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早上六点起了床，到花园里练了一个小时气功，又打了一套拳。清晨空气很冷冽，我挺喜欢这种感觉，汗都发出来了，全身经脉疏通了许多。
做完这些又去冲了个澡，时间差不多九点左右，很快换好了衣服，只是领带的样式选了很久，最后还是选了一款斜条暗纹的黑色领带。今天是以前跟我的一个弟兄出狱的日子，我要亲自带人去接他。一个是因为兄弟之间的交情；二个么……也是因为要做给其他的弟兄看……让他们知道，对薛家有贡献的，不光在家里的老头老娘被照顾的很好，薛家也是念这个恩的。我现在在薛家没干什么实事，也只能这样帮薛家积点德……虽然薛毅也许并不需要。
从前我总是系着带红色的领带，如今……早已不适合了。
阿生在我身后服侍我：“薛爷穿衣服还是这么派。”
我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边调整着领带的长度，笑道：“你这说什么屁话呢，老子难道不穿衣服就没派？”
阿生也笑了：“那我就不知道了，没机会啊。”
我看了他一眼：“看你长成这样，我还真不想给你这个机会。”
阿生吓了一大跳：“您别啊，这机会留给于少吧……”
倒是提醒我了，我不经意地问道：“他起了没？”
“起了，正在床上用早餐。”
我皱了眉头：“床上？你还真当他是姑娘啊，叫他下来，陪我在饭厅吃。”
阿生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儿，阿生回来说于非已经去饭厅了，我这才动身。于非的习惯不能养坏了，应该是他等我吃饭，而不是我等他。
一进饭厅，就看着于非阴沉着脸，握着刀叉坐在桌子旁边。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道：“阿非，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
“不好。”他冷冷地回道。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外面灼热的日光透过窗子铺进餐厅的每一个角落，我忽然发现……其实于非皮肤很不错，给人很剔透的感觉……他的睫毛在眼睑上打出一圈暗色的阴影，我暗自端详着：“生活上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和阿生说。”我指了一下站在我身后的阿生：“能解决的，他尽量帮你解决。”
于非冷笑了一声：“老子不满意的就是你。”
我轻笑：“你要是什么地方不满意我，可以在床上跟我说……”
于非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掀翻了桌子。满桌子的菜和饮料摔在地上稀里哗啦的，站在旁边服侍的佣人都退后了好几步。我抬眼望向他，于非狠狠地瞪着我。
我哼了一声：“怎么，菜不和心意啊？”
“你就每天吃这个？这他妈的就是猪食！”于非抬着下巴，露出优美颈部曲线。真的很奇怪，我昨天刚和他见面的时候还觉得他男人味太重，今天却总能从他的小动作中看出点妩媚的感觉来……果然……上过床以后，我的眼光变化了么……
饭厅里的佣人都惶恐地望着我。我坐在椅子上，阴沉地注视着于非，他这是当面给我没脸了。于非漂亮是漂亮，不过我不会因为一个床上用的漂亮，就这么纵着。今天我是有喜事，勿见血，勿斗殴，免得触了我兄弟的霉头。算他运气好。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记得这菜是你早上跟阿生叫的？”
于非勾唇：“你们这儿有做法式早餐的厨子吗？没有啊……老子只好勉为其难，点了这个，没想到这么难吃。”
我转头望向阿生，阿生脸都白了，“你是怎么伺候人的？家里没厨子，你不会去外面定啊？”
“是是，我这就让人去。”阿生连连点头。
我又转头向于非：“坐下，一顿早饭，用的着发这么大的火么？以后想吃什么就说，别搞得可怜兮兮的，没吃上喜欢吃的还掀桌子，像什么样子。认识你的知道你是于少，不认识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小混混呢。”
于非怔在了那里，看着他忽如起来的平静，我有些诧异，却听他开口道：“你以前不就是小混混么？”
我挑眉。
他又自顾自地续道：“你十四岁出道，捅了方老大，抢了火车站，一战成名，就组了运输队。后来又包了城西的工地，和汪氏抢地盘。再后来你又占了娱乐城，把以前没连起来的地方连了起来，最后成了一霸，那是道上的一哥。你敢说你不是混的？”
这……是哪儿跟哪儿？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早就过去十年了，我现在不是薛氏集团总裁他哥么。
于非倒是知道的挺清楚的。原先我还以为他是个没脑子的炮仗，看来以后我得要留个心眼了，昨天看他的表情，我提到于家的时候，他眼里分明是恨意，难道这也能假装？说不准他是于家安在这的棋……
又或者，他想利用我向于家报复？可这样说来，他该讨好我才对……
心下笑了笑，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变应万变吧。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于非：“我以前就是混，也从来没因为菜不好吃，就掀桌子，太没品了，今后你最好也不要这样。”
