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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

书籍名:《龙蜕》    作者:青水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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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少年的剑客意气风发,江湖虽险,看在他眼里也有着无数不同的色彩,那时满身伤痛的归来时,总有一个人替他剥去染血的衣衫,那时他的眼睛虽然不好,却很美很清澈,总有人满怀温柔地吻上去。
那时他们都还年轻。

传说怀霜一生只有一个朋友,那朋友的眼睛很漂亮,佩剑的名字叫做寒塘一抹烟。
遇到怀霜的时候他初出江湖,十六岁的少年像手中的寒塘一样,腰杆挺直,如同刚出鞘的剑,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神采,好看极了。
爱上怀霜的时候他是成名极快却只有一年江湖经验的新进大侠,没了师门的管束,他很快丢弃了从小的好习惯,不只喝了酒,还做了很多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事。那时他的腰依然如剑,却总有一双手在暗夜里将这柄本该冷冰冰的剑摩挲出不同寻常的热度。
离开怀霜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喝酒了。
喝了便会吐血,也许是因为身上的伤吧。


六一番外之豆芽、凉面和饺子、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龙的生命都很长,所以今天早已不是儿童的瀛泽应该和我们一样,也会收到一条“儿童节快乐”的短信并且缠着大叔要求“加餐”。但是追溯到他青春期的时候,也就是本文发生的古代,那时是没有儿童节的。于是这一天莫说特殊意义上的“加餐”,就是普通的加餐也没有。

那一天的食谱很普通,具体来说是这样的。
早饭:白粥,拌豆芽。
午饭:凉面,拍黄瓜。
晚饭:煮饺子、煎饺子、饺子汤,顺便把中午剩下的半根黄瓜拍了。
吃的东西还是家常那些,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一日三餐,瀛泽都缺席。沈筠叫了几声没人应,盛出来一些给他留着,自己坐回桌前。

那一天的进食状况很类似,具体来说是这样的。
早饭,大叔默默夹起一筷子豆芽,丢到了桌子上。
午饭,大叔默默挑起一根凉面,丢到了桌子上。
晚饭,大叔默默戳开一只饺子,丢到了桌子上。
大叔从来不是浪费食物的人,中午剩的饺子会煎来吃,剩饭也会炒了再吃,如果被他丢掉的,那基本上就是坏了的和不能吃的东西。

那一天大叔吃饭时的心理状况很类似,具体来说是这样的。
早饭:瀛泽你最近吃胖了……变得再小也比豆芽粗啊……
午饭:瀛泽你把自己抻得在长也不像面条的……黄瓜就更不用了,这根小黄瓜很细,你比它粗多了……
晚饭:虽然这次细了小了但是你不要变虾仁啊,家里没有虾仁了,我包的饺子是全素的……
大叔是个顶尖的剑客,剑客的眼神都很好。大叔同时是个好的主厨(主妇??),对食材很熟悉。咳咳,大叔也是个很好的……大叔,对小龙的……尺寸很熟悉。

那一天小龙的心理状况也很类似,具体来说是这样的。
早饭:要亲亲~~~
午饭:来吃我来吃我~~~~
晚饭:(掀桌)不吃我……我可吃你了!!……呜呜呜大叔我错了……呜……唔……好软……大叔你真好~\(≧▽≦)/~
——以上都是妄想,真实的情况是大叔罚小龙抄了二十遍阿长姑娘来吃饭时候的单子,等他抄完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小龙的成攻之路,还很漫长。
但没关系,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很漫长。

————————————上面那些就可以完了,以下是小尾巴——————————

白粥、拌豆芽、凉面、拍黄瓜、饺子,这些沈筠都很拿手。
那些都是怀霜喜欢吃的东西。


中元番外之祭、

沈筠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黄昏时下过一点雨,入夜后就停了,月亮出来,给小镇的街道和屋子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风有点凉,吹来一丝略带潮湿的烟气,沈筠站了一会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
这是个小小的十字街口,街边几堆纸灰被风吹散,露出里边烧成焦黑的果品。四周很静,烟也早散得差不多了,空气透出些雨后独有的清凉。地上还有些湿,沈筠蹲下来将染了潮气的纸点燃,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沉默了许久。
逝者有知那些沈筠是不信的,但他还是和镇上的人们一样,在七月十五的时候出来烧纸祭拜。心里有些空,也没有太明显的痛的感觉,因为他知道怀霜不在这里,甚至……不在任何一个地方。
不在就是不在了,不论怎样怀念都无法挽回,虽然午夜梦回的时候会记得,吃饭的时候会记得,倒酒的时候会记得,但他依然知道这些小小的纸钱,是不会成为呼唤那个人媒介的。
无非是自欺吧……他在心里略微有些自嘲地说,将最后一张纸钱填进火里。
就在火将熄的一刻,起风了。
带着余温的纸灰被风卷起,四散而去,沈筠最后看了一眼,起身离去。就在这时,纸灰却忽然有生命一般腾空而起,在他面前旋转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风是迎面吹来的,长袍被吹得向后飘起,但纸灰打的旋儿却丝毫不受影响,固执地在离地半尺的地方盘旋着。
四周越发安静,纸灰太轻,被吹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
地上最后一丝火星也熄灭了。
有云飘过,月色忽然变暗,早早沉睡的小镇街道上没有别人,也就没有人看见沈筠此刻的神色。
“地下有知么……我从来都不信……”他喃喃说着,一双眼睛说不清是悲是喜。

