我们损失不小。”
  “今晚带我去红叶山庄,我要见晓彤。”为何会突然发难?难道他们想用这种敌死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来弄清楚红叶山庄的底细?
  “对方的损失有多少清楚么?”
  “对方一共来了十八人,八人武艺不高,但是轻功很好,打斗过程中,十六人当场截杀,两人被俘后自尽身亡。”
  全军覆没……
  这下子麻烦更大了!不是明摆着说红叶山庄不简单么?
  其实真叫他们弄清了也无所谓,昭告天下那是塔罗总部,估计也没多少人敢上门寻仇,江湖规矩,拿钱办事,那些人的仇家也不是塔罗。
  这么做太不明智,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清儿,今晚我还是不过去了,你把晓彤秘密带到这儿来。”如果真的如我所料,我这几日断不能离开这儿,也不能出现在红叶山庄附近。
  “主子,清儿先走一步。”话音刚落,人已不见,与此同时,老鸨带着人进来了。
  “无意,这是潇王府的总管赵大人。”
  “大人来访,不知有何见教。”我俯首一揖。
  “不敢不敢,小人也是奉王爷的命令,请无意公子明日上潇王府一叙。”那人谄笑,但看着却不让人讨厌,潇的人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无意身体不适,怕不能前往,望大人海涵。”笑话,我去了那还了得,简直是送羊入虎口,泠和子淇在那儿蹲点,我能去嘛我。
  狐狸的手段我可不敢恭维,搞不好真的有一堆蛤蟆匍匐在那儿逮我。
  想想就毛骨悚然。
  “唉,无意你……”老鸨急了。
  “无妨,王爷吩咐了,若无意公子身体不适,过几天再来便是,那小的告退了。”
  “赵大人,老身送您下去。”
  “无意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四王爷才名在外,你就算攀不到太子殿下,他也是很不错的,你怎么就不会为自己打算。”老鸨絮絮叨叨,听着就烦。
  我真想回一句:我要真去得太频繁你的主子还不把我剥皮了,有了潇太子府花园的那番话,这不明摆着告诉他我八成是玉沁。不然走那么近做什么,绝不单单是因为权贵不好得罪,潇又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事降罪于我。
  “妈妈,无意不愿陷入侯门,身为男子,沦落风尘已是人人唾骂,若是再……即便无意是女子,嫁入皇室也不过是一名宠妾,即使生下一儿半女,也改变不了风尘女子的头衔,更可况无意是男儿身。”
  “你……”
  “无情最是帝王家,人再美也不过是一副皮囊,终究会老的,恩爱无常,色衰而爱弛,妈妈,到时候无意该如何?死赖着不走么?”我放低语气,说得楚楚动人,适时再补充一个凄楚的笑容。
  “无意,你的苦妈妈又何尝不知,只是将来的日子……你也要好好打算才行。”老鸨说得恳切。
  我冷笑,“即使我有足够的银两为自己赎身,妈妈会放无意走么?”
  “这……”
  她花了大价钱才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我,怎会轻易放人。
  如果她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女人,这春风一度也用不着开了,趁早关门大吉。呆在妓院的,那个没有辛酸往事,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伺候别人,任人糟蹋。
  “妈妈,我乏了,让我休息一下吧。”
  “主子。”晓彤低头跪倒在我面前。
  “起来吧,我说过不必下跪的。”
  “主子,您这些日子怎么不和属下联系,放任那冒牌货……”
  “那人最近有什么异动?”
  “没有,只是六王爷……似乎他和六王爷走得很近。”
  “六哥?”他不是一直很安分么?怎么会扯进来。
  “他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没有,跟您以前交往不密的几人中,只有和六王爷还有皇上的往来较以前频繁了些。”
  “你回去,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要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红叶山庄最近不要去了,让四位管事暂时打理。”
  “属下明白,但是主子,您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等我办完手头的事情。你给我留意两个人。”
  “林祈暄和君霁月。”
  “晓彤不赖嘛。”我赞赏道。
  “主子,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的心思多少也猜到一点,刚才沐清和我说了你坠崖以后的事情,所以我还是能猜到的,对了主子,宇文凡谨来了京城。”
  “他?清儿,似乎前些日子在明城,他说过是受故人之托寻找我。”
  “确实!”沐清语气不善。
  我摇摇头,小孩子,居然还在记恨,啧啧,这心眼……
  “那年在怀宁,他只见过我一面,而且当时他因为宇文钦谙的死又忧又急,怎么会仔细看我的长相,况且我还易了容,而他再次见到我,居然说我的眼睛酷似他要找的人,这其中的猫腻……”
  “他是受谁之托?”晓彤接口道。
  “这个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天是一个做坏事的好天气,唉,涵王府要倒霉了。
  “晓彤,你知道今天会出事。”
  “对,那不是主子,我为何要保护他的安全。”晓彤偏过头。
  “于是你撤了暗卫,让飞漠把他们带到了别处。”
  “主子,这只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我为何要把弟兄们的命赔上。”
  “我没说你做错了,晓彤,我只是想劝你快回去,把说辞想好,不然这失职的罪名也不小。”我摇摇头,看来又是我失策了,不该选在晚上见他。
  “主子保重。”晓彤如来时一样,风一般消失在房间里。
  “晓彤轻功又进步了。”
  “他想不进步也难,你总是闹失踪,每次都让我们心惊肉跳,为了找你,轻功不好都给练好了。”沐清嘟着嘴,貌似很不满。
  我贼笑,一把搂过他的腰,在耳垂上轻轻一咬,“清儿在怪为夫近几日没有满足你么?”
  “唔……哪有……”
  “没有么?”还嘴硬。
  “没有。”
  “真的?”我手伸进沐清的衣襟内揩油,如丝般顺滑,手感真好,不过这貌似是哪个广告的广告词。
  “别……这里太……太……”沐清双手无力地挡在胸前推搡着,欲拒还迎。
  “清儿,我想吃掉你。”
  “不……不要……这里……”
  “我就是要在这里吃掉你……而且……就地正法……哈哈哈哈……”
  “唔……”
  所谓就地正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沐清背靠着桌面边沿,跨坐在我身上,身子一上一下地抖动,发出及其微弱的呻吟。
  我嘛,自然是好好享受,美人投怀送抱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有的。
  纵欲的后果,我差点旧病复发,只能窝床上休养,至于清儿,他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养伤,不然一出门准被逮个正着。
  “沁,你好点没?”
  “……”丢脸啊,居然让老婆照顾我。
  “沁?”
  “没事。”有事也不能说!
  声色犬马,我终于还是站在了春风一度最高的阁楼上俯瞰底下一张张虚伪苍白鄙贱的脸。
  撇撇嘴,却听得老鸨娇笑道:“哎哟我的宝贝无意,今儿个是你登台挂牌,可得给妈妈我好好表现呐。”
  “这个当然。”
  “那就好,你准备一下,妈妈不打扰你了。”老鸨退了出去。
  我坐回梳妆台前细细描眉,没想到我竟然还有亲自为自己画眉的一天,原以为生成了男子,便再不会动这些胭脂活了。
  那个人,为了试探我的真假,竟然想借此卖了我的初夜,他了解玉沁,绝对不可能雌伏在他人身下,所以,我是真是假,等到了买主的房间,一试便知。
  老鸨经过父皇那次,知晓我不愿卖身,就骗我说待会只要和金主喝酒聊天就好。
  就算我不是玉沁只是无意,一个普通的风尘中人,也没有那么好糊弄吧。
  故意露出破绽还是……
  可惜,既然是卖我的初夜,买的人是谁可不是他能定的,以我富可敌国的财力,多少钱付不起,陆文早就准备了几十箱现银和银票,准备在最后关头把我抢回去。当然,我有时候是一只铁公鸡,自己花钱买自己,这么亏本的事情绝对不干。所以,事后打劫是很必要的。
  就算是潇出钱,也照抢不误。
  可是,玉潇啊玉潇,别让我失望呐,我特地给你机会,帮你扫了点障碍,如果今晚你不能带我走,我今后可是会看不起你这个四哥的。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再次证明了这张脸的魅力,我有些无语,只是还没等主持人开说开始竞标,我已经被人揽入了怀里。
  玉潇抱起我,丢下一百万两的现银转身就走。
  那一身玄黑的王服,摆明了他的身份,一百万两,在这里不算最多,只是一个无声的警告——即使有再多的银两,也没资格和他四王爷抢人,同时也说了一件事,谁敢动和玉沁一模一样的我,就是藐视皇族,轻则抄家流放,重则诛连九族。
  当然,我为了给自己省麻烦也为了替他省银子,特地派了人阻截其余几波有威胁的人马。
  他公然上台抢人,让我想到了去年二哥在春满楼的作为,只不过他带回了一个祸害。
  玉潇把我安置在了王府一处僻静的角落,四周种满了青竹,苍翠欲滴。这里的盛夏没有以前那么酷热难耐。何况如今已是七月流火的天气。
  没有了青楼的莺声笑语,丝竹嘈杂,不用时时提防暗处的眼睛,不用躲避无时不在的试探和杀机,突然的轻松,竟是那么舒畅。
  虽然偶尔还会有那么一两只苍蝇在四周乱飞。
  我收起了从前的锋芒,将狠戾果决的一面隐藏起来,只留给众人一个恬淡d的笑容,那是从前的我从未在他们面前展露过的模样,与世无争。
  倒不是我真的与世无争,只不过这种恬淡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必须时时摆在面上,我不能保证潇府里的下人里没有别人的眼线。
  潇每天都会来看我,陪我说话,弹琴论诗,名曲《落暮》,他每天都会弹给我听。
  琴是好琴,曲是好曲,但是琴声再美再动听,听多了也会觉得厌烦。
  我曾问过玉潇,为何他每天都要弹《落暮》,他只是淡然一笑,说是欠玉沁的。
  我无言。
  他的确欠我一曲《落暮》,现在的我在他眼中,似是玉沁,却又不是,可能,他只是想寻求一丝安慰,想要完成那个承诺。
  开始我以为玉潇的伤感只是因为失去了兄弟,但是后来我发现这有些不对,若只是兄弟之情,我不该在他眼中看到了情殇。
  他爱着玉沁。
  起初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觉得这不太可能,但是后来也就释然了,潇的感情,和云焰一样,现在根本无法做出回应,等到可能的时候,再说吧,也许到了那时候,就能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而且现在,我不知道对他是怎样的感情,我不想伤害他。
  “四殿下,听说京城的醉烟湖很美。”
  “无意喜欢,今日便去吧,来人……”
  为了不重复那日日听琴的生活,我主动提议去游湖。
  唉,在这样下去我的头发就要群魔乱舞了,现代人听音乐是放松精神,是娱乐,而不是如古人一般品味其中的高雅意境。
  再说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根本没什么事让我精神紧张,放松个屁!
  “殿下,今天……”
  “殿下,听说……”
  我总是寻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出外散心,老在府里闷着容易得抑郁症。
  但是潇总是含笑答应,有时候甚至放下手中的事情陪我一起去。
  我不知道他是把我当成玉沁还是无意,但是这似乎没什么关系,两个都是我。
  一日,我被秘密召进了宫,见我名义上的父皇。
  他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帝王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
  “把头抬起来。”
  我跪在殿上,颤颤巍巍地抬头,“洛爷!”
  “对,是不是有些后悔那天没有跟我走。”
  “……”我低头,这时候应该是不敢说话的吧。
  “无意,当时你说你不愿入侯门,那么现在呢?四皇儿能满足你么?”父皇站到我面前。
  “皇上。”声音里带着颤音。
  “呐,做我的妃子,不比做一个娈宠好很多么?”
  “皇上,四殿下和草民是清白的,他是人中龙凤,草民身份卑微,怎么配得上他。”
  “听无意的意思,无意喜欢四皇儿?”父皇轻笑,“也是,四皇儿的确是很有吸引力,但是无意不觉得七皇儿更有魅力么?”
  “……”父皇想知道什么。
  “七皇儿的容貌,才华,气度,武功,可都在四皇儿之上呐。”
  啊呸,那个水货也配!
  “不过嘛,无意和七皇儿这么相像,第一样倒是可以免了。”
  “皇上,比起荣华富贵,无意更加喜欢山林的自在,请皇上别再把无意和众位殿下扯在一起,这样只是侮辱了他们。”
  “大胆!”父皇一个巴掌打过来,我不敢用内力抵抗,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眼前顿时昏天黑地的。
  “你这是说朕胡说八道?”
  “咳咳,皇上,请皇上放过无意吧。”
  “放过你?”
  “无意没有任何地方威胁到皇上,为何皇上总要为难无意。”我眨眨眼,硬是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掉下来。
  “为难?”父皇挑起我的下巴,“这张脸真美,梨花带雨,一泪倾城。”
  “原来……”我惨笑。
  “怪只怪你有这么一张脸,我已经等不及了……”父皇把我压在地上,开始剥我的衣服。
  冰凉的地板让晕乎的头脑清醒了些,我死命挣扎,但是如螆蜉撼树,没有一点用处。
  老姜果然不好啃,本以为他故技重施,结果仔细一留意,四周居然布满了暗卫。
  帝王身边时刻都有暗卫守着,但是今日,人数貌似比以往多了近一倍,可是他明知道如果我真是玉沁,只要我想,瞬间制服他并不是难事,周围的人安排得再多也是枉然,到时挟天子以令诸侯,谁敢为难我。现在为何要亲身冒险,他到底有什么后招。
  父皇做了几十年皇帝,心思缜密,断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不可能冒着深陷敌手的危险,只是为了试探我到底是不是玉沁。
  他的底牌是什么?为何他如此自信?
  不觉间,我的衣服已经变得丝丝缕缕。
  “皇上,别这样,放开我!”
  “叫吧,没人会来救你!”
  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让他压一次以消除他的疑虑?绝对不干,这种亏本的买卖白痴才做,只因为被他上了一次就断定我不是玉沁也太草率,这个办法充其量也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因此下结论。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找谁哭去?
  当父皇想拉住我脚踝的时候,我瞅准机会,一脚往他的命根子踹过去,顺手拔下他的发簪迅速脱离他的怀抱。
  父皇到底是高手,那一脚还是险险地躲开了。
  气息甫定,随即恼羞成怒,大手一挥,我便感觉到胸口一股钻心的剧痛,血腥味溢满了口腔。
  妈的,谁告诉我为什么他会隔空挥掌的!
  “贱货!”
  我把簪子的尖端抵在颈动脉上的举动成功了让他停住了怒冲过来的动作。
  “别……别过来,不然我就自尽,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好啊。”父皇怒极反笑,“君无戏言,你若是敢划下去,我一定让太医吊着你的命,然后让全皇宫的侍卫轮着上你,最后让你光着身子在城门口,让百姓观赏。”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和玉沁长得像吗?这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样!”我歇斯底里地哭喊,心里也在歇斯底里地呐喊:潇啊,溯啊,玉澜也行啊,你们快来救我,不然我真要杀出去了,这老头子一定疯了。
  “自古红颜,本就是祸水,谁说红颜,祸害的就是别人呢?若你乖乖从了我,我可保你荣华,封你为妃。”
  门外嘈杂声起,我咬着唇,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心一横眼一闭,对着颈动脉而非颈动脉处使劲刺下。
  “不要!”我听见了潇的惊呼。
  “噔”的一声脆响,手中的玉簪应声碎裂,而拿着簪子的手,却被父皇紧紧握着。
  二哥的功夫又进步了,父皇的动作好快。
  “无意,无意……你没事吧?”潇紧紧拥着我,我挣开父皇的手,缩进潇怀里。
  溯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包住近乎赤luo的我,然后跪倒在父皇面前。
  “父皇,请容许儿臣和四弟带走无意公子。”
  “父皇,请您放了无意,他只是一个可怜人。”潇说道。
  “父皇……”二哥想说什么,却被父皇打断。
  “好啊,你们现在一个个翅膀硬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父皇大袖一挥,“朕不过要临幸一个小倌,何时轮得到你们置喙!”
  “儿臣不敢!”
  “儿臣告退。”潇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我感觉得到,他的手在颤抖。
  抱起我,快步离开。
  潇和溯给了父皇一个台阶,他要是不懂得适可而止,那这事情一旦闹大,丢的就是皇家的脸面。
  嘛,现在这状况可真精彩,不过,我只要扮演好我的受害人一角就好。虽然这幕剧出了点意外,但是结果还是在预料之中,总算没有太出格。
  今日父皇差人请我进宫的时候,沐清正好在跟我汇报事情,所以我立刻让他设法通知溯和潇尽快赶来,虽然他们途中可能会受到宫廷侍卫的阻拦,但是应该能及时赶到。
  唯一的意外就是自尽这一幕,我发现我真是昏了头,不和父皇在御书房玩躲猫猫而选了“贞洁烈男”的戏码,害得我不得不运功转移要害,这么大的工程,还要瞬间完成,对于我现在的身体来讲,负荷是重了点。
  这不,后遗症来了,头昏眼花,眩晕感越来越严重。
  在凌霄阁和落日崖底精心调养才好转的身子,这下又要麻烦了。
  走过玉沁和玉淇身边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幻听,玉淇好像说了一句:看来你真的不是……
  “无意,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痛,我再让大夫来看看。”潇担忧地守在床边。
  “没什么的,只是一些瘀伤罢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好好保护你的。”潇抱住我,拍着我的脊背。
  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我反抱住他,“殿下不必自责,那是皇上,无意……”
  “不,就算他是父皇,我也不会再让他动你!”潇坚定地看着我。
  “殿下?”
  “我喜欢你,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没事了,现在……想好好洗个澡。”我下意识地想逃避,潇现在的情绪不稳定,而我……状况也不太好,以后再说吧。
  晕了大半天,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子时了。
  想到今天在地板上又滚又躺,还出了一身冷汗,不好好洗洗怎么休息。
  “我马上让他们准备。”
  热气氤氲,这天气只是稍微有些凉,最适合泡澡,真舒服。
  我看到身上一块块的青紫,郁闷地咂咂嘴。
  老姜就是老姜,父皇居然把子淇,泠,倾城,还有晓彤全部弄到了宫里,打算我一露出身份就拿他们来威胁我,为了不出意外,还事先给他们吃了化功散,当然,解药现在都已经服下。
  这么缺德的办法,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一定要把他抓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否则难解心头恶气。
  以后应该能平静一段时间了,我也得好好养身体,估计接下来的阵仗,不好打。
  “呱”
  我寒毛一竖,什么声音?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有异常情况,难道是幻听?
  “呱”“呱”“呱”
  不是吧,为何堂堂潇王府会有蛤蟆!
  运功使劲往水下一拍,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立在屏风上,抓起外套一裹就往外冲。
  救命啊!清儿救我!倾城救我!潇救我!
  不管是谁,你们都帮我祈祷路上别再有蛤蟆了……
  光着脚才在阴凉的地面上,那寒冷让我哆嗦,怎么说我也是刚从热水里出来的。
  “玉沁!你装不下去了吧!”
  “子淇!”雨中的男子身影并不清晰,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呵呵……哈哈哈哈……”子淇笑得有些凄凉,却很疯狂。
  “子淇?”我走过去,想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
  “你给我滚!我裴子淇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子淇给了我一巴掌,冲回了房间。
  我摸着脸颊,火辣辣的,很疼。
  狐狸他,这一次是真的气疯了吧。
  前脚许下不离不弃的诺言,后脚就留下他孤身一人。大难不死,却不和他联系,还千方百计地瞒着他,如今回到了京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居然还是选择继续伪装。
  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说我爱他。
  即使我做那些是为了他好,为他着想,可是如今,事实不可否认,我伤了他,很重很重。不仅伤了他,还在伤口上不停地撒盐。
  是我让他这么痛苦,这么难过。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到头来,都是我的错,竟然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他会这么伤心,我以为他明白的,我……只是想保护他而已,难道这样真的错了吗?
  以前,飞也是这么保护我的,他把危险全部拦走,虽然最后我仍然会知道真相再赶过去帮他解决,我纵然生气,却觉得很温暖。
  飞会把我抱进怀里,说“我爱你”,说“我会保护你”,当时我觉得很幸福,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会有一个人默默地为你挡风遮雪,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是一件很安慰的事情。他就像灯火一样,给与我继续生存的能力,边走边爱。
  明明是一样的喜欢一个人,为什么我这么对子淇他会如此伤心。
  我不懂,即使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子淇,他不该理解我么?
  雨很大,大的让我睁不开眼,望着子淇的房门,呆呆地看着。
  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
  倾城,泠,沐清,云焰,或许,还有潇,这么多人,我最对不起的,只有子淇,只有他。
  “沁,雨太大了,快和我进屋去。”
  我木然地抬起头,看到了焦急万分的泠,还有倾城和潇。
  我笑笑,摇头。
  经过这一闹,是真的装不下去了。
  “子淇只是一时气不过,明天就好了,你还病着,再着凉就……”倾城揽过我的腰想把我抱回去,我挣开他的手,说道:“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他。”
  着什么凉啊,我现在全身发热,早就晋升到旧疾复发的地步了,现在回去也顶不了什么事情,还不如撑到子淇原谅我呢。
  现在回去以后追人哄人又要费好大一番功夫,一次解决多好。
  不过,今天要是不解决,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快进去吧,子淇会原谅你的,我都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不想我们遇到危险才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情,沁,我不怪你,所以子淇也不会的。”泠好像在哭,不然眼睛怎么这么红呢?
  水进了眼睛,好像也会红的吧。
  我发现我变得乐观了。
  我们一行四人,一起做落汤鸡,但是过了近一个时辰,子淇都没有再次打开房门,而且,雨也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最要命的是,我的意识开始混沌不清,晕晕忽忽的,总看见好几个泠在眼前晃悠。
  再这么下去,估计就不是多躺几天的问题了。
  毒伤治愈后,身体格外畏寒,尤其不能受凉,现在从头到脚凉了个遍。
  “小沁,裴子淇只是闹小孩子脾气,没事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潇开口了。
  “我……等他……”声音干涩沙哑,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玉沁,你够了没有!”子淇终于出来了。
  他红着眼,揪着我的前襟,怒吼道:“上一次是怀柔政策,这一次是什么?苦肉计么?妈的老子告诉你,老子不吃这一套,你给我滚回去做你的大事,我裴子淇只是一介江湖莽夫,今后是生是死,与你再无半点干系!”
  “对……不起……”
  “对不起顶个屁用!”子淇放开我,提掌朝我的胸口打来。
  锥心的痛袭来,疼得我连叫都叫不出来。
  我没有自虐倾向,更没有受虐倾向,我可以躲开,只是没有力气罢了。况且,子淇现在在气头上,让他打几下估计气就消了,反正也是我伤了他,这就当作代价吧。
  可是我没想过他会这么狠,那掌力,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
  整整七掌,掌掌劲道十足,他就那么恨我么?
  身体似乎飞了起来,而后重重撞在柱子上,血腥味溢满了口腔,好难受。
  眼前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我似乎听见了泠他们的惊叫,嘛,这回亏大发了,千万别再昏迷三个月了,不然我真的一头撞死算了。
  暖暖的,滑滑的,啧啧,手感真好。
  我试着动了动,唔……
  身体真疼,跟被火车碾过似的,死狐狸下手也忒狠了,怒急攻心有这么大威力?
  “痛……痛痛……”还是秉持不动如山的原则好了。
  “沁,你醒了,哪里痛,哪里痛!”这声音好耳熟,哦,是狐狸,嘛嘛,雨过天晴,搞定了,这伤总算没白受。
  但是,还是要临门一脚,才是大功告成。
  “你……这么恨我?”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绝望地看着狐狸。
  我想这副表情一定有黛玉葬花的味道,没办法,这脸的杀伤力太大,就连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有时候都会有流鼻血的冲动。眼睛热热的,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才最合适。
  “不不……我……我不知道……沁……”
  “咳咳……咳咳……”口中一阵腥甜,洁白的被襟顿时成了红色。
  淤血吐了出来,感觉好多了。
  不过这样子似乎吓坏了子淇。
  “沁……你别丢下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气不过才……你别死……别再吓我……”子淇趴在我胸口居然大哭起来。
  这这这……我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男人大哭……怎么安慰?我没经验啊……郁闷!
  话说我虽然受了重伤,去鬼门关溜达了一圈,但也只是溜达而已,又没真进去,我内力深厚,想进也进不去啊,情况最糟糕也不过是在门口和鬼差多喝了几天茶而已。
  这个……清儿应该有和倾城说过吧,我一旦陷入昏迷或者休克或者假死状态,只要期间每天吃一颗续命丹,很快会醒的,不会真的死掉,难道说……他们为了惩罚狐狸把我打成重伤就联合起来骗他?
  怪不得他们都不守在床边!
  “咳咳……我……咳咳……”嘴里被血塞得满满的,子淇压我身上,根本没力气推开他吐掉,害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沁,你别死,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爱你,我再也不怪你了,不恨你了……求求你……求求你……”子淇满脸水渍,哀伤地乞求着。
  我无法,只好转头把血吐在床上,忍着酸痛环住他的肩,“我不会死的,也不会离开,这一次是真的,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够分开我们了。”
  “真的?”子淇不确定地问道。
  “真的。”男人常被用来依偎,其实也需要安慰。
  “沁……你别再骗我……”
  “这次是真的,我保证!”
  梨花带雨的狐狸真的是……分外动人!
  “现在好了,情人也哄好了,什么都解决了。”潇环着手臂靠着门框,“小沁呐,不是我说你,这一次你真的太过分了,虽然那空城计确实高明,但也想想我们的承受能力啊,我当时听了没吓死,还有还有,那飞雪狂歌,纵身一跃够决绝,够潇洒,够漂亮,成了传奇,可是……”
  “好了好了,潇,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跟三姑六婆似的。”我横他一眼。
  “你小子居然敢横我!裴子淇的账算完了,我的账呢?你害的我折寿好几年,回来了还骗得我团团转,怎么补偿?”
  “我娶你做涵王妃好不好?”我奸笑。
  这小子的心思我可是猜的很透,那小九九我要看不出来就是迟钝了。嘛,让他算计一次又何妨,况且,潇也是很不错的,和狐狸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呃?”潇当机三秒,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玉沁,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出轨!”狐狸生气了。
  “子淇……别生气……我……心痛。”我捂着心口,痛苦地哽咽道。
  “啊,快休息,我不生气,你要收他就收吧,反正玉泠已经是一个,再多个老四也无所谓。”
  哇塞,这招这么有用!
  倾城和清儿一样乖了,狐狸也要转性?
  “臭狐狸,你你你……”潇颤抖着手指着子淇。
  “你什么你……我让你进门已经是让了好大一步了,别得寸进尺,对了,你进门最迟,以后记得自己的位置,在沁这里可没有王爷和庶民之分,玉泠第一,顾倾城第二,我第三,沐清第四,云焰第五,你嘛,就是老幺。”狐狸环着手,一副我就是比你大的拽样。
  我看看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但是很快便缓和了些,“你也没什么资格说我,说到底你还不是做小,至于排行第几,有区别么?”
  “玉潇!”子淇想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炸毛,“我再怎么说也是三妻四妾里的妻,你再牛掰,撑死了也是个妾!”
  “死狐狸……”
  “伪君子……”
  ……
  我头疼地抚着额头,这两个众人眼中的翩翩佳公子怎么进行的对话就这么没营养呢?他们还记不记得还有我这个病人啊。
  “你们要吵出去吵,别打扰沁休息。”泠扶起我,和倾城一起准备给我换衣服和床单。
  哎呀,泠的话这么有威慑力啊,那两只刚刚还准备发动大规模舌战的刺猬立刻噤声,站到了一边。
  “沁,晓彤刚刚来过,见你还没醒,就离开了。沐清有事出去了,他让我告诉你人已经全数抵达,随时可以行动,还有,慕王爷云焰正往这里赶来。”倾城说道。
  “嗯,这些事过几天再说吧,我想这次得好好休息一整子了。”我刚说完就听见了子淇的道歉声。
  “没关系的狐狸,这件事是我不对在先。”倾城他们联合起来骗你说我死定了,也把你吓得够呛,已经算是惩罚了。
  当然这句话我不会说出来。
  “对了,我睡了多久?”
  “一个月。”
  WHAT?!
  没事没事,和三个月比还是有差距的。
  似乎自那件事情以后,我每次昏迷后醒来首先要问的事情就是我睡了多久。
  接下来应该会平静好一阵子了,不过父皇就算打消了疑虑,也不会对我完全放心,所以他一定还有最后一招。
  如果猜得不错,他在做要事之前,一定会把我放到他眼皮子底下监视,这么看来,圣旨是一定会来的,是封妃还是问罪,就要看他的心情了,不过我到希望是前者,这样就能在全城百姓面前演一出苦情戏,把他英明神武的皇帝形象毁掉那么一点点,失了民心,他在史官笔下就光辉不到哪里去。
  他不是想做千古明君么?
  我就给他加几笔败笔。
  只是休息了几天,就再没有空闲偷懒了,虽然泠他们帮我分担了很多,但是一些事情还是要我亲自考虑。
  毕竟这个计划有些庞大冒险。
  这身体,也只能靠药维持着,不过再过一个月,一年之期就到了,服下金莲,又可以上蹿下跳了,不用整天窝床上,连做ai都不能尽兴。
  倾城他们发现我背后庞大的后台之后,全都是一副下巴掉了的表情,嘴里都能塞下苹果。
  于是他们明白自己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
  做事就放开了许多。
  我知道他们心里还是有疙瘩的,埋怨我一直瞒着他们。
  罢了,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冬祭是大亚最盛大的一场祭祀,它在每年冬末举行,总结一年的收获,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因此皇帝以及列位皇亲贵胄必须参加,尤其皇帝和众位皇子在祭礼开始前七天就要进入神殿斋戒沐浴,诚心祈祷,不得出神殿半步,否则就是视为对神大不敬,会受到神罚。
  我琢磨着,父皇要对付我大概就在这一两天。
  塔罗最新消息显示,父皇开始把权力下放给玉淇,显然有意退位,大概就在冬祭结束之后。
  我很奇怪,他不是还想在那里多坐几天么?怎么这么快就想下来?
