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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书籍名:《谁叫我是哥呢》    作者:欧俊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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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响雷,打在伞面上的雨声更大了。
  我这才发现,薛毅身后远远地跟着两个人,他们正抬着一个大大花圈向这边走来,没有打伞,一路上落下了黄黄白白的一地菊花瓣。
  他们头发被滂沱的雨水冲刷得湿淋淋地贴在额头上,却好像浑然不觉。低着头穿过我和薛毅的身后,他们将花圈放在刚才我烧纸的地方。
  其中一个人有些畏缩地走到我的面前,他那只少了一根手指头的左手不自然地蜷曲在身侧,那是被阿强亲手砍下来的。我沉默地看着他们……
  那天在聚会上,是我把他们逐出门。没有想到……他们竟成为早年跟着我的兄弟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喉咙有些发紧,一股难以名状的东西涌了上来……
  我……我……怎么忘了他们呢……
  周围安静极了,只剩雨水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在酒桌上,我说了要留指的时候,齐翔虽二话没说,但当时惨白了脸,还是阿强帮他动的手。
  如今,他的脸色似乎比那时更加苍白,他不安地看着我,一瞬间我以为他在流泪,可那似乎又只是打在他脸上的雨水。
  他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薛……薛爷……”
  一股血冲上我的大脑,我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他脚下一个蹑踞。
  我吼道:“你他妈再叫一声看看?”
  齐翔嚎嚎大哭起来:“大……大哥……”
  雨下得更大了,他的脸上水流纵横,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沿着他瘦削的面颊往下滴淌。
  “大哥……大哥……”他拽起我的袖子泣不成声。
  我的眼眶也一阵发热发涩,滚烫的泪水和冰凉的雨水混在一起,怎么也收不住。
  方重站在旁边,眼睛也红了,他哽咽道:“大哥……我们年年都来,就是盼着能见你一面。”
  我惨笑着,缓缓地摇了摇头。
  方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侧头凝望着一排的墓碑,缓声道:“大哥……我们跟着你的时候,就是把命给了你,图的就是跟着大哥混,有前途。这几年,阿强他们哪个没过上好日子?他们值了。要是不跟着大哥,我们哪里有今天,一辈子都是街上的混混……大哥你心里,别太苦了。”
  我怔怔地看着方重。齐翔站在旁边,他声音嘶哑地开口道:“是我们对不起大哥和兄弟……去年我们和薛总一起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大哥,可我们没脸上来跟大哥讲话。可……可我们还是想见大哥一面……”
  我有些失神地站在那里,直到雨势渐渐地变小了。
  方重走了过来,用那只断了手指的手拉住了我的袖子:“大哥……你不在……阿强他们都走了……我们两个每天都像失了魂一样,你回来好不好?”
  薛毅收起了伞,静静地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方重,半晌,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前方走去:“走吧。”我叹了一口气。
  方重和齐翔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沿着泥泞的石阶向山下走去,方重忙冲在我的前面,跑到山下的空旷处,那里停着一辆白色的保时捷,方重快速地钻了进去,将车子开了过来。
  齐翔在我身旁帮我拉开车门,将一只手手心朝外放在门内框上方的位置:“大哥。”
  我坐了进去,薛毅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
  回到了富丽堂皇的主宅,精美的庭院里一片生机绿意盎然,一只青色的鸟站在枝头,我怔怔地看着车窗外缓缓移动的景色,一瞬间些失神。
  富丽堂皇的大厅,柔软的地毯,舒适的环境,和我这一年来生活的阴冷潮湿黑暗的小屋子并不相同,一阵清冽的芳香传了过来,竟让我一瞬间恍如隔世。
  桌子上摆满了佳肴,吃饭时齐翔似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给我敬酒喝夹菜。薛毅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微笑着。我这才发现,他这一年瘦了很多。
  方重不断地跟我扯东扯西,没提黑道,也没提薛家,只是详细地说了说阿强他们几个家属现在的情况。有他们照应着,物质上都过得很不错,我听了也渐渐地放下了心。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也许……是薛毅教他们这么说的。也许……也是薛毅让他们在墓地用这种方式挽留我,但无论如何我的确想念他们,也想知道阿强那几个,家里情况怎么样。
  走的时候,他们要我好好休息,说明天再来看我,我点了点头。等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只剩烛光摇曳,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投射出缤纷的阴影。
  薛毅淡淡地开口了:“下雨都淋湿了,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拿衣服。”他的语气很缓很平和。好像我从来不曾离开过,好像我们两个之间,从来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起身走向二楼的浴室。
  很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我将浴池放满水,跨了进去,水流随着我的身体转着小圈,我靠在了里面,放松自己的身体和肌肉。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梦见阿强,阿生还有谢青猴子他们……
  梦中的他们,都很年轻,可能才十四五岁左右,我们一起蹲在老爷子以前那个破破烂烂的院子里喝酒、唱歌、说着自己的梦想……
  这时忽然门响了,是薛毅放学回来了,小小的他规规矩矩地开了门,背后背着一只小书包。冷冷地扫了我们一眼,只是叫了一声:“哥。”就转身进了房间。
  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仿佛看见了未来……
  “哥……”
  “哥……”
  声音不断地在我耳边响着。
  睁开眼,我看到了浴室充满雾气的天花板,身边的水已经变温了。听见了敲门声,我哑声道:“干嘛?”
