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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书籍名:《龙蜕》    作者:青水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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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环绕的皆是熟悉的气息,体温逐渐升高,心却开始放松。这样全然将自己交付出去的感觉,在分别已久又满身伤痛的他看来,远比身体的快意更让人沉溺。
那是完完全全的放心和信任。总是有一个人在你一回身的时候永远都在,纵然自己衣衫染血,伤口也不会是冰冷的。
它总是会在痛意中被捂暖。
落在脊骨上的吻将他从微微的分神中拉回来,他依从身体的反应略微弓起了腰,却被突然加入的手指弄得全身一僵,抬高一些的身体又颤抖着贴回了床上。
床很硬,却早已不再凉。玉特殊的触感传递到光裸的肌肤上,带来有些陌生的感觉,沈筠察觉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床上磨蹭,脸不由更热了些。
身下的玉由温润而滑腻,最后竟发出暧昧的声响。
沈筠舔了舔唇,触到一颗微咸的汗水,双手在床上无处可抓,便渐渐忍不住像最热的地方挪去了。
但就在这时,怀霜把他翻了过来。
翻转之间,沈筠因为依然在体内的手指而有一瞬的恍惚,等略清明了些,就被一片大红遮了眼睛。
裤子早被扯脱挂在脚上,方才也被怀霜除去了,身上的红色长袍还在,本来正凌乱地堆在腰间,这会儿被怀霜向上掀起来,遮在脸上。
沈筠湿热的呼吸渐渐让口鼻边的一小块红色沾染了潮气。
身体好像更敏感了。
他一向便是如此,天生夜盲让其他感官在黑暗中越发灵敏,再加上数年来刻苦的训练,这份感觉竟比睁着眼时要明晰得多。因此素来自持的他每于夜晚欢爱,总是第一个失控。
怀霜喜欢他那时的样子。
这次却不同。石室设计精妙不乏天光,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沈筠是依稀可以看见那人眉眼的。
伸手在他脸上轻抚,不出意外地摸到一手汗湿,沈筠微微一笑。
不用看也知那张素来清雅从容的脸上,此刻必是可以称之为“欲”的表情,沈筠心中顿时柔情无限,连被进入一刻的痛也顾不得了。
他一生中有一半的时间看不见,看不见便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因此从来都是在防备,也只有在这个人的身边,可以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
往日最不喜欢的黑暗,原来也能暧昧成动人的红,原来也可以有如此旖旎。
双腿不由自主地抬起来盘在怀霜腰间,沈筠闭了眼,放任自己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而后便是炽热遍体,熔岩四溅。

三日后。
杨沫再上山的时候,沈筠又有事出去,而怀霜又在洗床单。
一手捏着那人湿淋淋的腕子,杨沫另一手拈出一枚银针,恶狠狠地扎了下去。
被扎的人吃痛,轻哼一声,却没有挣扎。
而后便是沉默。
直到最后收针,看天色沈筠也快回来的时候,杨沫才忍不住说了一声:“七日里宿疾竟发作了两次,你这样迟早要后悔。”
“那也不能像个老头子一样等死。”怀霜按住针眼,微笑道。

生平第一次,怀霜居然很感谢沈筠那位打断他们好事的师伯。
被杨沫骂一顿倒还好,若是被沈筠看见,又要多添麻烦。这样想着,外出的沈筠已经回来,看见晾晒在一边的床单,脸禁不住微微一红。
杨沫分外配合地猥琐一笑,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沈筠什么都不知道。
让他认为那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情事痕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自己那日……也当真算忍不住了,胸腔里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想拥抱亲近他的想法却怎么也压制不住。
因为怕失去,所以才急切。
只是疼痛时被自己扯碎的床褥都丢在后山了,下次要记得偷着去埋起来才好。


番外之短小的奶龙片段

(一)

如果小龙向哥哥撒娇:

小龙:抱抱~~
小龙哥:嗯。
小龙:亲亲~~~~
小龙哥:嗯。
小龙:吃奶奶~~~~~~
小龙哥:……( ⊙ o ⊙ )

如果小龙向大叔撒娇:

小龙:抱抱~~
大叔:嗯。
小龙:亲亲~~~~
大叔:嗯。
小龙:吃奶奶~~~~~~
大叔:……嗯。

哥哥是很女王很强势但是会宠着弟弟的那种~至于大叔,小龙的要求他怎么会不答应,于是第二个片段瞬间邪恶了……也许这对话不只小奶龙适用,成年大龙那啥时也适用?