  或许他觉得自己心力交瘁,想用余下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他的历史不容许出现污点,趁早退位也是个好主意。
  冬祭一结束,抑或在冬祭之时,他可能就要找借口废掉溯的太子之位。
  至于他要谁来继承,恐怕是……
  果然,圣旨来了。
  封我为兰妃,还给我安了个尚书义女的身份。
  我呼出一口气,看向一屋子的大男人,个个沉默不言。
  “你们哭丧着脸做什么,以为我会乖乖就范?”
  “沁,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泠说。
  “小沁,父皇下旨要你进宫是不是你的身份曝露了?”潇说。
  “不会不会,你们别担心。”我喝口茶润喉,“看我这一次不让他英明扫地。”
  “沁,你的笑……好冷……”倾城怯生生地开口。
  “潇,你的水性应该很好吧。”
  “嗯。”
  我把他们招呼过来,围成了一个圈,“你们听我说,我吃了金莲以后会出现假死现象,心跳和呼吸都会暂时停止,既然这样,我就好好利用这一点,到时候,我会……”
  “沁,我做什么?”狐狸急道。
  “你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办法把假玉沁带到现场,然后乖乖溜走就好,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找家茶楼叫几个小菜看看戏。”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怎么能错过,对了,我能不能叫个美人陪我一起看?”
  “嗯?”我一记眼刀甩过去,狐狸立刻缩了缩脑袋,遁了。
  嘴里还嘀嘀咕咕:“我不过是觉得一个人看戏无聊嘛,这么小气,小心眼。”
  “狐狸有什么不满么?”我绽开天大的笑脸。
  “没有没有,我很满意。”狐狸立刻后退,连连摆手,那笑得那个谄媚啊。
  “我叫施漫飞陪你一起看怎么样?”
  “啊?”狐狸惊讶之后大乐,但是那兴奋劲马上低了下去,“施姑娘忙得很,而且和我单独出现在茶楼,这对她的名节有损。”
  小子算你识相。
  “施漫飞可是你的属下,我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找她作陪。”狐狸这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是我还是听见了。
  “狐狸,长夜漫漫,春xiao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别虚度光阴了。”我搂住狐狸的腰,含住了他的耳垂。
  “啊?”狐狸还没反应过来。
  我看到泠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房间,满意地笑笑,唉,在我身边跟得久了,见机行事这本事学得真好。
  我手一用力,狐狸就被我压在了桌子上。
  “混……混蛋,现在是白天!还是大冬天的,春xiao个屁!”狐狸拼命护住自己的隐私地带,但是这可能么?
  因为我身体不好,畏寒,所以我房间的暖炉是最多的,狐狸又是高手,就算是在桌子上直接被吃干抹尽了也不会着凉。
  反观我,倒是有些困难,体力是个大问题啊……
  算了,冷的话待会去床上吧,让狐狸自己动。
  人呐,要懂得为自己谋福利!
  这是什么?毛茸茸的……
  我摸索着抓起来一看,天!居然是一直通体雪白的狐狸。
  小畜生瞪着俩乌黑闪亮的小眼睛,目露……色迷迷的光芒。
  错觉吧……
  “小白!你拖住他,我先跑了……”狐狸抓起衣服往身上一裹,准备逃窜。
  但是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点了他的穴,扯掉衣服,让他大张着腿仰躺在桌子上。
  “想跑?嗯?!”奸笑着看着狐狸灰败的脸色,心里大爽。
  “吱吱吱吱……”手上的小狐狸开始不安分起来,我把它拎到眼前,“切,捣什么乱……”我正想往窗外扔,小狐狸竟然抖出了一堆小纸片,我看了看,那三张小纸大概是从某本书上刨下来的,嗯,组合一下,应该是……
  “我帮你?”我看向小狐狸。
  那小畜生见状立马点头,还证明似的窜到裴狐狸的两tui之间。
  “嗯……啊……”裴狐狸惊叫,“你个小畜生居然联合se狼沁迫害我!”
  “吱吱……”小狐狸没理他,用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卷住裴狐狸的欲望,上下摩擦逗弄,只对我露出一个貌似是笑容的讨好表情。
  我无语了,这应该是梅弄影的小宠,可是一只狐狸怎么懂……呃,这些事情,耳濡目染?
  真恐怖……梅弄影平时在干什么,怎么会教出这么个东西!
  或者说裴狐狸弄到它以后在干些什么,居然让一只狐狸学会了这些东西。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谁知这一抖,竟然把正在睡大觉的小红和小银惊醒了。
  俩小蛇没有冬眠的习惯,但是在秋冬季节还是懒懒地不愿动,慢慢地探出脑袋,见到这一副香艳的活chun宫,兴奋了,立马扭了扭身子,溜到小狐狸身边,三只小畜生凑一起,像是在打商量。
  然后小红和小银分别用尾巴卷住裴狐狸的红缨,轻微摩擦,冰凉的身体还不断地在他腹部蠕动。
  动物对剧毒之物都有天生的恐惧感,但是这小狐狸为什么一点都不怕?
  难不成它们一样色所以志同道合这么快就能成为盟友?
  裴狐狸知道小红和小银是我的宠物,当然也知道它们剧毒无比,眼见自己的敏感带被它们玩弄,又惊又怕,但是又挡不住身体上的快感,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模糊的呓语。
  三只小畜生看我没什么反应,动作越发大胆。
  裴狐狸的欲望已经蓄势待发,小红游过来,整个身子卷住玉柱,小银把尖尖的尾部刺入欲望前端的铃口,小狐狸则是继续用那又大又软的毛尾巴扫着玉柱下端的两个小球和后xue。
  “啊……好难受……沁……”得不到发泄,又被三只畜生玩弄地欲仙欲死,狐狸哀求地看着我。
  好久,我才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
  “沁……帮帮我……我……”
  我的东西也敢乱动?!
  冷哼一声,小红和小银立马飞窜回来,溜进衣袖里面继续睡觉,剩下不明所以的小狐狸。
  转溜着两个小眼睛,很明智地跑了。
  狐狸都是这么聪明的么?
  拍拍裴狐狸的脸,“你哪里找来这么个活宝,它好像……很懂的样子,你教的?”
  “呼……沁……”看着狐狸欲火焚身的样子,暗笑一声,俯身压了上去。
  尤物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狐狸把它从梅弄影那里拐了来,如今却把自己赔了进去,世事无常啊!
  第二天下午,尚书府就派人来接我了,我看着潇,这个……有点无语……
  他那俩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不知道昨晚浸了多少次水,真是辛苦。
  最要命的是,臭小子不愧是生在专出纨绔子弟的皇室,对情情爱爱的事情经验真丰富。那一出离别的苦情戏啊,演得那叫深情款款,肝肠寸断,弄得我都信以为真了。比起琼瑶剧,那级别可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琴是我珍爱之物,今后就由它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当你抚琴的时候,就会想起我。”潇将他的爱琴迷梦交到我手上,顺带挤出三滴泪。
  “王爷,不用了,无论无意身在何方,心中所念所想,永远只有王爷一人。”我把琴放回他怀里,哽咽道。
  “无意,若你不想进宫,我立刻带你走!”潇说得斩钉截铁。
  周围的一班侍从听了倒抽一口冷气。我暗叹,他们也不容易,你就不要折腾他们脆弱的心脏了。
  “别!”我伸出食指覆上潇的唇,“我不愿你为我与皇上不快,王爷,今生你我注定有缘无分,若有来世,定许三生。”
  最近多愁善感,泪水特别多呀。
  “来世,玉潇再不做王爷,我们做那天上的比翼,水中的比目,总好过身陷红尘,受那无穷无尽的苦楚。”
  “王爷。”
  “叫我潇。”
  “潇……”
  “生离死别”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等我走出王府的时候,天都黑了。
  妈的,累死我了,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哭不出来不是大大减低了杀伤力?
  潇真是相当尽职,我坐着软轿离开,回头望见他落寞地站在门口,望着我的方向,伤心欲绝。
  唉,那些躲在角落兢兢业业工作的间谍们,你们快回去回报吧,不然潇撑不住了一旦破功,我不是前功尽弃?
  尚书大人对我那叫殷勤,我估计他伺候皇帝都没这么用心。
  我一有什么动作,就立马有小厮或者丫鬟上前问我要什么,一旦我要的东西或者做的事有些异常,万分空闲的尚书大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对我嘘寒问暖。
  这效率高啊,实在是高到离谱。
  我也没做什么,看那些人神经高度紧绷,个个跟什么似的站在我身边,跟看管拉登似的看着我,想做些什么都没了兴致。
  穿越,啊不,我有生以来第二次穿上凤冠霞帔,比上次溯婚礼上穿的还要华丽,还要……累赘……
  天呐,这么多衣服,不会被压死么?
  我打起精神数了数,里里外外加起来总共十三件。
  OH MY GOD!
  我好像看见上帝了,这么多衣服,脱起来多不方便!
  贴身伺候我的丫鬟是紫怡易容的。
  这小妮子,看见我穿嫁衣,眼睛里的眸光居然比枫影那次还闪亮,我想到了一个词:狼血沸腾。
  说到枫影,她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像我一样,进入了另一个身体或者,早已过了奈何桥。
  她跟了我八年,看着她从豆蔻少女成长为沉稳内敛的女人,突然离开了,心里真的不好受。她那么漂亮,还没有成过亲,还没有尝到爱情的甜蜜,就这么走了。
  只不过,她的仇还没结束,那些害她的人,我要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林祈暄,你是头一个!我该庆幸你到了京城,不然还要去卫国找你算账!失去心爱的女人只是报复的一部分而已。
  鬼面老太婆,我会让你长命百岁,生不如死。
  我静静地坐着,等待幕布拉起的那一刻。
  “主子,醉烟湖到了。”紫怡低声提醒我。
  “嗯。”
  “无意!无意!我后悔了,我不要把你让给父皇!”我听见哒哒的马蹄声,以及人群中的骚动和慌乱的尖叫。
  “王爷!”我掀下盖头冲出轿子,潇这时候正好到达轿子前。
  他紧紧抱住了我。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你进宫!无意,我们相爱,为何不能在一起。”潇的声音带了哽咽。
  “王……潇……忘了我吧,我们……”
  “我不要!”潇抓着我的肩膀直视我的眼睛,“无意,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带你走,什么王爷,什么荣华富贵,我统统不要!”
  “潇,别这样,我们不可能了,皇上……他不会放过你的。”
  “无意……”潇二话不说,吻住了我的唇,霸道强横,我几乎感觉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不用这么投入吧?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凝神屏息观赏我自导自演的戏码。
  我和潇的对话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正好可以让附近围观的群众听到而已。
  皇上强娶儿子的意中人,拆散一对苦命鸳鸯。
  哈哈,这个版本还不是最劲爆的。
  “无意。”
  “潇,皇上不会放过无意的,无意和七殿下长得一模一样,他那么爱七殿下,又怎么可能放手。七殿下是皇上的亲生子,他注定得不到他,连碰也不可以,但是无意不一样,无意……只是个卑贱的风尘中人,可以任他摆布。”
  “……”潇傻眼了,也是,这幕剧我没和他事先套好口供,会惊讶也很正常。
  “无意只是一个替代品,只是一个玩具,今生毁了也无所谓,但是潇,你要好好地过。”我找到愣在一边的水货玉沁,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他。
  “七殿下。”
  “呃?”那人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找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扯下头上的金冠,褪下裹了好几层的大红嫁衣,只剩一件薄薄的单衣,“皇上爱的是您,不是无意。”
  “……”
  “喂,不是说是尚书大人的义女嘛,怎么是个男的?”
  “真的啊,真的是男人。”
  “我知道他,他就是几个月前‘春风一度’的头牌无意公子,和涵王殿下很像的那个。”
  “我也见过,就是他。”
  “皇上可真狠心,不仅要迎娶一个男人做妃子,还是自己儿子深爱的人。”
  “就是,皇上居然是因为爱着涵王殿下,才想把和殿下相像的无意公子收进皇宫的。”
  “那不是乱……”
  “你不要命啦!”
  ……
  ……
  这传播速度,谣言的威力真强大。
  “无意刚刚想通了,若我真的进了宫,一定是生不如死,所以即使是鄙贱之人,也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受别人摆布,殿下,无意求您一件事,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请您为四王爷求情,皇上那么爱您,一定会答应的,无意谢过了。”我低头一揖。
  可怜呐,水货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跟个傻瓜似的站在一边吹冷风。
  人群议论声四起,父子乱伦啊,皇帝无道啊,什么都有,这下父皇名誉扫地喽,谁叫他惹毛我的。
  名垂千古,我看你这下子怎么名垂千古。
  事先让人在民间传播我和潇多么恩爱,然后再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这么一出,谣言满天飞,百姓悠悠之口,看他怎么堵。
  我和假玉沁站一起,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真要感谢那个做人皮面具的人,技术实在太让我满意了,加上父皇掩饰强娶事件,那“皇帝爱上自己儿子”的说法说不是真的都没几个人相信,再说玉潇玉沁全傻了,一个字都蹦不出来,百姓就自动把他们的态度划为默认。
  唉,□结束了,该收场了。
  我回身,抚摸着潇的脸颊,“今生是不成了,无意若是不死,皇上定不会放过你我,到时必定痛不欲生,无意再也不要受那样的屈辱,也不要你再为了我忤逆皇上,潇,来生再见,那时,定是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无意。”我亲了亲他的脸颊,向后退去。
  背后是醉烟湖,冰冷的湖水刺激到皮肤,跟针扎似的,冷得我全身发颤。
  “不……不要……”潇才反应过来,想冲过来拉住我,却被他的护卫拦着。
  “你们放开我,无意!回来无意!”
  “王爷,醉烟湖水太冷了,您别去,奴才们会把无意公子救回来的。”
  娶亲的仪仗队的随从们反应过来,七八个侍卫已经下水,却怎么也接近不了我,接二连三地被水浪推回了岸边。
  嘁,要真被你们拖回去,我绝对是直接进法场。
  不做点手脚怎么行,只是水下的东西一旦现形,人会被全吓跑的。
  小红找来的,一条碗口粗细的巨蟒正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无意……无意……别丢下我一个人,无意,你回来!不要!”侍卫们死死地拉着潇,任凭他怎么打骂威胁,就是不松手。
  “情已恸痛难消,缘未尽份已了,潇,无意永远在你身边。”我给潇一个清浅的微笑,转过身,决绝地走向醉烟湖深处,“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冰冷的湖水终于没顶,同时黑暗席卷而来,在我快被冻晕的那一刻,金莲终于发挥了药效,再次醒来,就是另一番光景了,真好,经历了这一年的病痛,我深刻地意识到健康的重要性,虽然我以前也很重视。
  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部动画片,里面有个男人,他去参加擂台赛,白色长衣背后居然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健康第一”,当时狂笑了好一阵,现在想想,那位仁兄真的很有道理。
  后面发生的事情和我策划的没多大出入,潇挣脱侍卫的钳制冲进醉烟湖救我,当然那些侍卫也很配合的按计划办事,先后也冲入醉烟湖捞我的“尸体”。最后潇抱着早就冰冷的我,坐在岸边无声流泪。
  事情以溯赶到把我和潇送回潇王府告终。
  其实我听了他的叙述,最想问的问题就是关于“无声流泪”那一段,他到底用了多少风油精,啊不对,这个地方没有风油精,应该是风油精类似物。
  两天后,沐清带回了一个本子,名曰:未展眉。
  我随便翻了翻,那作者文采真不错,那场景刻画,人物神态描写,简直是入木三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演得那么逼真。
  什么抢婚啊,惊人内幕啊,自沉醉月湖啊,还有潇抱着我哀婉凄绝的场面啦,这写得那叫好。
  但是当我知道作者是谁之后,就有撞墙的冲动。
  顾倾城。
  顾倾城化名写的,毕竟他老子还当着官,被人知道他写这个铁定全家抄斩。
  他不是大才子嘛,啥时候开始写八点档了,虽然写得很不错,但是还是觉得诡异啊。
  好奇心杀死猫,我还是问了原因,结果,倾城长发一甩,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沁的表演若是假借了他人之手来记录,沁会跳脚吧?”
  “……”
  这这这……
  没错,别人的水平可能没有那么高,我看了也会郁闷,但是!
  不至于跳脚吧,我有那么难搞么?
  不过也拜那本书所赐,我和潇那一段凄美的爱情传得非常快,现在别说京城,就是邻近的一些城镇也差不多传遍了。
  父皇这时候,估计头上冒青烟了吧。
  其实这个结果又不是完全是我造成的,他自己才是始作俑者,我顶多就是一个催化剂。
  想想,虽然他不待见我,甚至想杀了我,但是世人眼中,他可不是这般作为,玉沁平乱有功,封了摄政王,试看古今,有哪个皇子在皇帝退位之前就是摄政王的,然后带着十万大军远赴延州,险些魂归离恨天,冒牌货回来后,他赏这个赏那个,让世人知道他宠着玉沁,简直是把人宠上天了。他什么居心我清楚,李永和玉沁最后打到溯,但是老百姓和大多数官员不清楚,现在出了这样一件大事,再加上之前的种种举动,不想歪才见鬼哦。
  “清儿,父皇反应如何?”
  “沁,您不是已经想到了嘛。”
  “想到是一回事,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皇上这两天,身边的奴才换了一批又一批,而且几乎每天都有人被他的怒气波及,无辜丧命,还有,御膳房的厨子两天内死了五个,都是做了好几年的老厨子,御书房的桌椅已经换了四次,寝宫……”清儿开始长篇大论,我立刻识相地打住。
  “好了我知道了,把晓彤叫来。”
  冬祭快开始了,他们的计划也快了,那个假货的资料已经收集完毕,用处已经完了,我也是时候把他从那个不属于他的位子上拉下来。
  神殿的那七天,会比较要命,得时刻警惕,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到时候溯的处境会很危险。
  但如果,他们只是想嫁祸溯让他身败名裂还好说,怕就怕来暗杀,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呆在他身边,毕竟我要扮演的这个玉沁和溯可没那么亲近。
  杀手杀人利落干净,绝对不会浪费过多的精力来跟你交代杀人理由,所以死亡只是短短一瞬。
  而这一瞬,如果是顶级的杀手,我自己都不太可能做到完全避开,更何况是溯。
  “晓彤,如今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你安排一下,我要回去。”
  “属下知道。”
  “待会儿找两套黑衣,我们夜探淇王府。”
  “是。”
  玉溟那次,玉淇来找我说不愿看着兄弟反目,自相残杀,希望我不要管这件事,乖乖臣服。这明显是想我和玉溟打起来,我当时被他那一句“我母妃的势力已经支持了溟”给弄懵了,一时竟然给忽略了,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也没再留意。无意间想起,但是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反而觉得是我自己想多了。他母族有势力,但是不够强大,几乎被玉溟掌控者,后来也没见他积极揽权,没实权掀不起大风大浪,也就放任了,只叫人盯着他。
  以至于他现在翅膀硬了,用不着再韬光养晦,开始着手争权。
  我想,父皇真正属意的皇位继承人是玉淇,溯是他扳倒玉溟的工具,我是他为了巩固他的江山的棋子,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玉淇。
  可能我之前的猜测都错了,父皇不是很想继续做皇帝,也不是对自己的历史记录很在意,他搭建了一个大舞台,然后操纵我们根据他的剧本演戏。
  他两次设计无意,不惜拿自己的名声来确定我是不是玉沁。
  只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帮玉淇。
  悄悄潜入淇王府,发现玉淇竟然还在奋笔疾书,真是勤奋。
  给晓彤使了个眼色,他立刻飞掠到别处,制造动静引开玉淇。
  待到书房无人,我走到桌旁,拿起公文看了看,啧啧,治国方略,嗯,见解独到,有治国之才,但是也不比溯高明多少。
  在书房挑挑拣拣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知道重要的东西一定在暗格或者密室,只可惜我对古代的机关不太懂,它要是现代的电子锁或者红外线,我倒是有很多办法对付,不过手上没工具也是白搭。
  可恶,早知道要带个这方面的专家过来。
  “主子,你找到了什么?”回到红叶山庄,晓彤问道。
  “一堆纸头而已。”我把找到的东西丢到桌上,晓彤拿起来一看,先是惊诧,再者便是不解。
  那是一堆银票。
  就是,我钱那么多,夜探淇王府只是为了偷钱?
  “没了银两,玉淇做事便会有所制约,父皇虽然银子多,但是不可能用国库的钱帮玉淇招兵买马,一旦传出去,不仅他自己名声更加臭,还会连累玉淇,被史官说成靠着父亲手把手的扶持才能坐上皇位。”
  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是因为找不到机关心情不爽才拿银票平衡心理的。
  至少在晓彤面前绝对不承认,当然在别人面前也不会承认,尤其是死狐狸。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发扬光大。
  找这些钱也费了好大劲的,我知道地砖下面是藏东西的好地方,于是就开始敲敲打打,果然被我找到一块空心的,只不过,那空心砖下面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却摆了一大叠银票,数目都不小。时间紧迫,我就顺手牵羊喽。
  不过嘛,我也象征性地留下了一点痕迹,把地转盖上后再从外部打破,这也算一个警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之中。
  可是很郁闷的是,我在做完这件事之后才发现,这不是告诉他们要把东西藏得更隐蔽么?
  啊,冲动果然是魔鬼。
  一世英明毁于一旦,默哀……
  “玉沁”跪在我面前,肌肉紧绷。
  挑起他的下巴,“是谁呢?”
  “玉沁。”
  “哈哈哈哈,你看看我身后站着的是谁,你的面皮,是自己取还是我帮你。”晓彤和飞漠目光如炬,紧盯着水货。
  “你果然没死。”
  “嗯,你们没全部完蛋我怎么敢死。”我放开他,“是不是啊,凌云?”
  “哼,明明知道还问我。”
  晓彤取下他脸上的面具,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事真别扭。
  “你师父呢?他要是知道你背叛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要杀就杀!”
  “也是,他效忠的是玉溟,不是玉淇。”
  “……”
  “为了玉淇,你还拉拢林祈暄,可惜人家不买账,哈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父皇用心良苦,我同情他一下,至于你嘛,也顺带同情一下,背叛了把你养大的师傅投靠玉淇,以为从此就能飞黄腾达,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怜悯地看看他,“你们千算万算,独独低估了我,我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么?”
  “自古成王败寇,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凌云脸一侧,竟是个准备就义的姿势。
  “你想知道为何林祈暄不买你的帐么?”让你这么轻松地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居然敢败坏我的名声!
  “因为你不是玉沁,也因为你是玉沁。”
  “……”凌云不解。
  “林祈暄才华出众,是个人才,只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岂是两三句话说得清的,或许在他眼里我是明主,但是我却是他痛恨的涵王,延州一战,卫国死伤无数呐,再者,他恨大亚。”
  凌云开始沉默。
  “林祈暄,不会为你们所用,你真的很失败,什么都做不好,收服君霁月还费了这么大的劲,到最后竟然用这么蠢的办法,实在是愚子不可教。离开了你师父就一事无成,不过跟在你那草包师傅身边也没成就什么大事。还有冒充我居然演了个四不像,我在旁边看着真想一刀砍了你。”
  “玉沁!”凌云怒了。
  “我渴了,晓彤,砍了他然后把他烧了。”我挥挥手,晓彤便一刀打晕了他,速度快得他连痛苦都未察觉。
  “你真了解我。”
  “他曾经让主子受过重伤,主子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死去的。”晓彤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凌云,“火焚还是……”
  “烧了吧,千刀万剐技术要求太高,也太耗时间。”
  再次回到苍陌苑,看着从前也不甚熟悉的院落,没有多大感触,只不过比在凌霄阁确实亲切很多,尤其是房间的大床。
  因为枫影的离开,我的日常起居无人照料,泠就自告奋勇地担负起了这一任务。
  他倒是很了解我,知道我厌烦那些繁琐的衣物,没人帮衬,一定连衣服都穿不像话。
  不过我自认为没那么衰,穿件衣服还是会的,就是觉得麻烦不愿意动手罢了。反正是男人,又不出门,穿的“有伤风化”也没人看见,有什么关系。
  只是我这一举动被他们自动归结为我不会穿衣服而已。
  果然,六哥来了,这些日子他是涵王府的常客。
  他坐着我站着,他喝茶我候着,他吩咐我应着。
  妈的,这太奴才了,真不习惯。
  “凌云,玉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清楚,属下也不好问。”
  “记得探探他的底,毕竟他跟着玉沁这么久,难保不会对你起疑心,冬祭结束前,你这个涵王可不能出任何岔子。”玉淇放下茶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属下知道。”
  “嗯,很快,玉沁真的得消失了。”玉淇的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兴奋。
  最好的演员应该是玉淇,看得出他很恨我,但是却总是对我保持着和善的态度,了不起。
  “进入神殿后,找个机会除去太子玉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殿下,恕属下直言,那个计划似乎……有些冒险……也太……”这计划一定很缺德。
  “你放心,万无一失,这要多谢无意那个贱人,死前还留给我那么大一个可以名正言顺除去太子的理由。”玉淇笑得很自信,“哈哈,父皇喜欢玉沁?天大的笑话,就凭那个一脸狐媚的贱人也配!”
  “可……”
  “你今天怎么回事,不就是给玉溯下药,然后假装被他□又正巧让父皇和神官以及一些太监宫女看到嘛,这么容易的事情你难道还办不成?”
  哦,原来如此。
  “不是,属下在那么多人面前赤身裸体……那个……”我支吾着。
  “你又不是女人,给人看了就看了,还会要你的命不成。”
  “那皇上的名誉……”
  “父皇喜欢玉沁只是谣传,太子□玉沁就是事实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不懂。”
  “属下遵命。”父皇啊,你真能牺牲,我佩服你!
  送走了大神,终于可以安静会了,玉淇和父皇真狠,这计划也太烂俗了点。
  不仅要让溯身败名裂,受天下人唾骂,说不定还可以借此编一个话题,说涵王殿下不甘受辱,杀死太子后自尽身亡。
  啧啧,毒啊……
  一下子弄死两个。
  就算我不杀凌云,他也活不了多久。
  祭礼前七天,我和父皇以及诸位兄弟住进了神殿。
  把玩着手中的瓶子,哂笑。春药,还是极品,名为“一刻销魂”,鬼手老头压箱底的东西,不过被小红小银顺来了。
  他已经到阎王殿报到了,那么这药他们从哪里来的,我记得鬼手老头子没徒弟。不会他还没死吧,被小红咬一口,是必死无疑,如果他还活着,那么死的那个是谁,抑或还有人知道这个药的配方。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却不知道故事的主角已不是原来那个,我该怎么办呢?这么快就撕破脸么?
  最近发生的事情颇多,玉溟早已到了京师,却迟迟没有行动,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那个神秘的璇玑楼,幕后的主人竟是玉溟,以它的规模来看,建立的时间不会短,却为何在他政变失败后才开始频繁活动,曝露在世人眼前。
  沧浪阁阁主是君霁月,说起来,这个事实比玉溟是璇玑楼楼主更让我惊讶。君霁月居然吃得那么空去排什么榜,还不如把他弄成完完全全的情报楼来得实在,多此一举。
  “小沁,在想什么?”潇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低声说道。
  “想你。”
  “不想说就算了。”潇放开我,在我对面坐下。
  我看看他,摇摇头。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对他渐渐放不开了,以前只当他是哥哥罢了。
  真应了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命里的羁绊已经有这么多了,想要独善其身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有何必执着于一个两个呢?
  潇,是最后一个了,我想,如果我再找一个,很多人都该有意见了,狐狸绝对是第一个发难,云焰也不是好惹的主,倾城和泠不好对付,潇也不用指望,清儿嘛,这个好说,但是万一他也不站在我这边,我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为了自身安危以及将来性福着想,还是收敛收敛。
  冬祭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呆在清冷的神殿睡了吃吃了睡,就是猪的生活。虽然偶尔休息一下也好,但是那每天的静坐就很崩溃。
  父皇和我们几个皇子,一起在大殿的神像前静坐,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以前都是闭眼睡觉,我胆子还没大到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坐练功,一旦被人发现,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因为在父皇和玉淇眼中,我是冒牌货凌云,所以不能和潇有过分的举动,再者,静坐时我们分得很开,除非用内力传音,否则根本无法讲话。
  我看看父皇,啧啧,保养得真好,演戏的功力也很好,是个好皇帝。
  谁告诉我为何神殿会有“老鼠”,窝在横梁上偷窥,真是,打坐有什么好看的,不知道是哪一派的,这么无聊。
  “今晚子时,父皇会到你房间来,做好准备。”耳边飘来玉淇压抑的声音。
  我暗叹,这小子内力进步不小。
  点点头,示意他我知道了。
  今晚,怎么办呢?不能那么快啊……
  结果,父皇来“捉奸”,逮到我和玉潇正在下棋,溯在旁边观战,顿时兴味索然,看了几眼就走了。
  而后来玉淇找我,我便拿玉潇做挡箭牌。
  四哥正巧在那时来找我下棋,总不能把人打发出去吧。
  第二天玉淇缠住了玉潇,但是父皇还是没捉成,我一个人在房里看书。
  溯找二哥聊天去了,我没找到人。
  第三天父皇又来了,可是,我不在,因为玉澈说今晚月色好,兄弟几个一起吟诗赏月,别有风致。
  这第四天,父皇没来,而是把我叫了去,和玉淇商量对策。
  我冷笑,我这个当事人不合作,他们不是白忙活么?
  第五天,父皇照例又来了,结果不出意料的败兴而归。
  溯闹肚子,没来。
  第六天嘛,我和溯确实是单独在一起,但是衣衫完好,只是坐得比较近。我正和他吃饭聊天。
  简而言之就是父皇到得太早,我们连初级工作都还没完成。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父皇前脚刚走,玉澜和玉澈后脚就到了,把溯带走。
  结果,父皇再次赶来的时候,只剩我一人苦笑。
  父皇连续六天在深夜找我,加上我作为无意时散播的谣言,宫女太监们私下已经议论开了。
  第七天晚上是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的,因为当晚所有人必须呆在神殿,虔心祈祷,等待第二天祭祀时刻的来临。
  至于白天为何不能做嘛,谁叫冬祭有那么多规矩呢。
  父皇和玉淇的计划失败,便把气全部撒在凌云,也就是我的身上,认为当初找我做替身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暗笑,替身变成了正牌,想不错都难。
  这就像一场戏,中途换了主角,怎么可能继续按着原来的节奏下去呢?