  外面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薛毅的声音轻轻地道:“你一直不出来,我以为你睡着了,容易着凉,我衣服放外面呢。”
  “知道了。”
  我起身出了浴池,在旁边拿了一条浴巾裹了,开门看见架子上是薛毅给我准备的睡衣。
  将衣服穿好,便进了宅子的主卧,我知道薛毅肯定留的是这一间。
  晚上躺在柔软干爽的床上,一下子这一年的林林总总如走马观花一般在我脑中回放。我打定了主意,明天去一个个地去看看他们的家属,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到时候就算求薛毅帮忙也行。
  第二天一大早,齐翔和方重就开车来接我。阿生他们的亲属,一些因为当年事件的影响已经搬离了x市,还有一些只是在x市换了个社区。我们驱车一家一家地拜访,才发现我根本没什么能帮上忙的。无论住在x市还是周边的小城镇,他们物质生活都非常好,齐翔和方重他们平日里都关照着,听说就连小孩儿上重点中学,都是薛毅让学校领导批的条子。
  我记得猴子的老婆还拉着我的手,说猴子在的时候,多亏了我提携他;现在他走了,多亏了我让人照顾他们家的生活,她还歉意地跟我讲,猴子太不争气了,扶不起来,还是给薛家添了麻烦。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猴子是我兄弟,这是应该的。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们讲。”
  一天下来,就阿生的老婆没找到,听说改嫁到外地去了。
  谢青的老母亲拿着院子里的大扫把把我们打了出来,谢青的孩子眨巴着大眼睛躲在门后面直直地看着我。
  齐翔对我说,来了几次,都是这样。方重陪着笑脸,跟老人家解释现在小孩上学什么的费用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们可以帮忙。“你们害死了他爹还不够,还要害他儿子?”我们灰头土脸地走了。
  方重在回程的时候打破了沉默:“不愿意受我们的情,我们偷偷帮他,不让他知道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
  每天早上薛毅仍是去环宇国际,他几乎没有休息日,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以上。我和他没什么交流,平时就是早餐的时候碰个面,他静静地看报纸,也不说话。
  齐翔和方重经常来陪着我,方重下象棋很不错,我们常常泡上一壶茶,一下就是大半天。有的时候他们也将一些工作直接带过来做,有时薛毅晚上一回家,就将他们叫到办公室里。
  我去墓地也变得频繁了,每次都是齐翔和方重陪我一起去,一开始看着他们还是喉咙发胀,可是渐渐地,去的次数多了,时间长了,也能边陪阿强他们喝喝酒,边跟他们讲讲笑话,聊聊天。
  况且齐翔和方重陪在我的身边,我心中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时间就这么一晃大半年。
  有一天薛毅很晚才回来,他一回家就将我叫进了书房:“于非回来了。他现在是于家的当家。”
  我怔了怔。
  薛毅开门见山地续道:“就是跟你说一声,要是他找你,让你心里有个底、”
  “发生了什么事?他要跟薛家作对?”我皱眉。
  薛毅抬眼看了我一眼:“作对谈不上,他不够格。这几年薛家很多生意都退出来了,好比迪吧的场地,体育馆,台球室这样的地方收保护费和卖白粉早就不做了。都是下面的小帮派在做,要白粉的我们给他们介绍牵线,抽抽提成而已。薛家现在做的是尽量占领产业链的高端。除了走私的生意,一般的企业,现在我们跟黑道沾点边的产业就是高级酒店和洗浴城,现在薛家已经是凌驾在那些靠地盘吃死饭的小帮派之上的势力。不过……最近于非带着他自己网罗的一批人,在迪吧这些地方挑事,我看他是想统一那一片。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来找我,要我们薛家主持公道。”
  “你准备怎么做?”我怔怔地问道。
  薛毅轻轻地挑了挑眉:“于非坏了薛家的规矩,打破了市里各黑道的平衡,就是不把薛家放在眼里。”
  我点了点头:“成,我明白。”
