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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书籍名:《爱不可言》    作者:红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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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次白微生病以来,倪双就没有再见到慕容。所以当他打开门,看见是慕容站在门外时,感到很是意外。

  意外的并不是慕容的出现,而是慕容出现的时间。

  早晨七点半。慕容从来没有在这种时间找过他。

  而慕容踏进房子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更是令他错愕不已。

  「你知不知道白微在哪里?」慕容问他。

  「白微?」倪双瞪大眼睛:「他去了哪里吗?」

  昨天他才刚和白微一起去看了电影,那时候白微还好好的,会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所以我来问你。」慕容说。

  从昨晚到现在,他打白微的手机,关机。找到白微家里,没有人在。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始终不见踪影。

  其实严格说起来,白微失去音讯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以警察的标准来说,这还够不上失踪。

  关键是,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白微就失去音讯,无论慕容怎么想,也无法给自己一个好的预感。

  所以他来找倪双,希望能够问出白微的下落。因为就他所知,这两个人交情不错。

  而且他还知道,白微对于倪双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在乎。至于那具体是怎么样的在乎,这就只有白微本人才清楚了。

  「这……」

  倪双努力思索了半天,无能为力地摇摇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昨天我跟他分开之后就没有再联络,在那之前,我也没有听他说过什么要去哪里的话。」

  「那么你想不想得到他可能会去哪里?」慕容说。

  「唔……你突然这样问我,我根本没有头绪。」

  倪双抿了抿唇,眼里现出几丝困顿:「能不能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会来问他的下落,他为什么会不见了?」

  「没什么。」

  慕容当然不可能把事情详细告诉给倪双。停顿一下,又说:「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他打算找一个地方躲起来避开所有人,他会找什么地方?」

  「我……一下子真的想不出来,就连这样的假设我也想象不出来,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倪双越说,脸上的疑云就越浓,蓦地紧咬了一下唇,目光有些畏怯地流露出几分试探。

  「哥,你为什么对白微这么……你是想,对他怎么样还是……」

  短暂的沉默之后,慕容回道:「不要问。」

  「我……」

  倪双像是被电击中了一下似的,猛地瞪大眼睛,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把拽住慕容的衣襟。

  「哥,算我拜托你,你不要再这样……」

  他满脸恳切地说:「其它人都不管,就只有白微,你不要去招惹他,好吗?你放过他,不要找他的事,我拜托你……你、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说着,倪双收回了微微颤抖的手,解开自己上衣的钮扣,一颗、两颗。

  在他还想解第三颗的时候,慕容制止了他。

  「够了。」慕容说,语气平静而淡然。

  然而倪双却越发不敢看他,缩着肩膀低垂着头。

  从慕容这个角度俯视下去,能看到倪双轻轻抽动着的鼻尖,以及死死咬紧的嘴唇。

  没有变。从出生到现在,这小子一点也没变,毫无长进,始终是这么怯弱、这么无能、这么自说自话,这么……不知所谓。

  慕容瞇起眼凝视着,良久,视线缓缓移开,清冷的脸色愈发地深沉下去。

  只有对倪双,慕容可以承认,也越来越无法否认,他做错。

  倪双的出生,是在慕仲——慕容的父亲去世之后。这也许可说是倪双的不走运。因为在慕仲还活着的时候,慕容是很可以成为一个好兄长的。

  就是在慕仲病重的那段日子里,慕容越来越不可能成为一个好哥哥,甚至连做一个好儿子都做不到。倒不是他不想做,是慕仲不给他机会。

  自从得知了妻子与倪安的事而病倒之后,原本一向温文尔雅的慕仲突然间性情大变。距离他越近的人,越是深有感受,而感受最深的人自然是他的亲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病胡涂了,后来慕仲甚至怀疑慕容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妻子给倪安生的孽种。旁人怎样劝说都是无用,便说不如去验个血就可以证明真相。

  听到「血」这个字,慕仲恍然大悟似的表示赞同,然后把慕容抓过去,拿刀在慕容背上划了一下又是一下。

  「是我的孩子,就会继承我的血,也会继承我的病。如果这样划几下你就失血而死,那么你确实是我的孩子……」

  时至今日,慕容背上的刀伤早已消褪,唯有父亲当时的话语依然铭刻在心。

  慕仲的与世长辞,在慕容的感觉当中,他不单是失去了一个父亲,还失去了很多别的东西,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失去。