  父皇现在最头疼的事情除了帮玉淇扫清障碍,就是他染指自己儿子的谣言,如果不采取有效的措施,在史官笔下,至少在野史中的记载,会很不堪。
  我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清凉隐秘,刹那间,一道黑影闪进了屋内。
  “凌云。”
  “是宇文呐,这身打扮,深夜来访找我有事?”
  “呃?你不怕我是来杀你的刺客?”
  “既然知道我是凌云,就是自己人。再者,玉沁是不会怕的,完美地扮演一个人,就要时刻从那人的立场想事情。”我抑制住体内的不安分,淡淡地说。
  “不愧是六王爷选择的最佳人选,我是来告诉你,你师傅和玉溟来了,他们可能会来找你,小心别被玉溟发现破绽,他和玉沁一样不好对付。”宇文冷冷的语调听不出感情。
  “我知道。”
  “还有,皇上现在要开始打击洛丞相的势力,洛家是百年大族,盘根错节,要连根拔起实属不易,再加上玉溯和玉沁……”
  “这些我都知道,王爷想我怎么做?”我不耐烦的语气让宇文很不快。
  “由你联络玉溯和洛丞相发起叛乱,再一网打尽。”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是你来传。”
  “王爷说让你先把消息透漏给洛相知道,后日到他府上再议。”说完,宇文几个飞纵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既然要对付外公,之前必会放下一些权利来降低我们的戒心。母妃已死,后宫倾轧陷害可以不必理会,至于玉淇的母妃,只要严加监视就翻不出大风大浪。
  一个监国,一个摄政王,要权力就不能要小的,父皇不知道我是正牌,正好可以把财政揽过来,兵权一部分在二哥那里,一部分在赵棋方那里,经过南疆的战事,我手上也有二十万的兵马,另外还有近三分之一的兵马控制在父皇手里,掌管京城兵马的九门提督是父皇的心腹,禁军统领黄克文也不是我们的人,而且这两个老小子都是软硬不吃的硬骨头,收买也行不通,要打击溯,财政是不可能交给溯管理,若是我揽下了,就不可能再接手京城军权,这样做很容易让父皇起疑提防。
  要做得不留痕迹,财政就得派另一个人接手。
  可是难就难在,这个人太难找了,即使我在父皇手下办事的人,也没有一个有资格进入权力中心。
  “小沁,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京城军队控制权,父皇手中的军权,要想办法夺过来!”溯说。
  “沁儿,你在军方有一定的威信,皇上现在也没有怀疑你,那我们就尽可能掌握军队,至于钱,外公和太子会想办法。”外公摸摸胡须。
  “嗯,至少两个月内,父皇会把权力放下来,但是新人,无论多么有才华,都不能让他接触丝毫,就算是近几个月的都不行,外公,新科状元和探花是你的门生,但也不可不防。”
  “外公心里有数。”
  “小沁,二哥说过一旦政变,他会帮我们一把,至于赵棋方……”
  “这个人不能动。”外公说,“失了他,北疆难保,内忧外患对我们夺权很不利,而且,他忠心耿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知道,父皇一死,太子登位名正言顺,他不会生出反叛的心思,只要我们封锁消息,他照样心甘情愿地效忠溯。但是万一,父皇事先通知他要他时刻注意京城的动向……”
  “不得不防啊……”外公说,“朝中大臣,反对太子的人并不多,多数是持观望态度,现在六皇子的势力逐渐扩大,渐成分庭抗礼之势,说实话,局势不甚明朗。”
  赵棋方……派人混入军中,监视在他周围……
  “我明日就上奏父皇,总之无论如何,赵棋方这个人,也要控制住才行,至于京城……外公,先把九门提督弄下来。”
  次日,我到了淇王府,不意外地发现父皇也在那里。
  “儿臣参见父皇。”
  “皇儿平身。”
  挥退了仆人,父皇才进入正题。
  “他们怎么说?”
  “皇上,太子和洛相知晓您打算废太子时,已经着手计划揽权了。”
  “很好,淇儿,只要在这次政变中你立下大功,我就能名正言顺地让你继承大统,凌云,事情结束后,玉沁就可以消失了。”父皇掩饰不住得意地笑笑。
  我暗自翻白眼,同样是儿子,差别怎么这么大呢,先是借我和溯的手除去玉溟,再来是借玉沁的手除去溯,我不知道玉淇哪里比溯强了。
  “皇上,洛相的一句话让属下有些疑虑。”
  “说。”
  “洛相准备先收服赵棋方,若不成,直接……”我比了个手刀的动作。
  “早猜到他们会这么做了。”
  “父皇,不如我们把计划告诉赵将军,他对您忠心耿耿,不会……”
  “哎,人不可貌相,朕知道赵棋方是个人才,对朕也无二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他不会被洛相抓到什么把柄,临阵变节。”
  “皇上,臣有一个提议,玉沁手下的军队里面有几个比较难捉摸的人物,趁他们还没有发现属下的异常,把他们派到赵将军身边,一则监视赵将军,二则防止太子收买赵将军。”
  “他们是谁?”
  “军师许骥,段淳风和韩玄,您下旨派他们前往北疆协助赵将军,再在暗中给他们一道密旨告诉他们没有玉沁或者您的命令,北疆不得出兵,这样他们不但不会怀疑,更会以为您很重视他们,让他们知晓这么机密的事情。”
  “这可能会弄巧成拙,万一他们起了疑心,以为是父皇要削减玉沁的兵权。”玉淇说道。
  “不会,密旨上说没有我或者皇上的命令不得出兵,既是如此,他们不会起疑心的。”
  “凌云说得有道理,控制赵棋方是很重要的一步棋啊。”父皇沉吟道,“洛相还准备做什么,他不会只有这么一招。”
  不愧是皇帝,对自己的臣子相当了解,有些事情,我也不能说。
  “他们准备把九门提督弄下来。”
  “厉害,制衡之道,洛相玩了几十年了,知道政变最重要的是什么,不论赵棋方有多大威胁,眼下京城的兵权才是他最大的担忧。”
  “父皇,禁军不能让他们控制。”
  “淇儿说得对,放长线钓大鱼,禁军是绝对不能让出的,那这饵……只好牺牲他了,说起来真可惜,他倒是个忠心耿耿的人。”父皇惋惜地敲了敲桌子,但是我在他脸上却一点都没看出惋惜的神情。
  “可是九门提督控制京城兵马,让他们控制我们的处境不是很危险?”玉淇很是担心。
  “淇儿怎么忘了,我们手上还有玉沁这么个大筹码。”父皇看看我,意味深长的笑笑。
  “就是,兵权给了凌云,等于没给。”
  我乐了,今天的目的全部达成,许骥那老小子,估计早发现了玉沁的不正常,隐忍不发而已,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不来找我。让他对付赵棋方的话,估计他兴奋得不行。
  在九门提督下马一个月后,溯和父皇玉淇正式开战,每日在朝堂之上都是针锋相对,各不让步,让一众官员心惊胆战。
  外公毕竟德高望重,洛家实力雄厚,溯还是太子,加上我这个摄政王做后盾,总体局势很不错。
  更何况太子妃的娘家王太师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小,虽然因为溯漠视王娉婷使得他在朝中的地位有所动摇,被父皇和外公削弱了很多,但也不能忽视。
  玉溟已经不可能做皇帝,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帮女婿夺权,否则将来新帝继位,他的日子会比现在更难过。
  父皇在近期就要暗暗地逼溯造反,所以就要加大力度削减他手中的权利,把一些要紧的全部限制起来。但是我却只是象征性地被收了些无关痛痒的权利,使得一种谣言异常流行。
  皇帝欲传位于六王爷,便大肆打压太子,但是因为他对七王爷的宠爱不忍让他受委屈,便象征性的削了他一些权利。
  说到我被削减的权利,却只是无关痛痒的。
  我告诉父皇,溯所知道的关于我没有受到强烈打压的原因,是父皇想传位给我,便用六王爷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以至于我没有收到波及。
  还有一种比较流行的就是父皇想把我囚禁在后宫,碍于溯和外公的势力不敢乱动,才大肆打压。
  万事有一利必有一害。这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半只脚吧。
  经过一个多月的争夺,双方虽然平分秋色,当然是我表面上维持的样子,可是实际上父皇他们已经处在了很不利的地方。
  先不论我已不是供他们驱使的凌云,若我吩咐安置在父皇那一方的人马和中间派的人公然投向溯,就已经够父皇他们头疼一阵了。
  最近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情就是林祈暄,他竟然提出要投在我的麾下为大亚效力,更郁闷的是父皇觊觎林祈暄的能力已经很久了,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他留下,这么一来,正中了他下怀。
  我无奈地看着林祈暄每日在府里溜达来溜达去一副懒散样就想把他碎尸万段,可恶的混蛋!
  父皇是不是糊涂了,玉沁帮的是溯,我怎么可能请他对付太子。
  林祈暄这死小子接近我绝对有所图,他不是恨透大亚了么?
  所谓祸不单行,林祈暄到达三天后,君霁月也住进来了,他得了玉淇的吩咐,滚进来说服林祈暄为他所用。我看君霁月那架势,进来是偷懒的,林祈暄是否被重用干他屁事。
  涵王府多了两只超级可恶的米虫,每日不是在外晃悠偶尔弄点事故,就是在府里四处溜达。
  头疼。
  我抚着额头,君霁月一进来,南宫雨那几只也快了,玉淇眼中我不是玉沁,自然不能拒绝君霁月的要求。
  明的不行,就只能暗地里工作了,好好的涵王府,搞得我在自己家办事都像在做贼一样。幸亏子淇他们已经让我打发出去了,否则被那两只精光闪闪的人精瞧出端倪,只能杀人灭口了。
  “喂,晓彤大人,今早不练功么?”
  “……”
  “别不理人呐,我可是好心问候你来着。”林祈暄凑近一大步。
  “……”晓彤脸色有些不自然,快步离开。
  “待会见!”林祈暄冲晓彤的背影喊道,然后舔舔嘴唇,摇着扇子离开。
  类似这样的对话我已经听了好几次了,林祈暄不是为了追晓彤才来的吧,那太恐怖了,他不是该守着他的小郡主么,虽然人家嫁了,但是也不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啊。
  可怜的晓彤……
  唉,施漫飞不是对晓彤有意思么,那那……
  啊,八卦果然麻烦,说起来我自己的八卦更头疼,云焰被我一封信中途打发回去了,说是等到溯登基大典那天就请他来。狐狸很不安分,据施漫飞报告,这小子每天过得非常滋润,香车美人,该死的,真会享受,还说这是掩人耳目,呸,白痴才信。
  不过他传递情报还真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看在这份上我就不和他计较。
  玉溟已经到了京城,似乎在暗中打压玉淇的势力,他现在和溯是一条战线上,这时候不应该对他动手。
  让他多活几天也无所谓,他也只是父皇手中的棋子。
  玉淇突然找我,竟然是为了玉溟的事情,要我做饵,把玉溟引出来,却不让我杀了他,只是活捉。他愤恨地盯着我的脸,暗骂了一声贱人,就拂袖离开了。
  这两个的纠葛,没兴趣参与,活捉就活捉吧,玉淇想把他怎么着我不关心,只要他的命留给我就好。
  我把玉溟请到了大观园,他一进门,便说:“凌云,别来无恙,在新主子那里混得不错,竟然成了王爷。”
  “谢三殿下关心,凌云很好。”我坐着,只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这顿饭怕是没得吃了,你让他们都出来吧。”
  “三殿下知道还来?”
  “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沁儿罢了。”斜倚着门框,笑得别有深意。
  我一惊,却不动声色,“结果呢?”
  “呵呵,你说呢?”
  玉溟说完就晕倒了,室内的燃香是顶级的迷药,他是顶不住的。
  玉溟埋伏在暗中的死士和玉淇带来的人马缠斗了好久。虽然玉溟终是落到了玉淇手上,玉淇的损失也不小,我在一边观战,自然是最开心的。
  “主子,这么好的机会,您怎么不杀了六王爷。”晓彤问道。
  “他还不能死,他一死,父皇那里就难猜了,至于玉溟,让他好好受点罪。”
  “您吩咐调查宇文凡谨,已经有消息了。”晓彤把一叠纸交给我,“他似乎和六王爷有瓜葛,自您在怀宁失踪半年后,他就开始和六王爷有来往,而且根据监视淇王府的人说,您在南疆那段时间,宇文凡谨出入更是频繁,属下猜测,玉淇所有的指令都是由他传递,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曾经和林祈暄还有慕王爷见过面。”
  南疆战事,非同一般啊,这么看来,他们早计划好在南疆暗杀我,然后找人假扮。
  “他找林祈暄的事,你去问问他。”
  “……”晓彤有些局促。
  “怎么了?林祈暄是不是……”
  “主子,能不能让飞漠去问?”
  “为何?说起来这些日子都没见到飞漠。”
  “主子忘了?那天属下故意让飞漠带着暗卫离开了涵王府,您为了让他脱罪,就让他先去施漫飞那了。”
  哦,最近太忙了,都忘了这事。
  “明天你让飞漠回来吧,然后你给我好好对付林祈暄。”
  “主子?”
  我看错了吧,晓彤怎么会有怨妇一般幽怨的神情。
  林祈暄是不是真对晓彤有意思啊,难道晓彤也动心了?
  “你想我亲自去么?”
  “属下明白。”晓彤的声音恢复了淡定。
  我要帮忙确定么?
  次日一早,我把林祈暄叫到了花园。
  “林祈暄,说吧,来我这儿有什么目的。”
  “阿南说涵王玉沁变了,我看还是差不多,还是让人讨厌的样子。”林祈暄喝了口茶,一副我看了就想把他撕掉的烂表情。
  “卫国你不回去了?还是准备留在大亚从此效忠朝廷了。”我就踩地雷了这么着!
  “哼!做你的春秋大梦,要不是为了……”林祈暄瞄我一眼,“加上你这人我不是非常讨厌,否则请我来我都不来!”
  “为了什么?晓彤?”我的恶魔因子上来了,哼哼,林祈暄,看我不整死你!咱们之间可不止一箭之仇!两箭也不止!
  “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我这人很体谅属下的,他要是想跟你走,我绝不阻拦,但是他如果不想,你就休想从我这里把他带走!”
  “这话是你说的!”
  “没错!”
  “你就乖乖把他送给我吧,我林祈暄看人心思什么时候错过。”林祈暄摇着扇子得意洋洋,就那样,我看他身后要是有尾巴估计晃悠得厉害。
  “大冬天的,你扇扇子不冷么?”我干笑,“我说的是晓彤愿意跟你走,你别忘了,他是我的属下,对我忠心耿耿,绝不可能离开我的,你赢得了他的心又如何?我没放行,你林祈暄就是妄想。”
  “你!”林祈暄咬牙,“你别得意,玉沁,上次我输了,这次绝不会再输!”
  “我等着。”
  站起来,冲他扬扬手。
  晓彤呐,今天我就开始训练你怎么做一个完美的小攻,哼,你要是被那只成精的黄鼠狼压倒就太丢我面子了。
  林祈暄,看你到时候在晓彤身下呻吟还怎么跟我跩!
  “晓彤,你是不是对林祈暄有意思?”
  晓彤听了大惊,扑通跪倒,“主子,属下……属下……”
  “起来!我没说不准!”
  “……”晓彤努力地在地上找钱,真是,有那么难以启齿么?
  “你们怎么开始的?”
  “嗯……这个……”晓彤脸红了,今天收获不小呐,施漫飞,不是主子我不帮你,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嘛。
  “那时主子被逼跳崖,我在寻找中途遇见了他,他害死枫影,逼得主子跳崖,当时我很气愤,想杀了他,可是没有成功,后来试了几次也失败了,然后……”
  老套的桥段,我还以为有什么新意呢。
  “好了好了,我不是个苛求的人,若你们真心相爱,我是不会阻止你们的,但是晓彤,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没有确定林祈暄真的爱你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的。”只是枫影的仇,还是要报的,就算林祈暄并不知情,但是,他仍然脱不了干系。
  看在晓彤份上,下手轻一点就是。
  “主子的用心晓彤知道。”
  “还有,你真跟了他,绝对不能做下面那个知道不?”
  “?”
  纯洁的孩子。
  “你要是被他上了我直接砍了你,省的丢我的脸。”
  “主子……您……”
  “什么?”
  “主子,跟了您这么久您还不了解我么?我怎么可能会被……被压,林祈暄没那个本事。”晓彤振奋精神,自信满满。
  “那就好!”也是,我教育的人怎么会那么没出息。
  至于君霁月,来我府上的几天一直安安分分的没做什么事,但是俗话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君霁月不过是出去了半天,就抢了个新郎回来。
  温庭竹要成亲,因为女方是京城大户,一定要先在京城拜堂。温家和女方父母是世交,再说江湖中人没那么多规矩,也就没反对。
  君霁月一直喜欢温庭竹,知道他要成亲自是睡不安稳吃不好,后来好像是在南宫雨的鼓动下一时冲动就去抢了亲,这不,小两口在我附上甜蜜着呢。
  温庭竹成亲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君霁月,谁叫君霁月这只闷骚老不说呢,害的温庭竹无法确定他的心意。
  可是,他们玩八点档就玩好了,扯上我干嘛,君霁月仗着现在是玉淇的贵客就跟我耍大牌,丢出一句“帮我挡着”就滚进内室了。
  这个混蛋,我不把他XXOO了就不用混了,敢命令我!
  不过对于君霁月这个态度,最愤怒的不是我,是飞漠,他偷偷地吩咐伺候君霁月的小丫头们和小厮们在听到室内一有嗯嗯啊啊的声音就立马冲进去。
  这招毒啊,我王府的仆人可都是当年枫影亲自挑选亲自教导的,加上福利非常好,他们当然会很用心的做好主子吩咐的事情喽,而且这些人都很机灵,要真跟你较劲起来,跟市井泼皮有一拼。
  君霁月,我是不会帮你祈祷的,自求多福吧。
  到了晚上嘛,我是无聊了好一阵了,就好奇心起,飞到屋顶上去偷窥喽,记得君霁月上次被我整的……不知道他还能不能上别人,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不过依我看君霁月很有小受的体质嘛,温庭竹攻的话,正好是一对弱攻强受,很有爱的组合。
  “嗯……月……”哇塞,这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温庭竹发出的声音?人不可貌相。
  “庭竹……唔……”原来深陷欲海的君霁月的声音是这样的啊,啧啧,没上次魅惑,我要不要弄点chun药帮帮他。
  “慢……慢一点,啊……”
  “嗯……我……”
  “你会受伤的……慢一点……”
  “庭竹,帮我……”
  咦,怎么这么诡异?怎么像是……难道我又中了?
  掀开瓦片一看,哎呀,这春gong……好香艳!
  君霁月一脸隐忍的表情,双脚大开,跨坐在温庭竹身上,看那姿势,就知道他正对准温庭竹的欲望努力坐下去。
  反观温庭竹,也是满脸的隐忍,想要掠夺身上之人的所有却又怕伤了他,正苦苦忍耐着。
  过了一会,君霁月算是完全坐下了,手撑在温庭竹的腹部,慢慢地动了起来。
  只是没过多久,主导权就不在君霁月手上了,温庭竹扶在他腰上,放肆地上下律动起来,弄得君霁月只有哭叫呻吟的份。
  看不出温庭竹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我以为他是个弱受来着,原来也是个强攻。下面的游戏我就有些意兴阑珊了,就是上上下下的动作。
  回到卧室,唉,自作孽不可活,这大半夜的,找谁消火去。
  泠好像睡在隔壁,间谍就是好,现在无论哪派的人都不会来监视我。
  可是这大半夜的,去找他只为了消火似乎太……
  “谁!”我闪出门外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臂。
  “是……是我……”
  “……进来吧。”我正想找他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
  “有事找我?”
  “嗯……没什么,刚才来的时候你不在,所以现在……”泠支支吾吾,眼神还不时地飘向我。
  有问题。
  “泠,你觉得我需要逼供么?”我挑眉,好笑的问道。
  “沁,我……其实我……”
  我奸笑,翘着二郎腿,等着他往下说。
  “那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什么跟什么。
  “你回来也快两个月了,一次也没有……碰我……”泠咬着唇,浑身颤抖,头快碰到地板了。
  摇摇头,把他揽进怀里。
  这几天事情太多,我本身也不是那种纵欲的人,所以没什么吧,泠怎么想的。
  “沁,如果你厌倦我了,说一声就好,我不会死赖着不走的。”
  “闭嘴!”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难不成我那么没有安全感?
  泠放软了身体,依偎在我怀里。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厌倦你了?”
  泠身体一僵,不敢点头也没有摇头。
  手伸进他的衣襟里面,玩弄他胸前的红点,“今晚不会有人听到的,要叫就给我放声叫吧,嗯……”
  “唔,沁……”
  转过他的身子,衣襟散乱,白皙的皮肤曝露在空气里,眼睛红红的,让人看了就想好好虐待一番。
  “兔子!”
  “嗯……沁?”
  “没事……”
  第二天起得很迟,看得出这两月泠一直很不安,都没有睡好,难得能这么安心地睡一晚,也就没有打扰他,陪着他一直躺着。
  洗漱完毕后,我貌似无意地问起飞漠君霁月的情况,他的回答让我抽搐了好久。
  飞漠说,君公子和温公子还没起,好像是昨天晚上的运动太激烈,两人都累着了。
  敢情这昨晚的春事不止我一个观众?可是我没发觉当时屋顶还有人呐,难不成飞漠是等我走了再去的?或者说他是去搞破坏的,我可没忘记他昨天怎么吩咐下人的。
  “飞漠,给我准备一瓶伤药,我要去看望君公子。”我转向泠,“泠有兴趣么?”
  泠笑得相当温柔,“不必了,沁早去早回。”
  “君公子,本王听说你受伤了,特地拿了伤药过来。”我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这是涵王府的门,所以我没用踹的。
  而且我也没忘记我住在君府的时候他是怎么进门的,想让我敲门,也得看对象。
  “不必王爷费心。”君霁月没好气地说。
  他这时候也只有眼睛嘴巴毒一点,身子嘛,估计动一根手指头都难。
  “那怎么行,君公子是王府的贵客,六哥吩咐的要好好照顾,这不,听说你伤得不轻,立刻拿了最好的御用治外伤的凝脂来,保证明天就能下地,而且健步如飞活蹦乱跳,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我一把把药瓶塞进他手里,装作很真诚地看着他,弄得他很是不安。
  “不过君公子你伤在哪里,需要我请御医么?”
  “不必!”
  “那你好好休息,本王有事先走了。”
  “不送。”
  哈哈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君霁月疑惑我究竟知不知道他是受这件事,我确定以我刚才的话,只能推断出我知道他伤了,而且那伤会影响走路,近一步嘛,只要不是知道昨晚的事情往那个方向想就不会想到。
  “我说飞漠啊,你昨天究竟做了什么。”
  “主子,那个君霁月如此可恶,以前还那么对待主子,属下不过是小小地惩戒了他一番。”飞漠撇撇嘴,像是自认为做得不够过分。
  “那你说说你怎么对付他的?”
  “就是在他们行房事快结束的时候偷偷洒了一点‘一刻销魂’而已。”
  “……”
  狠!真狠!
  已经陷入欲火的两个人,再中了“一刻销魂”,没做到精尽人亡算他们运气,难怪这时候了君霁月还起不来,至于温庭竹,这个……应该去配药了吧,怎么说也是他自己干的好事不是?
  我怎么觉得我过了这一年多回来,身边的人全变了样?晓彤开始变得纯情了,飞漠有向鬼畜发展的苗头,泠莫名其妙地成了兔子,倾城成了沐清二号,至于沐清……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个好现象,潇和狐狸,到没怎么变,一个还是好好地做他的安稳王爷,只不过最近成了足不出户的痴情王爷,狐狸还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吃喝玩乐。
  托君霁月和林祈暄的福,我呆在王府暗中指挥的日子没有太无聊。
  现在朝堂的局势越发紧张,父皇已经公然偏向玉淇,碍于溯在朝中的影响,又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废太子一事至今没有定论。
  他们斗得不可开交,连累我成了人人奉承的香饽饽,为了安生我能避就避,就差没在大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了。
  真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支持溯是明摆着的事情,表面上是,实际上更加是,有什么好争的,难不成他们以为我是父皇放在溯身边的暗子?这想法倒是和父皇他们的不谋而合。但是白痴才会这么认为吧,父皇护我护得这么明显,说是离间计倒还行得通。
  还是说父皇爱上玉沁这件事更有说服力?在朝为官这么多年,皇帝的喜好脾性应该摸清楚了才是,即使谣言闹得很凶,但是完全当成事实就太……
  勾心斗角真的好累,了结了黄克文,控制皇宫,所有的事情就快了。
  这么关键的时刻,玉淇竟然走了一步最糟糕的棋,抓了璇玑楼楼主,把他当成了禁脔,日夜玩弄,试问这般做法璇玑楼可能再为他效力么?不撕破脸才怪!看来是时候协助璇玑楼那班人把玉溟弄出来了。
  只是玉溟这个人太危险,设计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主子。”
  “清儿,一大清早就过来,出了什么大事?”沐清为了不让我的身份曝露,所以一般不来涵王府,他这个处理情报的,亲自来了,想必是大事。
  “塔罗收到委托,对方出十万两黄金,十五日内杀了您,嫁祸太子殿下。”
  “委托人是谁?”
  “还在查。”
  “其余二十人全部集合完毕了么?”终于开场了……
  “是。”
  “那好,这几日让他们在红叶山庄随时待命,告诉陆文,立刻散播消息说玉沁就是洛岚公子,五天后,我名下所有的店铺开始陆续关门,用尽一切手段,迫使其余商行关门歇业至少半月以上,当然,这一步可以慢慢来,塔罗也会暗中协助,总之,我要他在七日后,全大亚一半以上的商铺全部歇业!”
  “属下遵命。”沐清走后,我叫来了晓彤和飞漠,有人等不及,我就让他好好见识金融瘫痪的可怕。
  这个世界和以前的中国的古代一样,士农工商,他们还没认识到商业的巨大作用,经济联系政治,这两样永远紧密联系在一起。
  “晓彤,你即刻调出一小部分精英以及除了被召集到红叶山庄之外的所有塔罗成员,让他们听候陆文调遣,叮嘱他们做事的时候收敛点,别大开杀戒,手段不要太过分。还有,把梅弄影找来见我。”
  “是。”短暂的应声过后,晓彤的身影也消失了。
  我看着飞漠,说道:“众目睽睽之下,刺我一剑,敢不敢?!”
  “主子?”飞漠立刻跪下,有些茫然地望着我。
  “有人出十万两黄金买我的命,还要嫁祸给溯。”我示意他起来,“那时候我会穿护身软甲,而且在心脏的位置会放血包,你的任务就是假装刺客当众给我一剑,再假装被擒,招供说是太子指使。”
  “这……”
  “护身软甲几乎起不了作用,所以全看你。”
  “主子的意思是,如果属下有心要杀您,那护身软甲根本抵挡不住?”飞漠的语气有些自嘲,听得我顿时无名火起,一掌拍碎了身边的桌子。
  “飞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刚才是在试探我么?”
  “属下不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只问你敢是不敢,可不是在试探你的忠心。”虽说当年泠和倾城的背叛是我始料不及的,而后用人也是留着一份心,事关生死的大事绝不轻易交给别人,但是他应该明白,他们对我来说,从来都是例外的人。
  “属下知错。”
  “擅自臆断主子心思,看来我这些年太宠你了。”我沉下声,看到飞漠颤了颤身子,冷冷道,“跟我进来!”
  飞漠的呼吸骤然急促,我知道我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一半。
  我走的方向,就是调教暗室。
  以为我要用对付男宠的那套对付他么?当然不是,只是手头最近的,效果最好的鞭子在那里而已。
  放纵了他们几年,居然爬到我头上来了,我可没忘记当初说过,“我的命令就是真理,不容置疑”,既然他忘记了,我就帮他好好想想。
  “脱光了,站上去。”
  “主子……属下……”
  “要我说第二遍么?还是你想我动手?嗯!”抓起架子上的长鞭挥过去,飞漠胸前的衣衫就裂了道大口子,但是皮肤一点都没有伤到。
  “主子……”飞漠抓着衣服瑟缩了一下,语气里有了哀求的意味。
  我真是太纵容他了,不但敢质疑我的信任,还敢违抗我的命令,甚至还在我面前摆出了这种哀求的姿态。
  二话不说,封了内力抓住他的肩膀按到刑架上,而后迅速绑好铁链,几声刺耳的裂帛声过后,飞漠已全身赤luo。
  “要我动手的后果,飞漠,我想你很清楚,做好准备吧!”拿起一条四米长的黑色鞭子,这里唯一一条符合刑讯条件的鞭子,用鞭柄抬起他的下巴,冷冷道,“自己数好了,要是数错,那个柜子里的东西,我想你不会想试试的。”
  “是。”
  “嗖……啪!”
  “一!”
  “嗖……啪!”
  “二!”
  “嗖……啪!”
  “三!”
  ……
  古铜色的肌肤上汗水涔涔,紧绷的肌肉线条优美,搭配鲜红的条状伤痕,有别样的美丽。
  动手惩罚下属,我虽然没加注内力,但是绝不会手下留情。惩罚不达到效果等于给了他再次冒犯的理由,我就是要用疼痛让他记住。
  ……
  “嗖……啪!”
  “呼……九十九!”
  “嗖……啪!”
  “一百!”
  我甩开鞭子,抬起他冷汗淋漓的脸,“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属下……不该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思,不该……怀疑主子……主子的命令,应该绝对服从……”飞漠脸色苍白,浑身都在打颤。
  “还有呢?”
  “……”
  “还没想清楚?那好,这里这么多东西,你想先试试哪样?”我甩开他的头,退开冷笑道。
  “属下……属下不该怯懦,不该……软弱……”
  我没有解开他身上的链子,径自出了调教室。那伤势,皮开肉绽,看着严重,但是以飞漠的体格,不出五天就无碍了。
  晓彤和梅弄影站在卧室门口候着。
  两人来了有一会儿了,想是听到了内室的动静,心里有些惊疑,怎么说飞漠也是我的贴身侍卫。
  “弄影,你的狐狸小宠怎么样了,逮回去没?”