  又过了几天,我这边什么动静也没有,看来薛毅是算错了,于非还真没找我。现在我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就跟方重下下棋,有空了三个人一起去墓地转一转,陪他们一阵。
  这天晚上有什么大事儿吧,我没听说,可看着宅子里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的表情,我就能猜到。倒是于非,真是能折腾啊,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
  晚上半睡半醒地不安稳,我干脆穿了衣服起身下楼,忽然看见薛毅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灯光来,我有些诧异,薛毅平时做事严谨讲究,从不会这样不关门地在房间里工作。
  我走过去敲了敲门:“薛毅?”
  没有声音,我轻轻地推开们,我立即惊呆了,书房里靠近桌子的地毯边有一条长长的血迹……
  我心霎时间冰冷了下来,我发疯地冲了出来,大喊着:“薛毅!!薛毅!!”
  可是偌大的宅子里,空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我飞快地从客厅的一个橱柜里拿了枪,我冲上了二楼,没有人,我又冲了下来,检查了所有一楼的房间,仍然没有。
  凭着本能循着血腥的气味追了出去。外面是一个深深的庭院,夜晚为他提供了最好的伪装,只有微弱的灯光若隐若现地照亮朦胧的夜景。
  满心的战栗,一脚深一脚浅地在草地上跑着……
  我真他妈是个傻逼……
  要是薛毅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真的别活了,老爷子交代的话,我一件也没做成。
  我他妈回家摆着一张臭脸做什么!!他有事不能好找我商量,搞成今天这样!
  我他妈就是个懦夫,不愿承认是自己害死了阿强他们……
  我怨我自己……是我搅黄了一潭子水……
  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深深地吸气,以免让自己窒息。
  地上的血迹越来越明显,我下意识地举起了枪,瞄准了前方的草丛,黑夜中随风摇荡,投下斑斑驳驳的黑影。
  “谁!”我吼道。
  没有声音,我朝着里面开了一枪。
  里面有人,我听见了有人中弹的声音,树叶簌簌落下的声音,却没有人的呻吟。
  我扑了过去,黑暗中的人体我能清楚地感知,我压住他,将我的枪捅进了他的嘴巴里,就在我用膝盖抵着他的脖子,准备一枪了结的时候,我才猛然惊觉……这双黑暗中的眼睛……好亮……竟是……于非的漆黑的双眸……
  手剧烈地颤抖,我一拳抡上了他的脸:“你他妈怎么在这?!”
  于非嘴里含着我的枪管,嘴角流出血,枪管在黑暗中反射出阵阵白光,他眼神嘲讽地瞥了我一眼。
  “薛毅呢?”我吼道。
  于非眼睛垂了下来,漠然地看着我,就像他漠然自己肚子上被我开枪射中的伤口一样。
  将枪管从他口腔移到了他的唇边。
  “老子根本没有见到薛毅。老子就是来杀他的,可他早跑了。”于非冷冷的开口。
  “你他妈骗谁!!那书房里的血是谁的?”我吼道。
  他很痞地笑了笑,一副生死无所谓的样子。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忽然,院子大门外,五辆黑色防弹捷豹疾驰而来,一个急刹停在了那里。
  于非眼睛斜了过去,嘴角挑起一抹鄙薄的笑:“跟在老子后面阴魂不散。”他哑声道。
  薛家的大铁门倏地打开,一下子从五辆捷豹上冲下来二十多个黑衣人。
  于非的脸色黯淡了一下,他闭起了眼睛:“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死在他们手上。”
  我一时怔忡,于非忽然面色狰狞地握住了我握枪的手:“你他妈不会开枪啊!”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我拽起他的头发,将他拖向树林的深处,草丛的簌簌声在脚下响起。再向前一点就是车库,选了一辆DLK,我把后备箱一把掀开,抱起于非受伤的身体塞了进去,“砰”地盖上了后车盖,最后定格在我脑中的,是于非闪烁着惊诧、不解和狂喜的双眸。
  我迅速地钻进这辆白色的DLK,猛踩油门发动,朝门口开去,马上有人将我拦了下来。
  将车窗摇下,面前几支枪对着我。他们的头一见是我,忙让人放下枪,上来赔笑道:“薛爷,这么晚了,您这是去哪儿?”