  对于倪家,慕容确实是恨过的。慕仲的所有亲信都告诉他,是倪安有意泄露了与慕夫人的事,藉此将本就身体不好的慕仲气得病倒,最后,倪安就可以将MT的大权独揽过去。

  倪安是一个掠夺者,夺走了他想象当中娴淑慈爱的母亲,他曾经温和宽容的父亲,还有很多、很多。

  所以在倪家,面对着倪安的亲切,在慕容眼中都是伪善,但脸上只是漠然待之。后来进入MT,权力被倪安若有若无地控制,慕容依旧漠然待之。

  不需要倪安赐予特权,他用的是自己的方式,一步步走向胜利的终点。然而在那之前,倪安却发生车祸。

  他想尽办法要保住倪安最后一口气,可惜,倪安还是死了,在他将完胜的奖杯展示给倪安之前。

  原本就残缺不全的心,一下子彷佛整个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倪双来找到他,对他说,大人都不在了,他们两兄弟要相互扶持,一起走下去。

  一剎那间他几乎笑出来,这是何等的不知所谓。

  那就是他第一次对倪双侵犯的开端。连欲望都算不上,倪双对他唯一的用处,就是填补空洞。用那个人的儿子,填补那个人给他留下的空洞。

  然而这样做,当时似乎可以满足,之后就是越发地空虚。

  到后来,甚至可说是发展成了一种习惯,就像吸毒的人,明知无意义无结果,却就是忍不住为那一时沉沦而重蹈覆辙。

  只是随着时间越长,他越发清楚明白,这不是他想要的。虽然他早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几乎拥有一切。

  视线移回来,重新放在倪双脸上。D_A

  二十几年前,看着倪双在襁褓里咬手指,再后来看着倪双长大,其实倪双在他眼中,一直是形同于弟弟般的存在,只不过他不爱这个弟弟,他对他没有丝毫的兄弟之情。

  而他在倪双眼里,他知道,倪双既敬他,又怕他,但却始终是将他当作兄长看待的,一个让人又敬又怕的兄长。

  被视为兄长的人那样子对待,第一次的时候,慕容真的以为倪双会哭得昏死过去。

  不过这并没有改变他什么,一直到后来,不知道是哪一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倪双,心头突然闪过了一丝愧疚。

  他在犯错,拉一个无辜的人陪着自己,一错再错。

  他终于开始有些厌倦,有了收手的打算。

  至于空虚?已经这么多年,早该习惯。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可笑可叹又可疑的野山猫闯进了视野。初打照面,就是一通张牙舞爪的指责痛骂。

  夸张的事情慕容见得多了,却是从没见过夸张得这么有趣的事。

  起初的想法是,把这么一个野东西驯服了养起来,想必会是更有趣的事。

  至于后来,观念是发生了什么改变,又是怎么变得越来越在意那小子的事,慕容从不回想,所以印象已经模糊。

  总之,目前,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关于我的事,你可以不必再考虑。」他说。不必要说得太明白,时间长了倪双总会知道他的意思。

  「现在,我只想找到白微。他可能去哪里,如果你想到了,或者如果他联络你,你都告诉我。」

  他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道隐晦的光:「这是为了他好。」



  十几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白微和封寻结伴,随性所至,到哪里就是哪里,漫无目的地辗转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然后来到了这座海滨小城。