  “哈?”梅弄影惊得睁大了眼。
  “听好,事情结束后,你那只狐狸要是还在我视线范围出现,我就把它炖了煮汤!”那个鬼灵精怪的小畜生!居然一次又一次地窜进我房里打扰我和老婆交流感情!哼!它那点邪恶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偶尔当做情趣玩玩也不错,但是每次都这样……居然还煽动小红和小银,我没一刀毙了它算它运气!
  “?哦……”梅弄影此时心里该是有一大堆疑问,奈何不好问出口而已。
  “言归正传,这次叫你来,就是让你今晚潜进禁军统领府,杀了黄克文然后假扮他统领禁军,期间,我会让力量方靖和愚者徐冀协助你,狄墨和晓彤也会尽量提供方便。”
  “属下遵命。”
  “下去吧。”
  “晓彤,你把飞漠带回去上药,三天后,再让他来见我,倒时,我不希望他病骨支离。”
  “属下知道。”
  几天后,梅弄影成功控制了禁军,而玉溟也被属下救回了璇玑楼分部。
  如今我握在手上的筹码,足够对付玉淇那伙人,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找溯做了详细的安排。
  现在只要我一“死”,溯当晚就发动政变,软禁父皇和玉淇,先发制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至于支持他们的朝臣,如非必要我并不想动,将来溯登基,只有洛氏一门很容易变成洛家独大的局面,虽然我觉得外公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动作,但是难保他下面的几个人也这么守本分。留下一些人让他们互相牵制,对溯将来平衡势力会有很大帮助。
  不过有个人是非杀不可,不只是杀了他,还要将他的亲信心腹连根拔起。
  溯做了皇帝,王娉婷就是皇后,那女人虽然不是个易于的主,但是让她做皇后,确实是个好选择。溯喜欢的那个菲儿,我没见过,不过以溯的性格以及他描述菲儿的语气来看,那个女人即使坐上后位,也坐不稳。
  没有魄力和手腕,没有心计和城府,如何威慑后宫,帮溯管好后院。做皇后,唯一可以和皇帝一起睥睨天下的女人,绝对不能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为了不让王娉婷在后宫只手遮天,杀了王太师就是必要的手段,后宫的女人在外面没了倚靠,自会收敛很多。到时候溯只要不时的给她点甜头,那么一个合格皇后就出来了。
  “王爷,在下冒昧打扰了。”一大清早,林祈暄就登门了。
  “先生有何贵干?”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任由泠为我穿衣梳发。
  林祈暄也不因为我们的亲昵举动感到奇怪,说道:“这几日怎么不见晓彤侍卫?”
  瞧瞧,果然是这件事。
  “先生,恕本王问一句,你的那位郡主……呃,也就是你脖子上莲花玉坠的原主人,你忘记她了?”这事一定要搞清楚,绝对不能让晓彤吃亏。
  “这……”林祈暄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落,随即转为平淡,“这个似乎和王爷无关吧。”
  “此言差矣,本王不过是关心下属,不愿他不明不白地被登徒子骗了。”
  “你!……”
  “晓彤虽是孤儿,但本王一向视他如亲人一般,所以,本王有权利过问他的终身。”我走到林祈暄身边,“如果你想要和晓彤在一起,就必须先过本王这关,那么,本王第一个条件便是,你要把这玉赠与晓彤,或者在本王面前毁了它,不然一切免谈!”
  “你!”林祈暄在桌上重重一拍,“玉沁,别太过分!”
  “大胆!林祈暄你不过是一介草民,休得在本王和七皇兄面前放肆!”泠走上前,冷冷道。
  泠是一个随和的人,不会很注意身份差别,他这么提醒林祈暄……是真的动怒了。
  “先生,如果你的心里还对你的郡主念念不忘,那么休想接近晓彤。”
  “哼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又有多少情人,论一心一意,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
  “就事论事,林祈暄,本王就护短了这么着,不过提及了一下玉佩,你的反应就这么大,那位郡主在你心里的分量可想而知,怎么,是不是晓彤和你心里情人的影像重叠,才找他聊以慰藉吧。”
  “闭嘴!”
  “林祈暄,再出言不逊本王就把你丢出去!”泠声音的温度已经降至冰点。
  “这里不是容王府!”
  “泠也是这里的主人。”我揽住泠的腰,笑道。
  “已经住进心里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赶不走的,这一点本王知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对前尘往事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想起,“只不过,你可以偶尔想起她,怀念她,但是陪着你的,你的眼里和心里看见的,自此之后只有晓彤,如果有一天让本王知道你对不起他,上天下地,你就等着去阎王殿报到吧,你清楚本王一向言出必行。”
  “……”林祈暄摸摸脖子上的玉坠,然后眼神鉴定地看着我,“好,我可以保证,因为我没有你那么滥情。”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我郁闷,大获全胜的当口被他摆了一道,可恶。
  我有些担忧地看向泠,以为他又会是一副兔子样,谁知竟然对着我特别妩媚地笑着。
  “呐,泠,你这么勾引我……”手在腰上游走,嫩豆腐的滋味很好,“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吧,这次想在床上躺几天?嗯……”
  “沁,我想我们都不会认为你滥情的,只是多情。”
  “嗯,还有呢?”
  泠轻笑,“在祁国的那个,沁要提防呐,说不定哪天就……唔……”
  我堵住泠的小嘴。
  云焰,就他也想反压我?
  火星撞地球那会儿也不可能发生!
  短短十天,全国的经济濒临瘫痪,秋收已过,春耕未到,百姓家里存米都不多,诸多粮店关门,布庄谢客,酒楼茶庄,妓院赌坊无一例外,全部闭门休业,百姓无法正常生活,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而我又命人在全国散播谣言:皇帝知晓玉沁便是洛岚公子,怕他财大势大,有一天终会离开他的身边,为了永远禁锢玉沁,就动手打击洛岚公子在全国的产业,因为洛岚的店铺太多,官兵无法分辨,以至于连累很多不相关的店铺也关门。折去鸟的羽翼,它才无法飞翔,永远停驻。
  倾城的“小说”风靡全国,加上玉沁的事迹在民间广泛流传,已经成了神话般的人物,此谣言一出,不过几天,全国已经出现数次小规模的暴动,要皇帝放玉沁自由,停止打击各大商行。
  关于玉沁是洛岚公子的事情,父皇曾经找过我,要我公开承认我不是洛岚,但是我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念头:“即使玉沁不承认,以现在的局势,百姓可能相信吗?一定认为皇上故意让玉沁这么说的。”
  父皇没办法,这事情一拖又过了好几天。
  我是连出门都是偷偷摸摸不敢让人看见,怕被百姓围追堵截。
  而守在府门口的百姓好几天不见我出门,以为我被父皇软禁,群情激奋。
  这意外的效果好啊。
  按照计划,我到了太子府之后便拉着溯一起到了预定的地点,一处四面环水的阁楼。
  飞漠的剑刺得很准,养伤的这几日晓彤应该一直在训练他。剑尖正好刺破血包,然后立刻撤退。
  溯立刻抱起我进屋,我闪身进入暗道,搬出事先藏好的“我”的尸体放到床上,然后从密道逃离。
  随后太子府开始忙碌,直至御医宣布死讯,刑部和大理寺奉旨查案。
  频繁的兵马调动,百姓见状纷纷闭紧门户。
  京城陷入混乱,人心惶惶。
  最开始是九门提督封锁京城不准任何人进出,而后只放溯的亲兵入城,在皇宫南门外汇合,直入禁宫。
  父皇和玉淇本来计划好在南门内设伏,和京城守军里应外合来个瓮中捉鳖。只是他们要失望了,假玉沁原来是必胜的筹码,现在却是一大败笔。
  其实他们在知道溯平安进入皇宫内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劲,他们应该也有失败的准备,所以即刻收拾东西想先离开皇宫再计划后事。
  不过我当时就在御书房旁边的偏殿候着,就是为了在最后把他们截下来。
  “凌云,你没死?”玉淇指着我,不可置信。
  “凌云?早去阎王殿报到了。”我耸耸肩。
  “那……”
  “你是玉沁!”
  “父皇好眼力!”我走近两步,赞赏道。
  “不可能,玉沁已经死了,身中‘断魄’跌入毒谷,怎么可能生还?”玉淇仍是不敢相信。
  我抬眼看向他,“父皇,你计划了这么久,甚至不惜挑起南疆战事,牺牲数十万将士,那时候就算我没有在大殿上说那番话,你也会把我弄去的吧,因为凤凰剑在我手上,你属意的皇位继承人却不是我。”
  “不错。”
  我冷笑,侧目看着玉淇,“你指使宇文凡谨勾结卫军,导致我身中断魄,枫影丧生,延州几万将士险些全军覆没,这要是传出去,你六王爷还想做皇帝么?机关算尽太聪明,只可惜,阎王不收我,而你,永远斗不过我。”
  玉淇被我一瞪,后退两步才站定。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替代凌云的。”还是父皇比较理智,做皇帝的就是不一样。
  “无意‘死’了以后不久吧,确切来说应该是淇王府失窃后不久。”我手抵着下巴想了想。
  “无意就是你?”
  “六哥,你的春风一度也不怎么样嘛,人都蠢得跟猪一样,怪不得收集情报的效率那么低。”我讽刺地笑笑,“‘自在碧落 仙人一点碎琼玥’,琼玥二字左边都是王,加一点就是‘玉’;‘逍遥黄泉 弱水千顷醉玲珑’,玲珑二字,指的是七窍玲珑心,弱水千顷,便是说心字左边加水,便是‘沁’,所以无意房前的对联的横批就是‘玉沁’,父皇,其实我早就把我是谁告诉你们了,是你太蠢而已,不仅如此,还出一些阴招来自讨没趣。”摊摊手,很无奈的看着他们。
  “你!放肆!”父皇面色铁青,怒吼。
  “哈哈哈哈……”我抚掌大笑,“这御书房,已经不是你的了,还想用皇帝的身份来压我?”
  玉淇站出来,毫不畏惧地看着我,“玉沁!你别太得意,禁军很快就会把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包围,到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笑得出来,怎么笑不出来,黄克文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们了,你说我笑不笑得出来?”
  “哼,即便黄克文死了,他手下三千禁军之中也有朕的心腹,他们察觉事有不对,立刻会拿着朕的金牌处死谋逆之人,代为掌管禁军。”
  “哦,我忘了说了,父皇前些日子不是花了十万两黄金向塔罗下单子,要我的命么?”我玩味的看着父皇的表情,“这塔罗,最厉害神秘的杀手拥有的一面银色令牌,父皇知道是什么么?”
  “……”
  我把牌子拿在手中晃了晃,披着黑色斗篷的骷髅挥舞着巨大的黑色镰刀,牙关大开,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死神。”玉淇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我说:“六哥曾经向璇玑楼买消息,问塔罗的主人,他们给出的答复就是二十二位杀手之一的‘死神’,对吧?”
  “你竟然是塔罗的主人。”
  “对,父皇,你觉得禁军那里有三位塔罗高手坐镇,你那些心腹能玩得过他们么?”
  “……”
  “还有一件事,最近全国的商铺关门,也是我的杰作。”
  “不可能的,塔罗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父皇靠着御案的支撑才不至于瘫坐在地上,“难道谣言是真的……”
  “你看这是什么。”一面银底粉色樱花的金属牌在我手心,“富可敌国的洛岚公子,父皇应该很熟悉才对?只认令牌不认人,父皇派去的人吃过钉子吧。”
  “没义气呐小沁,都不告诉我。”溯推开御书房的大门,笑着站到我身边。
  “财不露白,要是被你知道我的家业一定会被你败光的。”
  “小气。”
  “这是小心!”
  “前几天我不是昭告天下了嘛,如今众人皆知啊。”
  “你哦。”溯好笑的伸出手,想摸我的头发,被我躲开。
  我将御书房的大门打开,门外亮如白昼。
  御书房地势比较高,从这里往下看,是一片火的海洋,上万士兵高举火把,将御书房所在的殿阁重重包围。
  “父皇,除了飞天遁地,你和玉淇休想跑出去!”
  “唰”“唰”“唰”
  十几个黑衣人将父皇和玉淇团团围住,个个太阳穴高高突起,显然是高手,护在玉淇身侧的,是宇文凡谨。
  双目森然,深棕色的鞭子紧握在手,横在胸前。
  “朕的影卫虽不在江湖走动,但是功夫却也排的上江湖前十,玉沁,你功力高强,他们一时之间或许奈何不了你,但是也能让你无暇□,而玉溯……”父皇看向溯,嘲讽道,“要擒住你,易如反掌。”
  溯不说话,看着父皇微笑依旧。
  我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父皇,枉我叫你这么多年的父皇,你真是没脑子,我明知道你身边有影卫,还会一个人进来么?”
  “大胆!”
  “我也知道你想用他们拖住我,抓了溯立刻逃往北疆赵棋方那里然后和我谈条件,可是你觉得这个有可能么?先不说你们能不能出得了京城,就算出去了,能不能到达北疆,就算到了,赵棋方会相信你们么?别忘了我之前可是派过人去北疆的,那密旨你以为只有你看过,但是有没有掉包你确定?”
  我说一句,父皇和玉淇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差点没瘫软在地上。
  “父皇,我今日敢和小沁一起走进御书房,就有了万全的准备,小沁既是塔罗的主人,身边怎么会没有高手随行,我身边的暗卫也不是易于之辈。”
  溯刚说完,我们身边瞬间多出了十几人,溯的暗卫,晓彤飞漠,塔罗一众高手,连施漫飞和沐清也来了,只是都蒙着面。
  “父皇,你想从皇宫的密道逃出去,虽然我不知道密道在哪里,但是以目前的阵势,你觉得可能吗?”我耸耸肩,冷嘲,除非那密道在父皇脚下,机关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否则休想逃走。
  “父皇,投降吧,作为儿子我不会杀你,但是玉淇……”溯的笑容消失了,“非杀不可。”
  “没关系,我时间多得是,外面的仗是打不起来了,现在御书房四周全是我们的人,父皇,你输得很惨。”我娴熟地转着手中的指刀,慢慢地走上前,“你以为我还是两年前那个会把致命弱点交与别人,落得独身苦战三千铁甲的孩子么?南疆一役,父皇,带兵打仗我不行,阴谋诡计,能和我玩一阵子的,可没有几个,林祈暄,君霁月,他们进了涵王府,就别想再做小动作。对了,顺便送你一个情报,凌云上报的那个麒麟才子水无欢也是我,凤凰剑那么大那么沉,用起来不方便,打架的话,还是指刀好。”
  父皇凌厉的眼神泛起了犹豫,在性命和一线生机之间做选择,的确,全力拼杀确实可能逃出去,因为我不知道御书房密道的入口,但是他得先保证自己能到那里。
  抑或先投降,再伺机逃走,不过这样机会更加渺茫。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但是同样的,对我们也不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只是想,如果父皇真的为了以防万一留下了杀手锏,倒霉的就是我们。
  看了那么多书,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也不少见。
  成王败寇,今次若是失败,我的势力一定受到严厉打压。没有十年,是翻不了身的。
  所以我不想再等。
  “最后问一次,降还是不降!”我反握指刀,手移到下巴的位置,收敛起一切表情,森冷的刀光在御书房暗灰色的地砖上投射出一道白影,“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
  玉淇慌乱起来,父皇却没有大的动作和表情,而溯的气息,也有一瞬间的不稳。
  溯的定力还要磨练,作为一个皇帝,这种程度的杀气是不能表现出丝毫动摇的。
  “上!”
  身体前倾,脚尖微微用力,迅速往前掠,直冲向父皇。
  他的身边有两个影卫护着,解决他们要费一番时间,为了控制父皇的行动,我只好把小银和小红丢到他身上。
  它们一着落就盘在父皇的脖子上,头移到父皇眼前,示威似的张开小嘴,露出两颗尖利的毒牙。
  举止虽然嚣张,但是身体的姿势一点都不紧张抑或全神戒备。
  这是天性,剧毒的动物都比较傲慢懒散,因为它们有毒,所以有恃无恐,本着我有剧毒我怕谁的心理,清楚除了天敌之外没有动物敢接近它们,一般都是在看到之后就立刻逃走。而无毒的,一有生物接近,立刻摆出攻击愤怒的姿态以吓跑敌人。
  所以通常气势特别吓人的全都是些纸老虎,中看不中用。
  父皇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所以当他看到它们的体色纯净和尖锐的毒牙后,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动,否则死定了。
  制住父皇后,晓彤那里也结束了,施漫飞拿下玉淇,宇文凡谨在晓彤和飞漠的联手夹击下,也没支撑多久。被晓彤刺了个对穿,死时双目圆睁,看着玉淇。
  啧啧,真是深情,只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
  我走到玉淇身边,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能败在我手里,你该觉得荣幸。”
  “呸!贱货!啊……”侧身躲过玉淇的唾沫,反手一刀刺入他的右肩。
  “俘虏就该有俘虏的姿态!”我轻蔑地看着他,笑着慢慢旋转刀柄,“这次,我要你的一只手!”
  “放开他!”我回头,看见父皇正拿着银色小刀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玉沁,别再伤他!”
  “哈哈哈哈……”
  “父皇,这种时候,你还护着他,泥菩萨助人过江么?”溯过来拍拍我的肩,“你的性命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小沁的易容术,随时可以再变出一个皇帝。”
  我回给他一个无所谓的眼神,饶有兴味地看着父皇,“父皇,你的筹码我会稀罕么?”
  “你不会,可是玉溯会!”父皇握刀的手没有丝毫颤动。
  “龙脉?”溯将信将疑地问。
  “没错,只有历代皇帝知道的宝藏,足够再建立一个王朝。”
  “好吧,父皇,你放心地去,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把宝藏找出来再换个地方埋。”我无所谓地挥挥手,无奈地看着溯,“呐,你不急着要那些钱吧,反正这些事结束就没什么活动供我消遣打发时间了,所以寻宝游戏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乐子。”
  “小沁……”溯苦笑,双手搭住我的肩,“帝王不知道那个是不会被群臣认可的。”
  “哦,这样……”我转向父皇,“那你等会儿再刺,我去找一瓶金疮药。”
  父皇松了一口气,以为我妥协了,要帮玉淇疗伤。
  施漫飞将一个白瓷小瓶递给我,我拿着它走到父皇跟前不远处,“好了,父皇,你刺吧,我保证你死不了,而且马上就能活蹦乱跳。”
  “你!……”父皇惊惧交加,小红和小银将小脑袋贴近父皇的脸,上下磨蹭着。
  这画面真诡异。
  “玉沁,没有我他当不了皇帝,我指着的是心脏的位置,一刀下去便回天乏术。”
  “哈哈哈哈……”我再次大笑,“心脏可不在你指的那个位置,而且,你的刀太短了。”
  心脏的位置比较偏近中心,并不像人们想象的在左胸口,而且,它的深度大约在九公分左右,父皇手中的小刀根本刺不穿,而且,心脏组织的结构相当坚忍,他那把刀子想刺穿也不容易,换成解剖刀的话倒是可以,那玩意儿切肉跟切豆腐一样,杀人越货之必备良品。
  所以父皇根本死不了,不过如果他抵住的是自己的脖子上的颈动脉或者喉管,那我真要好好费点手脚了。
  “父皇,你忘了一件事……”趁他失神的瞬间点了他的穴道,取下手中的小刀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刚才是在和一个杀手讨论心脏在哪里。”
  我对人体结构的熟知程度绝对比得上专业的法医。
  把父皇和玉淇秘密带回红叶山庄软禁,同时命人易容扮成它们的样子坐镇皇宫。
  至于我的死而复生,“父皇”当庭宣布:六皇子玉淇意图谋害七皇子玉沁,暂时软禁于淇王府,并且案情交由大理寺审查清楚后上报。
  事情出乎意料,结束得很快,我和他们周旋了这么久,才将所有漏网之鱼一并捕获,实在有够辛苦。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溯就好,关于怎么安置父皇,是个头疼的问题,不过他下半辈子别指望得到自由倒是真的。
  溯说,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杀兄已经不仁不义,再弑父就真的天理不容了。
  我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他不仁我不义,若你下不了手,让我来!
  溯第一次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怒,我假装看不懂。
  不除掉父皇心始终难安,他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太危险!
  “太子殿下,为君者,当有大智慧,有大胸襟,要忍人之所不能忍,做人之所不敢做,妇人之仁,充其量只是一个强者,不是伟人,强者只能救赎自己,伟大的人才能救赎他人,君王,是不可能做到兵不血刃而成就一番丰功伟绩,缔造一个太平盛世的。”
  “沁,我只想保住江山,并不想逐鹿天下。”
  “这是你能决定的吗?就好像一头豺狼告诉羚羊‘我不会吃你’一样,祁国和卫国的皇帝不是吃素的,在还没有造成大威胁之前就将其扼杀,南疆战事就是一个好例子,溯,只有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才有资格谈理想,谈抱负,这是为君者的悲哀。”我逼近溯,“我知道你想软禁他,可万一跑了怎么办?做事要干净!”
  溯后退两步,转过身淡淡地望着夜空,“小沁,你太狠。”
  “所以我才能活下来,妇人之仁的苦果我已经不想再尝。”
  不杀百千翎,我来到了这里。
  不杀梓华,枫影连命都搭上了。
  已经够了……
  “我再想想……”
  “不必了,我给了你一个傀儡,想什么时候登基随你,但是为了你我还有洛家,我这一次决不让步。”为了你我付出了很多,我不容许再出现意外。
  “小沁!”
  “如果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我……”深吸一口气,“臣弟遵命。”
  “小沁你别逼我,他是父亲!他不仁不代表我们可以不义,人非草木,杀兄弑父实在是……”溯冲过来抓着我的肩膀大力摇晃,咬着唇,说不下去。
  “他不是!你想想我遇到过什么,你会知道。”我挣开他的手,语气前所未有的冷,第一次,想要发泄心里的怨恨和不甘,“母妃的死难道不是他的错吗!被爱着的人背叛,孤身搏杀一众高手,身负重伤之下苦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另三千铁甲不敢近身!溯你知不知道,我不是神仙,我也会怕死,会怕痛!”
  “……”
  “我不会打仗,却不得不背着二十万将士的性命赶赴南疆,去守护这劳什子江山,谈笑间火焚千军,几十万铁骑直逼而来,上城楼抚琴制敌拖得半日,石头阵困住卫军,一人笑对千军万马,呵呵,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已经身中断魄,连站都站不稳了,百姓口中那个神话一般的人,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你真以为我厉害到真的可以心平气和地做这些么?”那些不过是前人的智慧,被我盗版,所以我并没有那么伟大。
  “小沁,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没有亲身经历过,根本不会明白那种随时可能被凌迟处死或者万箭穿心的恐惧,被俘的那几天,若不是云焰护着我,我早就被□致死了,溯,你觉得我这张脸做军妓该是上上品了吧?”不能哭,做玉沁的这辈子,没哭过。
  飞说过,哭泣,就是给了自己软弱的理由。
  所以再苦再累,也要撑下去,即使是爬,也不能认输。
  “小沁,我懂的,我真的知道……”溯抱住我,声音沙哑,也是强忍着泪水,“那时候每天都会有军报传来,我看着那些根本笑不出来,我想,你一定很辛苦,所以让泠去帮你,亲自指挥粮草,不让你有后顾之忧,物色用兵能人前往南疆帮你分担,我真的知道。后来你跳崖自尽,音讯全无,但是我相信你活着,因为你是小沁,我和二弟尽心打理政务,就是为了不让你在回来的时候还要操心这些。”
  明白,他做的我都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心里,还是会有恨的,他要我放过皇帝,我不甘心!
  推开溯,转过身,“这个人留不得,我本就是不忠不孝之人,溯,永远别试图从我身上找仁慈,倾城和泠的下场你该看的很明白,虽然我原谅了他们,但是你也该清楚这之间的过程,即使我心里放不下,即使他们也是被利用,也是逼不得已。”
  和溯不欢而散,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人对我说过的话,溯成为君王会是一个仁君,是一个好皇帝,但是我做皇帝,绝对是雄霸天下的霸主。
  其实不然,我虽然狠,斩草除根,但是却很懒,雄霸天下,我拥有霸主的性格没有霸主的野心,我只求舒舒服服地过一生,才不要每天谋划怎么攻城略地,那样太辛苦,容易早死。
  溯想做仁君,可以,是“做”仁君,而不是“坐”仁君。
  他说的亲情,我懂,却不完全明白,可能是我对父爱没什么感觉吧,他也没给我多少爱。
  如果溯真的不想杀他,也有办法。那也要在得到应得的报应之后。
  “又是一年梨花开,父皇,难得你有这么好的兴致。”我拿着一壶酒坐到父皇对面。
  短短一个多月,他瘦了很多,皮肤惨白惨白的,原来圆润的指甲如今几乎没一个完整的,殷红刺目。
  “朕也只有这么几日的安静日子可过了,你倒是个会享受的人,这梨花树,很美,和那里的很像。”父皇坐在摇椅上,闭着眼享受阳光的温暖,“算计了大半生,在生命最后,竟然还能有这么一段清闲的时光。”
  “清闲?我的父皇,看来你很满意我的招待。”
  “仆人说这药叫‘断肠’,哼哼,好名字。”
  “生离,死别,销魂,蚀骨,这四味滋味如何。”生离,死别,销魂,蚀骨,毒如其名,我命人特制的人生七味的前四味。
  生离:自己最爱的人将自己千刀万剐。死别:自己将最爱的人千刀万剐。
  销魂:烈焰将身体焚烧殆尽。蚀骨:被万虫噬身,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最后三味是断肠,撕心,愁思。
  虽然这些毒药制造的只是幻觉,但是疼痛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所以没有几人能够承受得住,但是他竟然说清闲,实在是好定力,换了一个人早就求我让他死了。
  “沁儿,你认为朕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么?看破生死的人,已经……”
  “能说说你做这些的原因么?”我为他斟酒。
  “啊,很久了,很久没对人说过那段往事,也许你会是个好观听众。”
  “……”
  “淇儿的娘,不是丽贵妃,只是江南一个普通的小户人家的女儿。当年我微服南巡……哈哈,那时年少轻狂,情难自禁,就有了淇儿。”父皇伸手接住一片落花,淡淡笑开,“我记得当年她也是在梨花树下微笑,那笑……对了,你的母妃莲儿笑的时候,有一些她的影子,所以我才会宠她,才有了你,不然太子生母的身份加上洛家在朝中的势力,我断不会再让她宠冠后宫。”
  怪不得玉沁小时候被玉溟这么欺负他都不闻不问,最后身中剧毒也没来看他。
  “丽妃知道么?”
  “她当然不知道,否则怎么会尽力带淇儿。”父皇拿起桌上的杯子,目沉如水,“我本想接她进宫,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但是又怕她受那些妃子的欺凌,这么一耽搁,加上那时国事繁忙,就推后了。”
  “丽妃的孩子呢?”
  “不久后,她生下淇儿,可惜因为气血衰竭,死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
  “我是恨着淇儿的,他夺走了他娘的命,但是他却是她留下的唯一的纪念。我把淇儿带回了宫里,正巧那时候丽妃临盆,可惜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
  “你想把你拥有的全部给玉淇,所以你立长不立嫡,让玉溟和溯暗斗,你借机为玉淇铺路,培植势力。可是你没想到我这个意外……”
  “对,玉沁,你可真能装,拿着凤凰剑,还能在宫里藏了这么多年,尚未束发的年纪,就看得这般透彻。”父皇端详着手中的酒杯,“哪个皇帝不喜欢‘坐拥天下,四海称臣’,说实话,我动摇过,立你为太子,但是……”父皇突然扣紧了石桌的边缘,额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滴下来,伤痕累累的手指再次破皮出血。
  发作了么?呵呵,皇帝就是皇帝,无论多么狼狈,风度依旧不减。
  “怎么不求我让你好过点?”
  “……呼……唔……”父皇咬着唇,一手捂着肚子,蜷缩着颤抖,“如果……求你……你……会让我……解脱?”
  “不会,不过也要看你求我的态度!”
  “哼……哈哈……唔……”父皇闭上眼,咬牙忍受刺骨的痛楚。
  我站在一边看着,对他倒是生出了点敬佩,不大声吼叫,不求饶,更难得的是,他居然不自尽。
  是还有未了的愿望么?为了玉淇……
  为什么,因为那个女人不惜拿江山做赌注。
  毒性过去后,命人替父皇换下被汗水湿透的衣衫,包扎好伤口。
  他足足沉睡了半日,待到日落西山才醒。
  他比起刚才更加虚弱了,静静地躺在梨花树下的睡榻上。
  “继续吧,我不立你做太子,是因为……”
  “因为我不愿做皇帝,也不好控制,更因为我是洛莲的儿子,洛家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皇权,你怕外戚专权,到时候玉淇必定没有立足之地,所以你还是坚持了你的初衷,甚至借玉溟的手杀了母妃,为了他竟然诋毁自己的名誉。”
  “诋毁?这不是你的杰作么?”父皇自嘲,“我不过是在春风一度和御书房两次想要强迫无意,再来就是封妃,其中大做文章让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可是你!”
  “我?不是你的刻意纵容,流言会传成这个样子么?”父皇当时采取一定的措施还是可以挽回的,但是他没有,他就是想要天下人都那么以为,就能让溯完全信任玉沁。
  “谁是最后的赢家,谁就有权利写历史,我可从没承认过,到时候我一反驳,谁敢质疑,那么之前所有流言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我不懂,为何你会觉得皇位是最好的,或许他并不想要,为了一个他不想要的东西,你这么大费周章值得吗?”
  “没有值得不值得,这是我欠她的……”父皇看向我,“淇儿有做皇帝的能力,他会是一个明主,你并不完全了解他,你知道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有多少是他策划的么?就是当年玉溟谋反,也是他的杰作,我承认你玩阴谋很厉害,但是淇儿未必会输给你,他只是输在了凌云身上,若是撇开这件事,你们想要赢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没错,我也是在到了南疆之后才开始想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于玉淇,确实没有想到,我怀疑到你,却确定不了玉淇。”这也是父皇有意庇护,否则他不可能隐匿这么久。
  “唯一算漏的就是你落下汀州的山崖后居然大难不死,否则这胜败很难说啊。”父皇闻了闻杯中的酒,“说到底是我输了,这江山,也许冥冥中注定就该是你的。”
  “我不要!”背过身,“只是想帮着溯罢了。”因为他是哥哥。
  “沁儿,做父皇的除了生命和身份什么都没有给你,最后给你一句话,为君者,即便是溯儿,也容不得你的存在,若你不做君,便连臣也不要做。”
  “所以你扶持玉淇,最开始想杀的人就是我,不单单因为玉淇恨我。只可惜,玉溟不中用。”
  父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手中的酒杯笑得很淡,“这杯酒……快么?”
