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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书籍名:《沽肉记》    作者: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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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樊雀儿与李阿乱一番纠缠,终问出那乔县令榜文上所书的李氏,就是李阿乱无疑。
  世间床笫之事,多为露水姻缘,可怜李阿乱屁股还热,就被樊雀儿捆了,丢去龙阳县衙结案。樊雀儿与县丞说一番原委,径自去了,那县丞一声令下,两旁数名虎狼之役一拥而上,将李阿乱索儿解了另换上铁镣,就此收监。
  
  李阿乱昏头昏脑之间,被人从后面猛然一推,跄踉几步,跌在一堆发霉的稻草上。等扒起来抬头一望,见左右都是石壁,前面铁栅森然,旁边忽然有人道:“咦?这黑大汉怎地眼熟得紧?”
  
  他转头去看,那人推推身边趴伏在地的一人,道:“老兄快瞧,是谁来了?”
  另一人哎唷一声道:“莫推莫推,我痛得利害。”
  再旁边又有人骂道:“格老子的!咱将头绑在裤腰带上的人,还怕这几板子?阿也!”
  最后一声大叫,却是看清了李阿乱才惊讶出声。原来这同牢收监的五六个人,竟都是从前同奸过李阿乱的私盐贩子,被捉在牢中胡乱按了李阿乱此事的罪名在头上,各挨了十板。那盐枭不在荆州地头,虽打点了上面州府,却并无些油水落在乔县令荷包内,因此被另判其罪,罚了钱钞,暂收监中,待盐枭那边破财放人。
  
  这几人认出了李阿乱,且喜且厌,也不顾伤势,一齐挤上来拿住他细瞧,嗤笑不止。李阿乱却不认得他们,且惊且惧,大叫道:“你们是谁,拿住俺作甚?”
  那操蜀音的盐客便是当日率先奸了他的,将他脸左右一扯,痛得他龇牙咧嘴,骂道:“先人板板,老子为你吃了板子,你却不识得老子,真是岂有此理!”
  另一人早在李阿乱身上扭了几把,道:“你只晓得‘一夜夫妻百日恩’,却不知‘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还废话甚么,先睡了再说!”
  先前叫痛那人道:“照也!在这鸟牢里关了这久,难得那混帐县令发了善心,送肉来给咱们解闷。横竖咱都是为他挨这顿板子,趁着还没出去,先快活一场要紧!”
  
  李阿乱被他们围着乱嚷乱摸,头似涨了一圈,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七手八脚按了下去,带动身上镣铐,铮然有声,他心中慌乱,不由想道:黄恩公教的那神功,俺对那姓樊的麻脸贼试了,却不灵验,定是那麻脸贼武功太高,制不住他。这些人虽身上带几分功夫,应没那麻脸贼那样邪乎,俺运起功来,说不定有用。
  他心慌意乱,运起结发长生功来,那两道热气嗖地窜出,依旧照前回行事,硬蹩进旁地甚么经脉里去。那真气窜入脉中,所感却和前回截然不同,顷刻便如注了冰水进去,手脚僵硬,全身发寒,簌簌直抖,冻得他嘴唇发紫。上面几个盐客上下其手,见他臂上腿上起了鸡皮疙瘩,还道他怕得狠了,抑或摸到敏感之处,这才如此发颤。
  
  那操蜀音的盐客一马当先,二话不说,分了李阿乱双臀便往里闯,那肛里还余着樊雀儿浓浓的□儿,挤轧之下,咕唧作响,便有许多淌出来的。
  旁边一人嘲道:“嘻!你镇日里吹嘘自己勇猛无敌,怎地今日刚进去便丢盔弃甲了?”
  那盐客扶定李阿乱屁股,一边前后摇着,一边涨红了脸喘着气还嘴道:“老子自然勇猛无敌,对这淫货叫旗鼓相当!只怕待会轮到你这龟儿子上阵,几个回合就片甲不留了!”
  他这般前后摇动,李阿乱只觉后面一根滚热的棍儿捅入股间,倒好受些,那盐客泄了离身,又换与他对答那人上场,待这人也吐了精,换上第三人,终于后面渐渐有了知觉,痛中觉出痒来,痒中又带痛,宛如有几百只蚂蟥附在壁上吸血,又如有几千只蚂蚁在那沾了蜜的身处乱爬乱搔,真令人活了又死,死了又活,死去活来,生不如死。李阿乱全身剧震,也图不得了,放开嗓子又叫又嚷,整个监内都听他鬼哭狼嚎,却没一句听得懂。到后来那处仿佛不是长在他身上一般,蠢蠢欲动,吸吐不止,吸吐之间,带出点点石榴般的深红色泽,旁边数人看得目不转睛,一个个渐渐停了嬉笑,呼吸粗重,只在李阿乱身上乱摸乱咬。
  左右监中都收满了犯人,也有作奸犯科的,也有生事斗殴的,皆不是重罪,李阿乱这屋里响动分明,谁不晓得,各个爬起来将脸贴在铁栅上,只要看个分明,自有看到的鼓噪骚动,也有看不到的拿着镣铐在栏杆乱敲乱喊,那看到的便隔着监牢讲与他听,唾沫横飞,手臂也伸到外面,一时间众囚大哗,屋顶都似要被掀开。
  