(二)

小龙哥:下次不许咬人
小龙:( ⊙ o ⊙ )
小龙哥:再咬就把你吃掉。
小龙:%>_<%
小龙哥:再咬就把你丢给我房东的邻居煮了吃掉。
小龙:~~~~(>_<)~~~~ 啊呜!
小龙哥:啊你为什么还咬???(低头看自己尾巴)哦我忘了了变回人形了。

不许咬人可以咬龙,这个笑话真冷


狐狸番外之旧梦不须记

老君不炼丹时喜欢下棋,却很少能找到愿意同他下棋的人。原因很简单,他落子之前思考的时间太长了。有次金光上人陪他下棋,老君以仙桃招待,等棋局终了,上人随手扔下桃核的地方已经长了棵桃树出来。
纵然仙人个个长生不死,也少有人有这等耐心,再加上丹炉被天帝做主借人了,老君长日无事更觉无聊,只好自己啃着桃子摆弄棋子。等棋盘边上的一整片桃林都开始结果时,他终于等来了一个有耐心的人。
无妄天君。
这原本是个最没耐心的人。
大家都说天君出关之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喜怒不再外露,没了以前任性恣意的样子,大概是修为更高深了吧。这话的潜台词是这个人恐怕比以前更不好惹,还是躲远点好,还有人猜测这是天帝制衡的结果,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老君听到这些议论时,从来只是一笑。
他记得天帝前些日子从这里拿走了一些修复仙家根基的药,老君用药盒上抖落下来的尘土种了两盆紫茉莉,后来拌饭吃了。那药已经好几千年没人用过,因为很久没有仙人会伤得这么重了。
天君到桃林的时候,身上就带着这种药的香气。
但老君什么都不问,他只是下棋,最多会问问这位新来的棋友爱吃什么果子。高大的琼楼慢慢被桃林杏林樱桃林淹没,吃不完的果子掉了一地,又长出新的树来。童儿们先是忙着捡果子送人情,后来只能榨汁或酿酒,再多时便干脆任其烂掉堆肥,最后便干脆开始砍树了。
等到南天门的守卫个个收到了枣木凳子歇脚用,天帝也有了一整面墙的桃木书柜,老君推了棋盘起身,上次才开辟出的出林子的小路已经又被繁密的枝叶遮到不见了。天君起身离开,即将隐于叶间时,老君忽然问他:“想起什么了?”
无妄天君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这一问便是很多年。
时间和老君落子的速度一样,平静舒缓,没有波折。这期间天庭扩建,负责的仙人没有去别处运木料,赤脚仙人丢了住所,到老君这里寻了只大橘子住,平整的青石上开了不少五颜六色的花朵,老君舍不得拔,只好往一边让,把棋盘的格子越画越小。
小到只能容下一颗棋子时,他又问:“想起什么了?”
天君皱了皱眉,将棋子放进小格子里:“想起我养了一条狗。”
老君诧异,这许多丹灰里生出的果子吃下去,就是受了再重的伤,失去再多的记忆也早该找了回来,他竟然只想起了一条狗。
正在这时,天君的目光落在了棋盘之外的一些地方。
他说:“鸢。”
老君问他:“鸢是谁?”
天君居然微微一笑:“我喜欢的人。”

很多年前老君还没有喜欢上下棋,除了炼丹他很少关注别人的事,所以他并不知道,无妄天君并没有养过狗。
他只养过一只狐狸。
那时天君正痴迷一个凡人,那人说对皮毛过敏,他便抓了狐狸过来把它的毛拔掉了。未成人形的小狐鲜血淋漓看不出原样,那人厌恶地问这是什么,天君笑笑说,是我养的一条狗。

鸢是我养的一条狗,而你是我喜欢的人。
那时无妄天君笑着说。


番外之执

茶并不算太好,搁了一年多有些沉,泡茶的水也太烫,公子却一口一口抿着,缂丝的衣袖下伸出三根纤长的手指,分外优雅地端着杯子。
他那样子似乎是坐在最精致的茶楼里,和着丝竹望窗外的风景,而事实上他正坐在沈筠家的小厨房里,对面也不是什么乐师,而是正撅着屁股烧火的瀛泽。
火点燃的时候,瀛泽的脸也被熏花了。
他很不高兴。
成年之后不再怕火,却也绝对谈不上喜欢,再说做饭给大叔吃是一回事,给别人又是另一回事了。马马虎虎把旧菜热了,看公子将茶杯换到左手,右手拿着筷子准确利落地从菜汤里挑出一小块肉,瀛泽抹抹脸,分外鄙视地看着他。
“几天没吃了?”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瀛泽问他。
公子吐出骨头,又喝了口茶,做出个不堪回首的表情,继续往菜汤里挑肉去了。
瀛泽挑挑眉,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自从哥哥从天上下来,公子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反正知道他偷别人的鳞片镶菜刀,又被人家的哥哥找上门来,裴老板是不肯给他做饭吃了。
而瀛泽之所以肯喂他,还不是因为有把柄在他手里。
“我在想要不要把你失去味觉的事告诉你大叔,”公子眯着眼吮了吮筷子,“有馒头么?”