  “我的药效果一向很好。”
  “我知道让你放过淇儿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至少,别让他死得太痛苦,我也该回到天上,和她相聚了。”
  这便是未了的愿望么?真是笑话!
  父皇闭上眼,仰头喝下。
  嘴角一缕鲜红,表情满足而安详。
  阴谋诡计,千算万算,到头来居然只是这么一个荒谬的答案,枉他一世为帝。
  爱,所造成的最大的遗憾便是因他失了一切,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
  别让玉淇死得太痛苦,那我受的那些苦楚和伤痛算什么。
  父皇是真的睡着了,等他醒来,又是另一番光景,忘记前事,人生又变成了一张白纸,可以再次规划自己喜欢的蓝图。
  给他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在不知名的角落活着,永远都不让溯知道。
  那个皇帝,已经死了。
  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他,本来还想他好好尝满人生七味的。
  如今,只五味怎够?
  至少最后一味“愁思”一定要尝。
  可因为溯一句话就推翻了原先的所有,或许父皇所说的并不全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过我已决定带着他们游山玩水浪迹江湖,尘埃落定,涵王就只是一个头衔。
  留在京师终日无所事事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既如此,也就不必费神想那些可能的事。
  父皇给了我太多的麻烦和痛苦的经历,要替玉沁报恩我早就连本带利还清了,偏偏溯不想杀了他,潇,泠他们估计也不想他死,那么,我给他一条命,放他远走。
  至于玉淇,我们之间的账已经不是他的一条命可以算清。
  但是他现在有的,也只有一条命罢了。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无论被夺去什么都不会有感觉。
  不知道玉溟算不算一个弱点,玉淇喜欢玉溟,否则他把他抓了之后就不会是只是囚禁了。
  正好可以和玉溟一起清算母妃的账,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晓彤,让人给他换张脸再把他送到一个偏远一点的小镇,找个机灵的人给他编造一段身世,再……”
  “属下明白,主子放心。”
  “嗯,还有,把玉溟抓来,随便你怎么着,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就行。”
  “是。”
  玉淇那么恨我,和玉溟脱不了干系。
  我坐在涵王府的正厅,玉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清新怡人,是碧馨坊的千金难得的茶,翠堤春晓。”
  我放下杯子,“既是招待贵客,自然不能寒碜了去。”
  “洛岚公子,出手果然大方。”
  “哪里。”
  玉溟不是被我抓来的,他是自己送上门的,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又是璇玑楼主,能推断出我的身份并不奇怪,可以说我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说吧,这次找我,所为何事?”
  “玉淇。”
  “哦?”玉溟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随即笑道,“沁儿,你想把他送给我么?”
  “不是。”我吩咐下人备马,然后对玉溟说,“只是想带你去看看他。”
  我对玉淇算是好的,没把他锁起来关进牢房,只是软禁在我的一座别院,但是想吃好穿好是不可能的。
  当日在御书房废了他一只手,后来又废了他的一条腿,然后就是和父皇一样,七日一味,人间七味,现在他已经尝到最后一味了。
  玉溟推开房门,看见被五花大绑锁在床上的玉淇,眉眼稍霁,笑道:“沁儿这是唱的哪一出?”
  听到玉溟的声音,玉淇猛地转过头,表情又惊又喜。
  我瞥了玉淇一眼,“你不是被他羞辱过么?不想讨回来?”
  “哼,那我不客气了。”玉溟步入房内,捏起玉淇的下巴,冷笑道:“想不到,高高在上的淇王爷也有今天。”
  “溟,我……”玉淇望着玉溟,深情款款。
  “你什么?淇儿,你说我该怎么做好呢?”话音刚落,玉淇的衣衫被撕落,很快便一si不gua,双腿大开,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躺在床上。
  “溟,别这么对我,那几日是我不对,我不该囚禁你,但是并没有对你……只是……只是……”玉淇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梨花带雨,这哭相蛮好看。
  “沁儿不走么?放心吧,我既然主动来找你,就不会悄悄离开。”玉溟没有理会玉淇的哀求,回头对我笑道。
  我走进屋里,把门锁上,在近处的圆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你做你的,我看我的,对了,提醒你一下,他的武功已经废了,右手和左腿也废了,人生七味前些日子已经尝了前六味,几日前又给他下了‘愁思’,所以如果你不想和晕死过去一动不动的‘尸体’做ai,动作别太猛。”
  “‘愁思’,抽丝,沁儿,你手里的好东西不少。”玉溟看着我,手上的动作区没停,揉捏着玉淇胸前的红点,动作并不是太温柔。
  “愁思”,抽丝,七味中毒性最烈的一味,有一个柔软的名字,而越是温柔,就越折磨。隔日发作一次,发作时全身的血肉像被抽蚕丝一般抽离身体,剧痛难当,玉淇中毒已经将近两个月,每次发作,若不五花大绑,把嘴巴塞起来,恐怕早就自尽了。
  而他活到现在,也只是我想让他活着。
  恩怨未了,怎可撒手人寰。
  “真想不到沁儿还有这等嗜好。”
  “嗯唔……溟……”我看着玉淇的身体在玉溟的手下难耐的扭动呻吟,不屑地撇撇嘴,“你不专心点,六哥可是会不满的。”
  “沁儿担心我?呵呵,要不要你也来?”
  “不必了。”
  满屋子的浪声淫语,玉淇身下有一滩血,玉溟仍在他身上放肆地律动,没有丝毫怜惜。
  玉淇囚禁玉溟的那几天,不会做的太过分,至少在吃穿方面不会亏待他。而玉溟对他,仍然没有半点柔情。这样的男人,不能说无情。他只是对待自己不在乎的人,或者对自己没有半点用处的人才会如此。
  谁爱上谁就先输了,玉淇不该犯的错误之一就是爱上玉溟,还妄图将他独占。
  玉溟这样的人,是不喜欢被人控制的,越过了他的底线,就不能怪他无情。
  终于满足了欲望,玉溟拿床单擦干净身体,披着外衣坐在我对面,对满身狼藉的玉淇看都不看一眼。
  “呐,沁儿这么做,想得到什么呢?要侮辱玉淇,随便找几个人就好。”
  “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夺去什么最能让他生不如死?”
  “……”玉溟想了想,说,“你以为他在意的是我?”
  “看他刚才的反应,你觉得我错了吗?”
  玉溟大笑,“那么沁儿,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上你。”
  玉溟表情不改,眉目含笑,“沁儿确定?”
  “在我面前,你有机会反压么?”
  “唔……这是一件很难猜测的事情。”手抵着下巴,一瞬不瞬看着我。
  “我不是君子。”说完,玉溟全身大穴且不被我封了起来。他的武功差我太多,制服他很容易。也许,他根本不想反抗。
  玉溟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半天才蹦出一句话:“你喜欢不会动的人偶?”
  “无所谓,只是想要把你绑起来,先点穴再绑不费力。”我看着眼前的杰作,暗暗表扬自己。
  房中央的圆桌正好成了绝佳的刑架,玉溟luo着身体,四肢分别被绑在桌腿上,这姿势,私mi处全部曝露出来,蔷薇色的小xue一缩一缩,分外撩人。
  “玉沁!你要干什么!”玉淇想来已经恢复了点力气,看到我的举动,开始大吼。
  “做什么?做他刚才对你做的事啊。”我拉开玉溟的衣带,笑道。
  “不!他是我的,不准你碰他!”
  “不准?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准。”摸着玉溟的胸膛,呵,白皙滑溜,保养得真好。
  “唔……”
  “没想到三哥的叫声这么撩人……”
  “玉沁你个贱人!快滚开!”
  噪音,真刺耳。
  挥手一个巴掌扇过去,顺带点了玉淇的哑穴。
  玉溟含笑,没有挣扎,玉淇身体奋力扭动,弄得床吱嘎作响,无奈口不能言,只得制造些响动以表达他的不满。
  “沁儿,直接提枪上阵才能更好地折磨我,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温柔。”被情yu折磨的玉溟声色沙哑,却魅惑勾人。
  他说的没错,直接上确实能更好地折磨他,但是我要折磨的,并不是他,和他的账,要让玉淇彻底心死后才慢慢结算。
  经过一次情事,玉溟的身体很敏感,欲望只要稍微一挑就如烈火燎原般直窜而起。
  玉溟叫得越是舒服,越是动听,玉淇就越难受。
  他的后ting很紧,牢牢吸附着我的中指,让我几乎无法继续前进。
  在润滑的药膏里面我加了“一刻销魂”,我不想和玉溟有关系,但是在玉淇眼前又必须上他,为了让玉溟好好配合,只得用药。
  “嗯嗯……啊……沁……沁儿……”
  三根手指已经能进出自如,我把桌子转过一些,使得玉淇只能看到玉溟的表情和我的背影,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反正玉溟现在神志恍惚,拿根玉势上他他照样能爽到高chao。
  “要……快……不……”玉溟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语言混乱。
  “什么?”
  “难受……要……”玉溟穴道被封,但是根据脸上的表情和全身泛红的状况来看,他此时正忍受着极大的欢愉和痛苦。
  “要什么?”
  “进来……”
  “进去那里。”
  “我的……我的……”
  “说清楚啊,不说清楚我不会满足你!”
  “后面……cha进来……”
  “后面?”我佯装不懂,回头瞥一眼玉淇,他脸色泛青,双目喷火,恨不得熔了我。
  “玉溟,你自己来吧。”我扯开他脚上的绳子,解开下肢的穴道。
  双脚一得到自由,便迫不及待地卷住我的腰,下shen上下磨蹭,试图缓解后xue的瘙痒。
  将玉势放到他的xue口,再一挺腰,粗长的器物便整个没入,玉溟发出痛苦又愉悦的叫声,而伴随着这一声的,还有身后的床剧烈摇晃的“吱嘎”声。
  很好,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想要快乐,自己动吧。”
  玉溟顿了一下,但很快,不知是听到了我的话还是中了chun药出于本能,一下一下剧烈的晃动起来,嘴里还不时发出甜腻的呼喊,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快些。
  “玉淇,他那几日被你压在身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yin荡?”
  “……”
  “你看看,我这么对他,他仍是心甘情愿地抛下尊严在我身下承欢,而你呢?掏心掏肺地讨好他,他对你仍是弃若敝屣,对他来说,你充其量只是一个可利用的工具,一个玩物。”
  我感到玉淇的呼吸越发急促,这样下去很容易引发心肌梗塞猝死,但是我没有停下。
  “你真犯贱,口口声声骂我是贱人,可是我勾勾手指,玉溟就立刻过来,连我要杀他都不在乎,究竟是谁比较贱!”
  “不过说到头你更贱,明知道玉溟不过跟你玩玩,你还傻傻地心甘情愿被他耍。”
  “倒贴都没人要,我看你是没脸再在这世上活下去了,丢不丢人!”
  “啊……沁……”我突然将整根玉势完全塞进他的后xue,玉溟尖叫着到达了高chao。
  而玉淇,我回过头去的时候,他面目青白,显然是被气死了。
  这样的死法不算残忍,但是却令我心情畅快。
  征服一个人的身体很简单,威逼,酷刑等等等等都能达到效果,但是要征服一个人的内心却不容易,人的意志,有的时候强大到可以逆转生死。
  对我来说,让一个人绝望地死去远比因为肉体的伤害消失在世界上来得有成就感。
  嫌恶地离开两尺,解了玉溟的穴道,将一盆冷水泼到他身上,“穿衣吧。”
  玉溟瑟缩地抖了抖,察觉体内的异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为何是这副表情,你很喜欢被我上?”
  “呵呵,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玉溟拿出体内的玉势,利落地把自己收拾干净,下意识地瞥了眼床上已经完全没有气息的玉淇,笑道,“把他收拾了,接下来是谁,我?”
  “没错,我想看看你的后招是什么。”
  “沁儿,当年的事情,你可知我为何会输。”玉溟没有继续我的话题。
  我了然,他想让我知道那时候他不是真的输了。
  “父皇支持玉淇,而玉淇那么喜欢你,你怎会看不出事有不对,你对玉淇的威胁比溯大,更因为他钟情于你,所以那时父皇想借溯的手除掉你,以那时的情势,即便是赢了溯也是元气大伤,若是父皇再强力反击,你就死定了。”
  “嗯,不如退一步再谋大事,我会帮卫国,也是不想父皇的如意算盘打得太顺手,给玉淇一个完璧江山。”
  “你说这些又有何用,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对付的人,对了,那个一直跟影子一样跟在你周围的老头子呢,徒弟被我杀了怎么不见他来报仇。”
  “他会来的,和我一起把你带走,沁儿,从此以后,你便只是我一个人的。”玉溟挑起我的下巴,“你会和我走的。”
  “哦?”我望着他,“就你这样?”
  伸手在他腰上一横,玉溟身子一颤,同时扣住了我的腰才不至于狼狈地倒在地上。
  “沁太凶猛了,我不回敬也太不厚道。”
  “你要如何?即使你派千军把我重重包围,也不一定能困得住我,抓泠他们来威胁我么?那也要你抓得住他们。你还有什么伎俩能让我乖乖就范。”
  “你很重视你的属下。”
  “没错。”
  “可惜你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玉溟笑得很灿烂,把握十足。
  我心一凉,把在意的人回想了一遍,想不出哪个人可能被他抓到,倾城他们本来就不容易擒住,何况他们聚集在红叶山庄,溯也在那里,我想玉溟没这么笨去闯塔罗总部。
  那么剩下的还会有谁?
  像是知道我的疑难,玉溟笑着提醒:“沁儿是洛岚公子,那么……”
  “陆文!”
  “哈哈哈哈,那个太监的周围,高手虽有,但是少吧,璇玑楼的杀手要抓他很容易。”
  陆文,对不起。
  “你不会有筹码可用的。”
  “什么?”
  “我说陆文不会成为你要挟我的筹码。”
  “沁儿真的这么狠么?他这几年为你打理偌大的产业,这次也是因为你曝露身份才招致祸患,你真不管他?”
  “玉溟,你若真的动了他,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地狱!”一掌拍出,拉开与他的距离,“你和玉淇不同,折磨你,我的办法有多少你知道么?”
  “沁儿,他因你而死,若你肯跟我走,我保证绝对不会动他!”
  “没有如果,陆文爱着母妃,母妃去世后,他活下去的原因就是我,因为这是母妃的请求。所以这次,落到你手里,他会自尽。”
  “我的手下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知道我要用他做什么。”
  “所以你祈祷吧,他们不是吃干饭的!”
  我和他对峙着,直到晓彤赶来。
  陆文死了,如我所料,他咬舌自尽。
  而玉溟此时,站在一群黑衣人中间,嘴角上钩,挑衅地看着我,如今他人多势众,我却只有晓彤。
  “沁儿,我知你不是那种让自己陷入险境的人,周围的那些人,你叫他们出来吧,藏着掖着可就不爽快了。”
  “不要!”藏在暗处,无论有没有被发现,永远占据着最有利的位置,至少是在心理上。
  “沁儿,你就乖乖跟我走吧。”
  “他们身上抹的毒对我无效的,玉溟,你还有什么招全亮出来吧。”
  “上!”
  瞬间八个身影越过我和晓彤袭向玉溟。
  我是百毒不侵,但是晓彤他们不是,所以只有偷袭再有可能提高成功率。
  塔罗的高手加上晓彤和飞漠一共十个,玉溟带了十二人,个个都不比我这边的差。
  而结果,我的属下死了五个,一个重伤昏迷,两个轻伤,只有我和晓彤无事。
  玉溟那边,死了六个,两个重伤,一个昏迷,两个轻伤,玉溟无事。
  扣起手指,一把指刀射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将玉溟的发带割断。
  “还要再来么?你已经退无可退了。”
  “当然,府外还有三十精英,加上烈性迷药,沁儿,你们跑不掉的,不过我知道,你若要走,没人拦得住,但是你不会放任你的这些得力属下不管的。”
  “所以我不会走,你在外面埋伏了很多高手……”我双手环胸,笑着摇摇头,“可惜你又失算了,我在外面埋伏的可不止人和迷药,还有炸药!”
  武功再高,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什么!”
  玉溟话音刚落,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别院内一阵晃荡,因为刚才的打斗使早就被真气连番冲击的房屋颓然坍塌,扬起一大片白色尘埃。
  “主子……”晓彤稳住身形,“属下去追玉溟。”
  “不必,他虽能趁着滚滚烟尘遁走,却出不了我的包围圈,而且,小红和小银已经去追踪了,丢不了的。”
  要逮住玉溟,刚才的交手已经够了,他也不配再和我动刀论剑。
  飞漠把玉溟关押在红叶山庄的刑室,按我的意思把他绑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然后在身上撒痒粉后才回来回报。
  本来想抓到他以后让他自尽的,可是他却杀了陆文。
  我知道玉溟的想法,他就是死也想死在我手里,死在我面前,但是我不会让他如愿。
  把他丢给塔罗的圣杯,用来试验新的毒药。
  大部分事情解决了,突然闲下来就觉得生活实在太无聊。
  狐狸整日风风火火,在府里打打闹闹,偶尔出去给我惹几件小麻烦,没事儿弄几件我看了想撕烂的衣服穿出来污染下大众眼球。
  这审美观,真是无语……
  鸡毛,哦不是,狐狸称之为“凤凰翎”,又回到了他脑袋上,我明明记得已经命人把这玩意儿全“撵”出府了,怎么还有,狐狸藏哪里了。
  他在得知我是洛岚之后,就硬是要了一间布庄去经营,说是会给我一个惊喜。
  就他那审美观,我看这喜是没有的,惊倒是绰绰有余,搞不好这“惊喜”演变成“惊雷”,而且可能性很大。
  再说到倾城,这家伙比狐狸乖多了,平日里帮我看看账本,打理一下店铺,没事儿练练字,找林祈暄杀几盘,或者煮一壶新茶,或焚香抚琴。
  最胡闹的,就是时不时地和狐狸斗斗气,小打小闹,也没弄出什么问题,顶多弄伤些花花草草,踩死几只极其无辜的蚂蚁。
  俨然成了深闺小姐。
  林祈暄曾说,大亚第一才子,是我折断了他的羽翼,然后用温情,用爱,用含情脉脉作为灵药让他忘记疼痛,绑着他,囚着他,以爱之名,直到他的翅膀再也无法张开,忘记了飞翔的快意,最后转身笑笑,很慷慨仁慈地给了他一片更加广阔的天空放他遨游。
  但是,翅膀已经忘却了飞翔。
  我不可置否,对于倾城,我的确是用强的把他留在身边,但是林祈暄有一个地方说错了,我折断了他的翅膀,治好他,给他一片天空的同时,是带着他一起飞翔,并不是留下他一人独自仰望万里苍穹。
  我是一个霸道的人,不是一个好男人,但至少,是一个好情人。
  而我与他之间,这样的生活模式,很轻松,很开心。
  不需要再改变更多。
  至于清儿,大部分时间留在红叶山庄整理塔罗内务,因为陆文死了,为了替我分担点工作,清儿就努力学习经商制衡之道,让我很是感动。
  此妻贤惠也,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咱得小声说,这话饶是温顺如绵羊般的清儿听了,也会立刻炸毛,成为暴走雄狮。
  安全第一,阿弥陀佛。
  潇的日子和泠一样难过,每天被一堆公务压得喘不过气,就差没死在文件堆里。
  对于此压榨行为,溯的解释是:
  正大光明版:兄弟携手,国事不愁。
  江湖豪气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可告人版: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好过,逮不住小沁拿你们出气!
  当然这只是溯开的一个玩笑,他将登基,事情接踵而至,泠和潇都是礼部的,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
  溯确实想过要我帮他处理些公务,我不买账而已。
  他怎么说也快当皇帝了,我在民间的声望又高过他,一旦传出去,对他以后的治理会很不利。
  溯的登基大典定在半月后,虽然这是一件大事,但是于我来说,却没什么重要的,只是在那天出席一下过过场就好。
  这几天过得很安稳,最大的时间要数“集体体罚”一事。
  君霁月在事后知道我就是水无欢,气得一脚踹开我房间的大门,要杀了我泄愤。
  他的功夫和晓彤在伯仲之间,自然讨不到便宜。
  林祈暄被我晾了好几天,因为前些日子我有心加无意地把晓彤派出去做事,让林祈暄找不着人,因此怒气是积了一肚子。正巧看到君霁月气焰嚣张,和晓彤打得难舍难分,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加入战斗,但是林祈暄武功不济,不但帮不了晓彤反而处处碍手碍脚,于是三人乱作一团。
  这时候南宫雨和温庭竹回来了,见势二话不说,加入战团,南宫雨和君霁月联手,晓彤自是不敌,而林祈暄被温庭竹缠住,也是□乏术。
  眼看晓彤一组要败下阵来,飞漠忍不住了,拔剑冲进去掺一脚。
  当日我的苍陌苑是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喊杀声震天,顺带折损了一大堆花花草草。苑中的好几颗樱花树被他们这么一折腾,花瓣快掉光了,这一年绝对不可能欣赏到漫天飞花的美景了。
  气死我了!
  要隐忍,不能发作,这帮臭小子还当不当我是活人!
  我捏着拳头,抵着眉心咬牙切齿!
  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成功地引来了倾城,狐狸,还有沐清,然后三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一大团灰尘,傻了!
  “全部给我住手!”
  君霁月三人组分成一堆站在我对面,晓彤和飞漠敛声屏息站在我背后,估计这俩人一定特别心虚,至于林祈暄,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衣衫,“唰”地打开扇子装潇洒。
  “君霁月,你想再来一次么?当时我是病秧子你都栽在我手上,今日我复原了,怎么?还想跟我斗?或者你想再一次成为朝廷钦犯。”
  “哼!卑鄙无耻!”君霁月毫不退缩,瞪着我。
  “你要走,大门口就在那边,你要是不走,我也由着你,但是不论你走不走,先把我的园子‘修理’好!清儿……”我打了个响指。
  “主子。”
  “关门,放小蛇!”
  “是。”
  从我手中接过小红和小银,分别放在东面和西面的围墙上。
  小红和小银好像知道我派给它们多么“伟大”的工作,昂首挺胸,趴伏在墙上“巡逻”。
  “喂,为什么要我俢园子,他们也有份!”南宫雨不服,指着晓彤和飞漠喊道。
  “你们先挑起事端,是始作俑者!再来……”我把晓彤和飞漠拎到前面,“我护短怎么着?谁敢有意见!”
  “玉沁!”
  我揉揉耳朵,“君公子,怎么嗓门这么大,怪不得叫床叫得这么响亮!”
  “你!”君霁月羞红了脸,提剑直取我的膻中。
  晓彤还来不及出手,狐狸就率先冲到了我面前,用折扇打向君霁月的手腕,再抓住卸去力道拉往自己左侧,右手击向他的腹部。
  君霁月气极出手怎么可能是狐狸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回了原位。
  “狐狸,看你兴致这么高,我就给你个任务,你今天和清儿还有倾城做一回监工,监督他们三人,不完工不准离开苍陌苑半步!”
  “好耶。”狐狸露出标准的奸笑,眼冒精光,看得君霁月三人浑身发毛。
  沐清和倾城会意,在院中站成了三角形,防止他们逃跑。
  “林祈……噗……”我看向林祈暄,板着的脸终于破功,那小样儿,真是……太好笑了。
  在我的“提点”下,众人一致看向刚刚被忽略的林祈暄,结果一阵惊天的大笑爆发,连倾城和沐清都差点笑倒在地,狐狸早就丢弃了浊世佳公子的伪装,捧着肚子蹲在地上,就差没满地打滚,就是一直面无表情的晓彤和飞漠,站在我身后忍笑忍得快内伤。
  君霁月那三人笑得……一线牵……
  温庭竹把额头靠在君霁月肩上,捂着肚子全身不住地颤抖,君霁月一手抱着温庭竹,一手扶着南宫雨的肩,笑得像根泡面,南宫雨嘛……直接指着林祈暄狂笑。
  而当事人则是一副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我们。
  他头顶的发髻向右歪了大概三十度,然后在左边有一缕头发漏了出来,由于一开始是被发带固定住的,所以这缕漏出来头发是卷的。
  六人刚才的打斗很有激情,林祈暄更是全力以赴,剧烈运动过后,脸色发红,嘴唇也异常鲜艳,配上那一头“妩媚”的头发,多么娇柔,多么勾人……
  这样其实还好,毕竟林祈暄长得不差,但是败笔就是,打斗时尘土飞扬,他出汗不少,那些尘土就黏在了脸上,一抹就是一道中间白两边黑的粗线条,像极了澳洲土著脸上的油彩。
  加上衣衫褴褛,啧啧,简直就是一落魄……乞丐……
  可最关键的是,这落魄乞丐还自诩风流才子,才一边一个劲地挥扇子耍帅,这就可笑了。
  沐清很好心地递给他一面小镜子。
  一声惨叫过后,苍陌苑的大门半扇掉了,另外半扇也摇摇欲坠。
  哎呀,我一拍脑袋,这小子居然没承担肇事责任,还弄坏了我的门!
  “飞漠,把他给我逮回来,然后……”我看见地板有点脏,轻飘飘地挥挥手,“把这走廊的地板擦干净,如果他不肯,你就说“他要的那人我要了”。”
  “呃?是……”转身就走,速度比平常快了两倍不止。
  我叫住飞漠,“逮回来以后由你监工,然后来找我。”
  “是。”
  瞧这一声应的,多么灰败!
  那走路的脚步声,沉重了不少啊。
  “晓彤……”
  “啊,是……”晓彤战战兢兢,不敢看我。
  “记不记得鸡毛掸啊……”做错事就要受罚!
  “主子……”晓彤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万分委屈地看着我。
  “拿来吧,我在房里等你。”
  “主子……”
  当日,飞漠和晓彤被我各自赏了一顿鸡毛掸。次日走路一瘸一拐,别人问起,两人都要面子,自是不肯说原因,害林祈暄真以为我把晓彤怎么了,差点没把我苍陌苑的屋顶给拆了!
  “小沁。”
  “什么?”溯那不怀好意的语气让我把警戒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小子一直被我吃得死死的,为了出气,就逮着一切机会整我。
  “你说这慕王爷怎么不来呢?”溯眉眼含笑。
  “云焰?他来干什么?”
  “登基大典啊,半月后的登基大典,祁国派来出席的人居然不是他。”
  “哦,这样啊,干我什么事。”我摊摊手,无所谓。
  哼!跟我斗!
  溯无趣地转过脸,讪笑。
  云焰这个死小子,让他给我闹别扭,他皇帝老哥要是能管得住他他就不叫云焰了。
  和我玩是吧,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我也是时候成亲了,云焰是个不错的人选,身份地位,绝对是门当户对。
  哪天跟溯说说,让他下一道国书。
  大典当天,溯册封了王娉婷为皇后,俞菲母凭子贵,封为皇贵妃,又挑选四位宗室女子分别封为贵、淑、德、贤四夫人。外公已经是丞相,不能再升官,便赐予殿前免跪,且念他年事已高,可以不必日日参与早朝。我撤去了摄政王的头衔,封为齐君,与君同享江山。
  此语一出,百官哗然。
  按溯的意思,即使我哪天谋朝篡位也不算谋反。
  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那些老顽固可不会轻易放过我。
  但是当时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第一,这是新皇颁布的第一道旨意,反对岂不是和新皇杠上了。第二,外公没有动,所以站在他这边的官员也不会动,即使江山易主,我还是他的外孙,他的地位也不会动摇。第三,溯的登基我功不可没,甚至可以说是功高盖主,没人能想出理由反驳溯的决定。
  晚上皇宫照例大宴群臣,上百人在大殿内你来我往,觥筹交错,我喝完手中的酒,摇摇头出了大殿。
  还是不习惯那种喧哗吵闹,被人团团围住的感觉。
  那些官员一致认为我是个宝贝,争相讨好我,有的还跟我大肆夸赞自己的女儿侄女怎么怎么好,那意图一看就知道想要王妃的位置。有的则更离谱,知道我喜欢男人,就向我介绍起了某某亲戚怎样怎样。
  切,我又不是种马,见人就上!
  况且王妃的位置岂是那些女人能染指的,若真要娶一个女子,那个女人也要识时务,不能太聪明才好,太聪明容易自作聪明,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的女人也麻烦。
  我会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麻烦么?
  徒步行至一处相对晦暗的殿阁,看那不远处的红墙绿瓦,灯火辉煌,突然想看看皇宫的全景,便飞身上了屋顶。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罗。”不愧是金丝笼,不曾识干戈。
  “小沁,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溯站在院中冲我喊道。
  落在玉潇身边,淡淡地说:“太吵。”
  潇走过来,“所有的事情终于结束了。”
  “嗯。”
  “什么时候动身?”
  我疑惑地看看他,潇双手环胸,笑道:“去祁国,云焰在那里等你。”
  我叹口气,抚上他的脸颊,“潇,不要和我说云焰,就连倾城他们都不要刻意提及,因为你不快乐。”
  “你总是能看穿我在想什么。”
  “因为了解你,潇,你是我的。”说话间,手已经环住他的腰,放肆游走。“我希望我的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而不是强颜欢笑。”
  潇抓住我的手,月色迷人,他脸上的红晕更加迷人,低哑的声线平添了七分魅惑,三分理智,“沁,别碰那里。”
  “这里……不舒服么?”在他腰侧微微用力,潇腿一软就整个倒进我怀里。
  “小沁!”