  那几个管事的牢头听到响动,只怕是牢内走水,或犯人火并,或有人劫牢,这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忙点齐了手下的小牢子们一齐来瞧,待瞧到这等光景,一个个肚内笑得要不得,却虎着脸提了棍棒,在栅栏上猛敲一阵,将那伸出来的手都敲回去,缩得慢了隔着铁栅再夯几棍,一面吼道:“吵甚么!想造反么!小心哥儿几个禀了上面,一个个发去站笼!站到死!”
  那数名盐客奸得正好,见牢子们涌进监来,也不敢在这些阎王爷眼皮底下放肆,其中一个爬在李阿乱身上的吃了一吓,顿时泄了,忙将软脓那物扯出,跳下来跪在一边。
  大牢内人犯□本属常事,那总牢头见李阿乱这间牢房内乌烟瘴气,稻草上一人面朝下俯着,不知死活,双股间都是惯见的浓汁,不禁一哂,对那几个盐客人道:“你们几个恁大胆子,是爱在这里睡,不想出去了?”
  那几个盐客只俯着,不作声,旁边牢头内中有个积年的油嘴,这几天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打趣道:“依我看,倒不干他们的事,实是发错了监。这几人都牵在这沽肉的案子里,又锁在一处,卖肉的赶上吃肉的,岂有个不贪嘴的!”说了吃吃而笑。
  此言一出,不止那些牢子们,四边监里的犯人都笑,那盐客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回道:“大老爷说的极是,这李氏当日便是如此,你越奸,他越浪,实是他诱了小人们,小人们并不想睡他的。”
  那总牢头一口浓痰啐在地上,笑着骂道:“呸!才进来半日便弄出这事,嫌板子挨得不多么!”
  另有个看着伶俐的牢头接嘴道:“这人上面还没审,你们一总还要陪他过堂,且老实几日罢!”
  说着又隔着栅栏将众人攮了几棍,都赶散了,这才出去。那几个盐客松了口气,再看李阿乱手脚僵直,还道是厥过去了,也不顾他死活,只丢着不理。
  这一番变故,李阿乱却通共未听到几句,只觉得寒意全无,无数道热气在全身乱串,串了良久,后面渐渐不痛痒了,那热气全身再游走一番,在小腹一带消失得无影无踪,等醒过味儿来,睁开眼睛,早过了几个时辰。狱卒已是送过晚饭,虽只是些馊饭硬饼,却被那几个盐客吃罄了,连些汤水也没留下。
  
  李阿乱翻过身来,饿着肚子呆躺了一刻,似清醒又似在梦中。忽然外面一阵喧哗,不一时走了几个戴黑红帽子的衙役近来,说是知县老爷要夜审,将李阿乱稀糊糊拽了出去,吆喝着推在堂下。
  
  李阿乱扑倒在地,见明晃晃灯火照着,同牢的那些盐客也跪在两边,偷眼一溜,见上面那人一身补服,纱帽圆领,好不端整威严,想是个官儿。两旁衙役恰在此时持了水火棍,口内呼喝威武,吓得他把头一低,勉力并拢了腿跪着。
  
  堂上那人正是乔县令,他因事心情不佳,见了李阿乱更是不耐,只拖长了声问道:“堂下跪的可是李氏?
  李阿乱虽不甚清醒,也知此刻认了便要糟糕,哼唧了几声,乔县令已经将惊堂木一拍,厉声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本官面前支吾不认,藐视公堂!来呀!拖出去打!”
  衙役作势要拖,李阿乱便有几分弯曲肠子也被吓直了,忙叫道:“休打!休打!俺是姓李,却不知大老爷说的李氏。”
  
  乔县令哼了一哼,又拖长了声道:“李氏,你可知罪?”
  李阿乱不知说甚,又怕答得迟了讨打,左右一瞟,捏着嗓子道:“俺、俺实是不知。”
  乔县令猛地又将惊堂木一拍,道:“大胆刁民,还敢出言强辩,拒不认罪!来呀!拖出去打!”
  衙役又要上前,李阿乱双手乱摇,手上铁镣哗哗直响,苦着脸道:“休打!休打!俺招!俺招!却不知大老爷要俺招甚么?”
  乔县令将卷宗展了,道:“前日酒肉林沽肉一案,有人告你帮从赵子胆,讹人钱粮,有碍风化,是也不是?”
  李阿乱被他一拍两拍,拍得心惊胆战,知是必要答些甚么,就此俯首认罪,却是难得很,只得赔笑道:“俺虽在酒肉林边住,却不知有这回事,与这姓赵的也无往来,想是错认了,也是有的。”
  乔县令似是火气更盛,双眼一瞪,怒道:“咄!那赵七已经认了!你如何谎称不知!”说着旁边熊师爷展开一张字纸儿,大声念了,却都是沽肉一案的罪状,末后走到李阿乱身前,将赵子胆的画押与他瞧。
  
  李阿乱见了那画押的结罪书,顿没了主心骨儿,自成个软脚虾儿,堂上乔县令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又审那几个盐客,那几个盐客人也走过堂,晓得这位乔父母脾性难惹,若答得不爽利,顿时就是一顿板子,忙争先恐后,添油加醋,将当日李阿乱吊在酒肉林中之事,又说一遍。
  乔县令又问牢内骚动,所为何事。那几人忙不迭叩首道:“青天老爷有所不知,这厮真个泼皮破落户,浪惯了,只要同人睡,刚一进来,便勾了小人们,叫得整个牢内都听见,此事牢内那些人都亲见的,作不得假。”
  
  乔县令点一点头,将惊堂木重重地一拍,向李阿乱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话可说!来呀!拿大板子来,敲他个臭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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