于非哼了一声：“你二十一岁那年在宏星娱乐城，不就是因为人家服务员失手摔了你桌子上一个杯子么，你不就招呼着全桌的人把宏星的场子给砸了？也跟这差不多吧，你也好意思教训我？”
我心下一惊。这事儿我还真不怎么记得了，他一说我才渐渐有了个印像。那时我想要宏星的股份，他们老板却推三阻四，似乎私底下还找了别的帮派搭上了线，让我不得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谁是那一片的老大，那又是谁的地盘。
我有些阴沉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非的脸刷的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当年的事儿，谁不知道？”
我有些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却见送餐的人已经来了，刚才的狼籍也已经被清扫干净，等东西都摆上来的时候，我冷冷地道：“坐，吃饭。”
于非这次什么都没有说，便乖乖地坐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我不断地打量他，他却有些不自在地看着窗外，我心中的疑虑更甚了。我们两个都没说话。吃完了饭之后，我跟着他进了房间。这时他才问道：“你进来干什么？”
我挑眉问道：“你昨天伤的怎么样了？”
于非的脸又红了，他怒道：“老子好得很！”
我抬眼看了看他：“擦了药没？”
于非咬牙道：“擦个毛。”
我脱了外套：“躺床上去。”
他望着我的脸色有些发白。
“我帮你擦药，你过去躺好。”
于非没动，警惕地望着我。
“去啊！你想一宅子的人看着你岔着个腿走路啊？你不害臊，我还看着不爽呢。”
于非抽了口气：“这……这么明显？”
我轻笑了一下：“第一次么，难免的。”以后就好了。
于非不说话了，就呆站在那里。
“躺过去，帮你涂了药我还有正事儿要出去呢。你自己不好弄，我又不能让阿生他们帮你弄。”
他怒道：“你敢！？”
“涂了药，你这几天也休息一下。”
于非咬了咬牙，这才往床上走过去。
让他趴在床上，我侧身坐了上去，一手将他的腰按住，另一只手开始扒他的裤子。他有点不自在了。
“别动，一会儿就好。”
“算了，我……我不擦了。”于非撑起身子，转过头来对我说。
我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愣在那里，直到我笑出声，他才满脸羞怒地朝我一拳挥来。扭打中我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怒道：“你刚才干嘛呢？老子恶心死了。”
“你还不习惯啊，那可要趁早习惯。”
于非看着我，忽然缓缓地开口：“我一辈子也习惯不了。”他说的时候，脸上似乎有自嘲的神色。
我皱眉，将他的手腕拉到他的头顶上按住，自己也将身体压上去，他动也没动一下。我伸手拨开他的刘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眼睛很清澈。和我之前玩过的人男孩完全不同，他的双眸中没有风尘，也没有沧桑，更没有媚态。
心里跳了一下。
既然他如今这么……合我的意，我会尽量对他好一点，他要什么我都买给他，平时也多哄着他。直到我厌倦为止。
至于于非走到这一步怨谁，那是老天的事儿，不归我管。
什么人，有什么命。
我看进于非的眼睛，里面映出我的影像。
“你不习惯，也得习惯。”说罢我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他的唇很软，我一手捏开了他的下巴，肆虐地吸咬。吻到一半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他这回竟然并没有抗拒……我继续加深这个吻……
分开时我们都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怎么想通了？”，我问。
他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边哄着他，边给他上药。他的身体僵硬着，整个过程也比较困难，不过万事都有个开头。再说不上药，他自己也不方便。
弄完了于非趴着脸埋进枕头，我一边起身去拿纸擦手，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忽然听见他在我身后闷闷地开口道：“我不是同性恋。”
我自己拿外套穿了，根本不理会他发神经：“我今天要出去，你就在家休息。有什么事儿就拿家里座机打我电话。”
于非低着头，半晌没有回音，却在我要出门的时候叫了一声：“薛兆。”
我转过身靠在门上：“你怎么没大没小的，你以为这是在床上啊？喊薛爷。”
于非闻言猛然抬起了头，直直地盯着我：“你不值！你根本就不是当年的薛兆了，你他妈还有脸在这里称爷？！你是黑道的耻辱！”
我看了他一眼，勾了嘴角，就拉开门走了。
大厅里阿生在等我，他脸上掩不住的兴奋的神采。因为今天要出狱的人，是带他入道的大哥。我走过去，阿生忙跟在我的身边说，酒店都联系好了，我点了点头。车开出了别墅的大门，门外是一条沿湖的大道。
我放松自己靠在后座上……
于非么，那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