  “我在。”低着头专心挑逗着胸前的凸起,“潇的衣料质地真好,又软又滑,像……直接摸在皮肤上一样呢。”
  “你!唔……”潇双手推拒着我的肩,除了让我更加得寸进尺之外没什么实在的效果。
  “给我好不好,就在这里。”
  “不……这里……”潇两手捧住我的脸,“沁,这里是回廊,万一……”
  “不是回廊就可以了。”抱住潇的腰,踮起脚尖,几个回旋之后,便进入了身后的宫殿。
  关上门,手抵着门,一手撑在潇的耳边,勾起他的脸,舔舔嘴唇,“这里……没人看见吧。”
  潇有些紧张,绷紧了身体,别扭地别过脸。
  殿阁内没有点灯,潇脸上的红晕在淡淡的月光下只能窥得一斑两斑,若隐若现,增加了几分神秘的色泽。
  不等他回答,便按住他的肩膀堵住唇瓣。
  潇的唇红润柔软,拥有让人迷醉的触感,欲罢不能。
  卷住那逃避的小舌吮吸交缠,直到它不再反抗,渐渐回应我的热情邀请,缠绵共舞。
  手沿着肌肉均匀的腰线缓缓滑动,最后流连在肚脐上,轻巧地打着圈圈。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不让他倒在地上,同时也锁紧了他的身体,无法逃离我的掌控。
  潇两手撑着我的肩,使劲把我推离他的身体。
  还在别扭!
  勾起唇角,一只脚插入他的两腿间,往侧面一使力,便顶开了他的腿,另一只脚趁虚而入,将之间的空隙拉得更大,舌头更是放肆地在他嘴里翻搅,堵得他只能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
  “唔……沁……”
  潇一直在抵抗,我不知道他在抗拒什么,便停了下来,问道:“为什么拒绝我?”
  “沁……”潇的眼神有些迷茫,像是没料到我会中途喊停,调整了下呼吸,说,“我……还没准备好。”
  “哼哼……哈哈……”我手一松,潇差点倒在地上,情急之下攀住了我的脖子才避免和地板亲密接触。
  潇这么害羞啊,这皇宫难道是这么可怕的地方?
  刚才在吻他的时候,他也回应了我,这证明他也是有感觉的,而现在,下腹的灼热顶着我的小腹,分明是箭在弦上,居然说没准备好?
  那么……我帮他再准备得充分一点。
  我收敛笑容,手掌握住那蠢蠢欲动的器物,指甲轻轻刮着根部,嘴唇移到他的耳后,咬住那一片粉嫩的柔软。
  “嗯啊……沁……不要……”
  隔着布料抚慰着潇的欲望,嗤笑道:“不要么?潇,我在帮你准备哦……待会要好好感激我。”
  不着痕迹地抓过他伸过来阻止的手按在门板上。
  一个人在qing欲中煎熬的时候,千万不能相信他的“不要”,要把它理解为“要”!
  在我的照顾下,潇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反抗,只能扶着我的身体,咬着唇不让呻吟泄出。
  居然敢临阵退缩,今天不让他求饶我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解开他的裤带,进一步攻城略地。
  潇有意退缩,但是我手中的力道一紧,就立刻瘫软下来。
  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大拇指摩擦着铃口,小指骚刮着欲望根部,而左手紧紧地箍住腰不让他离开我的身边。
  “沁,唔……不要了……不要……”迷离着眼神,可怜地哀求我停下。
  我自己也忍得很难受,但是为了他以后在我面前乖乖说实话,惩罚还是要到位的。
  放开灼热的欲望,挑起他的一缕发丝虔诚地亲吻,“那我停下。”
  “嗯……”潇嘤咛一声,迷茫地看着我。
  “你‘不要’,所以我停下。”虽然这么说,但是并没有放他自由,不挑逗他的欲望前端,不放开他的身体。
  “……唔……”潇胸前的衣衫已经完全解开,我紧贴着他,腿上下移动,摩擦着他的大腿内侧。
  “潇,要不要?嗯……”
  “嗯啊……”
  “要么?”贴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低语。
  “要……不……嗯啊……”
  “说吧,要不要?”唇从耳朵,一路吻下来,在锁骨处流连,轻轻啃咬。
  “我……”
  “嗯?”抚上他的乳首,重重一按。
  “啊!”潇的声音突然拔高,“我要,我要!”
  “哼哼哼哼……”
  轻笑,再次挑逗他的欲望。
  手指游向紧闭的后ting,指腹在穴口轻轻按压,打了个转便长驱直入。
  潇闷哼一声,难受地摇头,绷紧了身体拒绝我的入侵。
  我干脆脱下它的裤子,以便更好地侵犯。
  突如其来的凉意使得潇哆嗦了一下,意识到我做了什么后,便是满脸的羞辱和难堪,“沁,你做什么……”
  “上你。”
  “你!”
  柔软的内壁紧紧束缚着手指,干涩的甬道让我举步维艰。
  “放松点。”轻轻在他的臀部上拍了拍,“我不想你受伤。”
  潇哼哼唧唧,但还是听了我的话,稍微放松了些。
  然而就是趁他放松的一瞬,我又加了一根手指,惹得美人怒目而视。
  “我吃定你了!”
  “唔……痛……”
  “乖……很快就不痛了……放松……”
  有人来了。
  抱着潇飞身上梁,隐没在房梁阴影处。
  “快快快,你们快找找,皇后娘娘的小黑刚才就在这一带,找不着娘娘怪罪下来你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尖利的公鸭嗓频频响起,夹杂着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坐在横梁上,背靠着殿柱,潇两腿分开,跨坐在我的大腿上,而我的手指,此刻仍在他体内翻搅。
  “沁……拜托,先放开我……”潇贴近我的耳边低声道,“嗯啊……”
  我邪恶一笑,抽出手指,把蓄势待发的欲望顶入他体内。
  “啊……”
  “好紧……”
  前戏没做足,我停下,等待他适应。
  等到呼吸不那么急促,我把手指移到连接的部位,细细地抚摸着,使得潇略微舒展的眉又紧缩起来。
  虽然没准备充分,但是潇好像没流血,果然是做受的极品。
  “里面好像有声音,来人,给我进去找!”
  “啊……”潇立刻绷紧了身体,害得我差点泄出来。
  “你想夹断我啊……”在他的臀部拍了一下,“美人别怕,只要别叫出声来,他们不会知道的。”
  双手穿过它的腿弯扣住腋下,将他微微向上托起,再重重放下。潇此时全身都掌握在我手里,随着我的动作上下摆动,而底下的侍卫太监为了找东西四处游走。
  怕被他们发现自己狼狈的姿态,快感混合着紧张,星目半闭,羞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双手本能地环着我的脖子维持身体平衡,后xue不停地收紧又放松,严重考验着我的自制力!
  “公公,小黑会不会到了房梁上,要不要小的上去找找。”
  “唔……”我见势立刻堵住了潇的唇免得他叫出声来。
  这种气氛是很好,潇的反应让我相当舒坦,得到了极致的快感,但是我并没有让人观摩的嗜好。
  “嗯,也好,你们两个上去找找。”
  “是。”
  窸窣声越来越近,正当我打算出声阻止他们上来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了。
  “公公,奴才找到小黑了。”
  “真的?让咱家看看,嗯,做得好,咱家会在娘娘面前替你多美言几句的。”
  “谢公公。”
  一帮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潇虽眯着眼睛,眸中多是水光,但也能看出嗔意。
  我邪邪一笑,用力向上一顶。
  “唔……你这个……”
  “潇,做ai的时候,要增加点情趣才有味道,不是么?”
  抽出欲望,抱紧他翻身跳下横梁。
  一落地就扯掉衣服垫在地上,拉开他的腿放肆地律动起来,我一直盯着潇脸上每一丝的表情变化,从惊讶,到羞愤,再到迷醉,最后完全被欲望主导,随着我的节奏扭动身体,不在压抑自己,动情地呻吟起来。
  黑发微湿,懒散地铺陈了一地,我深深地刺入,俯下身,□潇的喉结。
  “叫我沁……潇……”
  “嗯……唔……”我的欲望深埋在他体内,又停滞不动,让潇难耐地扭动身子想要缓解不适。
  我按住他的肩,啃食殷红的薄唇,“潇……你永远是我的。”
  “嗯……沁……你的……我是……你的……”
  “乖,这就给你……”
  扶住潇的腰,大力抽cha着,直到他再承受不住,晕倒在我怀里。
  寒幕似水,月如弓。
  佳期如梦,雾朦胧。
  春意阑珊拂空寂,云想衣,花想容。
  媚色撩人伤孤影,欲动情浓,知与谁同?
  第二日我把这首诗不诗词不词的玩意儿写完裱好,派人送到了潇那里。
  如我所料,潇看了那幅字立刻把它撕得粉碎,若不是身体不便,估计我这回要躲到红叶山庄了才能保证生命安全。
  真是的,不就是……色了点,这意境还是很好很艺术的嘛,有必要那么生气么,再说了,欲火焚身的时候,自己解决当然是找人消火比较爽快啦,这是人之常情!
  太郁闷了!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找溯这个丹青高手画一幅极品春宫图盖上玉玺(这样潇绝对不敢撕!)再送去的时候,狐狸进来了,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向我求救。
  他正被倾城追杀。
  倾城怒火中烧,提着剑冲进书房,见狐狸正躲在我身后,二话不说,瞬间闪到我身后举剑就刺,根本无视我的存在。
  而狐狸拉着我的衣袖左闪右避,还一个劲儿地叫“救命”,见我不管他,更是变本加厉,吼得惊天动地。
  晓彤和飞漠闻声赶来,见状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人对看一眼,很无奈地遁了。
  我单手揉着太阳穴,死狐狸你再叫!再叫我就不客气了!
  吵死了!
  “嘶啦”,我的新衣服在上岗第一天英勇就义了。
  “嗯?”我眯起眼,盯着狐狸。
  倾城此时也停了手,收剑站在原地看好戏。
  狐狸傻傻地看着手中的半截衣袖,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撒腿就跑,无奈被我拉住后领给提了回来。
  “怎么回事!”
  “沁,我我我……”
  “倾城你说!”
  原来今早倾城在房里洗澡,狐狸正巧经过那里,顿时恶向胆边生,溜进房里偷走了倾城换洗的衣物,再去厨房找了一堆柴放到倾城房门口点着了,再“不小心”洒了点火油。
  最后大喊:“走水啦!……”
  下人见黑烟滚滚,立刻拿了木盆水桶,提了水就向倾城所在的院子冲。
  倾城闻声起身穿衣,却找不着衣物,无奈之下只好用毛巾裹住重点部位,打算先离开危险地带。
  谁知刚一开门,一盆凉水迎面袭来,避无可避之下,是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而本就是勉强裹住的毛巾此时受了凉水的洗礼,湿湿地贴在身上,顿时春光……
  幸亏倾城反应快,及时关门。
  赶来救火的下人们见到这一幕顿时傻眼,木盆水桶纷纷落地,下巴也跟着掉了。
  而狐狸此时正趴在屋顶上观赏这惊艳绝伦的一幕。
  俗话说得意忘形乐极生悲,狐狸暴露了。
  然后被倾城追杀到了我这里。
  我了解整件事情后,很明智地决定,放手不管。
  这事儿是狐狸自己惹出来的,该他自己解决,还有两次用蛤蟆来吓我,我还没报仇!
  把狐狸扔给倾城,“倾城啊,去菜市场看看,说不定能买到那种绿绿的小可爱哦……其实蚕宝宝也可以……”
  我说完,狐狸的脸已经灰暗到无法形容了,狭长的凤眼一片湿润:“沁,你陷害我……”
  哀兵政策已经没有用了,我拍拍他的脑袋,“狐狸乖,倾城那么温柔,你一定能活着回来的。”
  “沁,我知道了。”倾城对我报以万分柔媚的微笑,拎着狐狸出去了。
  “沁……”
  这声音,声嘶力竭,好凄厉啊……
  我没听见……
  然后我三天没见到狐狸和倾城。第四天倾城出现了,第六天狐狸出现了。两人的面色相差极大,一个满面红光,滋润得很,一个无比阴暗,两眼无神,看见圆柱形的小物件就哆嗦,立马逃得无影无踪,貌似得了被害妄想症。
  我问倾城做了什么,他却只是笑笑,什么都不说。后来还是泠告诉我狐狸的悲惨下场,封了武功点了穴,脱得光光的绑在床上,倾城每天伺候他——让他和菜青虫还有蚕亲密接触,共同生活了三天。
  越文静的人报复起来越激烈,虽然这是我提点的,但是倾城的做法还是让我脊背发凉。
  可怜的狐狸,惹到了不能惹的人,自作孽不可活啊……
  溯刚登基,要和各国建立友好的邦交,我便主动请命出使祁国。
  他知道我和云焰关系匪浅,二话没说,盖上玉玺,准奏!
  这次跟着我一起去的只有飞漠,狐狸和倾城,潇和泠是王爷,不能擅自离开京师,清儿本来可以去的,但是塔罗经历了这次事情,损失比较大,所以他的工作量也加大了,为了能及时处理情报,清儿便打算留下。至于晓彤,为了让他能尽快把林祈暄吃掉,也为了林祈暄不跟着我去祁国而后从中捣乱惹我心烦,就把他留下看家。
  我还记得我走的时候晓彤那个哀怨啊。
  这一举动还间接害得飞漠受了他两个时辰的耳膜轰炸,叮嘱他不能把我丢了以及和他商量更换差事。
  飞漠知晓我的意图,自是不会答应。
  然后第二天我见到飞漠,成了国宝。
  跟着仪仗队行进速度实在太慢,我带着倾城他们先行一步,丢下浩大的队伍走了,只留下飞漠代替我坐镇仪仗队,开始飞漠是死活不干,但是迫于我的淫威,终于去我答应一日报一回平安后才放行。
  而正牌的外交大臣,我想他知道我溜了之后,在再一次见到我之前铁定吃不下睡不着,把我丢了,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溯绝对会毙了他,到时候他的官运就到头了,人生也到头了。
  所以当我决定要出使祁国的时候,这差事已经成了烫手山芋。谁都知道我这人闲不住,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地跟着队伍走,中途出走是一定的。不求飞黄腾达,但求安稳度日,只是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有人要倒霉的。
  他就是外公一年过四十的门生,姓陈名晨,为人圆滑,长袖善舞,是个外交人才,但是可惜是个不愿惹祸上身的人。
  所以这次出行是对他的一次大考验。
  一年前的延州战场,除了城外的一片焦土,已经看不出战争留下的痕迹。时间可以抚平伤痛,可以遗忘过往,可以淹没丰功伟绩,可以掩埋累累白骨,没有什么是时间无法战胜的。
  人生的际遇就像一场烟火,看过了,也就忘记了。
  狐狸策马上前,“喂,是不是在怀念你那时候的壮举啊!要知道,南疆一战,你玉沁可是成了百姓心中的神话啊。”
  “哼,狐狸,我的壮举可不止在这一方面。”
  “哦?洗耳恭听。”
  “比如说……艺术领域。”我笑,笑得狐狸浑身发毛,“插花。”
  “玉沁!”狐狸气极,拿着鞭子颤抖着指着我。
  “跟我斗!哼!”
  “我!你别得意!”狐狸四下看了看,又看看手中的鞭子,突然高高举起,往我的逐月(马的名字,《逐月》一章有提)身上狠狠抽下。
  逐月吃痛,撒开四蹄飞奔起来。
  我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惊到,立刻抓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肚子,俯身贴到马背上。
  逐月是万中挑一的良驹,岂是倾城他们那种普通的马能匹敌的,不一会儿,我再听不见倾城的叫唤,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以及逐月重重的喘息。
  狐狸是存心给我出难题,逐月是良驹,发起火来可不是盖的,没那么好摆平,而且,这小畜生很记仇,狐狸的这一下,今后可要吃苦头了。
  “小女子云裳,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绝色女子盈盈拜倒,我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这位公子,我们家小姐刚才不慎扭伤了脚,可否再麻烦您送我们去前方市镇的医馆,我们的马车被那帮土匪弄坏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有些犯难,这待会后面两个家伙追上来,狐狸又要说我“祸国殃民,红杏出墙”,唉,做人不容易啊。
  “小香。”云裳稍带愠怒地用手撞了她一下,随即笑道,“公子若有不便,小女子就不劳烦了,我们自己可以去的。”
  说完便举步离开,但是第二步还没跨出,就“哎呦”一声,要不是那丫头动作快,她又要和大地做亲密接触了。
  “公子……”丫鬟哀求的语气。
  我苦笑,还能怎么办?都到这份上了。
  于是我把逐月让给了云裳,好好的马不骑,改开十一路。逐月很不给面子,摆着一副死马脸,横我!
  这马就喜欢鄙视我,我不和它一般计较它还跩了,被美女骑很不爽么?
  倾城和狐狸追上来以后,就看到这么一副情景,狐狸如我所料,撇过脸暗骂了一句“祸水”,而倾城,伸出手,把我拉到了他的马背上。
  还是倾城好啊。
  狐狸见状又是一记狠狠的眼刀。
  “洛公子,云裳听说这里的糖糕很有名,特意去买了来,您尝尝。”云裳撕了一块糖糕递到我嘴边。
  美人如此殷勤,我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倾城和狐狸见状,不屑地同时转头,登时四目相对,冷哼一声,又同时向两边转开。
  真默契。
  “公子,小女子要前往帝京寻亲,不知公子要去哪里。”云裳正襟危坐,问道。
  “呃,这……”
  “啊,我们正巧也要去帝京,姑娘若是担心再遇上匪类,不如和我们一道吧。”狐狸眉开眼笑,说完还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小子就不会想一点正常的事情么?
  “那太好了,小姐。”丫鬟小香很高兴,往倾城的方向瞄了一眼,就立刻红了脸低下头。
  还说我是祸水,顾倾城这小子才是!
  “公子,可否陪云裳下下棋,打发时间呢?”
  “我棋艺不精,你还是找顾公子吧。”
  我一说,旁边的小香眼睛就亮起来了。
  敢打我的人的主意!
  “那吟诗赏月可好?”
  “呃,风雅之事,还是顾公子强些,云姑娘还是找他吧。”
  “小姐……”小香拉拉云裳的衣袖。
  云裳不理她,又说:“公子,那可否和云裳聊聊天打发时间?”
  这女人干嘛的,好烦!早知道当初我绝对不把你从强盗手里救出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有瓜田李下之嫌,误了云姑娘名节可不好。”
  “在院中就无妨了。”
  好贱!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都下了,还不滚!
  自己找抽是不是!
  “云姑娘,在下乏了,若是找人,可以找顾公子和裴公子。”请她出门再“碰”地把门关上。
  别怪我不讲绅士风度。
  一连好几天,云裳对我特别殷勤,嘘寒问暖,一点小事都要唠叨半天,还不时的打探我家里的情况。
  弄得倾城和子淇频频散发冷气,就差没冲上来把她踹飞了。
  然后她丫鬟小香就缠着倾城,我都能看到倾城额头的黑线和青筋了。
  主仆俩,不愧是主仆俩,我要找个机会把她们甩掉!
  “洛公子,听说这里八宝楼的招牌菜珍珠翡翠羹味道很好,云裳想去尝尝,不知……”云裳像是在害羞,不敢看我,垂着眼,殷红小口一抿一抿,纤纤玉手绞着手绢。
  “呃,好吧,我没意见。”那道菜……没记错貌似贵得很吧,听说味道是很不错。
  “我有意见!”狐狸不乐意了,“洛飞,我想去吃珍味馆的雪莲熊掌!”
  “……”
  这个……
  我看看狐狸,他鼻孔朝天,表示这事没商量余地。
  我也没想找他商量啊,只想提醒他这会儿别和女人杠上,不然会有很多麻烦的。
  “飞……”倾城走到我身边,万分温柔地喊我。
  “啊……什么?”他也想掺一脚?
  “我想去烟雨楼吃那道招牌菜烟花三月。”
  我就知道……
  八宝楼在城西,珍味馆在城东,烟雨楼在城北,而上京师是往城南。
  “飞,我们在哪里吃?”倾城问。
  “洛飞,我要吃熊掌!”
  “洛公子,云裳……”
  “……”
  怎么办?
  云裳好打发,反正不熟,狐狸和倾城怎么办?
  “飞……”
  “洛飞!”
  “公子……”
  “嗯……去……”
  三人竖起耳朵。
  “那里!”我指着大街尽头的城门。
  “……”三人不解。
  “你们平时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饿一餐也不错。”我不管他们,自顾自往城门方向走去。
  不给他们点colour see see当我是软柿子好欺负!
  因为出城过早,下个城镇在天黑之前又来不及赶到,于是我们一行五人只好露宿野外。
  云裳很不安,可能是没经历过。狐狸很不安,我能理解,他怕虫子。
  丫鬟小香不时的丢几个眼刀过来,这小妮子铁定是怨我这么早出发不仅害他们饿着肚子而且还得宿在荒郊野岭。
  我回她一个白眼,是你们自己跟上来的好不好,你家主子脚好了,也不缺银子,不想跟着我走就是,我还巴不得。
  我晚上没睡,有云裳主仆在一边我不可能睡得着。
  狐狸自然睡不安稳,就缩在我旁边,倾城坐在我右边。
  太阳有些大,赶路不免出了些汗,云裳很好心地过来帮我擦,小手白嫩嫩的,香喷喷的,不让人反感的香味。
  “谢谢。”想拒绝,但人家的手帕已经到了额头,总不能硬拉下来吧。
  眉毛突然一跳,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然后就看到了很刺激的一幕。
  狐狸很不屑的冷哼,坐到一边,扯开了衣襟,露出小麦色结实的胸膛,一边的小香看傻了眼,脸红得像番茄。
  我眯起眼,正想提醒他,谁知倾城也来劲了,一下坐到狐狸旁边,撩起袖子,仰头大口大口喝水,白皙的脖子,上下滚动的喉结,一缕水流自嘴角流向衣襟里面。
  诱惑!
  我想起身过去,云裳一把拉住了我,说道:“洛公子,前面便是锡城,家父生前在那里有一个朋友,正好是一家酒楼的老板,我们去那里住吧。”
  “打扰人家不好,我们自己会找地方的,云姑娘不必操心。”死女人,下个镇就把你丢了。
  在我们说话的当会,小香正在给倾城擦汗,一张小脸红透了。
  我捏紧拳头,妈的姓顾的明天咱休息,不走了!
  小香擦完了倾城,开始给狐狸擦汗,狐狸还很开怀地冲她笑,逗她,甚至还用手指划她的鼻梁。
  这么亲昵的动作!
  云裳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我一个字都没听见,就看着那俩人加上小香说笑打闹。
  我很不爽,就连咳好几声提醒俩人老公我还活着,但是这声音除了引起旁边云裳的注意外,那俩人见了都不以为意,仍然做他们的。
  我咬牙切齿,气不打一处来。
  接着到一个餐馆吃饭,发生的一幕让我很无语。
  云裳缠着我,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小香就向倾城和子淇出招,那俩人乐呵得很,把我彻底无视。
  云裳给我夹菜,说某某好吃,然后倾城和狐狸就会同时拿起筷子给小香夹菜,说这对身体好。
  云裳给我擦嘴边的菜汁,小香也拿出两块手绢,伺候狐狸和倾城,很享受的样子。
  这俩人是跟我杠上了!
  正当我要发作准备让云裳离远点,一个卖唱女上楼了,走到我们桌前,说道:“少爷小姐们,需不需要小女子为你们唱个曲?”
  没等我开口,云裳就立刻答应了,让她坐到我对面。
  我没反对,现在心里郁闷的紧,正好可以顺顺气。
  那女人穿的很“凉快”,走路的时候那水蛇腰一扭一扭,还冲着我们特妩媚地笑。
  有猫腻!云裳这女人想干嘛?
  当她走到狐狸身边的时候,一个趔趄,倒在了狐狸身上,狐狸本能的揽住她的腰,那女人的手抵在狐狸的胸口,眼睛“唰”地湿润了。
  这不是眼睛,是俩水龙头!
  狐狸貌似傻了,很久都没放开。
  死狐狸你小子要再不给我放开我让你……
  小香不乐意了,拿起桌上的酒杯递到那女人面前,“姑娘,我看你渴了,先喝杯酒吧。”
  嗯,我对你的感觉好了那么一点。
  但是小香的手貌似不稳,一抖,整杯酒就洒在了那女人的胸部。
  然后……春光乍泄……
  若隐若现的神秘风景,倾城眼睛直了,狐狸眼睛也直了,那女人很粘腻地低叫一声,干脆整个胸脯贴在狐狸的胸膛上。
  我火了,把那女人从狐狸怀中拉出来丢了,再紧紧扣住两人的腰飞到窗口,对云裳说:“公主殿下,您可以回去告诉令弟,他我是娶定了!”
  云焰的姐姐云羽裳,这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再加上她这些日子的作为,应该是想试探我。我一直忍着她,想着得罪公主,到时候到了祁国皇宫会被人穿小鞋,为大局着想,就算了,毕竟她是云焰的姐姐,还是要好好处理关系的。
  但是每个人都有底线。
  我受够了,大不了到时候把云焰抢回去再说!
  随便找了家看得过去的酒楼,丢了一袋银子和一张条子在掌柜桌上就冲上了楼。
  这俩小子,今晚不好好疼爱你们你们就不知道谁说了算!
  俩人被我提着晃了一路,又被狠狠地丢在床上,已经是七荤八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哼哼哼哼……”伸手撕下脸上的面具,把狐狸和倾城的也撕了。
  “沁,你要做什么?”狐狸吓得往床里缩。
  “做什么?做让你欲仙欲死的事情啊……”单腿跪在床上,一把抓住倾城的脚踝把那逃窜的身体拉到近处,“小城城,你也来吧。”
  “……”倾城可怜兮兮地看看我,又看了看同样在哆嗦的狐狸,摇头,“不要。”
  “不要?”
  “我也不要!”狐狸坚决反对,“和这个假男人一起绝对不干!”
  “假男人?!我哪里不像男人!裴子淇你这只死狐狸,有你在旁边鬼才有兴致!”倾城火气上来了,不顾形象地大吼。
  “你哪点像男人?”
  “你!”倾城气极,四下一望,瞥见一边的枕头,二话没说抓起来就开打。
  狐狸不甘示弱,以脚反击,倾城就手脚并用,全武行开演。
  狐狸在被打了两下之后抓住机会,揪住枕头一端死不放手。
  然后两人开始拼内力,目眦欲裂,贝齿紧锁,额头冒汗,面红耳赤,青筋凸起,背后冒烟,且死不眨眼,大有不瞪死你我枉生在世的气势。
  我忍!
  终于枕头不堪重负,英勇就义。
  大团大团的棉花冒出来,满屋子飞扬。
  媒介没了,两人开始对掌,劈劈啪啪几声过后,两掌相对,又开始了。
  我再忍!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俩人越演越烈,谁都不让步,再不阻止这床就塌了!
  我冰着脸,沉声说道:“停下。”
  俩人不鸟我,继续。
  “停下!”
  有些动摇,但还是不鸟我。
  “停不停?!”
  再次动摇,但是在恶狠狠地对看一眼之后,依然选择无视我的话。
  “这是你们自找的。”
  同时出手点了俩人穴道,然后封了他们武功。
  “想恢复武功,等这次出访结束!”
  “沁……”狐狸哀怨地看着我,“是他的错,他先动手的。”
  “沁,他先出口伤人。”倾城的声音更哀怨,怪不得狐狸说他是假男人,这神情,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云羽裳算什么,这才是大美人啊。
  “沁……”
  “全部闭嘴!”我拉开狐狸的腰带,邪恶地笑道,“你们明天一个也别想下床!”
  剥光两人的衣物,让他们并肩躺在一起。
  “你们这么喜欢吵嘴斗法,那我们就来比比好了,我一并‘伺候’你们,谁先射了,就输了如何?”
  “哼……”狐狸哼唧。
  “沁……”倾城害羞。
  “果然是假男人!”狐狸闭上眼转过脸,冷哼。
  倾城“唰”地扔出两记眼刀,“死狐狸!是不是男人咱们来比比!”
  “比就比!”
  “谁怕谁!”
  两人互瞪,瞬间闪出无数火花。
  “放马过来!”
  又无视我!
  “开始喽。”得罪我的下场,可是很恐怖的。
  “谁都不许动,只要纵情享受就好。”
  握住软趴趴的玉柱,套nong起来。
  这两个人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当年在怀宁,也是这样,打得昏天黑地,然后一起掉下山崖。
  关乎男人的尊严问题,谁都不想输,于是都咬着唇抵制快感的侵袭。
  他们还没到入定坐化进入无我境界的程度,无法使用内力的情况下,挑逗他们的人又是我,想抑制快感哪有这么容易。
  当手中的物事渐渐变硬,嚣张挺立的时候,我俯下身,对着粉嫩的前端呵气,如愿听到倾城的惊喘。
  狐狸此时也是欲火焚身,听得倾城的惊呼,嗤嗤笑道:“嘿,假男人怎么可能赢我。”
  “呼……你……别得意!”倾城说完,哀怨地看我一眼。
  我会意一笑,以唇语说道:我很公正。
  以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腹靠近指甲处轻轻夹住狐狸的灼热,换换上移,直到粉嫩和bao皮的交界处,勾起嘴角,挑逗地一弹。
  “啊……”
  狐狸头往后仰,露出白皙的脖颈,绷紧了全身。
  “哼哼……唔……”倾城的哼笑在中途变调,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床单,挺起了腰身。
  “倾城,别掉以轻心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么有趣的事情。
  俩人一开始还极力保持自己的清醒,但是后来就从难耐忍耐到哼哼唧唧。
  我把倾城拉起来,跪趴在床上,将他的手覆在狐狸高挺的欲望上。
  倾城会意,对我妩媚一笑,开始专心“伺候”狐狸。
  而狐狸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之后,湿润的水眸一瞪,挣扎着就要起来抗议。
  倾城压下他,奸笑道:“死狐狸,我会让你爽到家的。”
  “哼,就你?!”狐狸不甘示弱,也抓住了倾城的灼热。
  眼看两人又要杠上,我及时出声打断,“这是游戏哦,如果谁敢暗中使坏,哼哼……”
  狐狸和倾城皆是微微一颤,便立刻温柔地抚慰着对方。
  倾城开始以为我在帮他,怎么可能呢。这一点倾城很快就体会到了,在他抚慰狐狸的同时,我已经开始进犯他的后xue,且总是在敏感点附近徘徊。
  倾城的背上已经出了薄薄的虚汗,两根手指进进出出,发出“滋滋”的声响。另一只手照顾他的分shen。
  “啊……”呻吟戛然而止,我知道倾城此时一定死死咬住了嘴唇,刚才下意识地戳到了凸起的一点,他不想让狐狸听见笑话。
  真倔强!