这一年的中元节,沈筠没有去苍炎山。因为瀛泽前夜里踢被子着了凉,一整天都在发高烧,他又是灌药又是擦身,一直忙到深夜。
这一年的中元节,瀛泽刚刚学会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可以让手边的风改变方向。前一天大叔出去买菜时,他折了纸蝶让它盘旋飞舞,一个人玩了很久。
这一年的中元节,刚刚退烧脸还是红红的小龙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沈筠说:“大叔,你的眼睛红了……”
而沈筠只是端来药碗,用勺子舀了一些送到他唇边,说:“吃药。”


番外之软红(旧爱什么的,慎入)

苍炎山上景色很美,从山脚到怀霜的石室,一路都是风景。除此之外它还妙在人少,不论看书喝茶还是做些看书喝茶之外的事,都没人打扰。
沈筠此刻却无比希望四周能有个人。
因为他实在走不动了。
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到底伤口有多长多深,他看不见也不知道,只觉得身上湿漉漉的,不知是血是汗。
受伤对他来说本不是稀奇的事,但伤成这样还要爬山,就实在有些不走运了,沈筠看着蜿蜒而上的小路,第一次有些怨念怀霜将住处选在了这么个地方。
于是直到力气用尽失去意识之前,他一直都在喃喃抱怨,也就没空去注意耳边的一声轻笑了。

再醒来的时候,怀霜正坐在床边。
柔软微凉的衣角正好扫在沈筠背上,让他觉得有些痒,挣扎着动了动却又立刻疼得说不出话来。怀霜按了他的身子,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让你动了么?”
气息软软的吹得耳朵怪痒,沈筠却忍着,再不敢动了。
“伤成这样还要爬山,”怀霜蹙眉,“爬也就罢了,居然还一直说我坏话……”
沈筠身子绷直,耳朵上泛出一点细微的红。
“山下的信号烟花、山道上的联络机关都还完好,你为什么不用?”怀霜的声音略高了一些,语气没什么变化,沈筠却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但最终被责备的人只能照实说:“忘了……”
怀霜怔了怔,气极反笑:“再说山下的医馆客栈也都熟识,随便找个地方修整一下也好,何必这么血淋淋地急着回来?”
“……想回来。”沈筠想了一下,轻声说。
自然是想回来的,他外出办事已经一个多月,既然到了苍炎山下,就绝没有再多等一天的道理。他说的是实情,没道歉没解释,但怀霜似乎对这个答案相当满意,很快就不生气了。
他喂药喂水什么的都十分温柔,唇齿间满是那人熟悉的味道,沈筠渐渐放松下来,昏昏沉沉的只想睡,直到被一声门响惊醒。
接信赶来破门而入的杨沫看了看屋里的情形,啧啧道:“虽然当大夫的什么没见过,但你这样也太大方了吧。”
指的是沈筠,问的是怀霜。
后者不慌不忙地扯过一条被单盖在沈筠身上,冲杨沫微微一笑:“你来晚了,所以诊金免谈,还倒欠我一坛酒。”
杨沫怎么反驳的沈筠没空去管了,他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方才什么都没穿,就这么四肢摊开,大方地趴在床上,实在是,实在是……