  海滩上,白微盘腿坐在沙子上,逗弄着一只刚刚捡到的小海星。而封寻就捡贝壳,捡了很多很多,然后用贝壳在沙滩上摆图案。

  完成之后,封寻招呼白微过去鉴赏。白微去了一看,噗地失笑。

  那是一只大头,有猪的鼻子、猫的嘴巴和胡须、老鼠的眼睛、大象的耳朵,耳朵旁边还戴着一只Hello Kitty式样的蝴蝶结。

  简直无法形容这是个什么玩意。

  这个封寻,不知道是天才还是鬼才。

  看到白微的笑脸,封寻也轻轻地笑起来,一副感叹的语气说:「你终于笑了……之前要不是你还会皱眉,我简直要以为你得了面瘫。」

  白微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响应,只是继续笑着,摇摇头。

  「现在怎么样?」封寻说:「出来这么多天,心情好些了吗?」

  白微想了一下,耸肩:「算不上多好,反正,总不会一直『面瘫』下去。」

  听他已经可以打趣,封寻不再多问,拉着他就往海里冲去,什么都不管,畅游一番再说。

  游完了,再到海边商店里随便搜罗一些吃的东西,权当晚饭,之后又回到海滩。就这样走走玩玩,一直逗留到夜晚。

  大概是无意间走到了偏僻处,这片海滩附近都没见到什么人,能够看到的灯光也在老远的距离。

  两人就并排躺在沙子上,潮水一阵一阵漫过小腿,又退回去,再扑过来。

  躺在这里,睁开眼睛就是夜空,夜幕中繁星点点,一条星河从这边流向那边,望不见源头和尽头。

  白微思索着明天又是个晴朗天,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

  这些天的睡眠一直不太好,连封寻也曾取笑他说,一定是天天对着哪位帅哥想入非非,导致晚上春梦连连,结果连出了两只大熊猫眼。

  其实听到封寻这样说的时候,白微很想苦笑。

  春梦吗?噩梦还差不多。

  就算逃得再远再久,又怎样?有些东西就沉积在心底深处,不论走到哪里,不论过去多久,它们都始终在那里。

  只不过,毕竟也是过了这么久,有些东西该淡的已经差不多淡了。至于那些淡不了的,也就只能听之任之。

  叹了口气,想问封寻要不要回去旅馆休息,脸颊却忽然被偷袭一下。

  白微吊起眼角,斜瞥过去:「又在搞什么怪?」

  「没办法。」

  封寻单手撑头,笑得无辜又无奈:「你发呆的样子实在让人很想偷袭。」

  顿了顿,又说:「只不过之前那些天,你就像个玻璃娃娃,让人不敢碰你,怕一碰你,你就会躲到哪个角落哇哇大哭。」

  「……」白微无语。

  虽然想说封寻很会开玩笑,可是「玻璃娃娃」这种说法,他可实在接受不来。

  他按了按额角,正要回话,封寻蓦然伏过来将他抱住,说紧不紧,说松却也不那么松。

  「又怎么了?」白微狐疑地挑起眉,将手放到封寻背上,并不算是回抱,但也没有要把人推开的意思。

  只有封寻,不论对他做什么举动,怎样亲昵,他都可以这么平静,安然以待。

  有时候自己想想,也会觉得非常奇妙。

  可能有的人之间就是有这样一种缘,不需如何熟悉,就已经安之若素。

  「你开心吗?」在他耳边,封寻轻声问道。

  「嗯?」无端端的,白微当然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又或是想知道什么。

  「我陪着你,就是希望你能开心起来。」

  封寻悠悠地说:「如果你没有,那么就是我失败了,我得向你道歉,我辜负了你特意拉我来作伴的盛情邀请。」

  「……」

  白微哑然半晌,无力地呻吟一声:「你可不可以别把话说得这么肉麻……」

  封寻低笑,松手放开了白微,回到原处重新用手撑着头,注视着身边的人。

  「好,不说肉麻的。」封寻说:「那我们来说一点严肃的话题。」

  「严肃的话题?」白微有点好笑,他几乎不记得这人什么时候严肃过。

  「譬如?」他高高挑起眉毛。

  「譬如……」

  像是有意,封寻停顿了很长时间,才说:「白微同学,你是不是爱上了一个人?」

  「……」

  白微猛地一愣,好一阵子才接上话:「为什么……这样问?」

  「有好几个晚上,听见你说梦话。」

  封寻微笑着说,眨眨眼:「抱歉,并不是有意探听你的隐私,只是偶尔在不经意间,似乎听见你念了一个人的名字,而且不只一次。」

  「……什么名字?」白微问,屏住了呼吸。

  「我没有刻意去听,加上你的声音很轻,我没能听清楚。」

  封寻说:「我只是肯定那是一个人的名字,而且是一个,在你心里非常重要的人。你念他的名字时,声音和平常不太一样,是很罕见的温柔,但又有一点沉重。」

  「……」

  「我想,那个人也就是你这次『逃亡』的根本原因,对吗?」

  「……」

  「抱歉,我真的没有想要窥探你的隐私。」

  对于白微一直的缄默,封寻婉然地笑,伸出手去,指尖从他鬓边的碎发轻轻划过。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如果你想找个人倾诉,我会最专心去听,听完了,再忘记。」

  「……」D_A

  又是片刻的沉默之后,白微轻吁一口气,唇角若有若无地上扬了一下,问回封寻一个或许有点古怪的问题。

  「在你来看,你觉得人有没有可能会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封寻挑了挑眉,颔首:「有,当然有。」

  真要说的话,这种事并不算少见。

  那些网络上的、信纸上的爱情,都是爱情的一种。

  「那如果是不单没有见过,甚至也没有说过话,没有过任何接触的呢?」白微又问。

  这次封寻思索了多一点时间,最后应道:「虽然这在我是想象不出来的,不过我想在爱情——这种最没有道理可言的感情之中,也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

  听到封寻这样说,白微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对于什么事情很没有办法。

  「有一个人,我听过太多和他有关的事。」

  白微瞇起眼睛,流露出追忆还是感叹什么般的神情。

  「明明没有见过他,却已经可以在脑子里描画出他的模样。明明没有和他接触过,心里已经暗暗给他下了一个定义,说他就是怎样怎样的人。」

  「那么他是怎样的人?」封寻问。

  白微想了一下,说:「不是什么好人。」

  封寻不由失笑,点点头:「哦,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无法控制了。」

  白微无奈地闭上眼睛,手背枕在额上,低低诉说起来。

  「他就像一个烙印深刻在我的意识里,我一不小心就会想起他,无论是走在路上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什么时候。每次听到说起他,我就会暗暗兴奋激动,希望能再多听到一些。自以为已经很了解他,但还是想再继续了解,越多越好。