  幸好及时抱住了他发软的腰,不然狐狸的命根子就危险了。
  “唔……沁,你……偏心……”
  “我没有。”
  “那你怎么……”
  “我可是把狐狸交给你喽,如果你输了,就是技术太差哦。”说罢又是轻轻一触敏感带。
  “你输定了。”狐狸现在虽然已经快被快感淹没,但还是保持着些理智,看到倾城的媚态,得意洋洋。
  倾城没有反驳,好看的眉头皱起,很快舒展开来。
  他知道我的意思了。
  倾城小心地分开子淇的腿,俯下脸,一边朝他的欲望吹热气,一边着手进攻紧闭的菊xue。
  “顾倾城你好卑鄙!啊……”狐狸不只是痛的还是爽的,红着脸大叫。
  “怎么会呢,我是在好好伺候你啊。”倾城放弃了对灼热的抚慰,沿着肚脐线,一路吻到了乳首,然后专心于对后xue的扩张和胸前敏感带的安慰。
  狐狸低声呻吟,眼看就要丢盔卸甲,沉溺于快感之中,但是这样并不是狐狸的性格,他是要死也要找个垫背的那种人。所以再次抓住了倾城的分shen,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温柔。
  倾城的欲望前端已然流出了乳白色的液体,但是狐狸还没有,这样下去倾城输定了。
  我不想游戏就这样结束,抽出手指,让倾城跪趴在狐狸身上,腿置于两侧。
  托起子淇的腰,一个挺身便入侵到最深处,子淇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手也无意识的放开了倾城的灼热。
  真是会享受。
  腰部快速律动,手指再度入侵倾城已然松软的小xue,瞄准敏感点骚刮挑弄,而下身也极力刺激着狐狸的敏感地,舒服得他不知东南西北,只能扭动呻吟。
  这样才有趣,不知道是谁先受不住呢?两人差不多啊。
  以以往做ai的经验来看,这两人倔起来是十头牛都拉不回,要是真杠上了,估计我也不可能同时搞定俩。
  不过现在……
  安心享受xing爱的愉悦和疯狂,不好说。
  正当我琢磨之际,狐狸呼吸骤然急促,挺起腰,后xue猛地一紧,而后白浊的液体喷涌而出。
  “狐狸输了哦。”
  “呃……啊……”高chao刚过,狐狸只是迷茫的看着帐顶,待到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潮红的小脸立刻灰败下来,不甘地瞪着我。
  我耸肩,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
  “哼,我赢了,唔……啊……”
  抽出埋在子淇体内内的欲望,抓住倾城的腰直接进入温暖紧致的后xue。
  “倾城,我说过你们明天谁都别想下床哦。”
  “嗯嗯……啊……唔……”
  “假男人别想睡……唔……慢……慢点……沁……”狐狸在我身下辗转承欢,手摇着倾城的肩,想把他吵醒。
  “哼!”倾城冷漠地看他一眼,转过身继续睡觉。
  他刚刚才被我狠狠地疼爱了一番,这时候绝对不会想再来一次。
  “沁,你偏……啊……偏心……”
  “怎么会?”
  抓过倾城让他跨坐到狐狸的小腹上,勾起他的下巴来了个法式热吻。
  我舔舔嘴唇,“怎么样?”
  “唔……”狐狸被我突然一顶,呻吟骤然变调。
  倾城已经迷得七荤八素,根本无法思考,我干脆握住他的欲望,让他随着我的动作上下扭动。
  一场玩闹加斗气加恶趣味的xing爱游戏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我记得我们住店那会儿貌似是六七点的样子。
  天呐,竟然玩了近六个小时,纵欲过度啊。这身体毕竟只有二十岁,这样太过了些。
  不过我这身体是极品,内力丰沛,欲望一旦兴起便很难消退,以往为了不累着他们,基本是做两次,而且尽量让他们觉得舒服,然后放松心情,平静情yu,不让欲望再起来。但是有时候,比如狐狸在延州放蛤蟆那次,我是铁了心要教训他,便放纵了一次,结果他两三天下不了床。
  这一次吧,最快也要后天下午才能动身吧。
  使团应该快到帝京了,没了云羽裳的捣乱,快马加鞭两日就能到。
  “嗯,天亮了。”狐狸微微一动,就难受得皱紧了眉头。
  “累死了,狐狸接着睡,咱们今天休息,明天要是再走不了就雇马车。”我把手搭在狐狸的肩上,扯过被子盖住他赤luo的身体。
  “谁不知道谁昨天玩得那么过分……唉哟……”
  我在狐狸腰上一横,“是谁惹的祸啊。”
  “假男人也有份!”
  “你们别吵了,我很累,睡觉。”倾城不快,拉了拉被子,把脸转向墙壁。
  我扳过他的身体,“倾城……”
  “什么?”警戒的声音。
  “没什么。”我平躺在床上,分别把倾城和子淇搂过来,让他们贴近我的颈窝,“有你们一起陪着,真好。”
  回去弄张大床,足够七个人睡,然后……
  “你知足吧,别老想些不切实际的。”
  “狐狸,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看你那样子,白痴都看出来了,一肚子坏水。”狐狸很不屑。
  我看看倾城,他闪着兔子眼,郑重地点点头。
  不会吧,我做人真的失败到了这种地步?
  引以为傲的伪装技术。
  “再睡会儿,我已经让厨房炖了松仁鱼米粥,再过一个时辰就该送来了。”
  “你什么时候去说的?”倾城说。
  “难不成是半夜?”狐狸说。
  “怎么会,昨天丢掌柜桌上的钱袋里,我已经放了一张条子,让他们合适何事送菜进来。”脸这点都想不到我不是白混了。
  狐狸怒不可遏:“你居然早就在策划这件事!”
  倾城羞红了脸,“沁……你原来……”
  “是又怎么样?”我一副你们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如果你们还想再来一次,我反正不介意。”
  我把手移到他们腰间一挽,两人又贴紧了些。
  “没事,睡觉。”狐狸见风使舵的本事又高了一层。
  “嗯,现在还早,再睡会儿。”倾城附和。
  我一走进大门,陈晨不算苍老的脸红红的,眼睛闪着泪花,“君上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主子。”飞漠走上前,检查我的状况。
  我示意他没什么事,径自在主位坐下。
  “见过祁帝没?”
  “没有,昨天是礼部尚书接待我们的,说皇帝陛下决定今晚在皇宫为我们接风洗尘。”
  “嗯,你去准备。”
  “是,下官告退。”
  “清儿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回主子,朝中部分不愿俯首称臣的顽固派已经消失了,赵棋方那边,许骥来报说没什么异动,他完全相信皇上的皇位是名正言顺的。”
  “江湖呢?最近没出什么乱子吧?”
  “君霁月几日前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别的没什么大事。”
  “嗯。”我抬头看向飞漠,“云焰呢?这几日如何?”
  “呃?他……”飞漠支支吾吾。
  “怎么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子,据探子回报,慕王爷这几日夜夜春宵,找的全是各大青楼的头牌,花魁小倌都有,这个……”
  “啪嗒”
  手中的茶杯碎了。
  好哇,接着和我杠是不是。
  “继续!”
  “不仅如此,帝京有名的官家小姐几乎都到过他府里,不论白天晚上,一次两到三个不等,慕王府的下人似乎被下过禁口令,探子问了好久都没问出来,因为他是慕王府的,也不敢用极端手法。”
  “结果呢?”
  “根据他们被问到时闪烁的表情,属下大胆推测是春事。”飞漠说完擦了擦汗,静静地侍立在一旁。
  很好!
  “飞漠。”
  “是。”
  “你还漏了一件。”
  飞漠呼吸一窒,“这个……属下……”
  “慕王妃是哪家小姐啊。”
  “主子,这件事还没确定,只是祁帝随口说说的……”
  “可还是在选了对么?”
  “主子,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
  飞漠是越来越懂得我的表情语言了。
  云焰这么想看我的反应,我偏偏按兵不动,试探我可没这么容易。
  晚上不是有宴会嘛,我倒要看看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祁国的皇宫和大亚的风格很不一样,大亚的宫阙恢宏大气中略显柔美,线条沉稳不张扬,看着比较温馨。但是祁国更加刚毅,比起大亚的多了一份严肃。
  祁帝云熠也比我想象中柔和很多,也深沉很多,他高坐帝位,居然感觉不到压迫感,不知道他对我这个抢他弟弟的人抱怎样的态度,我以为他一见着我会给我一个下马威的。
  “君上远道而来,怠慢之处还望海涵。”云熠对我举杯。
  我站起,“陛下言重了。”
  “朕一直仰慕君上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不敢当不敢当。”我在心里给他一个白眼,客套话也说不出新意。
  “君上难得来一次,明日朕便让霓裳公主作陪,让君上一览我大祁风光。”云熠闪着狐狸眼,看着我若有所思。
  “不敢劳烦公主殿下。”摊上那女人我别想安生了,一路上已经受够了,“本君初来乍到,确有意体味祁国风光,陛下若准许,本君希望能与慕王爷一同赏玩。”
  我当着祁国众臣和皇帝的面表明来意,就是想提醒云熠别和我玩太极。
  这次出行,很多人以为我的目的是云羽裳,国与国之间的交往,一般都是和亲,以我的地位,娶她绝不会辱没她公主的身份。
  外界虽然知道我喜好男色,但是王妃却是一定要由女人来做。
  而知情的几个人,除了倾城他们,估计也这么看,按照目前的形式,和祁国交好绝对是上上策。
  云熠稍稍有些惊讶,随即略带遗憾地说:“很遗憾,皇弟前些日子不慎落马伤了腿,恐怕无法陪君上了。”
  “本君深感遗憾,既然慕王爷无法作陪,那本君自己看看便好,陛下好意,本君心领了。”云焰落马?能把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摔下来的马应该叫什么,天马?借口不会找个好点的,“本君与王爷交情匪浅,改日定当探访。”
  “羽裳一直很钦慕君上的风采,明晚在御花园设宴,不知君上可否赏光?”
  “不敢,公主邀约岂敢不从。”
  云焰,敢和我玩就要准备接招,明天……
  也许御花园是个好地方。
  狐狸无所事事愁眉苦脸,一见我的装扮,兴奋了。
  “沁,你要去杀人放火还是打家劫舍?”
  “都不是。”
  无视我瞬间转黑的脸,狐狸继续滔滔不绝,“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沁,你跟我就不要不好意思了,这么有趣的事情没有我怎么行,再说你难得穿夜行衣,一定是大事,我要去!”
  “不行。”
  “沁,我无聊了一天了,假男人防的那么紧,都不让我出去。”狐狸说到后面咬牙切齿。
  我看到他紧握的拳头,笑得不怀好意,“狐狸,你很想报仇?”
  “当然!那个家伙,公报私仇!”狐狸走近一步,“沁,你别叫他管着我行不行,见到他就什么心情都没了,我保证绝对不闯祸,至少在祁国的这段时间。”
  “那你想怎么报复呢?”
  “唔……”狐狸抵着下巴,突然在我的肩膀上一拍,像是恍然大悟,“哦,沁你想套我的话然后让他提防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护着他,然后帮着他欺负我!”
  “怎么会,我一向秉公办事,虽然……”话锋一转,抓着他的肩转过身体,“我是在套话。”
  “假男人!”
  “嗯,死狐狸,你想报复?”倾城笑得很媚,但是四周的温度却是低了好几度。
  狐狸的肌肉有些僵硬,但是很快就轻松下来,抱胸笑道“是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说,“倾城,我要出去一下,你给我好好管着这家伙,别让他跟上来。”
  “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好冷。
  “不要……”
  无视狐狸的呼救,走掉。
  这辈子,能有子淇这样的人陪在身边,真的是很幸运,很幸福。
  知道倾城心里的郁结,便时不时地去逗逗他,和他打闹让他放开心。知道我要去找云焰,心里虽不开心,但还是过来,告诉我别担心他会难过。
  他总是用他的方法取悦着所有人,虽然有时候会造成一些麻烦,但是还是很欣慰。
  清儿用的是温柔,狐狸却是顽劣,两人一样关心体贴我,有时候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林祈暄说得对,我是滥情,多情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六个,今生是不想再放手了。
  滥情又如何,负了天下人,只要不负他们就好。
  云焰一定料到我会到访,所以守备不但没增加反而减少了。聪明人就是省事,知道再强的守卫都防不住我,就不费事了。
  但是他也料错了,今晚我是来找他,可是没打算和他照面,只是送信而已,确保它明天一定出席,这也是我穿夜行衣的原因。
  把条子放在飞镖上丢进云焰屋内,走人。
  第二日盛装打扮一番,进宫赴鸿门宴。
  全白的锦袍没有黑色有压迫感,反而增添了儒雅的气质,衣衫中下部绣着翠绿色的青竹,腰间是上好的青玉,这身行头被狐狸亲切地称为“粽子”——青色的粽叶白色的米,加上顶端一颗黑枣。
  我不屑地哼哼,审美观不同。
  如我所料,一进御花园,见到的就是云家三兄妹。
  “见过熠陛下,慕王爷,霓裳公主。”我若有深思地看看云熠,他有些尴尬,随意地笑笑。
  “君上不必多礼。”
  席间自是少不了客套,云羽裳没了来时路上的随意亲和,显得有些冷漠。坐在我对面,不多说,不少说,吃菜一次只吃一小半,嘴里有东西绝不说话,正襟危坐,笑不露齿,行不露足,标准的公主姿态,和路上那个判若两人。
  而此时的她,绝色清尘,静如处子,不愧是能上沧浪榜的美女。和施漫飞相比,少了分亲和随意,多了分高贵端庄,真要说哪个是第一,哪个是第二,很难,但是君霁月既然把施漫飞排第一自然有他的道理,改天问问他。
  反观云熠和云焰,倒是有些紧张。难道我那张字条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不过是写了句“今晚有人行刺玉沁”而已,至于这么坐立不安么?
  “唔……”我见天色渐深,捂住胸口往地上摔去,脸色发白。
  “沁!”云焰冲过来抱住我,“你怎么样,来人,快传太医!”
  “焰,快把他扶到栖霞殿去,羽裳,你快回宫,待会也让太医检查一下。”云熠急忙吩咐,周遭的太监宫女更是乱成一堆。
  我皱着眉闭着眼,难过得厉害,这倒不是装的,云焰抱着我飞奔,他抱得不稳当,我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胃里翻江倒海,脸色不用刻意装估计也难看得很。
  “沁,你等等,太医马上就来了。”
  哼!谁叫你跟我闹别扭!害得我要这么辛苦。
  我缩着身体,冷汗涔涔,吓得云焰不知该如何是好,握着我的手干着急。
  太医把完我的脉,意料之中的说了句“臣定当尽力”。
  我其实只是催动内力让症状看着吓人而已,再在太医把脉的时候把脉象稍加改变。
  有位太医说,我是中毒了,那毒能改变心跳的频率,使人心力衰竭而亡。
  我在心里翻白眼,这庸医该回家种田了,不然迟早把脑袋丢掉。
  捂着心口,冒冷汗,脉搏搏动速度过快就下这么个结论,太草率了吧,口不择言?
  云熠和云焰的脸色的确够吓人的。
  等到晚上我的“病情”稍稍稳定下来,云熠和太医们才渐渐离去,只剩下云焰和“昏迷”的我。
  “云焰……”
  “沁,你醒了,想要什么跟我说。”
  好温柔的声音啊,病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为何不想见我?”
  “我……”云焰没料到我一开口问的就是这句话,愣了。
  “我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你,为何不见我?”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当初那个说爱上我,想把我留在身边的人是谁!如今我终于没了顾虑,接受你了,爱上你了,而你居然不要我了,不见我不理我,这算什么!你把我玉沁当什么!”
  面对我的质问,云焰哑口无言。
  直到我把他压倒在床上,他才反应过来。
  “沁,你……”
  堵上他的嘴,用行动证明我已经接受他了。
  云焰推拒着我,发出破碎的呜咽,因为我现在是个病患,不敢真正用力。
  这也是我假装中毒的原因,不然想压倒云焰还真不容易。
  “别拒绝我好不好……焰……”努力眨巴着眼睛,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我想要你,想要你属于我。”
  “沁,别……”云焰黯然地转过脸,“你的身体……”
  “是你让我陷下去的,别想逃避责任……”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吻上他诱惑的红唇,疯狂地掠夺口中的芳香。
  云焰的身材比我结实很多,且肌肉匀称,肤色健康,看得我想流口水,我武功再高,也脱不掉“妍媚”二字。
  但是没关系,这具身体很快就是我的了。
  剥掉碍事的衣物,手掌摩挲前胸的凸起,嘴则照顾着他的锁骨,同时分开他的腿挤进中间,以小腹摩擦着他的柔软。
  云焰两手搭着我的肩膀,试图做最后的反抗,可惜注定失败,只要碰碰下面,身体马上就软了下来。生于皇宫的人都不喜欢在皇宫做ai么?潇也是这样。
  应该是害羞吧,这寝殿外间应该还有值班的宫女太监和太医。
  若是被看到……
  云焰的脸就丢大了……
  “外面有人……”
  “嗯……唔……”
  “小声点哦,被看见丢脸的可是你……”我坏笑。
  “你……啊……”云焰像是明白了什么,挣扎着就要起来,而这时我一把扯掉了他的裤子,握住了那微硬的分shen一捏,他整个人就软倒在床上。
  “这是惩罚,敢不见我!”云焰一向很果决,我以为这一趟会很顺利,谁知道这小子也开始别扭起来。
  “那是你……你……啊……轻点……”
  我不理他,扯过腰带绑住他的手按到头顶,堵住那张哼哼唧唧的嘴。
  “今晚过后,你就是我的。”手摩擦着他的坚ting,并不温柔的动作仍是让他呻吟扭动。
  顾及到外间的人,云焰动作不敢太大,呻吟也一直被压抑在喉间,那暗哑低沉的吟哦,潮红柔韧的身体,听觉视觉都是诱惑啊。
  分开他的腿用置于我身体两侧,跪趴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颈间,笑道,“你逃不掉的,何必挣扎。”
  “卑鄙!”云焰横我一眼,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yin靡,“假装中毒骗我!”
  “因为你喜欢我呀,不然哪那么容易骗,再说……”低头在他的喉结上舔了舔,再含在嘴里轻轻啃噬,引得云焰闷哼,绷紧的腰向上一挺,高耸的灼热撞到我的小腹,重重的摔回去,额前沁出了一层薄汗。
  亲昵地在他的鼻梁上摩挲,“关心则乱,我是吃定你了。”
  “哼,就会耍心机,胜之不武。”
  “焰想要再来一次?”
  “你会同意?”
  我摇头笑道,“当然,我是个完美的情人。”
  也怪不得云焰不信,现在的体位,我想要他轻而易举,大家都是男人,箭在弦上的时候突然收回来说要重新来过,其中滋味不言而喻。
  可是我会让自己吃亏么?显然不会。
  答应重来,可是有阴谋的。
  放开云焰,把他拉起来,“各凭本事。”
  说完,我敞开衣襟,乖乖地躺下,伸出手勾住云焰的脖子,让他压在我身上,“作为刚才的补偿,这次我在下面。”
  云焰稍稍惊讶过后,便放松身体,邪魅地笑着,“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本王三生有幸。”
  “呵呵,取悦妻子,是丈夫应尽的义务。”
  “谁是丈夫谁是妻,现在还没有定论哦?”
  云焰压上来,深深地吻住我的唇,勾住我的舌缠绵共舞,手也没闲着,描画着我锁骨的曲线,然后在乳首撵弄按压,腿时不时地摩擦着我的欲望。
  蚀骨的快感直窜而上,我没有压抑,舒服地呻吟。
  不愧是情场高手,调情手法如此娴熟。
  云焰手段高超,而他又存心要把我压倒,自然是卯足了劲取悦我。而我是一个及时行乐的人,纵情地呻吟,难耐的扭动。
  然后理所当然地引来了值班的宫女。
  云焰已经没什么衣服挂在身上了,而我也是衣裳尽褪,面色绯红。
  见到活春宫,她的尖叫声惊醒了此刻既得意又情动的云焰,顺便引来了早就想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的太医。
  云焰立刻扯过被子盖住我的身体,对着完全傻掉的两人,喝道:“出去!”
  “是是……”太医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云焰,似乎是想说“君上大人身体虚弱,不适宜做‘剧烈运动’”。
  “焰,想不到焰这么凶,人家只是吓到了而已。”我拉下云焰,缠上他的身体。
  “沁,现在居然还有心思想别人,看来我做的还不够。”
  “当然,焰要好好取悦我。”我一说完,勾住他的腿,腰上用力,就把他压倒了身下。
  “乖,沁,把我服侍舒服了,我才能好好伺候你……”云焰轻轻咬在我的肩上。
  小子,一只脚已经踏进陷阱了还不自知。
  等到真相大白,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
  “是吗?受确实需要体力,但是说到取悦,一开始我不是已经做得很到位了么……”
  “啊……”
  “真紧……”
  我试着向里探去,云焰的后ting紧致又火热,束缚着我的手指,拒绝不正常的入侵。
  “放松,焰,我不想弄伤你。”
  “你!唔……混蛋,你作弊!”
  “冤枉!我怎么作弊了,说好各凭本事,你又没说不准插。”
  我在他体内摸摸索索半天,竟然找不到敏感点,让我有些挫败。
  “唔……痛,轻点……”
  “在哪儿呢?”怎么会找不到,难道在更深的地方?
  我尝试着把手指伸到更里面。
  “什么……唔……不……”云焰的呻吟蓦地拔高,我邪恶一笑,“找到了。”
  原来云焰的那点在这么深的地方,怪不得花了我这么多力气。
  我邪恶心起,瞄准那点,骚刮揉弄,另一只手安慰着他高耸的欲望,不时的用指甲轻轻刮几下。
  前后敏感处都被我玩弄着,云焰手无意识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大张着腿,试图得到更多的快感。
  不愧是做小受的料,这么有自觉。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既然后面的刺激能得到更大的快乐,那自然是选择迎合了。
  深夜皇宫的烛火有些昏暗,沉黄的光线下,云焰难耐地扭动着身体,因为脚和手被我控制着,只能扭动腰部来缓解身体的饥渴。
  男人的身体不适用来承受,而多年的戎马生涯又使云焰的后ting异常紧致,我忍着欲望扩张了半天,窄小的穴口仍无法容纳我的分shen,难道云焰不能做下面的?
  开什么玩笑!
  “焰很想要吧?”
  “嗯……”
  “叫得太大声可是会引来观众的哟……”拉开他的腿一个挺身便直冲到底,然后立刻堵住他冲口而出的惊呼。
  云焰吃痛,身子本能地往后缩,我岂会给他逃离的机会,扣住他的腰再次挺进,重重地顶在那点上。
  “啊……唔……”焰的呻吟从唇缝间漏出来,后来明显变了调。
  我停下调整呼吸,等着他适应。
  “你这个混蛋,想痛死我!”
  云焰被我折腾了半天,挥出的拳头没有一丝威胁,被我轻松接下。
  “别气,谁叫你那么紧,嗯?”我拍拍他的脸,“有力气骂我,看来你已经适应了,我就不客气了,开吃了。”
  “强盗!土匪!混蛋!喂!那里……唔啊……”
  “贱人玉沁你在摸哪里,快拿开!我……”
  “嗯……那里……不行……别……”
  ……
  “哈哈哈哈……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嗯啊……”
  昨晚虽然累了一个晚上,但是还是很值得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何况还有人从旁协助,自己把自己送上来给我吃。
  我看看旁边睡得安详满足的云焰,他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在晨光下投下浅淡的阴影,眉毛不时的动动,嘴唇有些红肿,像是微微嘟起,可爱极了。
  不禁抚上他的脸,指尖沿着鼻梁一直到挺翘的红唇。
  这个男人真英俊。
  摸着摸着,手就开始不规矩,从下颚,到精致的锁骨,再到坚实的前胸,抚上粉嫩的小果粒。
  云焰无意识的轻吟,拨开我的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嘴里还叽叽咕咕。
  唉,早晨是容易冲动的时刻,饿了。
  怎么办……
  美味当前,不享用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我俯下身,在他额上轻轻一吻,随即掀开被子整个人压到他身上就是一通风卷残云,狠狠地啃噬着他的唇。
  “唔……干什么,一大清早的。”
  “我要吃掉你!”说着就拉开他的腿并伸进了一根手指。
  “你个色魔做了一个晚上还没够啊,给我住手!啊嗯……”被折腾了一晚上,云焰此时显然力气不济,无法抗拒我的入侵。
  “不够,焰那么诱人,一辈子都不会够。”
  “你去死吧!”
  当我的欲望再次进入那紧致销魂的小xue,云焰发出一声小兽一般的呜咽,给了我一个万分哀怨的眼神。
  我绽放一个得意的笑容,一边抚慰着他的灼热,一边快速律动起来。
  “你这个不知满足的精虫!滚开……啊……别碰那里……”
  “你就老实承认吧,很爽是不是?”把云焰的腿曲起折叠在胸前,一边更深地进入他。
  “才不是,痛死了!”
  “哦?”我停下动作,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对于口是心非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焰……”腰杆用力,瞄准那一点狠狠撞过去,云焰后xue一紧,不禁尖叫,我勾起他的一缕青丝,“不爽么?不爽为什么叫得这么魅惑呢?”
  “你……”云焰眉毛拧紧,似是对于我的突然不动很不满,“唔……”
  “说实话……”含进柔软的耳垂,舔舐吮吸。
  “你嗯……”云焰想扭扭腰,缓解后xue的麻痒,可惜被我箍得死紧,一动不能动。
  “焰,只要说实话,我就让你快乐。”
  “不爽!”剑眉一竖,怒瞪着我。
  “这样……”嘿嘿,我巴不得你说不爽,否则就没得玩了。
  就着插在他体内的姿势,抱着他的腰把他扶起来,跨坐在我身上,同时把他的手绕到他身后扣紧,微微挺起腰,再迅速落下。
  云焰的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重重坐到我身上,同时我的分shen也进犯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重重地摩擦过最敏感的那点。
  云焰舒服地呻吟出声,我看着他潮红的脸颊,邪笑,不动了。
  在尝过灭顶的快感之后,只剩下饱胀感,云焰不适地哼哼,下意识地挺了挺腰,几下过后,似乎找到了让自己快乐的方法,有节奏地动起来,而我,在这时很坏心的扣住了他的腰不让他动了。
  “唔……放……放开……”
  “是么?那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刚才……我是不是做得你很爽?”
  “嗯……”云焰难耐的摇头,“不……”
  “这么倔啊……”云焰此时浑身酥软无力,我要扣住他的手根本不费多大力气。
  覆上他勃发的欲望,温柔地套nong起来,不时的用指甲骚刮炽热的玉柱,但就是不让他动。
  云焰的后xue紧紧地夹着我的灼热,想上下移动确实万万不能,只能不断地收缩来缓解不适。
  这样不仅云焰难受得紧,我也在承受莫大的考验,这妖精……
  压下想狠狠把他贯穿的欲念,嘶哑着声音,问道:“爽不爽?”
  “……爽……”
  “想我怎么做?”
  “动……动啊……”
  “怎么动?动那里?”嘴硬的代价!
  “贯穿我……沁……贯穿我……”
  “真乖……”
  老人言:乐极生悲。
  这不,云焰这小子被我吃了心里本来就有气,最后被我做得直叫,趁我还没从高chao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的一刹那,推开我一脚踢在我的腰上,把我踢下了床。
  我吃痛,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他。
  云焰根本不怕,“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即裹紧被子睡觉。
  小子你等着!
  哎哟,腰闪了。
  我打理完着装,唤来飞漠扶我去找云熠。
  飞漠见我扶着腰艰难地挪步,心下大惊,飞掠到我身边要查看我的伤势,我挥手制止他,把刚才的乌龙如实以告,又顺带交代了他待会儿要做的事。
  然后就让他挂上怒容,气冲冲地抱我去找云熠。
  我进去的时候,云熠正在处理奏折,大亚的使臣陈晨也在。
  云熠见着是我,看我脸色有些苍白,就免了礼节并命人搬来了座椅,飞漠故意又要了两个厚厚的坐垫,才扶我小心翼翼地坐好。
  云熠奇怪,却也没多问。
  我看看陈晨的脸色,想必他们在讨论昨天我的“中毒”事件。
  我说:“陛下,实不相瞒,本君这次来是向贵国提亲的。”
  “哦?”云熠摆出一副惊奇的样子,“君上看中了羽裳?朕只有这一个皇妹,实在不忍心将她嫁去大亚。”
  “不会不会,关于这一点云陛下不必担忧,本君想要迎娶的人并非霓裳公主。”
  “那是……”
  “慕王爷云焰!”
  “什么?!”云熠大惊,“这……君上莫要和朕开玩笑。”
  不止云熠,陈晨听到我的话差点倒地不起,这事儿事先我确实没和他打招呼。
  “我玉沁从来说一不二,此话千真万确。”我艰难地换了个姿势,云焰那个混蛋下手这么狠,可怜的腰。
  “不行!他是祁国的王爷,嫁给你朕不是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再说,皇弟也绝对不会答应。”
  “是嘛,这个就不用陛下操心了,陛下只要到时候下一道圣旨就好。”
  “君上!你们私下来往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放到台面上,于大亚和祁国都没有好处。”云熠严肃了脸色,走下御案,“再说你们现在为止还未发生什么,就这么断了对所有人都好,若你需要用和亲的办法和祁国交好,朕可以把羽裳嫁与你。”
  “未发生关系?云陛下,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慕王爷。”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没有杀手锏我会来么?
  “皇弟……他做了何事冒犯了君上,朕代他陪个不是,望君上为了两国和气,别与他计较。”云熠松了口气,脸上恢复了算计的神色。
  我暗笑,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不想和气也只能和气了,我再怎么嚣张也不能和一个皇帝叫板。但是这事可没这么容易解决。
  “这哪是云陛下一句话可以化解的,他做的事情已经有损我大亚国威,他分明是不把皇兄和本君,甚至整个大亚放在眼里!”
  “究竟何事如此严重?”云熠听了我的话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他……”我低头咬了咬唇,仰起脸,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他昨晚竟然把病重虚弱的本君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了一整晚!”