杨沫的医术一如既往得好,上次都能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治这区区外伤,自然不算什么。“别乱动别沾水,按时上药,不然小心留疤。”留下这句话和几瓶药他便扬长而去,全没考虑过因此带给沈筠的麻烦。
从回来那天起,咳,沈筠就没再穿过衣服。
怕流汗污染伤口啊,怕他不听话乱动啊,擦身方便啊,这些理由总是很有道理,但沈筠总是觉得那个人是存心的。
他似乎很喜欢看自己无措的模样,不然为什么只伤在背上,换药的时候却要把整条单子都掀起,害自己每次都尴尬到说不出话来。又或者如现在这样,那只沾染着药味的手总是似乎无意地滑到别的地方去。
伤口已经不疼,结了痂只是痒,那只手沿着伤痕的边缘滑下,却让他觉得更痒了。
新生的嫩肉很敏感,手指上的触感和温度都无比清晰地透过皮肤传递过来,沈筠脸一红,微微动了动。
痒中有一点细微的痛意,掺杂着手指上传来的暖意,这感觉竟让他有些沉溺。
“怀霜……”他有些不安地又动了动。
身后的人随口应了声,手指继续下滑。脊骨的突起被纤长的手指一个个点过,若有若无的触感最终停在骨头的末端。
那里有一道柔韧的弧线隐入被单,单子只松松地搭着,甚至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在分界处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沈筠的呼吸也变了。
他虽然不擅主动,但毕竟连同养伤的这半个月,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见面,也没有、也没有……
正心神摇动之时,怀霜低了头,将一个吻印在他耳后。
“我轻点……”他用极低极低的耳语说道。
沈筠红着脸,点了点头。

怀霜一向说话算话,他说轻点就果然很轻。轻到衣服上了身,腰带系好,佩剑放在手里,沈筠还没什么感觉。
怀霜在用很轻很轻的动作……帮他穿衣服。
背后的伤痕半点也没被触及,沈筠心中一暖,忍不住在怀霜唇边印了一个吻。门外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他匆匆理了理头发,推门出去了。
时间太紧张,他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怀霜的神态和动作都有些异常,为什么他一向温度略低的手要比平时热了一些。
这一去就是七日。
没办法,谁让沈筠有一个嘴巴死硬心却极软的师伯,老头子在师父去世后越发关照他,听说他受了伤,便打发徒弟来接他串门了。
说是师门有要事,其实还不是好久没见了外加看看他恢复得如何。
师伯的大弟子在门外等着,门里的人无论有多重要的事,也只好停下来。

七日后沈筠回来,提着大包小包的补药,换了身大红的衣裳,人也似乎吃胖了一些。他这几日尽陪着老头子聊天吃饭,临走还带打包的,走在路上时还想着哪种药适合怀霜的病,回去定要给他补补。
所以打开门的时候,他着实吃了一惊。
怀霜居然在洗床单。
山上的杂事有人每日固定来料理一次,怀霜是从不做这些的,他最闷的时候也不过自己和自己下了五个时辰的棋,今日居然洗起床单来,真是分外稀奇。
没等他看清怀霜脸上的神色,就被温柔地抱住,压在了刚关好的石门上。
“从未看过你着红色,”耳边有人轻笑,“新郎官么?”
“师伯送的……”沈筠一向朴素,听他一说更觉不习惯,“我换了去。”
耳边怀霜又是一声轻笑:“倒不必换。”

说完,他一手下移,解去怀中人的腰带。
沈筠这半年屡有伤病,人瘦了不少,虽然这几日好吃好喝补回了一点,但还差得远,腰带除去后衣衫挂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倒被怀霜的手很容易就钻进去了。
纤长灵活的手指因为日日摆弄机关,上面覆了薄薄的一层茧子,这会儿还沾着些未干的水渍,散着一股清爽微苦的皂角味。这手撩起袍子自腰间进入,在沈筠胸膛上摩挲了几下,又往下去了。
裤子系带上的结不复杂,怀霜手巧,只一抽就散了。沈筠赤着两条腿贴在冰凉的石门上,只觉全身的热气分了两个方向,一股向上涌入头脸,一股向下,那个……总之这石头再凉,于他也只觉不够,这会儿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上面,如一只缺水的鱼,贪婪地汲取着上面的凉意。
所幸怀霜没有太为难他,略略抚弄一番便松了手。看沈筠双腿微颤的样子倒有些好笑,在他露出来的通红的一截后颈上亲了亲,道:“我们去床上。”
“你今天是怎么了……”沈筠回过头来,微乱的眼神里隐有疑惑。
他实在太了解怀霜,从握笔的姿势到亲热时细微的习惯,比如每次欢爱必从亲吻开始,比如喜欢摩挲他的锁骨,比如喜欢抱着他,慢慢将彼此的温度传递过去。但今日,这些习惯性的细节一个都没有。
这些或许可以用分别许久来解释,但搁在怀霜身上,沈筠始终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
但他来不及想,就被拖到了床前。
怀霜的那张大床四柱精雕,皆是名家手笔,床板却非木制,而是一整块极温润的璞玉,沈筠倒在床上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这玉当真不错,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床上竟是一片布也没有。
“床单洗了。”怀霜漫不经心地解释。
床单洗了,枕头被褥什么又去哪里了?沈筠忍不住想回身发问,却被轻轻压住,整个人都贴在了床上。
背后不断有吻落下,身体一面温凉一面炽热,他很快就问不出口了。

身体被温柔而热切地探索着,沈筠心中疑惑渐去,开始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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