  我骂道:“操!老子去哪还要向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汇报?反了你还!还不给我把枪收起来滚!”
  说完我一踩油门,车子飞一样地飚了出去。
  我一路上开在一百码以上,直到一个岔路口,我猛然刹车,车子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灰白色刹车带。周围静悄悄的尽是虫鸣,没有一个人。
  端着枪打开了后备箱,我将于非拖了出来,月光下,他浑身都是伤口,不断地往外冒着细小的血珠。
  我抬眼看着他:“你不是有你的梦想吗?你不是有你的抱负吗?你现在走,好好活下去。从此以后不准再踏进薛家的地盘一步,不准碰薛毅一根汗毛,你答应不答应?”
  于非惨然一笑:“我答应怎么样,不答应怎么样?”
  我冷冷地道:“你答应我就放你走,你不答应就只能死在这里。”
  于非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你他妈就是薛家的一只狗。”
  我皱眉:“我数三声。”
  于非面带决绝地闭上了眼睛。
  “一……”
  “二……”
  “我答应。”于非仍然闭着眼睛,他的唇抿得很紧,声音嘶哑。
  “好,你要记住你答应的事。”
  于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我知道,就是永远不跟薛家扯上关系。不报复。”
  点了点头,我一手握着枪,一手拉开车门:“上车。”
  一阵风顺着道路两侧刮了起来。草木随着风向倾斜,发出呜呜的悲鸣。于非的头发被大风吹得散乱,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钻进了驾驶座。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我将枪插在腰上,对于非说:“走吧,笔直开,第二个路口右转,就上国道了。”
  于非咬了咬牙,车窗缓缓地升了上去,隔绝了我的视线。
  那辆白色的DLK嗖的一声,已经开远了。轰鸣声响彻黑夜,直到它消失在天路相接的地方。
  又是一阵强风,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我稍稍清明了些。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心情有些沉重地沿着来道往回走……刚才开车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我走了整整四个小时,远远地看见宅子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阵势,零零散散几个人,各司其职地守在边角。
  他们帮我拉开院子的大门:“薛爷好。”
  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薛毅的书房里亮着光,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今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我已经丢了一部分东西,可剩下的,仍然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
  轻轻地用钥匙打开宅子的木门,看了看客厅的挂钟,青白的月光下,时针和分针指示着凌晨三点半。
  我走向薛毅的书房,想跟他谈一谈,却听见书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薛总,我不明白,为什么放走于三。”是齐翔的声音,和跟我在一起时表露出的随性不同,这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郑重。门缝中透出柔和的光,我不禁顿足。
  薛毅靠在椅子里,缓缓地吹这茶盅里的茶叶,他抬了抬眼。
  方重也在旁边说:“您明知道大哥手狠心软……”
  薛毅啜了一口茶,淡淡地看着齐翔和方重:“你们知道我们的人,追杀了于三几天吗?”
  齐翔和方重不说话了。
  “三天,在这个城市里,在薛家自己的地盘上,他躲了三天,逃了三天,就是受了点伤。”说道这里薛毅顿了一下:“你们知道当初为什么于三到薛家来,是那个身份么?”
