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宦官清了清喉咙道：“咱家是来给苏公子道喜的，陛下还惦记着您，让您进宫小住。”
苏长清直愣愣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吓了那宦官一跳，连忙问他：“苏公子，您还好。”
苏长清也没搭理他，爬起来挽着莫云的那件褂子说：“这就走？”
“那件褂子可不像是苏公子您的，您要带进宫里去？”宦官多嘴问了一句。
苏长清低头看了看：“人总要有个盼头。”
他这辈子似乎盼过很多东西，如今，却只剩下莫云回来一件事情。
“别的，您就没有想带的？比如……”宦官说着，指了指挂在墙上盛放御赐玉佩的那个匣子。
苏长清平和地说：“昨天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拿了出去换了碗馄饨。”
那宦官立马傻了，愣了好久才狠拍了一下大腿：“哎哟，我的苏大爷，我今天算是才认清您，您这碗馄饨可真贵啊！”
说完，忙使了腿快的，拿了银两去赎。
回到宫里，宦官便把那玉佩摆在皇帝面前，皇帝听了前因后果，只说要他们好生收起来，倒是没说其他。
当天晚上，皇帝便要召见他。
苏长清虽以有了觉悟，却还是怕他，这次倒没了前面那番折腾，他也是穿戴整齐过去的，可是走到门口却总抬不起脚来。
好不容易进了殿堂，看见皇帝身边还陪坐了两个端庄的美姬，苏长清的心又稍稍安了安，那两个女人见了他脸色到不是那么好看，总觉得带着些醋意。
皇帝命人拿了张琴出来，这是新近贡上来的稀罕物件，可是换了几个人弹都弹不出韵味，仿佛一块不可雕的朽木一般，那两个美姬方才也试过，平素都当自己是弹琴的好手，如今却都败下阵来，难听程度不分高下。
琴这东西，苏长清这些年都没碰过，手生了，不过他以前弹得都不是好琴，遇到的状况也多，仔细调试了一番便找到了感觉，一抹下去便弹出不一般的声响来，艳惊四座。
两个美姬绿了脸，皇帝也觉得他们坐着煞风景，便让她们早早退下了。
苏长清追着她们飘逸的衣裙看了一眼，恨不得自己也跟着退下去。
皇帝让他移过来些继续弹，两人只隔了一尺之遥，皇帝侧靠在小几之上，半眯着眼睛，倒也逍遥。
琴声悠扬，不知怎么的，竟把皇帝带到几年前在江南的时候了，他想起初见苏长清的那一次，只是偷偷看了一眼便觉得苏长清眉眼动人，有些眼熟，哪想到竟然是苏荷的儿子。
那一晚陪着他纵情欢愉的居然是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苏荷的儿子，想起那时苏长清半推半就，略带些娇怯的样子，他的心便有热了起来，那感觉才配得上一个“妙”字，无论尝几次都不会生厌。
皇帝伸了手，点在苏长清的嘴唇上，苏长清心里一紧，拨弦的手便停了下来，他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他知道自己得咬着牙熬过去才行，却没有什么信心。
皇帝的手指顺着他的喉咙一路往下，划过他的胸口，那指尖仿佛刀一般，顿时让他觉得心被撕裂了，落到他的小腹上的时候，皇帝略用了些劲，把他摁倒在地上。
苏长清呼了一口气，抿了下唇，像是死了一般，任皇帝扯开了衣衫。
皇帝凑在他耳边说道：“还是上次那个规矩，说句‘我爱你’来听听。”
苏长清咬了咬牙，就是这一句，怎么也不想给他，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
“好，”皇帝倾下去落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你愿意留到下一次，朕也无所谓，不过这苦是你自己要受的。”
使人欢愉的手段，他擅长，让人觉得羞耻、痛苦的手段，他也擅长，他喜欢看苏长清颤抖的样子，喜欢看苏长清那眼睛泛起波光的样子，苏长清自己要选择痛苦的方式，他倒是乐意享受。
痛得钻心，若是不叫出来，说不定自己都会憋死，不过苏长清却没有哭，他自己也觉得神奇，或许是被伤害的不是心吧。
那过程，或许对两个人而言都谈不上欢愉，互相折磨过一番之后，却觉得越发累了。
苏长清半刻也不想在皇帝身边多留，不等宦官催他起身，便坐起来穿衣服，腰仿佛要碎了一般，几乎撑不住身子，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直起背来。
皇帝侧身躺着，看他面无波澜地套上衣服，第一件，第二件，待他快穿完的时候，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猛得起身揪住他问：“玉呢？”
原本以为解脱了，松懈下来的苏长清，被他这一闹，心也仿佛被揪了一般：“哪个？”
“朕在江南送你的那块，春围那次，朕还看你放在怀里的，哪去了？”
苏长清惨笑了一下：“给人了，挺值钱的吧。”
皇帝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全乱了，什么都没说，便给了苏长清一耳光，响亮得很。
苏长清被他抽飞到地上，一落地便闭了眼，或许是累了，或许是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