  在我所接收到的讯息里,他的个性有点扭曲,行为有点残忍,我知道,偏偏这种扭曲和残忍,让我觉得他很有魅力,令人着迷。我也知道他没有感情,是个冷血动物,偏偏一想到他,我就抑制不住血液沸腾。我还知道,他真的算不上好人,不过……我自己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白微无声笑了笑:「也可能我对他,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

  对于这句自嘲的结论,封寻不予置评,只是问:「那么,然后呢,你和他确实接触了吗?」

  白微停顿了几秒,点头。

  「感觉怎么样?」封寻问。

  白微认真仔细地想了想,答道:「果然很坏很冷酷。」

  「是吗?」封寻低笑出声:「于是,你更加为他着迷,为他血液沸腾?」

  「……我是不是很变态?」白微苦笑。

  说到底,这种事从来就不是他所期望的。

  对于爱情,就算他原本再不抱幻想,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会宁愿去爱上一个可以爱得更轻松、更愉快、更可能回报他爱情的人。

  只是可惜,就像封寻刚刚说过的,爱情这种东西,是所有感情当中最没道理的一种,有时候就完全是无理得不可言喻。

  明明不想爱,觉得不能爱,不应该爱,偏偏它就是莫名其妙地对了你的味,继而义无反顾地钻进了你心里面,再也揪不出来。

  「是。」封寻点点头:「你是变态,你太单纯,单纯得几近变态。」

  「单纯?」

  白微对这个词眼感到不可思议:「你说我?单纯?」

  「对,你很单纯。」

  封寻笑着,慢吞吞地说:「你的感情,太单纯。在你心里没有丝毫杂念,只是纯粹的被吸引,一往直前,就像是迎着太阳的向日葵,太阳越是毒辣,你越是笑得灿烂。」

  「……」白微一时间哑口无言。

  封寻的说法,他觉得实在有点夸张,然而却又找不到需要反驳的地方。因为他,似乎真的就是话里说的那样……

  「这样是不是很贱?」他不由得再次苦笑。

  本来想说在爱情这种不公平的东西里不存在什么贱不贱,但是封寻转念一想,说:「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个人,他是不是从来就没对你好过,一直都很糟糕很恶劣?」

  「这个……好像也不是。」

  白微摸摸鼻子,露出一脸费解的神色:「说起来我也觉得他有点奇怪。有时候他确实是恶劣透了,简直让人很想揍他一顿。但有的时候,他又会给我一种不那么恶劣的感觉,甚至还做了一些似乎是为我好的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会错意……」

  「那么你会讨厌他对你好吗?」封寻问。

  「怎么可能?」白微立即响应。

  想都不必想,谁会去讨厌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何况那个还是自己所爱的人。

  「那就对了。」

  封寻笑笑:「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你不贱。而且那也不叫贱,那叫自虐。而你显然还不到自虐狂的地步。」

  「是吗……」白微茫然应声,不知道需不需要为这个结论而释然。

  之后封寻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那他呢,知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对他的感情?」

  白微摇头:「应该是不知道。」除非那个人凭感觉发现到了……不过根据他的行为来看,并没有这样的迹象。

  「你没有说?」封寻顿了顿,猜测:「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他?」

  白微再次摇头。

  「为什么?」

  封寻沉吟:「如果不让他知道你的感情,又怎么让他响应你?还是说……你从没有想过要他回应你?」

  「我想过。」D_A

  白微淡淡地说:「只是我更知道,我和他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

  「有很多不可能。」

  「……」

  封寻想了一下,说:「你是不是觉得,他那样的人,那么冷酷无情,不可能会有感情拿来回应你?」

  「不光是这样,还有很多,也有现实的因素……」

  白微闭了闭眼,不愿意再多解释,只给了沉沉一句:「我跟他,真的不合适。」

  封寻摇摇头,低叹一声:「对待感情,你实在不必这么理性。」

  「理性?」

  白微蓦然笑起来,按住额头:「也许不是吧,也许我只是胆小,怕把感情捧到他手上,会被他扔在地上用脚踩碎。也许我怕,就算他肯回应我,我越靠近他,越爱他,想永远跟他在一起,却在永远到来之前就结束,所以宁可不要开始。」

  「……」

  封寻无言地望着白微许久,又是一声低叹,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肩膀。

  「也许我不应该劝你过分执着,但我也不希望你太过消极。」

  封寻柔声说:「对我而言,你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无论如何,我想看到你好好的。我对你最大的心愿,就是愿你开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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