  方重和齐翔面面相觑。
  薛毅将茶放在桌子上:“因为他是个人才,是薛家的隐患。有人靠技术分析达到这一步,可是他靠着的是本能。我听说他在h省很快模仿了薛家后期的很多行为。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种模式创造的时候煞费苦心,可是成功后被模仿,就是一条没有尝试成本的通路。以后会有成千上万的黑帮走上现在和薛家一样的道路。
  于家有那么多孩子,他就像是于老爷捡回来的一样,连妈都没有,但他却凭借本能在于家生存了下来。这种人很可怕,他们有着对周围环境极强的适应力和调整能力,虽然他们自己也许都不自知。
  这一点我们薛家钻了空子,才把他弄到手。把他派给你们大哥当男宠,当时也不是没有深意。他的名声毁了,人就毁了。从此以后,在他原来的圈子里,他没法儿混,也不会再有人跟他混。
  可没想到的是,他一下子把你们大哥的喜好给抓住了,后来你们大哥心灰意懒的时候,还不忘记带着他走,你们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两年我几次派了人去作他,他都只受了伤。这个人观察力和感知力都太敏锐了,他几乎可以适应任何恶劣的环境。这次他从h省带了人过来,一下子就弄掉了他的几个兄弟,做了于家的主。
  如果我们不给他活路,就应该不留隐患,一次置于死地,可每次又搞不死他,这对薛家非常不利。
  再说了,黑道其实有一条规则,所谓欺老不欺少。很多道上的人都不理解,以为自己是老资格,不怕年轻人,他们都错了。
  首先,老的是穿鞋的,少的是光脚的,你说谁打赢谁机会多些。其次,一个人年纪越小,他的发展空间就越大,你无法预测他将来活下来,会发展成什么规模,变数太多了,充满了不可知性。可是老家伙不同,他几把刷子你都能算得出来,有什么可害怕的?
  不仅如此……年轻人思想永远都比我们更敏锐,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
  所以说,既然他死不了,就该给他施个恩。我看他的心性,也是个重义的,这件事由你们大哥做最合适。”
  我推门走进去,齐翔和方重听见声音转了过来,脸色瞬间尴尬起来,薛毅只是淡淡地对他们两个人点了点头:“那今天我就说这么多,你们两个回去好好想一想。”
  方重一言不发,齐翔对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便走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薛毅。
  薛毅走到我的面前,他忽然轻笑了一声,他低着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他死,是不是……”
  “我……”一阵心虚的感觉,我有些不敢看薛毅的眼睛。
  薛毅微微地笑了,他伸手轻轻地抚上我的眉心,很柔软的触感:“你有个心结,一直没解开。现在,你不欠他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前是薛毅温柔地微笑着的面庞,他缓缓地伸臂,攀上我的颈项……我不自觉地从背后抱紧了他。
  “哥……”他轻轻地叫着我。
  这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我下意识地将唇贴在他的额头上……
  生是那么短,命是那么贱,我这条命是兄弟们换回来的,我不想再伤害任何我心爱的人。
  道德、世俗……经历了这样的生死,在我心中早就模糊了,有些东西却仍然值得我用一生去守护……
  他不仅是我一生的挚爱,更是我一生的羁绊。
  作者有话要说:后记:
  亲爱的读者们,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一只可爱的读者私下跟我讲,大家继续看文继续留言都只不过是支持我而已,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想继续看下去了。我自己反省了一下,因为这篇文在写的时候,的确我没有考虑市场。无论从黑道题材的选择还是从配对的设置,都不是为了萌,而是为了将“黑道转型”这一情景更好地表现出来。这可能是我自己的自大和任性吧。写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自从重庆打黑,我就开始关注在中国黑社会的分布、实力的强弱、和各地警察的关系、现金流回流方式、不同的发展阶段……发现了一个我不曾知晓的世界。晋江的黑帮文很多,好文也很多。如果说那种华丽的黑帮文是盛宴的话,这篇朴实的黑帮文,是对我自己扫盲的一种记录。
  非常感谢一直陪我走过来的诸位朋友们。从《御守玉》到《贰心臣》再到《谁叫我是哥》呢。我当作者的时间不长,文笔和情节设置都很不成熟,但是仍然得到了大家的照顾,十分受宠若惊,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成长了很多。在此非常感谢大家。
  最后做做广告,贰心臣定制印刷,包含没有改过的h,所有番外,还有新加入的三只特典。感兴趣的同志们可以去看看。
  另外,俺短期内可能不写文了,呵呵,主要是现在我萌点和大众偏离太远了,就好比这篇文。恩,以上。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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