  “……”云熠傻了。
  霹雳啊,绝对是大霹雳。
  云熠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是了然,然后又是惶恐,再是无了奈何,总之几十种心情轮番上脸,我忍笑忍得快抽筋了,实在是太精彩了。
  “你……君上,你和朕开玩笑的吧。”
  “君上……您……”陈晨快哭了,这下他死定了,溯知道我被那个了的话,为了拿人消气,对象铁定是他。
  “本君像是在开玩笑么?呃……”我揉揉腰,“昨晚值班的宫女和太医都看到了,他他他……根本是有恃无恐,云陛下,是不是该给本君一个交代!”
  “这……君上,待朕查清楚了,再来商量解决之法。”云熠思量再三说道。
  “云陛下是认为本君在说谎么?”我微微抬起脸,挑眉看着他。
  云熠被我的眼神惊到,“此事兹事体大,朕自然要调查清楚。”
  “那么清楚之后呢?本君虽然早就钟情于王爷,但是昨晚的事情……总之云焰本君娶定了。”我让飞漠扶我起来,走到云熠身边,“此事传出去于祁国和大亚都无好处,云陛下也不想慕王爷担上作风腐败的罪名吧。”
  “这……”
  “云陛下好好权衡一下,我玉沁从不是吃暗亏的人,睚眦必报才是我的性格,陛下很清楚不是么?当年在延州……算了……”我挥挥手,“本君累了,飞漠,扶我回去。”
  哼,你不答应老子就跟你翻陈年旧账,那场大战可是你们不对。我想云熠应该很清楚,和我杠上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如果他明智一点就该把云焰送上花轿抬到我门前。
  云熠说的查,也不过是形式一下,关键是把云焰拖起来商量对策。
  从来不做损己利人的事情,昨晚答应云焰重来,不过是要把宫女太医引来制造人证。
  今天我这么一闹,云熠自然要先找云焰问清楚事情经过,然后才会找太医,云焰死要面子,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于是,他强上我一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了。
  然后我娶他也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这事儿不管怎么看,云焰绝对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敢伤我的腰!
  “倾城,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也这么认为,云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倾城捂嘴嗤笑,“不过他现在应该起不来。”
  “倾城变坏喽。”我揽过他的腰抱在怀里。
  “沁,近墨者黑,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狐狸冷冰冰地说道。
  看来这几天他很不爽。
  “狐狸,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右手一伸,狐狸就到了我怀里。
  “话说回来,其实你也不用躲,就算你的腰……”狐狸坏笑,往我的腰上瞄瞄,“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你们会保护我嘛,夫君受难,做妻子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哈哈哈哈……”
  “玉沁,你个颠倒黑白的混蛋给我出来!”大门被一脚踢开,一扇当场报废,一扇摇摇欲坠,貌似没救。
  云焰握着剑,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显然是得知后一路飞奔过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
  “焰……”我看了看地上的门,“这门坏了可是要赔的,算你的。”
  “你还有脸说这个!”云焰二话不说举剑就刺。
  倾城见状立马把我抱起来躲开他的剑。
  “哗啦”
  上好的红木桌子报销了。
  “喂,这桌子也是要赔的!”
  “找阎王去赔吧!”
  云焰已经暴走,拿着剑追着我跑,要不是倾城轻功好,抱着我仍然游刃有余,否则早成了剑下亡魂了。
  “有种……有种你就别跑!”
  由于晚上的剧烈运动,早晨重复运动,而之前他跑路过来又花了不少力气,没追多久就已经气喘吁吁。
  “不跑?不跑才怪,等着你砍死我啊,倾城,剑来了,快躲……”我搂着倾城的脖子减轻快速移动带来眩晕。
  “你……你就知道躲在顾倾城后面……不算个男人……”
  “谁叫你弄伤我的腰,再说,我躲在倾城怀里不是后面!”
  “沁,快跑,云焰现在已经抓狂了,被他逮到一定会被五马分尸的。”狐狸幸灾乐祸,在一边抚掌大喊。
  “死狐狸你不来帮我就算了,还在一边说风凉话。”倾城不爽。
  “假男人你能应付我干嘛来插一脚自找没趣。”
  “我今天一定要结果这个混蛋,你们都给我滚开!”云焰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只知道砍人。
  “焰,我死了你就要守寡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给我去死!”
  我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把指刀丢过去,擦着他耳边飞过,趁他愣神之际点了他的穴道。
  大战终于平息了,倾城扶着桌沿喘着粗气。
  辛苦他了。
  我扶着腰走到云焰身边,“你下手也太重了,我的腰到现在还很痛。”
  “活该!”云焰恶狠狠地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抚着额头,“唉,骂人中气十足,能跟倾城斗上这么久,你的恢复力很强嘛。”
  “呃?”
  我看到云焰的身子抖了抖,奸笑着摸上他的腰身。
  “那是不是该补偿我这时候的精神损失呢?”
  狐狸和倾城同情地看了看云焰,双双退出了一片狼藉的房间。
  顺势把云焰推到一张还算完整的睡榻上,手撑在他的两侧,观赏他因为紧张而扭曲的脸。
  “你……你要做什么?”
  “上你!”
  “你的腰不是伤了吗?”
  “谁说做ai一定要我动,你来也可以啊。”
  “做梦!”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解开他的衣衫,色迷迷地抚摸姣好的肌肤,实施明目张胆的视奸。
  我的动作越来越不规矩,云焰终于忍不住了,“我后面还痛着,不能再做了。”
  “无妨。”我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这是上等的伤药加润滑剂‘凝脂’,不会痛的。”
  “啊……玉沁你这个小人……放开……痛死了……嗯……”
  “看你还敢不敢杀我!”
  现在不好好调教,今后还不给我翻了天了,让他敢跟我斗,让他伤我的腰,让他老想着压倒我!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第二天我红光满面德去拜访了亲爱的云熠云陛下,问候他关于亲事有什么建议或者要求。
  “君上,就朕看到的……你确定你是被吃的那个而不是吃人的那个?”云熠说。
  “本君没必要说谎。”
  “可是朕昨天去找焰儿的时候,他……”云熠观察着我的脸色,轻声说道,“他连站都站不稳。”
  “云陛下觉得本君是那种不懂反抗的人么?”
  云焰上下打量了我,“嗯,那是……”
  想套我的话,可没这么容易。
  “嗯,君上,你说的事情朕仔细考虑过了,但是将焰儿嫁给你实在是有辱国体,为了保证大亚和祁国的友好往来,朕可以默许你们的关系,且……”
  “……”
  云熠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他可以随你走,但是祁国有难,他必须回来,而且,他跟了你,你也算皇亲国戚,所以,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准做出对祁国有害的事情。”
  “后面一条我不能答应,万一你们祁国攻打大亚,你要我袖手旁观么?”我挥挥袖子,笑道,“这样,只要祁国不损害到我的利益或者大亚的利益,我绝不会对付祁国,我和云陛下也永远不会成为敌人。”
  “成交!”
  此时云焰应该正在行馆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他皇兄已经把他卖了。
  我想着,待会儿回去……行馆的家具又该重新换一套了。不过不是我出钱就没问题。
  “君上,朕答应了,但是皇妹羽裳还未答应。”
  “她?”这个女人又有什么花招?“想干什么?”
  “她久仰君上才名,本想与你结为连理,只可惜你喜欢焰儿。”云熠大叹一口气,万分遗憾。
  “……”然后?
  “羽裳说她只有这一个弟弟,要与他分离是万分不舍,为了证明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只要完成她提的三个要求,就放焰儿与你离开。”
  麻烦!
  “云陛下,这祁国该是您说了算,怎么要由霓裳公主做主。”
  “君上有所不知,霓裳从小就特别疼爱焰儿,这事关他终身幸福,羽裳自然要慎重对待。”云熠狐狸眼眯眯,气得我想两拳把他变成国宝!
  “哪三件?!”我发誓做完这三件事要是再理这个死女人我就改名叫岚洛萧!
  为什么同样是美人,这差别就这么大呢?施漫飞多好,温柔贤淑,安静典雅,善解人意,多好的女人,而且办事还相当干脆利索。
  云羽裳,你最好别给我出难题,否则我半夜会去问候你的!
  云熠无视我杀人的眼神,笑眯眯地说:“第一件,就是对出这个对联。”
  云熠拿出一个卷轴,其上工工整整的簪花小楷,笔力遒劲却不失柔美,有一定功力。
  “大小姐 上下马石 坐南朝北吃西瓜 皮往东扔”
  大小、上下、东西南北都齐了,要对出来不容易,应该是很难。
  人人都以为作诗难,却不知这对子,一点都不比作诗容易。
  不仅字数要相等,词性要相对,连音律都要把握好。
  不愧是能惹事的主儿,净给我出难题!
  “君上,这对子羽裳想了很久,但是至今仍无法对出满意的下联,几年来请教了很多颇负盛名的才子学士,也都无所获。”云熠惋惜地说。
  “那是她太蠢!”
  “放肆!”云熠怒了,大概听不得我这么侮辱他皇妹,“君上已经对出来了?”
  “这对子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云陛下,本君不过对印象不佳之人信口说了句不中听的话,您何必如此动怒?”我抬眸笑言,气得云熠握紧了拳头。
  “君上请说下联。”
  “高矮子 进退思堂 自上而下看左传 书往右翻”
  “高矮、进退、上下左右,好!君上好才华,只是这‘左传’?……”
  “哦,大亚皇家藏书阁的一本冷门的野史,写得挺有味道的,云陛下若是有兴趣,本君改日差人送来。”
  “不必不必,君上好意朕心领了。”
  幸好那里书多,随便编个借口能蒙混过关。不然真让我弄一本《左传》出来,我就不知道该出什么招了。即使能把它默出来,里面的故事该怎么解释?何况我默不出。
  “第二件,羽裳久闻君上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是不知道这舞技如何,所以,她要君上在黄昏时分于皇宫最高处跳一段舞,权当焰儿的聘礼。”
  “好说,如今天色还早,说第三件吧。”这个死女人,想看我跳舞,可以,不知那宫殿禁不禁得起凤凰剑加上我灌注真气的剑舞,塌了可没我什么事情。
  云熠见我答应得那么快,不禁狐疑,但是他也没怎么多问。
  “第三件,就是君上要让焰儿心甘情愿地跟你走,你不能用卑鄙的手段欺骗他。”
  “好啊……”
  后面两件倒是不难。
  “君上,可别答应得这么快,焰儿的脾气朕清楚,没那么容易答应的。”
  “我要加一条,我不用卑鄙的手段,你们也不许插手!”
  “好!”
  云焰的别扭我已经尝过了,还不清楚么?
  这天黄昏,祁帝早朝的太极殿屋顶上,剑气纵横,劈啪声不断。
  当我收剑落地,太极殿的屋顶,华丽丽地塌了,但是宫殿的墙壁完好。
  后来云熠评这次事件是“惊天动地”,又恶狠狠地给了我两记眼刀。
  狐狸听说的时候还一个劲的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对他笑笑,不语。
  软磨硬泡了半天,见我就是不告诉他,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讪讪离开。
  也不是瞒着他,只不过这些事情没必要说出来,因为我不说,他也能猜到,但是猜到归猜到,由我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何必呢,徒增伤感罢了,我说过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子淇。
  一次次患难,一次次把他拒之门外,又一次次地骗他,让他独自伤心担忧。对他,我似乎除了伤痛再没做过什么事情。
  如今为了云焰不惜毁了一座极其重要的大殿。
  让他知道,恐怕心里又要别扭一阵子。
  等把云焰带回去,就单独陪子淇去玩几天,不然他该有意见了,怎么说也禁足了这么多天,要好好补偿一下。
  云熠以为要云焰亲自开口和我走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其实我只说了一句话,云焰就乖乖地从了我。
  “不乖乖跟我回大亚我就把你被我做得晕过去的事情说出去,再画几百张春宫给整个祁国的人欣赏,让他们知道伟大的军神云焰是多么的迷人。”
  云熠只说我不能用卑鄙的手段“骗”他,没说不能威胁他嘛。
  再说他自己都已经把云焰卖了,云焰也没有理由再依依不舍不是?
  云焰答应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后果却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绝对是云焰做过的最乌龙,狐狸最开心的一次,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墙,还把倾城牵连了进去。事后想想,我自己都很奇怪怎么会做这么郁闷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云焰答应我的第二天,他好不容易才从行动不便中解脱出来,能下地走走跳跳,于是开始密谋报复我赚回点利息。
  早晨,云焰差人送来了一个木盒,上好的乌木,雕花十分精致华丽,来者说是他家王爷的一番好意,希望我笑纳。
  看看那分外漂亮且价格不菲的盒子,我摇摇头,云焰这小子……
  狐狸抱着那盒子左瞧右瞧,很是好奇。
  倾城比较聪明,搭上狐狸的手,笑道:“狐狸,小心些,云焰送来的东西不能随便动的。”
  “哼,沁还没说不许呢?这盒子挺漂亮,沁,送给我吧。”狐狸兴冲冲地坐到我身边,“云焰真有心。”
  我按下那个盒子,抬起狐狸的下巴对准他的嘴吻下去,挑弄着他软软的舌。狐狸从一开始的呆愣到抗拒再到迎合,直到倾城忍不住笑出声,狐狸才后知后觉,猛地推开我,脸涨的通红。
  狐狸居然会脸红?奇闻!
  “你中计了。”倾城提点之后,狐狸才发现手中的盒子不见了,精神顿时萎靡,“沁,你好卑鄙,云焰送的就不许我动。”
  “狐狸,我是在救你。”把盒子放在桌上,用剑挑开盒盖,倾城和狐狸立刻跳开三尺远。
  以直觉来看,打开盒子的一瞬间绝对有惊雷!
  但是过了好久都不见什么反应,我小心靠过去,发现盒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纸,上书:沁,你在期待什么吗?
  “哈哈哈哈……”狐狸捧着肚子笑倒在椅子上,颤抖着指着我,话都说不完整。
  “沁,你被耍了。”倾城万分同情地看着我。
  “可恶!”我暗骂。
  翻过那张纸,后面也写了一句话:要我跟你回大亚,我也是有条件的,等我娶了王妃有了孩子继承我的王位之后。
  “沁……”
  “沁……”倾城拉住我的手,“别往心里去,云焰是开玩笑的。”
  “不,他不是在开玩笑。”若我不做些什么,他会说到做到,他在逼我!他想知道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有多重。
  也是,我已经有了那么多人,他想知道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是理所当然的,无关爱恨。
  我将子淇和倾城揽进怀里,“你们恨不恨我?”
  “嗯?”
  “跟了我,不能有妻子,孩子,不后悔吗?”苦涩的笑笑,云焰的话提醒了我,爱了那么多人,对他们太不公平。
  “怎么会,沁。”倾城抚上我的脸,“我说过,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不求更多。”
  “玉沁你在想什么。”狐狸挣脱我的怀抱,狠狠地在我胸口打了一拳,“想我裴子淇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多少女人投怀送抱,为什么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还弄个孩子来妨碍我寻花问柳,真是自己找罪受。”
  “好啦,我是说真的。”捏住狐狸的鼻子,玩笑似的摇两下。
  狐狸难过得一把拉下我的手,“你适可而止,这有损本公子形象!”
  “沁,别想太多。”倾城把脸靠在我的肩上,“不止我们,沐清,玉泠,玉潇,如果说心里没有一丝怨恨那是骗人的,但是为了你,我们会努力的。”
  “是啊,所以云焰这招真是多此一举,沁,把他逮回来压在床上狠狠地疼爱他,让他乖乖地躺着回大亚!”狐狸握拳,鼓励我。
  “谢谢你们。”我正色看向狐狸,“你的计划是不会成功的。”
  “呃?”
  “狐狸,沁就算每天疼爱云焰,也是有时间来照顾你的。”倾城揶揄地笑笑。
  “倾城,你也逃不掉。”我咬住倾城的耳垂,压低了声线。
  “唔……”倾城脸红了。
  云焰,狐狸的办法也许会管用,他想知道的事情,我会用行动做给他看。
  其后几日,每天都有名门闺秀进出慕王府,且都红光满面的。我除了让飞漠调查那些人的身份,没做任何事。
  我的不动声色让云焰很抓狂,于是云焰开始变本加厉,甚至连亲事都定下了。
  行动是要讲求时机的,要在最佳时机重拳出击,才能有效根治。
  勾勾手指,示意狐狸和倾城靠近,“你们对付女人都很有一套吧?”
  “那是!”狐狸自信的拍拍胸膛。
  倾城发窘,轻声应了。
  “那么从今天开始,发挥你们的魅力,只要是和云焰看对眼的女人,你们都给我勾引过来,他找一个你们拐一个,直到没人愿意嫁给他!”
  “那你呢?”
  “我当然会帮你们一起,遇到难搞的,交给我。”云焰的权势在那里,不排除为了荣华富贵而不受诱惑。
  我这张祸水脸,诱惑力应该很大吧,再说身份也比云焰高那么一点点,除非那个女人真心爱云焰,爱到无法自拔,否则谁抵挡得住。
  对于我们的“抢亲”行为,云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还不想和我正式开战,也答应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云焰是咬牙切齿,有一次不小心遇上,那神情,恨不得吃了我。
  最后实在没女人肯爱他,再加上我的暗中施压,云焰也就乖乖投降,跟我回去。
  他投降的当晚,又少不了被我抓回来好好惩罚一番,气得他又想改变主意,只不过最后迫于我的“淫威”,妥协了。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云焰交代好一些重要的事情,云熠就下旨命他带着使臣回访大亚。这样云焰就光明正大地离开了祁国,而最后自然不会跟着使团回来。
  计划了很久的“娶妻”计划宣告成功,总算功德圆满。
  而正如我计划的,回去的路上,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狐狸离开仪仗队,悄悄开溜,好好玩了一个月,回京后自然是遭到了潇和焰的四记眼刀,泠的担忧,倾城的无奈,清儿的了然。
  京城其实没什么要交代的,除了溯那里。
  晓彤完全收服了林祈暄,现在小两口过得挺幸福,只是这每天晚上嗯嗯啊啊的叫床声有些大了,晓彤也不知道节制,难道是之前一直过禁欲生活?改天要好好告诉他关于养生之道的知识,就算是成年男士也不能这么损耗精气。
  说到施漫飞,我本来想好好开导开导她的,毕竟晓彤和林祈暄的事情已成定局,让她别太伤心。
  结果她眨巴着美丽的眼眸,反问道:“主子,晓彤大人和林公子在一起很般配啊,为何我要想开些?”
  后来经过我的旁敲侧击加上威逼利诱,施漫飞终于吐露她喜欢的不是晓彤而是飞漠。
  因为飞漠隶属晓彤管辖,她要接近飞漠必须经过晓彤,所以我才误会了。
  我听了之后思考了很久,就是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晓彤说他们早在很久之前就看对眼了,只是一直搞地下情。
  我跌落落日崖那次,飞漠因为要寻找我,经常进出凌霄阁问消息,就和施漫飞熟络起来。后来一直断断续续的有联系,久了就情意渐浓,一发不可收拾了。
  飞漠这小子,平时看着跟闷葫芦似的,居然这么厉害,能得到施漫飞的芳心。不过人家是第一美人,平时在身边围着转的苍蝇一定不少,防贼工作要做到位。
  因为已经决定离开,没必要让飞漠晓彤还跟着我四处漂泊,他们该有自己的人生,被我“奴役”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好好享受生命,享受爱情。
  当晚跟他们提出来的时候,两人都跪了,没说一句话。
  他们了解我的意思,知道我决定的事情无法更改,这一跪,只是感恩。
  我只是放他们自由而不是赶他们走,他们永远是我最得力的属下。
  “溯,我想官场终究不适合我,与其在京城中日无所事事,不如隐于江湖,追逐光阴不倦,遍历爱恨情仇,看朝暾夕日,落崖惊风。”
  “我知道,你终究不属于这里。”溯笑得有些勉强,“你已经想了很久了吧。”
  “嗯,朝廷的生活,太累了,而且,子淇他们都不喜欢拘束。”一手搭上溯的肩,“只是离开而已,不是永诀,你有了麻烦,我还是会回来的。”
  “小沁,我始终不明白,为何你会那么自信我一定会答应。”溯放下笔,走下御案,“你这样的人,不能收为己用便是一个大隐患,你为何认为我不会为了保住皇位对你下手。”
  “因为你是我大哥。”
  溯怔怔的,看了我良久,继而哈哈大笑,“好一个大哥!就凭你这一声‘大哥’,我放你离开。”
  “你坐在高堂之上俯瞰你的天下,我身在江湖之远笑傲我的江湖,溯,天下只是天下,而你,也只是玉溯,别太委屈自己,有什么事情,送信到红叶山庄。”
  “登基那天封你为齐君,就是诏告天下与你同享江山,大亚万里山河,永远有你一份。”溯转身坐回龙椅,“今晚,二弟他们可不会放过你。”
  “知道,但是你们觉得有可能灌醉我么?”
  “万事都没有定论的。”
  晚上依旧在潇王府的竹园设宴,溯说要灌醉我,最后他自己喝了个烂醉,堂堂帝王,很没形象地抱着酒坛睡在石凳上,连一向自持的二哥也醉翻了,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
  而我依旧是清醒的那个。
  人太理智就不容易醉,我又是个不想醉的人。
  过了今晚,再回京城再见他们又不知是何年何月。
  初夏凉风习习,突然觉得有些伤感,我都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多愁,又不是生离死别,伤心什么。
  打开溯和二哥送的一幅画,画中人一身白衣颀身而立,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搭在腹部,腰间金色的保健熠熠生辉,倾城绝代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而那双丹凤眼却是说不尽的媚,醉倒骨子里的迷人。
  溯的化画功又进了一步,我都不知道这张脸有这么媚。左上角是二哥题的字,只寥寥数语,却诉尽了浓的化不开的感情:
  关河冷落非寂寞,霜风凄紧忆往昔。
  我知道他关心我,和溯一样,从心里疼我。
  五哥的告别礼是四坛百年佳酿,千金难求的“缥碧”,他说无论什么,都没有酒实在,喝进肚里,什么都不必说,尽在不言中。
  我知道他想我能醉一醉,最后陪他们醉一场。
  次日天未亮,我就和倾城他们一道离开了京城。
  我回望渐行渐远的城门,想到了那次的出征,心情不同,环境也不同,上次是愁闷,这次,却是轻松快意,比上次更适合唱《沧海一声笑》。
  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想到第一次见晓彤和枫影,晓彤倔强的模样,那时候他还是小孩子,如今都有了心爱的人,而枫影……她的坟上该是青草遍布了吧,也该去看看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一尺见方的地方,会不会寂寞。
  想起夜宴上的狂放,大出风头,以致惹来无数麻烦,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云焰。
  然后就和泠开始纠缠不清,心甘情愿地为了他和玉溟斗上。
  想到怀宁的意外惊喜,倾城的羞怯,狐狸的郁结,云焰的挫败……
  想到母妃自尽,想到和飞的重逢,他的泪,能呼吸到那灼热的温度,却无法感知的凄伤,想到倾城痛苦绝望却依然充满希冀的眼睛,想到泠心口龙飞凤舞的“沁”字……
  想到延州的战火纷飞,第一次体会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哀,想到汀州山崖上的狂歌,飞扬的白雪,想到清儿的那句“黄泉路太冷了,清儿陪您一起走”……
  想到病骨支离的身体带来的郁闷……
  想到醉烟湖的自沉,倾城的《未展眉》……
  太多太多了……我到了这里不过短短十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剽窃前人的成就,成全了一个神话一般的玉沁。
  人生际遇真神奇。
  “啊,终于可以去玩了。”狐狸伸个懒腰。
  潇鄙视他,“和沁刚刚去玩了一月,还没玩够啊。”
  怎么醋味这么重!
  “伪君子你嫉妒啊。”狐狸“唰”地打开扇子,鼻孔朝天,绝对是让人看了就想海扁一顿。
  “潇,你别理他,狐狸就是这样的人。”倾城笑道。
  “喂!怎样的人?”
  “这个……”倾城上下看了看狐狸,不好开口。
  “贫嘴耍酷,自恋狗腿。”云焰冷冰冰地开口。
  “噗”清儿和泠同时笑出声。
  “你这个爱吃醋的别扭男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谁别扭!”云焰想到自己昔日的作为,有些中气不足。
  “大家心知肚明。”
  “这事我不知道,子淇,跟我讲讲。”泠大概是觉得有趣,也去掺一脚。
  “嗯,一路上听听故事也能解闷。”清儿说。
  “好好,还是你们俩实在。”狐狸找到了对象,开始他诽谤云焰计划。
  我摇摇头,驱使逐月上前,回身问道:“现在我无事一身轻,你们想去哪里?”
  “看美人!”狐狸首先发言。
  “切!”五声鄙视的冷哼。
  “美人看沁就够了。”泠说。
  夫纲不振,泠居然敢调戏我?他胆子变大了嘛。
  “是啊,沁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清儿说道。
  “清儿……”我眯起眼,捕捉那双躲闪的眼睛。
  清儿的胆子也肥了。看来今晚要好好振一下夫纲。
  “嗯……哈……哈哈……”
  “这样吧,大家用诗句来说说想去哪里怎么样?”倾城提议。
  玉潇说:“嗯,好。”
  云焰说:“我没意见。”
  沐清说:“不错,这诗写下来,还能作个纪念。”
  泠点点头。
  狐狸不服:“我不同意。”
  “个人意见,忽略不计。”云焰无视他。
  狐狸苦着脸凑过来,“沁,你知道这里诗词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我不在行,这样,我说第一句好不好?”
  “嗯……”狐狸用星星眼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以眼神询问其余五人,皆得到“无所谓”的答案之后,说道,“好吧。”
  狐狸斟酌半天,说道:“碧楼琴香忆醉梦。”
  “嗤,原来裴公子对醉生梦死阁的头牌醉梦姑娘情有独钟。”潇不怀好意地说。
  “嗯?”我斜眼瞪过去,狐狸立马摆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解释说:“‘醉梦’不是人,是酒,谁不知道醉梦姑娘的自己酿的酒‘醉梦’乃是仅次于‘缥碧’极品啊,这不,沁是醉生梦死阁的老板,要酒自然容易嘛。”
  “这还差不多。”
  “顺便看看没人是吧?”云焰问。
  “啊对。”狐狸顺口回答。
  “嗯?!”我眼神飘过去。
  “啊不是不是……”
  算了,也不打击他脆弱的心脏了,“那么下一个是谁。”
  泠说:“落日烟华柳扶风。”
  “泠想去烟华城看杨柳啊,可惜如今已是初夏,只能明年再去了。”
  “没事,沁有心就好。”泠温柔地笑笑。
  潇说:“飞雪白瀑闻夜曲。”
  “飞雪白瀑?这地方很难找,要等到冬天,还要找不结冰的瀑布等下雪……”我抵着下巴,“好苛刻,潇想听什么曲子。”
  “沁的琴音荡气回肠,只要是我没听过的就好。”
  “……”
  难题啊……万一他要求每年一曲……
  我记得的曲谱有限,自己创作……没那个本事……
  清儿说:“残阳枫叶望归鸿。”
  “清儿很有诗意嘛,在枫叶飘红之时遥望飞鸿……枫叶最有名的,应该在卫国的苍山,咱们要快点了。”
  倾城说:“我也想去苍山,那就……苍山氤氲观旭日。”
  “倾城想看的是冬季苍山被雪覆盖,日出时白雪和阳光交相辉映的绚烂奇景吧……或者落日之时?”
  “都想,但是看日落的话,下山就很危险了,沁,日落就不看了。”倾城笑道。
  真体贴。
  我转向云焰,就只有他没说过了。
  “淇水斑斓赏游龙。”
  “焰,你还是想回祁国。”淇水在齐国最南边,必须经过帝京。夏季的景色最为壮美,青山环抱之中,数条溪流从山顶流泻下来,如游龙一般,且根据四周花草以及光线的折射,有时候还能看到七彩斑斓的奇景。
  “当然。”云焰看我一眼,“只不过淇水我从没去看过,是真的想看看。”
  “还差两句,沁,你来结尾吧,也说说你想去哪里?”狐狸说。
  我还没开口,身下的逐月就很不给面子,不满地嘶鸣,头还不断地撞狐狸的脚。
  马也会记仇,我就知道那一鞭子逐月记得很牢。
  我笑着,眼睛一一扫过六人,说道:“醉笑陪君三千场,几多离伤已成空。”
  六人笑得满足。
  而我看着那笑,竟有些恍惚。
  今生有卿长相伴,夫复何求。只待日后再无悲伤,再无离愁别恨。
  我知道他们都能够独当一面,但是,我还是想保护他们,笑傲江湖,醉卧红尘,从此都有我陪着。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宏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关于浪迹江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缘起于一句诗:踏遍青山人未老。
  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觉得愉悦,反而是难言的悲伤。
  他说,人要经历多少风雨,才能体会踏遍青山人未老的悲哀,几多沧桑,成就了一句‘踏遍青山人未老’,走遍了千山万水,人却未老,是因为无一处可以栖息,流连。
  他还说:岚儿,我不会走遍世界,因为我已经找到属于我的地方。
  可惜我终究不能在他的身边陪他终老。
  这是毕生的遗憾。
  这个遗憾已经无法弥补,但是现在我依然觉得很幸福,有泠,有倾城,有子淇,有清儿,有潇,有焰,一生……足以……
  人生百年沧海一栗,独留两袖清风。
  “沁,想什么呢?”泠在我眼前挥手。
  “没什么。”
  “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到下个城镇的城门!”狐狸一说完,狠狠一抽,箭一般冲了出去。
  云焰见状,换上严肃的表情紧追而上。
  他可是军神,马上功夫可不在话下,自然也不能输掉。
  倾城沐清几人相继冲出。
  我无奈地笑笑,狐狸这小子,调节气氛的本事真不错,也很会察言观色,好像我的心事他一眼就能看穿。
  “逐月,为了我的性福,你绝对要给我争气点!”
  逐月打了两个响鼻,抖抖四蹄,随时可以出发。
  我扯紧缰绳,正了正身体,一鞭挥下,“谁落在我后面谁今晚就陪我!哈哈哈哈……”
  碧楼琴香忆醉梦,落日烟华柳扶风。
  飞雪白瀑闻夜曲,残阳枫叶望归鸿。
  苍山氤氲观旭日,淇水斑斓赏游龙。
  醉笑陪君三千场,几多离伤已成空。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