公子还算说话算话,见了沈筠真的什么都没说,看来对馒头蘸菜汤不怎么挑剔。但瀛泽自己却在当天晚上就露馅了,原因是沈筠炸的一盘春卷。
那是做来款待公子的,瀛泽手快先吃了一个,说:“好甜。”
正在给他拿碗筷的沈筠变了脸色。
看公子从春卷里咬出白菜心和韭黄,瀛泽懊悔得几乎咬了舌头。他明明看见大叔下午择菜做红豆沙,却怎么也没想到菜是裹在春卷里的,豆沙却包了包子。
之后的一整天,大叔都没跟自己说话。
第二天晚饭的时候,瀛泽轻手轻脚地摸进厨房,把正在煮粥的大叔从背后抱住了。
百合粥在锅里一点点冒着小泡,蒜瓣似的百合片慢慢泛出如玉的色泽,熬好的冰糖汁倒进去,米粒渐渐飘出清甜的香。瀛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把下巴搁在沈筠肩上,说:“对不起。”
沈筠沉默了一会儿,说:“瀛泽。”
“嗯。”瀛泽转过脸在他肩上蹭蹭,“大叔。”
幼时便时常这样撒娇似的从背后抱住沈筠,但那时他个子太小,只能用踮着脚松松地环住大叔的腰。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沈筠发间的皂角味道,在他耳边又轻声叫了一句:“大叔。”
感觉到手臂揽住的腰部肌肉放松了些,瀛泽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又满足地叫了一声:“大叔……”
“怎么不早告诉我?”沈筠叹口气。
瀛泽笑笑,继续闭着眼睛,有些懒洋洋地轻声说:“大叔,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离开哥哥,自己跑到树林里去吗?”
不等沈筠回答,他就自己笑了:“我是离家出走的……想不到吧,我还那么小。那时我和哥哥赌气,因为我不肯吃饭,他用筷子打了我一顿。”
沈筠想起瀛泽那位冷面哥哥,又想象了一下没有一根手指长的小龙被按住用筷子揍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感受到大叔肩膀上的震动,瀛泽作势怒了一下,自己也跟着笑:“哥哥一直是那样,我从小可没少挨他的打……可他对我也真好,那时我因为吃不出味道,心情坏得很,见到饭碗就躲,他都要急死了……”
“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你,”瀛泽把手臂拢得更紧了些,声音却还是一样轻轻的,有些撒娇的意味,“我那时饿死了,恨不得把整个碗都吃下去,哪里还顾得上挑剔。”
沈筠想起跳进碗里把薄粥喝得精光,嘴角沾着米粒,啃着自己的手指尖喊饿的小龙,忍不住微微一笑。记忆中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挑过食,虽然没有味觉却吃什么都开心,高兴了还喜欢自己煮东西,虽然常常被火熏回原形,却依然乐此不疲。
“大叔,”瀛泽顿了一下,轻声说,“你明白么?”
明白什么……沈筠想回身看他却被抱得更紧,锅里的粥翻滚得很是热闹,百合已经快要熬化了,但他却把盛粥的勺子放下了。
这个孩子……这个从前会为不吃饭闹别扭的孩子,这个到自己这儿连筷子也差点咬断的孩子,这个尝不出任何味道却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孩子……
明白什么不明白什么,他心里清楚,却并没有说话。
因为米粥的香气越来越浓,白色的水汽弥漫了小小的厨房,屋里有些热,沈筠没被头发遮掩的一块后颈沁出几颗汗珠,瀛泽看了一眼,吻了上去。
这十年间有些事早已悄悄改变,而有些事,一直没有变过。

瀛泽不知道的是,在自己长到手臂粗的那一年,哥哥偷偷来看过他一回。
那时嘉泽刚刚出事,被打回原形重修之后,个子已经赶不上越长越快的弟弟了。他扒着窗台看见瀛泽坐在小凳子上剥辣椒,一边剥一边咬,虽然觉不出辣,眼睛却还是直流泪。
那天晚上,沈筠默默推开了瀛泽煮的第一碗汤。
人形才到沈筠胸口的孩子咬唇守着红艳艳的汤水发呆,他听说辣椒是很辣的,自己只啃了几个嘴唇就肿了,应该能盖住龙蜕的味道吧。
那为什么大叔还不肯吃呢?


番外之那些人,那些事


<小镇>

食店隔壁人家的闺女满月时,沈筠抱着才刚刚能变成人形的瀛泽去看,他跟女孩的爹爹说话的时候,瀛泽伸出指头把人家娃娃戳哭了。
然后沈筠头一次试着板起脸,把瀛泽也吓哭了。
那家女儿出嫁的时候沈筠说起这事,瀛泽在鞭炮声里捧着喜饼啃,含糊不清地问后来怎样。“人家爹爹拿了鸡蛋哄你,结果你哭了一天,”沈筠笑道,“因为吃的时候噎住了。”
瀛泽说什么也不肯信,被笑得不好意思了就把大叔拉到墙角,用还沾着饼渣的嘴亲了好几口。风吹过来,红红的鞭炮碎屑扬起来沾得他们满身都是,一小节哑炮突然在脚下炸开,吓了两人一跳。
那家女儿从远嫁的地方回来时,自己的孩子也已经七八岁大了。眼睛圆溜溜的小家伙在早点摊前流口水,沈筠给了他一只蛋饼,看着他小手油油的往衣服上蹭,被年轻的母亲轻声责怪着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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